第25章 (1)
歐陽君豪看着甜兒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他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到底能躲到什麽時候,不過今天得到一個吻也算是大的進步了,沒想到那個小丫頭主動起來還挺熱情。歐陽伊諾手撫摸着嘴唇,眯着漂亮的雙眼,陷入自我陶醉中,心中還不斷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得到更多。
“啊,真是羞死了,我以後還拿什麽臉見人?”甜兒邊跑邊自言自語,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才會回吻他,一定是他對自己下了咒,啊……好混亂。
甜兒好不容易擺脫了歐陽君豪,沒想到看上去那麽斯文飄逸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邪魅的一面。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每次他的目光都令自己心跳難抑,如果在這樣下去不知道自己會堅持多久。一邊跑一邊想,不一會就來到了歐陽伊諾的房門外。
甜兒輕輕拍拍自己的臉頰,讓紅暈慢慢退下,才推開門進去。誰知剛進去竟然看見歐陽伊諾房間裏有個男人,甜兒立刻出聲道:“你是誰?怎麽可以亂闖別人的閨房。”甜兒喊完之後下意識的向後退去,抓住房門就要沖出去,誰知前面的男人身體不斷的顫抖,不一會發出哈哈的大笑聲。
歐陽伊諾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她本沒想過要吓甜兒,誰知這個丫頭進門就出驚人之語,真是令她狂笑不止:“哈哈哈,甜兒,你先看看我是誰?嗯?”
甜兒聽到聲音不禁張大嘴,又看了看眼前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衣衫,那不就是諾兒姐剛和君豪少爺借的嗎,看着那張緩緩轉過來的臉,不就是她們家那清妍秀麗,美麗聰慧的諾兒姐嗎?
甜兒拍拍胸口,呼出一口長氣說:“諾兒姐,原來是你呀,你就知道吓人家,差點被你吓死,”歐陽伊諾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線說:“你覺得我這個裝扮怎麽樣?”
甜兒仔細看了看歐陽伊諾,還別說,歐陽伊諾是個女人的時候就很美,沒想到扮起男裝還真有點像文雅書生呢,別有一番文弱氣質,又透漏出點智慧和些微的英氣,甜兒開心的說:“真好看,一定會迷倒許多人家的姑娘。”
歐陽伊諾聽了雙眼頓時一亮,快步向甜兒走來,在她身前轉了一圈說:“真的嗎,真的很像,不會顯得很“娘”嗎”。
甜兒眨眨眼說:“諾兒姐,什麽是很“娘”呀?”
歐陽伊諾瞬間知道自己說出了“現代人”的語言,她想着該用什麽語言來解釋一下這個狀況,有時候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現代人的創造力,竟然能創造出這麽高深的詞,歐陽伊諾仔細想了一下說:“就是說一個男人,給人的感覺特別像女人的意思。”
甜兒聽了點點頭說:“諾兒姐本身就是姑娘呀”。
歐陽伊諾無奈的嘆口氣說:“我是問你,如果你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男人,你會覺得我像個女人嗎”?
甜兒看了看說:“不會,諾兒姐的扮相很像一個書生公子呢。”
歐陽伊諾滿意的點了點頭,腦中形成了一個計劃。
二十八章
已經一年了,荊肖還是在不斷地找尋着歐陽伊諾,在這一年裏他變得更加冷酷。陸天翼看着荊肖冷凝着臉孔處理商號的事,內心也為好友着急,不知不覺嘆出一口氣:“哎!”
荊肖對好友的表現完全視若無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外面傳來下人的禀報聲:“爺,寒梅姑娘來了,已經在客廳等着了。”荊肖放下手中的筆,緩步走出書房。陸天翼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快步跟上,他這次一定要阻止好友繼續沉迷下去。
荊肖來到大廳,果然看見一位身穿黃色衣衫,容貌清麗,性格恬靜的美麗女子,任誰也不會看出這個女子曾是勾欄院第一花魁。
荊肖看着女子的背影,只是那麽靜靜的看着,好像怕一出聲就會驚擾到什麽。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這個家裏的奴仆都知道,只因那位叫寒梅的女子長得酷似爺墜崖的女人,也就是原來叫妍兒,後來爺嘴裏一直念叨的諾兒,歐陽伊諾。
荊府所有下人都知道,每次寒梅姑娘來,爺都不會叫她的名,仿佛這樣就會讓自己相信,歐陽伊諾還沒有離開他。
寒梅感覺到周圍靜谧的氣氛,心裏邊了然是怎麽回事。內心一陣傷痛,她不想讓自己淪為別人的替身,卻對這種現狀無能為力,畢竟如果不是自己長得像某人,他也不會為自己贖身,就自己頭離苦海,還給自己置辦了宅院,可是他從沒有踏足那個地方,沒吃都是自己來找他,以解相思之苦,不知道他心中那個女人究竟有何種魅力,能讓一個男人如此念念不忘。
荊肖聽到腳步聲,才發現原來寒梅已經緩緩向他走來了,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不知道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哪一個,直到寒梅略低的嗓音傳來他才知道自己又失控了。
寒梅緩緩像荊肖走去,輕輕俯身行禮說:“荊大哥,寒梅又來叨擾了。”盈盈的水眸注視着面前這個她是位神祇的男子,他臉上那茫然地,癡迷的神情不斷鞑伐着自己的內心,恨不能自己是那個女子,即使死了也好,至少有這麽優秀的男子牽挂着,更何況是一個看似冷清時則癡情的男子呢?
荊肖臉色瞬間收回,仿佛別人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并不是他,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幻。荊肖恢複一貫的冷凝說:“進去吧。”說完打不像大廳走去。
寒梅看着他的身影,內心疼痛不已,什麽時候他才會對“自己”流露出那種眷戀又深情的眼神,怕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吧,只要那個女人一直無法從他心中抹去。
荊肖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說:“你來有什麽事嗎?”
寒梅将苦笑掩在眼睫下,用略微低沉的嗓音說:“最近出現了一個新的布行,和我們的競争很厲害。”是的,他們在一起聊的是公事,寒梅雖為女子但是很有生意頭腦。這還要感謝他那早逝的父親,從小把她當男兒看,可惜遇人不淑,父親被好友所害,自己也被奸人賣到青樓,幸好自己有着才藝,一直賣藝不賣身,後來被荊肖所救,自己為了報答他說要幫他管理布行,起初還怕他不同意,沒想到他考慮了一晚上就答應了,這一年來布行在她的經營下切實有了不小的增長。
荊肖聽了寒梅的話略微沉思說,:“是剛興起的那一家嗎?”寒梅點點頭說:“是的,聽說老板是以前經營藥材的歐陽老板的兒子,不知為什麽他們又擴張到布匹和制衣上了。”
荊肖輕輕敲着桌面的手忽然頓了下,自言自語地說:“歐陽,又是這個姓氏。”
寒梅聽見他的自言自語,又看到他那瞬間不一樣的神色,不禁問:“歐陽這個姓氏有問題嗎?”
荊肖擡起頭看了寒梅一眼說:“這件事你先別管了,我會和他們的老板見面的,畢竟別人經營有道,并不是耍了什麽手段,或許我們可以和他們合作。”
寒梅看他無意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禁黯然失色,看來自己對他而言除了替身什麽都不是,或許連替身都不是,他只是可憐自己。擡頭看了荊肖一眼,見他也無意再多說,遂起身說:“既然這樣,那寒梅就告辭了。”
荊肖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待寒梅走遠,荊肖端起茶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還要偷聽到什麽時候?”
陸天翼慢慢從門口進來,他也不費心躲藏了,知道逃不過好友的耳力,他一邊走一邊說:“沒想到對着一張如此相似的臉孔你也能如此冷酷,不簡單呀,我還以為你會控制不住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荊肖淡淡的哼了一聲,對此并未多說什麽。随後放下茶杯說:“你每天在這裏閑晃,難道你的幫派被人滅了?”
陸天翼白了好友一眼說:“有我在誰有那個本事?是我安排得好,他們辦事利索都不用我費心。”
荊肖快步走出,陸天翼見狀正要舉步跟上,荊肖怵然停住回頭說:“我要去談生意,你不要老跟着我。”
陸天翼被他忽然停下吓了一跳,又聽到他不讓跟,于是尴尬的回去喝茶。看着荊肖遠去的背影又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是他愛跟,而是不想好友有事沒事就去山崖下,那可不是好地方,自己已經不是一次從水裏把他就回來了,如果不是自己跟得緊他的命早就沒了,雖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尋死,但是老在水裏帶着尋找被自己女人環繞的感覺也不是這種方法吧。
二十九章
荊肖來到小湖邊,沒有看到自己所盼望的女子出現,他像以前每一次一樣,脫了衣服,進到水裏,去感受被包圍的感覺,至少可以妄想是她在身邊。
歐陽伊諾換上男裝,來到歐陽君豪門前,直接推門進去,看到歐陽君豪正躺在貴妃椅上看書,甜兒正坐在他身邊刺繡,兩人之間有一種別人無法融入的恬靜,溫馨。歐陽伊諾不禁觸景傷情,看到這種情形,讓她想起了自己和他也曾這樣相處過,那個男人可會想起她?
歐陽君豪聽到推門聲擡眼看到歐陽伊諾直直的望着這邊出神,眼裏還隐隐有着淚水,甜兒在看到歐陽伊諾進來的時候已經羞澀的跑走了。歐陽君豪不禁嘆了口氣,小甜兒什麽時候才能不那麽羞澀,才能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在一起呢?
歐陽君豪看歐陽伊諾依然在發呆,于是出聲道:“諾兒妹妹,你是來專門壞哥哥我的好事順便來發呆的嗎?”
歐陽伊諾聽到這調侃的語氣,不禁恍然驚醒說:“君豪哥,你就會欺負我,我是來找你有正事的。”
歐陽君豪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說:“你這摸樣,來找我總不能是逛妓院吧?”說完還輕笑出聲。
歐陽伊諾輕笑一聲說:“我還真想去見識見識,就怕你倒是沒法收拾殘局,今天我想讓你帶我去那個山谷,那天晚上天太黑了,我沒有記住路,所以你今天把我送到那裏去。”
歐陽君豪知道她指的殘局是甜兒,只是笑笑也不多說什麽,如果那個小丫頭就算知道,以她那怯懦的個性怕也不會多說什麽,不過:“你去那裏幹什麽?”
歐陽伊諾笑了笑說“我上次去,看到那裏有很多的各色鮮花,這次想去看一下,看它們能不能染成布匹。”
歐陽君豪奇怪的看着歐陽伊諾,心想:這丫頭難道不知道朝廷不允許平民百姓穿色彩豔麗的服飾嗎?
歐陽伊諾感受到歐陽君豪怪異的目光,忍不住說:“怎麽啦?這個想法不好嗎?”
歐陽君豪嘆了口氣說:“難道你不知道朝廷有制度,平民、商人只能穿灰色等一些顏色的衣服,像黃色和其它豔麗的色彩,是象征皇權的,我們是沒有資格穿的,”
歐陽伊諾疑惑的說:“我就有很多黃色的儒山和襦裙呀,別的色也有呀,這并沒有什麽嘛。”
君豪看她一臉憤憤的樣子笑着說:“那是因為你穿的顏色不是真正的皇家色,而且,朝廷對女性的服飾并沒有那麽嚴格。”
歐陽伊諾聽他說完暗暗地吐了吐舌,心想這也不能怪我呀,我對唐朝的歷史又不了解,我又不學史學,高中學的早就還給高中老師了。
歐陽君豪看她又在出神,擡起手敲了一下她的頭說:“不管你想去那裏幹什麽都行,我帶你去,反正我也好久沒去了,走吧。”
歐陽伊諾跟在歐陽君豪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又使她想起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知道有沒有去山下找她,其實她可能是想确認什麽,不過已經一年了,确認也太晚了,他又不是一個多情的男人,恐怕他已經養了另一個死心塌地的女人了吧。不管了,就當去散心吧,去重游那個讓自己重生的地方。想罷快步跟上歐陽君豪的步伐,開開心心的出游。
三十章
歐陽伊諾來到山谷的入口,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歐陽君豪剛剛已經回去了,因為她想一個人哀悼自己的過去,或許以後就可以開開心心了。
經銷坐在河流旁邊,他已經在這裏搭起一座涼亭,名字就叫“在水一方”,取自詩經《蒹葭》裏的“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希望他的一人真的會在水一方,出現在這座涼亭。
歐陽伊諾按着記憶,沿着河流來到當時墜崖的地方,擡頭向上望去,白雲籠罩,看不到崖頂,明明有白雲遮擋為什麽自己還是覺得眼睛被陽光刺痛,淚水忍不住溢出呢。仰頭閉眼,當眼睛不再刺痛的時候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歐陽伊諾覺得有點奇怪,他記得自己上次來的時候這裏只有一間茅草屋,還是君豪哥自己蓋的,但是什麽人在這裏蓋了一座小亭子呢?還有一個這麽适宜的名字“在水一方”,還真想當代瓊瑤劇的名字呢。
歐陽伊諾越過小河,來到涼亭前,駐足觀察,堪當涼亭裏有桌椅,但是只有兩個座位,最奇怪的事,上面竟然還有一壺茶,正在冒着熱氣,看來是有人呢,可是自己剛剛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人,而且,四周也沒有呀,歐陽伊諾環顧一下,看着沒人就走了進去,看着桌上有兩個杯子,一個茶只剩了半杯,另一個還未動過的樣子。歐陽伊諾舔了舔唇,向四周瞄了瞄,自己已經很口渴了,既然沒人“那他就一定不介意借我一杯茶和。”自言自語完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荊肖回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一幕,一個穿着白衫的男子,又喝了自己的茶,不,确切的來說,應該是他為諾兒準備的茶水,不可原諒。他寒着臉靠近那個毫不自覺的男子,越靠近心就跳的越厲害,這種莫名的狀況令經銷更加煩躁。他快步走進涼亭冷聲說:“你水誰?為何頭和別人的茶?”
歐陽伊諾被這個聲音下到了,有多久了,這個聲音一直在自己的夢中徘徊不去,想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魇,現在他又出現了,不過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歐陽伊諾了。何況,不可能是他的,他應該早就回長安了吧,不可能留在這裏,自己還在癡心妄想什麽呢,整理好心情,歐陽伊諾緩緩回頭,臉上帶着歉意的微小說:“兄臺,真是對不住,在下唐突了。”歐陽伊諾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說。
荊肖說完之後仍是慢慢的向那名男子靠近,當離他只有三步之遙的時侯,他聞到一股久違的味道,那種味道治死他都不會忘記。可是,眼前的是一名男子,不可能是他吧?他看着那名男子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有短暫的怔楞,貌似被吓到了,但是,很快的他便反應過來,只見那名男子一邊轉身,一邊用劉偉低沉的聲音說着什麽,那名男子說了什麽他沒有聽清。但是卻被那名男子的容貌吓到了。太像了!太像自己深愛的女人了,沒有誰可以代替,那沉靜的神韻,那給人溫暖的感覺,每一項都能使他錯認,是的,錯認!因為眼前的人顯然不是她,他有諾兒沒有的自信和驕傲,還有那眉宇間淡淡的英氣,眉毛也太硬氣了,沒有女兒家的柔軟。
歐陽伊諾轉過頭來,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說不真經是假的,但是很快就恢複過來,幸好荊肖沒有專注于她,仿佛被什麽困擾着。歐陽伊諾随即笑着說:“不知兄臺能否原諒在下的莽撞之舉?”
荊肖回過神來說:“既然你都說了無心我要是一味的追究不久顯得小氣了嗎?”荊肖笑着說:“請坐,一起拼插拔。”荊肖說完被自己的話吓了一跳,自己一向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現在會如此反常大概就是因為此人與他的諾兒太像了,讓自己無法擺出冷酷的面孔。
歐陽伊諾也被他的話吓了一跳,自己從來沒見過荊肖如此”溫和“的一面,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茍言笑,還是只對自己不茍言笑呢?想到這裏臉上又黯淡了幾分說:“多謝兄臺,那小弟就不客氣了。”
荊肖揚手示意歐陽伊諾入座,随即說:“還不知公子姓名,不知可方便告知。”
歐陽伊諾不經意的蹙了蹙沒說:“本市萍水相逢,何須問姓名,君子之交淡如水豈不更好。”
荊肖笑着說:“即使萍水相逢便是緣,和不留下姓名以作留念。”經銷部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名字,難道還是不死心,想确認什麽?
歐陽伊諾見躲不過變說出名字,不過并不是真名,而是假名,歐陽伊諾小說:“小弟歐陽君伊,君子的君,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
荊肖再聽到歐陽這個姓氏時身體幾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随進恢複說:“好名字,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君子等女子,好。在下荊肖,不如歐陽兄弟名字好呀。”
歐陽伊諾聽到荊肖如此解釋自己的名字不禁尴尬的紅了臉,其實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介紹自己的名字。随即笑笑說:“兄臺過獎了。”
荊肖笑着說:“既然你我已經熟識那麽你就別叫我兄臺了,就叫荊大哥吧,我叫你君伊,你意下如何。?”
歐陽伊諾被他的霸道打擊的不知所措,沒想到荊肖在這種方面也這麽霸道,自己能有什麽辦法呢,只好笑說:“一切都聽荊大哥的。”
荊肖開心的大笑出聲:“哈哈”。
歐陽伊諾看着荊肖爽朗的笑臉,玉剛見到他時的陰沉完全不一樣,但是他從未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種笑容。
荊肖自己也驚訝于心情的變化,沒想到只是長得像而已,就能輕易地化去自己內心的傷痛,那麽即使他是男的自己也不會放過。荊肖看着歐陽君伊略帶紅暈的臉龐,內心更加堅定,自己一定要得到他,即使他是個男人。
歐陽伊諾感受到荊肖太過熱切的眼神,臉不自覺的紅了,她在心裏暗罵自己:“你臉紅個什麽勁,你現在是個男的,他不能怎麽樣的,不要一看加他就慌神。”
兩人又互聊了許久,天色漸漸完了才回去,最令歐陽伊諾詫異的是荊肖竟然堅持送她回家,理由是兩人聊得很投機,不想這麽快就結束,歐陽伊諾也不想多做反駁,反正一切都是徒勞的,任由他送回了歐陽家。
當晚兩人躺在床上都久久無法入眠。
三十一章
遠遠地,陸天翼看到荊肖走來,心裏的大石總算放下了。等荊肖走近看到他臉上那不同尋常沉思的表情,勾起了自己強烈的好奇心,以前他每次去回來的時候都沉着一張臉,這次是怎麽回事兒?
荊肖走到門前無視陸天翼徑直的走回了書房,陸天翼不死心的跟着,一副像要探詢秘密的樣子。陸天翼跟随荊肖來到書房,荊肖一句話也沒說,陸天翼忍不住開口說:“肖,你今天遇到什麽開心的事嗎?”
荊肖緩緩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想不相信世界上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陸天翼沉思了下說:“我不是很相信,除非是孿生子,不然不會十分相似,即使孿生子在性格上也會有所差異。”陸天翼說完看着荊肖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想到今天他外出,忍不住脫口道:“你是不是遇到和你的女人一模一樣的姑娘?”
荊肖高深莫測的看了陸天翼一眼說:“不能說完全一樣,至少在某些方面兩個人永遠不可能一樣。”比如說性別,經銷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
陸天翼驚訝的說:“我以為寒梅已經很像了,難道還有更像的嗎?”
荊肖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忽然擡起頭說:“天翼,你去幫我查一個人。”陸天翼見好友無意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也不多加追問,畢竟他一直處于“敏感”時期。聽到荊肖同自己說話,懶懶的應道:“誰呀?你又看上誰或者是誰又惹到你?”
荊肖不理會陸天翼的嘲笑,目光微沉說:“歐陽君伊,揚州人。”
陸天翼聽了之後不屑的說:“就這點小事,我随便找人就搞定了,你等着聽消息吧。”說完匆匆的離去。
荊肖轉身拿起書房牆上的一幅畫,慢慢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着鵝黃色長襦裙的少女,少女眉清目秀,眉宇間有着淡淡的溫柔和愛慕。将女子的神韻畫的如此逼真,足見作畫之人的筆功和用心,這幅畫就是荊肖在歐陽伊諾消失一個月之後畫的。荊肖伸出大手輕輕地撫摸畫上的人兒,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寶,如此珍惜,如此溫柔,怕是別人就見到他此等摸樣要跌破眼鏡的吧。
歐陽伊諾回到家裏,快步來到房間,看到奶媽正抱着寶寶喂奶,她輕輕地走過去,看着兒子那有八分相他的容貌,不禁陷入沉思,如果他發現自己怎麽辦,他不是一個熱情的人可以說已經冷情到了無情地地步,他今天怎麽會如此主動地和自己攀談?不行,以自己多年對他的了解如果他想結交一個人一定會把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不會讓人有威脅他的機會。想到這裏,歐陽伊諾立即從奶媽手裏接過已經吃飽正在睡覺的兒子,輕輕地抱着他向義父義母的院落走去。
歐陽伊諾來到這個院落正好看到兩位老人正在涼亭下棋聊天,她輕輕地走過去,同時吩咐身後的奶媽讓她把甜兒和歐陽君豪找來這裏。
歐陽老爺看到歐陽伊諾過來,而且還身着男裝,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轉成大小:“好,好一個潇灑公子,諾兒這身裝扮還真有男子的氣質。”聽到義父這麽說歐陽伊諾的心才緩緩放下,她本來還怕兩位老人無法容忍自己離經叛道的裝扮,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其實以唐朝開放的民風,自己這樣或許也不算什麽。這樣也好,更有利于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
歐陽夫人轉過身來,看到歐陽伊諾懷裏的寶寶,笑嘻嘻的接了過去,此時寶寶已經被歐陽老爺的笑聲吵醒,正張着一雙大眼睛四處張望,那小模樣逗得歐陽夫人開心的不得了。
歐陽伊諾說:“爹,娘,諾兒前來找你們是有事相求。”歐陽伊諾直視着兩人說:“等一會君豪哥和甜兒都來了之後,我會把事情原本的告訴您們。”兩位老人看她如此慎重的摸樣不禁也跟着嚴肅起來。
過了一會甜兒被歐陽君豪半牽半抱着走過來,兩位老人坐觀其成,也不多說什麽,她們也是很喜歡甜兒這個天真的丫頭,她如果能成為他們的兒媳婦那是再好不過了。
歐陽伊諾看到人都來了,雙手扭緊,深吸一口氣說:“我今天見到了寶寶的爸爸,并且他送我回來的。”
甜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而且反應最大的人,她剛聽完就忍不住跳起來說:“什麽!爺,諾兒姐碰上爺了,還一起回來的?那爺是不是要把我們找回去關起來?”
歐陽君豪看到甜兒吓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心裏十分不舍,輕輕地将她摟在懷裏安撫。
歐陽伊諾臉上閃過落寞說:“沒有,他并沒有認出我,不過他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而且他今天的表現很反常,我怕他會對我的身份起疑,所以想請爹、娘、哥哥幫我的忙,把我是歐陽家二公子的事散播出去,并封住下人的口,讓他們知道,府裏從來沒有一個小姐,而是一個常年深入簡出的二公子。”歐陽伊諾說完後認真地看着他們的表情,并開口說:“我告訴他我的名字叫歐陽君伊。”
歐陽老爺聽了後連連點頭說:“還是諾兒機智,就這麽辦吧,”他轉頭看向歐陽君豪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還有甜兒,你以後就說是君豪的未婚妻,省的別人起疑。”
歐陽君豪聽了開心的說:“是,孩兒這就去辦。”看着甜兒羞紅的臉,心裏湧起一股幸福的溫泉。
歐陽伊諾也露出笑容,這兩個人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甜兒心裏的擔憂自己是知道的,無非就是什麽主仆觀念,現在爹爹已經承認了她,兩人好事應該不遠了。
歐陽君豪就要離開去吩咐下人,歐陽伊諾叫住他說:“哥,我還有話沒說完,現在應該一并說清楚了,你先留下來吧。畢竟這件事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中hi是怕下着你們而已。”
他笑着說:“諾爾妹妹,你有什麽秘密大到年能把我們吓到,這也太看不起我們的膽量了,有什麽就盡管說吧。”
歐陽伊諾聽他說完心情整個就放松了,他知道君豪這是在緩和氣氛,她笑着說:“這要從我的來歷說起了。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歐陽伊諾說完後看了一眼周圍人的表情,只有甜兒一臉淡定,因為她早已知道了,其他三人皆是一副茫然,諾兒接着說:“我來自兩千年以後,确切的說,我的靈魂來自兩千年後才對,我是在一次意外中不小心另換穿越來到了這裏,并且來到了這具身體裏。”說完後靜靜的等他們消化這個消息。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歐陽君豪,只見他滿臉驚詫的說:“諾爾妹妹說的可是真的。”說完還不住大量歐陽伊諾全身。
歐陽伊諾嚴肅的點點頭說:“千真萬确,不信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現在的皇帝是唐高宗吧,在他之後他的老婆會取代他的兒子當上皇帝,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并且開創一個盛世,再往後是……唔……”
歐陽伊諾的嘴被歐陽老爺堵上,并且急切的說:“諾兒,此話可不許亂說,雖說民間一直有這樣的傳言,但是不可以私下議論,不然被有心人聽到可是殺頭大罪呀。”事實上皇上前幾天剛從尼姑庵把鮮黃的一個妃子接回宮,這件事他還是聽在朝為官的好友說的。
歐陽伊諾笑笑說:“對我來說這都是歷史,就像你們看秦漢歷史一樣,是從書本上看到的東西。”
君豪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對這裏的制度不是很了解,原來是這樣……”
諾兒失笑的看着歐陽君豪,随即擺正臉色,嚴肅的看着他們說:“這樣你們還能接受諾兒嗎?”
三人相視而笑說:“不管你是什麽來歷,現在你就是我們的親人,什麽也不能改變。”歐陽夫人抓着她的手安慰的說。
歐陽伊諾感動的人淚盈眶,她何其幸運,竟然能在千年後的世界遇到如此愛護自己、包容自己的“親人”,她相信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即使之前吃了再多的苦,她都覺得是值得的。
三十二章
陸天翼滿臉疑惑的回來,一邊走一邊思索,喃喃自語說:“不尋常,這次太不尋常了,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長得和那個墜崖的女人那麽像,難道他是懷疑什麽嗎,但是不應該呀,他……”
陸天翼來到荊肖書房裏,他站在荊肖書桌前。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荊肖放下手中的筆,擡眼看着他,緩緩的張口說:“調查的怎麽樣了?”
陸天翼回過神來,脫口就說:“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他可是個男的呀?”荊肖斂眉,淡淡的說:“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你只要告訴我接過就行了。”陸天翼撇撇嘴說:“我的說下問過歐陽家的家丁,據說歐陽君伊是歐陽家的二少爺,從小一直在外養病,自從一年多前才回來,而且已經成過親,并且育有一子,小名叫寶寶,不過他的妻子難纏去世了,就這些。”
荊肖聽了之後陷入沉思,內心一直重複着:不是嗎?真的不是嗎?為什麽感覺如此相似呢?
陸天翼看荊肖沉思的樣子,欲言又止,幾次想張口,卻沒有發出聲來,他是了解荊肖的,人雖然冷清,但是只要投入感情就再也不會收回,上次他的諾兒的事對他來數十億個大的打擊,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麽也無法阻止他的決定吧,但願他不會因為太思念、執着而不顧倫理的和那個男的在一起,即使荊肖同意,那個歐陽家的二公子也不可能同意呀,蘆啼鳥一排一下自己的頭說:“我太杞人憂天了。”
荊肖看了陸天翼一眼,并沒有對他怪異的行徑多說什麽,只是漫不經心的問:“情況屬實嗎?”陸天翼看着荊肖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認真無比的神态說:“應該沒問題,那個家丁是我手下的親戚,不會說謊的,也沒有理由呀。”
荊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緩緩地走出書房,向自己居住的院落,也就是歐陽伊諾以前居住的院落走去。
事情就這樣過了三天,歐陽伊諾好不容易把這件事忘記。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出去談生意的日子,穿上專門為自己定制的男裝,歐陽伊諾一邊照鏡子一邊點頭對甜兒說:“沒想到我穿男裝還真有幾分英氣,今天應該不會穿幫吧?”
甜兒笑着說:“我的好姐姐,你都在鏡子前面看的夠久了,而且,這也不是你第一次穿男裝了,瞧把你給緊張的,”
歐陽伊諾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