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賣魚的少年
說了要去找第二個哥哥，唐嗣寧渾身不自在。
林姜夜擡頭：“歷劫成功的半妖入不了藥，不會再有黑術士打你主意，不需要在我這裏打地鋪了呀。”
唐嗣寧：“要不我吃了飯再回去吧。”
林姜夜有點不好意思，“我晚上想吃酸辣粉。”
唐嗣寧：“其實我也不挑食。”
林姜夜：“我只剩下一袋酸辣粉了，你想吃的話，要不路上買了回家煮吧。”
輪到唐嗣寧不好意思了，“那我走了？”
“嗯。”
唐嗣寧在路口站了一會，歷劫之後，五感比以前敏捷許多，就比如現在，他能聽到樹梢上阿福的呼吸聲，吳奶奶又在巷子裏“阿福、阿福”的找貓。
唐嗣寧突然就想試一下現在的體能，他先後退幾步，留出助跑的距離，助跑後跳起來，一下子夠到了黑貓所在的樹幹位置。
半妖也有半妖的好處，體能比普通人強多了。
阿福弓起背朝他龇牙低吼，敵意十足，唐嗣寧脫下外套裹住阿福的眼睛，把它抱了下來，交給了吳奶奶，他對自己現在的體能非常滿意。
唐嗣寧嗅到餃子鋪飄過來的酸辣粉的氣味，他發個信息給林姜夜：【請你吃燒烤去。】
【不了，明天還要去找哥哥，要早點睡。】
唐嗣寧撓撓頭，嘀咕道：“第一個哥哥才新鮮出爐，就迫不及待找第二個，她到底有幾個哥哥，再多一個，我可就不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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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白景越到家後，白媽媽問他吃飯沒，白景越說在外頭吃過了。
白媽媽給他洗了幾個草莓，“還有一盒，明天你帶去學校給姜夜，她愛吃這個。”
白景越接草莓的時候，露出了藏在袖子裏紅繩子系玉麒麟的手串，白媽媽眼睛一亮，“誰送的啊，姜夜嗎？”
白景越拉下袖子遮住，“我回房間複習了。”
白媽媽跟到門口叮囑他，“你知道吧，你爸他們抓到那個被群衆舉報，疑似拐騙少男少女的老頭了，哎呦喂，長的那叫一個猥瑣，我兒子長的這麽俊，走夜路太危險，媽都想讓你住校算了。”
白景越：“好的媽，我知道了。”
他關上房門，在臺燈下發怔，今天那兩個佩戴銅錢，自稱是靈管局的家夥，說他體內有什麽靈氣，是個好苗子，還給了他一枚果實，說吃下去能開啓體內的靈氣。
靈氣一開，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們說唐嗣寧是已經歷劫成功的半妖，吃掉這個培靈果，就能看到唐嗣寧周身的妖氣。
他問妖氣是什麽樣，那兩人不說，只說普通人看不到，想知道，就吃了培靈果自己去看，還忽悠他報考青城山大學，說畢業了包分配。
青城山大學，他聽都沒聽過。
白景越打開電腦在教育網站上搜了一下，青城山大學妥妥的一本，就是找不到什麽介紹。
他又輸入那兩人給的網站，打開後是青城山大學的校園網址，還必須輸入密碼才能登陸，白景越敲了幾下鍵盤。
登陸後，校園網站上有學校的介紹，食堂、宿舍、教室環境，住宿條件是別的學校沒有的待遇，照片上展示的宿舍，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範疇，那是宿舍嗎，那明明是五星級的單身公寓。
那兩個術士還說，林姜夜也會考青城山大學。
肯定是騙子，白景越将手腕上的手串退下來，和那枚赤紅色的果實一起，收到抽屜的最裏面，然後上了鎖。
……
林姜夜發了信息給姚藍藍，早讀課讓她幫自己請假，她去碼頭找哥哥。
東碼頭有個魚貨市場，好多漁民就在市場外面，墊一塊塑料布賣自己捕撈的海鮮，林姜夜看到印象裏那個清瘦的少年。
他比唐嗣寧矮一點，瘦一點，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又腼腆局促，不會吆喝。
一旁的小攤販不斷擠占他的空間，直到把他擠到後面去，所以他的魚貨到現在還沒有開張。
林姜夜走過去，跳過擋在他前面的幾個攤販，來到少年的跟前，彎腰挑着地上的魚貨，笑着問道：“你這些魚蝦怎麽賣的呀？”
少年穿着黑色褲子，褲腳挽到小腿肚上，腳上是一雙涼鞋，穿外套的天氣，他還穿着短袖。
宋照倉促的擡頭，是昨天晚上大海上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呢，他紅了臉，把卷起的褲腿放下來，“你要買多少嘛，魚和蝦的價格不一樣。”
林姜夜笑，“我全都買了。”
“我，我不賣了。”
宋照垂着眉眼，爸爸說過，術士都是騙子，尤其是女術士，騙死人不償命的。
他把地上的塑料布抱起來，飛快的跑了。
林姜夜？？他瞧出自己是個術士了？
術士以前到底對方士幹過啥，她還沒挂銅錢呢，就叫他害怕成這個樣子。
盛雲蘇媽媽恰好也在東碼頭挑海鮮，說老盛在夜市租了個攤位，開海鮮排檔，生意居然也不錯。
林姜夜推算了一下盛家的氣運，徐家轉生咒破了，氣運回流，盛爸爸的排檔會越來越好，能發展成海鮮大酒樓呢。
林姜夜問盛雲蘇恢複的怎麽樣，盛媽媽說盛雲蘇喝了忘憂水之後，已經出院了。
林姜夜問劉秀好能不能買下遠處那個少年的海鮮，“劉阿姨，不能讓他知道是我讓您去的。”
劉秀好一口答應，“放心吧，知道規矩，阿姨不會問也不會亂打聽。”
劉秀好去看了少年的海鮮，品質比別的攤販要好，她說自己家是開海鮮排檔的，談好了價錢，劉秀好全買下來，讓少年幫着送一趟。
宋照是個實誠的孩子，扛着泡沫箱子把海鮮送到了劉秀好的大排檔，收了錢然後去學校上課。
他也不上早自習和晚自習，下午下課後，去了煙酒批發超市，買了一箱子二鍋頭、一箱啤酒回到碼頭。
林姜夜提前下課跑去宋照的學校，一路跟到了碼頭，看到宋照家那條破舊的柴油機漁船上，坐着一個年輕女孩的魂體，宋照一上船，她的眼睛都離不開宋照。
林姜夜從來沒見過那麽溫柔的眼睛，還是個魂魄，她跟了宋照很久了，身上都染上了宋照的氣息。
那女孩應該是死在海上，所以她上不了岸呢。
林姜夜掐指算了算，因為女孩死在海上，大海是術士的屏障，她算不出宋照跟那個死去的女孩有什麽因果。
……
宋照駕船回了家，把兩箱酒放到堂屋裏，“爸，酒買回來了，還剩一百多塊錢，給你。”
宋照爸斜眼看他，“今天海鮮都賣掉了，沒剩？”
“有個阿姨開海鮮排檔，還叫我下回直接送她攤位上呢。”
宋照爸擰開一瓶白酒，對着嘴倒了一大口，“白癡，她家是不是有個女兒？”
“是，是有一個。”宋照縮了縮腳，不知道他爸怎麽猜到的。
宋照爸冷笑不止，“老子就知道，蠢貨，你等着被騙死吧。”
“可是爸爸，她們為什麽要騙我啊？”宋照一直不知道爸爸為什麽那麽恨術士，爸爸也從來不說。
“老子怎麽知道她們會用哪一樣手段騙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宋照爸不耐煩，“還愣着幹什麽，做飯去！”
宋照轉身跑去廚房，今天那個女術士，從早上的碼頭，到放學後都跟蹤他，海鮮排檔裏的，全是普通人。
要騙，也是女術士想騙他吧？
但是，他不會被騙的。
宋照想，女術士跟蹤他的事，還是不跟爸爸說了，不然爸爸不讓他繼續上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