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懲罰加倍
那晚是方聽瀾第一次沒等陳晚意睡覺,陳晚意洗完澡回卧室方聽瀾已經關燈睡覺了,平時陳晚意都是纏着他擦頭發,今晚見他睡着了怕吵到他跑去客房吹。
主卧的方聽瀾睜開眼,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這大概是方聽瀾自父親過世後第一次嘗到心酸的感覺。
陳晚意吹好頭發輕手輕腳的回主卧,小心翼翼地摸上床,輕輕啄了方聽瀾嘴唇一口,縮進他懷裏,小聲說:“晚安,愛你。”
他內疚的縮在一旁,默默反省着,自從上次林思遠出事那天找過沈立昂,方聽瀾在意的程度超出了他想象,他不想方聽瀾不開心,但好像又做錯了。
方聽瀾假裝呓語,翻了個身将他摟在懷裏,默默說:我也愛你,我的小玫瑰。
早上,陳晚意刻意早起煮早餐,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給掃地機器人充好電,然後去叫方聽瀾起床,像只聽話的小貓蹲在床邊,輕推着他:“起床了,吃早餐了。”
方聽瀾睜眼:“幾點了?”
“六點半。”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嗯?”
“睡不着,快點起床了,早餐要涼了。”
吃過早餐,方聽瀾突然把陳晚意拉到身前,勾着他的圍裙帶子,“圍裙很可愛。”
“新買的。”
方聽瀾突然喉結滾了滾,說:“上衣脫了,褲子也脫了。”
陳晚意推着他:“大清早的,脫衣服幹嘛?”
方聽瀾也不明說,“過來,我幫你脫。”
陳晚意還愧疚着呢,只能聽話的走過去,任由方聽瀾将他衣服一件一件脫下,最後只穿着一件圍裙去洗碗,方聽瀾跟着進廚房,就那幾個碗洗了大半個小時,陳晚意趴在水臺邊,手上全是洗潔精,身後方聽瀾一邊動一邊拍他臀部,催促:“別偷懶,快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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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不住……太滑了……”
“沒你滑,洗好去公司。”
圍裙全濕了,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濕得透透的,等碗洗好,方聽瀾喘了口氣也将他弄濕了。
眼看着方聽瀾臉色緩和了許多,陳晚意輕揉了揉被水臺壓出的紅痕,松了口氣,以後再也不晚歸不騙他了,騙了人的人連拒絕和反抗的底氣都沒有。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翻頁,沒想到到了公司,方聽瀾又想出另一出,他讓陳晚意在辦公室只穿着方聽瀾的襯衫,時效一上午。
襯衫底下什麽都沒穿的陳晚意坐立不安,反倒是方聽瀾,這會兒倒裝的正正經經,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期間助理敲了幾次門,林思遠打過兩次電話,每一次都吓得陳晚意夾緊衣服下擺,這比早上的弄濕圍裙難堪得多也煎熬得多。
中午十二點,酷刑結束,換回自己衣服的陳晚意忍不住問方聽瀾:“你還沒消氣啊?”
“你還知道我生氣?那你說說,你錯哪了,我為什麽生氣?”
“我不該……不該回來那麽晚,還沒跟你報備。”還是沒敢說他昨晚送了沈立昂回家。
方聽瀾“嗯”了聲,“繼續反省。”
晚上,陳晚意正準備進卧室,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方聽瀾一般不會看他手機,提醒他:“手機響了,有信息。”
陳晚意占着手,随意回他:“你幫我看下,鎖屏密碼你知道,跟以前半月島大門一樣。”
方聽瀾解鎖,一個備注“李叔”的人發來的信息:“小意,錢收到了,怎麽打這麽多,感謝啊,叔慢慢還你。”
方聽瀾眉頭皺了皺,把手機拿給陳晚意,“什麽錢?”
“沒什麽,借了點錢給一個……熟人。”
“什麽熟人?為什麽借錢?”方聽瀾追問。
“他家有人生病了,我的錢應該能自己作主吧?”
方聽瀾語氣軟下來,“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被騙。”
“認識好多年了,老熟人,不會受騙,沈立昂也認……反正就是熟人,不會騙我的。”
“嗯。”跟他計較太多,受累的只會是自己,方聽瀾想,算了,縱容他吧。
元宵節剛過,一切都上了正軌,方聽瀾的離開方家的計劃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早年底氣不足,沒實力沒權力,被方家老爺子壓着簽了點不能拿到臺面上說的單子,全是方聽瀾簽的字蓋的章,并且方家老爺子那時以“獎勵”為由,将那幾單随時能“爆炸”的訂單收益悉數打給了方聽瀾,這樣一樣方聽瀾的把柄等于握在他手中,一方面牽制方聽瀾,一方面試探他,現在方聽瀾要做的第一件事,把過去這些訂單全部抹消,那些年早就被他拿去做了公益,賣的貨也在後來被他又買回來銷毀了,只要把當初簽過名的單子找回消毀即可。
方聽瀾剛跟人跟完電話,何致清的電話打了進來,一進來對着方聽瀾一通抱怨:“怎麽回事,我們合作的事暴露了?我今早一出門,大門口被人寫了好幾個血字,讓我注意點,你那邊有收到風嗎?”
“除了血字,還有什麽?有拍照嗎?”
“當然有了,都報警了,警察來查了監控,一看都是混黑道的老手,包得嚴嚴實實,也沒留下指紋,翻牆走管道口進來了,只在小區後門留下一點身影,哦,還有,還有張卡片,卡片上畫着一只……一只蠍子。”
方聽瀾眉頭一皺,安撫道:“我們合作的事只有我們倆人知道,除非你或者我露了風聲,我這邊還沒開始部署,你也還沒動作,這件事應該是個巧合,你想想還有沒有得罪其他人?”
何致清驚呼:“我靠,該不會是我家那小狼狗的前男友吧,挂了,我還有事。”
方聽瀾挂斷電話敲擊着桌面,是方家老爺子,蠍子是他早年闖黑道的外號,洗白後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方聽瀾也是無意中在他後背看見蠍子紋身才知道,當時方老爺子看見他,主動把後背全露給他看,告訴他那年黑道傳奇人物“蠍子”就是他,每當蠍子卡片出場,都會死一個人。
他這一出明擺着是對方聽瀾的威脅:先給你點顏色,再不處理跟何致清的關系,下次可不是見血這麽簡單。
同時也松了口氣,幸虧陳晚意被他藏得好,老爺子還不知道他真正想保護的人是陳晚意。
李嬸的病情算是穩定了,他們在外地的女兒特意趕回家照顧母親,李深給陳晚意打電話,說想找份工作。
陳晚意一口答應幫他找工作,挂完電話才發現答應的太快了,李叔現在的腿腳和年紀限制了他找工作的範圍,一般崗位他都不符合,思來想去,陳晚意還是去找了人事經理,說了李深的條件,問人事經理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份相對清閑的工作。
人事經理是個人精,陳總都這麽問了哪有安排不了的道理,他告訴陳晚意,剛好有個夜班保安最近辭職了,急招夜班保安。
晚上,陳晚意主動向方聽瀾提了一句,說是想安排個熟人進公司做保安,方聽瀾正忙着,也不算什麽大事,于是随口應他:“你安排。”
就這樣,在陳晚意的安排下,李深正式上崗了,第一天第二天陳晚意刻意留意了下,李深适應得很快,他只負責看守後門,後門多用來出入垃圾車,一般很少有人經過,只安排了一名保安。
原本一切順利,李深上班的第三個晚上突然發生意外,那晚李深接到女兒電話,讓他趕緊去醫院,大半夜的李深找不到人頂班,也沒找人請假,想着就離開一個兩個小時應該沒事,私自離崗了。
剛好那天附近有踩過點的偷電纜團夥,他們見和康保安室沒人,觀望了一陣,一個大膽的進去把大門直接打開了,那夥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從栅欄門走了進去,逮着小倉庫的儀器一通搬,臨走時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以至于李深回崗位後根本沒發現異常,還是第二天設備科的人去小倉庫找配件才發現被盜,一查監控才知道昨晚被團夥盜竊了,那夥人都戴着頭盔,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保衛科趕緊報警,并将此時上報給部門經理,經理一慌,報給陳晚意。
陳晚意接到電話時正好開着車往公司趕,手機連着藍牙音箱直接播放外音,副駕駛位的方聽瀾将事情聽了個完整。
他問:“李深是誰?”
見陳晚意遲遲不答,他又說:“是上次跟你借錢的人?”
“是。”
警察到勘察現場後拷貝了監控,并表示抓到人會把丢失的物品追回來,但依目前情形來看追回來的可能性并不大,這些人一般不留贓物,轉手拆開賣掉或當廢品賣掉,即便能找回來,那也需要時間。
方聽瀾送走警察,馬上批複文件讓設備科先采購一批急需的配件回來先頂上。
陳晚意自知犯錯,跟着後面不敢說話,直到到了方聽瀾辦公室,才小聲認錯:“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對,李叔他沒經過系統培訓,不知道事情重要性,都是我的錯。”
方聽瀾內線傳喚人事經理進辦公室,當着陳晚意的面,對經理說:“說吧,這件事誰負責。”
經理吓得大氣不敢出,彎着腰道歉:“對不起,方總,陳總,都是我的錯,我沒把好關。”
“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我的錯。”
“行,自己按條例寫處罰通告,全公司通報。”頓了墩,方聽瀾又問人事經理:“按照公司條例,李深該怎麽處理?”
“即日起辭退,并負責丢失物品的部分損失。”
“好,出去吧。”
經理連連稱是,擦着汗退出辦公室。
方聽瀾轉向陳晚意:“人事經理剛說的,你有意見嗎?”
“我征求過你意見的,你說讓我安排的”陳晚意小聲說。
“我讓你安排是我信任你,而不是讓你拿着我對你的信任做人情,保安是個多重要的崗位,你應該知道。”
陳晚意蹲在他面前,輕輕的去拉他的手,“是要辭退,但能不能不要讓賠償啊,他從小看着我長大的,而且他妻子生病住院,讓他賠,無疑是讓他走上絕路,小叔叔,求你,再說了,那批舊設備也不值什麽錢。”
“如果我說一定要他賠呢?你打算怎麽辦?”
陳晚意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在給他臺階,試探着說:“我替他賠,行嗎?”
方聽瀾這一刻只覺得火直往腦子裏蹿,他教了陳晚意這麽久,做生意,領導一個公司,最忌諱意氣用事,用人最忌諱親戚熟人,陳晚意全占了,偏偏還不知錯,還想包庇犯錯者。
“明天,銷售經理的哥哥到公司弄砸幾張單子,後天,生産部經理的弟弟到公司做錯一道工序連累所有人返工,後天,人事經理讓他七十歲的大爺到公司看門,除了睡覺就是拿工資,公司秉承人文關懷對他們寬大處理,那我問你,陳晚意,和康要怎麽發展下去?”
“沒那麽嚴重吧,只是李叔當前情況困難,我同意辭退他,賠錢的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陳晚意去抓他的手。
方聽瀾抽出手,強硬道:“不能,做生意不是做慈善,開除,通報,并處罰,還有你,你作為副總經理,連帶處罰。”
陳晚意心一沉,他以為他在方聽瀾心裏多少有點不一樣,沒想到還是跟其他人一樣。
“你就不能網開一面?你能不能別這麽冷血?視情況而定不行嗎?”
“陳晚意,如果我說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