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撒謊
才不要擺出來,萬一哪天家裏來人,給人看笑話。
“那你可得藏好,千萬不要弄丢了,只此一份,終身有效。”
“放心吧,藏得好好的。”就一張獎狀而已嘛,随便哪裏都買得到,方老板就是喜歡玩花樣,陳晚意腹诽道,不過他也喜歡,偶爾有個人陪着玩情趣陪着自己鬧,何樂而不為。
初八開工,給員工派完開工紅包,陳晚意接到一通意科之外的電話。
是李深,年三十陳晚意抽空去過一趟他家,家裏沒人,陳晚意往屋裏扔了一萬塊錢,并附了張小紙張,李深在事後也有電話向他道謝,而後一直抽不開身,沒再去看他過,陳晚意接通:“李叔,新年快樂!”
“小意啊,新年快樂。”說完這句,沒了下文,但也沒挂電話。
見他在電話裏猶猶豫豫,陳晚意問:“李叔,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小意啊,實在對不住,我本來不想給你添麻煩的,可我實在沒辦法了,你上次過來我沒好意思說,你李嬸住院了,一直在小醫院等手術排期,就連年都是在醫院過的,今天醫生告訴我,讓轉到大醫院去,說病情惡化了,他們不敢做手術。”
“李叔,你先別急,哪家醫院?我現在過來。”
陳晚意趕到醫院才知道李嬸得了乳腺癌,之前一直在保守治療,已經到了不得不手術的地步了,其他醫院一直沒床位,拖到現在,陳晚意趕緊帶着他們轉院,住進了當地最好的醫院,住是住進去了,可還是見不到專家安排不了床位。
李深蹲在醫院門口,滿臉滄桑,“聽說這家醫院有個老教授,不坐班,請他出診不容易,要是陳總還在就好了,陳總跟那位教授有私交,以前還一起吃過飯。”
陳晚意依稀記得沈立昂曾提到過一位老教授,于是問:“那沈立昂認識那位教授嗎?”
“認識,吃飯的時候都是帶着沈總的,老教授十分喜歡沈總,要是沈總肯幫忙就好了,唉。”
“或許,他肯幫這個忙。”
陳晚意在打電話給沈立昂之前還是思量了一番,他先是問林思遠認不認識這家醫院的腫瘤科張教授,林思遠說不認識,跟這家醫院沒有業務來往,陳晚意又問那方總呢,他認識嗎?
林思遠說:“應該也不認識,沒聽他提起過,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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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什麽,剛好聽人提起,随口問了問。”
“那行,有事再給我電話。”
陳晚意在直接撥打沈立昂電話,和先跟方聽瀾報備之後再給沈打電話之間衡量數秒,最後還是決定不經過方聽瀾,直接求助沈立昂,給方聽瀾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讓陳晚意找沈立昂,他會通過他的手段托朋友聯系那位教授,可李嬸這邊等不了了。
沈立昂好像永遠不會拒絕陳晚意,接到電話很快趕到醫院,拿了李嬸的病歷帶着李深和陳晚意前往張教授的住處。
到達後陳晚意和李深在外面等,沈立昂一個人先進屋,很快,他帶着老教授一起出門,幾人又匆匆趕往醫院,老教授跟李嬸的主治醫生溝通了一番,當即定下手術時間,并安慰李叔,說不算什麽大手術,後續不擴散的話,問題不大。
一直折騰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家,到家時方聽瀾坐在沙發喝着茶,陳晚意心道不好,忙了一天忘記給他發信息了,正準備蒙混過關,方聽瀾叫住他:“站住,老實交代,今天一天幹了些什麽?”
“上午在公司處理報表,下午,嗯,下午去了懷民藥業。”
方聽瀾抿了口茶,“嗯,見到廖總了?”
陳晚意不敢看他:“沒有,只見到他的助理。”
方聽瀾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嗯,去洗澡吧。”
陳晚意松了口氣,在方聽瀾面前撒謊太難了。
幾天後李嬸的手術成功,李深提出請陳晚意和沈立昂吃飯,原本沒打算去,耐不住李深一再邀請,三人約在一家粵菜館,李深喝了幾杯酒,吃到一半開始憶往昔,說到陳尋楓,更是淚流不止。
沈立昂陪着喝,陳晚意要開車沒敢喝,陳晚意注意到只要李深說起陳尋楓,沈立昂的表情都會變得很微妙,像是難過,又像是怨恨,當李深說起當年陳尋楓抱着沈立昂奔向醫院時,沈立昂一口幹掉了杯裏的白酒,說:“是嗎?老師原來對我這麽好啊。”
最後兩人都醉了,陳晚意先将李叔送回家,又打電話安排了護工照顧李嬸,最後才送沈立昂回家。
驅車趕往沈立昂家的路上方聽瀾發來信息問他幾點回家,陳晚意回他十二點前。
到沈立昂家樓下才發現沈立昂早在後座睡着了,喚了半天都沒喚醒他,想起自己有于安娜電話,于是打給于安娜,讓她下樓接沈立昂。
于安娜說:“你是陳晚意?不好意思,我不在那邊,你送他上去的,九樓,用他指紋開鎖。”
陳晚意沒辦法,只好扶着沈立昂上樓,“于小姐出差了嗎?難怪你這麽晚回家她也沒問,快到了快到了,別吐別吐!”
進屋後陳晚意累得直喘氣,把沈立昂往沙發上一扔,剛想走,又聽他叫:“小意,我想喝水。”
陳晚意只得先去給他倒水,找水杯時發現他家裝飾很簡單,杯子只找到一個,玄關只放着一雙男式拖鞋,倒完水回來發現沈立昂從沙發滾到了地上,又把他拖到卧室,奇怪的是卧室也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完全沒有另一位女主人生活過的半絲痕跡。
洗手間沒有化妝品,衣櫃半開着,裏面只有男士衣物,一切一切仿佛都在說,沈立昂是一個人住在那裏。
難道廖老伯說的确實是真的,他那方面不行,于小姐跟他分手了?
給他蓋好被子準備走,又被床頭櫃的一張照片引吸,那是一張老照片,照片中人正是沈立昂和陳尋楓,不過陳尋楓的臉被畫了一個“X”,陳晚意看着照片更是疑惑,越來越猜不透他跟陳尋楓的關系。
沒多逗留,替他關好門,陳晚意離開了。
回到家,家裏一片黑,打開客廳燈,方聽瀾的車鑰匙和包都在玄關,卧室燈也是關着的,書房也沒開燈,陳晚意找了一圈,叫他:“方總?方老板,小叔叔,你在哪?”
屋裏的燈一盞一盞被他打開,最後在陽臺找到方聽瀾。
陳晚意走過去,“大半夜的你站這裏幹什麽?”
方聽瀾掐滅手裏的雪茄,自從跟陳晚意住一起,他在家很少抽煙,他吐了口氣,“今晚的風很涼爽,吹吹風。”
“別吹感冒了,我去洗澡了。”
方聽瀾拽住他手腕:“一身酒味,跟誰喝酒?”
糟了!肯定是先前扶李叔和沈立昂時沾到的酒味。
“我沒喝,真的沒喝,我就是不小沾了點酒味。”
“沾的誰身上的酒味?”
陽臺燈沒開,陳晚意看不見方聽瀾的臉,不知道他說這話時是什麽表情,他不敢說跟沈立昂,怕他吃醋,只能硬着頭皮說:“跟廖總的爸爸,晚上陪他老人家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方聽瀾才松開他手腕,說:“嗯,去洗澡休息吧。”
看着陳晚意轉身的背景,方聽瀾再次将雪茄點燃,今晚他剛跟廖家父子吃過飯,他送了廖總父親一臺老式唱片機,又給廖總送了一幅國畫,三人吃到差不多十點。
廖總父親是廣東人,餐廳是他選的,一家很普通的粵菜館,他們吃完飯出來時,一間包間的門剛好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出來,方聽瀾匆匆瞥了一眼,正好瞥到沈立昂和陳晚意。
他還沒小氣到不讓陳晚意交朋友,他在意的是陳晚意對他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