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吃醋
隔天下午才醒的陳晚意扶着後腰,幽怨的盯着方聽瀾:“你就是故意的。”
方聽瀾抱他穿衣服,揶揄道:“故意什麽?”
陳晚意說不出口,故意的事太多了,故意發狠,故意欺負他,故意讓他自己上去,故意讓他喊令人臉紅的稱呼。
方聽瀾見好就收,“好了,起來吃點東西,你在家休息,我出去一趟。”
若是放在從前陳晚意肯定不會問他去哪,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的身體合為一體過,他們的心緊緊貼在一起過,至少陳晚意認為他現在可以問方聽瀾去哪裏,于是他問:“你去哪?晚上還回來嗎?”
方聽瀾捏了下他鼻子,“不回來我去哪?還是你不想我回來?”
“我才沒有!”
“那就是想我回來?那今晚繼續,你先好好休息。”
陳晚意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說的“繼續”的意思,撈起手邊的枕頭往他身上扔,“我才沒有想繼續!”
“好好好,你不想,我想,晚上等我回家。”
這一瞬間陳晚意鼻子有點酸,他一直向往能像別人一樣有個幸福的家庭,在家有可以等的人,在外家裏有人等,方聽瀾現在給他的感覺正是他向往已久的。
“好,等你回來。”
方聽瀾回到老宅被老爺子拉着下棋,他那個半殘的叔叔今天也在,沒記錯的話往年一年只見一次,除夕宴上,今天不知道吹什麽風把他吹過來了,老爺子也不說話,只拉着方聽瀾下棋。
晚餐時已是七點過了,給陳晚意發了條信息,讓他自己吃飯,如果累了就早些睡覺,他這邊不知道幾點能走。
陳晚意乖巧應他好,随便吃了點東西坐到書房學習。
方聽瀾那邊吃完飯剛準備走,又被老爺子留下過夜,方聽瀾極少在那邊過夜,說家裏有事,要趕回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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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冷哼:“有什麽事,講出來聽聽?”
方聽瀾只得留下繼續陪他下棋,這次老爺子終于開口了:“你二叔身體日漸好轉,方耀也需要人手,你看看安排個職位給你叔叔。”
“行。”
十一點老爺子去睡,方聽瀾走到門外給陳晚意打電話:“睡了嗎?”
“還沒,你不是讓我等你嗎?”
“剛一直沒能脫開身給你信息,我被老爺子纏住了,喝了點酒,不能開車回去了,抱歉。”
劉勝家裏有事回老家了,方聽瀾從不叫代駕,他不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陳晚意有些失望,小聲說:“你想回嗎?”
“想的,想你。”
“那,我去接你?”
方聽瀾猶豫了幾秒,理智提醒他拒絕陳晚意,太晚了,陳晚意應該休息了,可理智在想見陳晚意的心面前一文不值,他說:“如果你不累的話,來接我,要注意安全。”
“嗯,不累的,那你發定位給我。”
收到定位的陳晚意胡亂套了件外套出門,方才的失落全然被雀躍填滿,坐在車內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去娘家接小媳婦兒的丈夫,要是被方聽瀾知道他這麽想不知道會不會揍他。
陳晚意開着車經過景源大酒店,餘光一瞥,一個熟悉的人影落入他的眼中,陳晚意放慢車速轉頭看,是林思遠。
此刻他剛從酒店出來,步履蹒跚,下臺階時更是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陳晚意從沒見過他如此狼狽,将車停在路邊跑過去,扶起他,酒店門口的燈光下林思遠臉色蒼白,只說一句話便暈了過去。
“快帶我走,別讓老板知道!”
将林思遠扛到車上已是一身汗,不知道林思遠為什麽不想讓方聽瀾知道,既然他都交待了,眼下他暈着,也只能按他的意願做,陳晚意趕緊給方聽瀾打電話,随意撒了個謊,說半路遇到個親戚,親戚這邊遇到點困難,不能去接方聽瀾了,問他能不能在老宅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接他。
他一向不是個随意變卦或随意使小性子的人,小脾氣是有,但從不會亂來,方聽瀾沉思幾秒,問:“需要我幫忙嗎?可以讓老宅司機送我過去。”
“不用,我能解決,你去休息吧,明天見。”
“能問下是你什麽親戚嗎?”
陳晚意不敢說實情,硬着頭皮繼續撒謊:“那個,是我媽媽那邊的親戚,很少見,剛好就遇到他了。”
“那好,有事随時給我電話。”
說是這樣說,方聽瀾還是不放心,挂完電話第一時間往市區趕。
陳晚意帶着林思遠去醫院将人緊急送往急診,人推進治療室這邊護士摧他去交款才發現晚上只是想着去接方聽瀾根本沒帶錢包,剛好醫院支付系統故障,只能現金或刷卡,不能走第三方支付。
陳晚意急得不行,放在平時他會第一時向方聽瀾求助,現在不行,想了想給劉勝打去電話,又想起他回老家了,給另一個同事去打電話,人說喝涼水都塞牙縫是真的,人運氣不好的時候沒一件事是順的,同事的電話偏偏今晚怎麽打都是無法接通,最後,陳晚意只能向沈立昂求助。
沈立昂來得很快,幫着交了款項,問陳晚意:“怎麽回事?”
陳晚意松了口氣,“沈叔叔,麻煩你了,裏面是思遠哥,你認識的,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方聽瀾坐着老宅司機的車趕回市區,路上打開汽車定位,家裏有一輛車的定位顯示在華夏醫院,方聽瀾吩咐司機:“去華夏醫院。”
等了好一會兒,醫生推門出來,“病人家屬在哪?”
“這裏,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說:“持續發熱,肛門撕裂性出血引起感染,先打消炎針,注意飲食要清淡。”
陳晚意整個人都是懵的,“醫生撕裂出血是什麽意思?”
醫生瞥了他一眼,直白地說:“簡單來說,不恰當肛*性為引起的暴力撕裂。”
陳晚意還想追着問被沈立昂拉住,沈立昂對醫生說:“醫生麻煩你了,謝謝。”
“沈叔叔,暴力撕裂,什麽情況下會發生暴力撕裂?思遠哥他被……被……”陳晚意說不下去了。
沈立昂拍拍他肩膀,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将他往懷裏輕輕摟了摟:“沒事,別害怕,不算什麽大事,你沒聽醫生說嗎?打點消談針就好了。”
陳晚意整個人都是傻的,林思遠,那個總是帶着笑意安慰他,鼓勵他,叫他小陳總的思遠哥,他不卑不亢,溫和有禮,總是替身邊人着想的人,這樣好的人,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方聽瀾趕到醫院,在停車場看到陳晚意開的那輛車,這個點也只有急診有開,急匆匆的趕到急診,剛到治療室門口,遠遠看見陳晚意靠在沈立昂懷裏。
陳晚意輕輕推開沈立昂,不着痕跡的後退半步,“今晚又給你添麻煩了,沈叔叔。”
“不礙事,你要記住我們永遠是家人……”
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将陳晚意拉得往後退,他還沒回頭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方聽瀾身上獨有的味道,像玫瑰精油混合松木的味道,是他常用的熏香味。
“立昂,是不是晚意又給你添麻煩了?”
陳晚意回頭,趕緊去握方聽瀾的手,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怕你繼續麻煩別人,趕過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看來不需要。”
完了!
陳晚意想,這人又開始陰陽怪氣了,又要哄了。
他輕輕拉方聽瀾衣擺,“是我打電話給沈叔叔的,我沒帶錢包,剛好醫院今天不能刷碼支付。”
沈立昂看了看方聽瀾,又看了看陳晚意,笑了下,說:“那小意,阿瀾過來了我就先走了,記住我剛說的話,你随時可以找我,我們永遠是家人。”
等沈立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方聽瀾才問:“你哪個親戚出了事?”
陳晚意嘆了口氣,對不起了思遠哥,瞞不住了,“是思遠哥。”
他把林思遠的病情複述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不能讓你知道。”
方聽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陪你待到天亮,天亮我先走,你別告訴他我來過。”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吧,我看着他。”
方聽瀾斜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怎麽,沈立昂可以,我不可以?”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道歉,”陳晚意小心的勾着他手指,“真的是思遠哥不想讓你知道,我才撒謊的,這深更半夜的我也不知道該求助誰,只能打給他了,沒別的意思……”
方聽瀾還是一臉平靜,“嗯,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不生氣了呀?我知道錯了,我應該第一時間找你,讓你找人送錢過來。”
“沒生氣,你去車裏躺會兒,這裏有我。”
陳晚意仔細觀察他臉色,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平靜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真的不氣了?那我們一起在這裏等思遠哥醒吧。”
方聽瀾沒說話,算是默許,他們一起坐在走廊椅子上等,急診的住院部整晚都很吵,陳晚意靠在方聽瀾肩上,不小心睡着了。
快天亮時方聽瀾叫醒他:“他應該快醒了,我先走了,記住,有事……”
陳晚意立馬舉手:“我知道,有事第一時間打你電話,只打你電話,不找別人!”
方聽瀾滿意的離開。
一坐上車給朋友打電話,托人查景源大酒店昨天和前天的監控視頻,他要知道林思遠跟誰一起進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