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情,渣男”
陳晚意剛跑到門口,劉勝上前截住他:“小陳先生,老板讓我在這裏等你,車已經準備好了。”
身後沈立昂也剛好要走,見了陳晚意,問道:“小意剛剛沒去參加舞會?怎麽不見你?”
“沒有,我不喜歡太吵的環境,你知道的。”
“嗯,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你不用逼着自己曲意逢迎,我送你回去。”
陳晚意不想讓他送,于是說:“謝謝,不用了,我已經跟小叔叔說好了坐他的車。”
“他不方便吧,送完你繞回去一大圈。”
方聽瀾幾步追上來,接過話頭:“我跟你住的差不多,沒什麽不方便的,我送他吧。”
“走吧。”方聽瀾快陳晚意一步跨出門,陳晚意只好硬着頭皮跟上,今天這是撞了鬼了,一個兩個的,弄得陳晚意有種身價倍長的錯覺。
一上車陳晚意貼着車門坐了過去,方聽瀾靠過去,呼吸打在他臉上,陳晚意緊張的往一邊縮,“你又想幹什麽?”
“幫你系安全帶。”
“我自己會!”
方聽瀾這次倒是沒怼他,坐回去沒理他,前面劉勝偷偷觀察着後座情況,總感覺氣氛有點怪。
車開了一段,方聽瀾手機響了三次,三次都被他按掉,陳晚意眼尖的瞥到屏幕上的來電姓名“何致清”,說:“你真絕情。”
“嗯?你說的對,絕情是我的特點之一。”
陳晚意被嗆到,“好歹也是你前男友,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這麽厭惡他?難不成給你戴了綠帽子?”
“你想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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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用什麽交換?”
陳晚意已經習慣了他的無恥,“你想要什麽來交換,要不然我也講個故事給你聽?”
“雖然我有點吃虧,但看在我是你長輩的份上,成交。”
“吃虧?你的故事是故事?我的不是啊?”
“我的是閱歷,你能從我的故事中吸取教訓,你的可能只是你的陳年舊事,我算是免為其難做你的傾聽者。”
前面劉勝控制不住笑,使勁憋成兩聲咳嗽。
陳晚意氣得用手直扣他的真皮車座,咬牙說:“行,你先講!”
他講故事省詞省句的很,簡單概括就是:一年前他參加一個産品交流會,當晚酒會結束後回酒店被人擺了一道,有人在他的煙裏下了點致幻致興奮的藥,他剛把房間早安排好的人趕出去,正巧同一天參加交流會的何致清撿了個便宜找服務生花錢買了房卡進了房間,一夜過後何致清提出要求兩人做炮友。
方聽瀾哪是那種吃了悶虧不反抗的人,當即拒絕,随手甩給何致清一張卡,告訴他就當兩個人各自找了個少爺玩了一場,何致清不同意,他開出條件,會幫方聽瀾想辦法購買一批進口芯片,當時國內所有的器械公司都急需芯片,兩相權衡後答應了何致清做床伴的提議。
對方聽瀾來說就各取所需,何致清需要他纾解欲望,他需要何致清提供的便利,不料半年後何致清提出升級關系,他要方聽瀾做他正式男朋友,方聽瀾當即拒絕跟他斷了來往,而後半年何致清消停了兩個月,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開始糾纏他。
陳晚意靜靜聽完,說:“渣男,無情!”
“感情是這個世界是最不值錢也最麻煩的東西,我并不覺得我需要它,能用錢解決的事最好用錢解決,在我這裏,不管什麽都能明碼标價,他也沒從我這裏少拿,我給他的傭金早超出了我們作為床伴交易的價值,你還小,不能理解很正常。”
“你能不能別總說我小小小,我哪裏小?”
“在我眼裏你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不懂人情事故,不會看人眼色,不懂審時度勢。”
陳晚意說不過他,轉移話題:“争不過你,算了,我的故事還用不用講?無情大師?”
“講。”
“那就,講我在國外上大學時的房東太太吧。”
“我對你的房東太太不感興趣,對你的同學、老師統統不感興趣,我倒是想聽你跟沈立昂的故事。”
劉勝一邊開着一邊豎着耳朵偷聽,老板還真有意思,整天欺負小陳先生,小陳先生在他面前真的一點便宜都讨不到。
陳晚意不是很想說,又怕方聽瀾說他不講信用,“他不是你表兄嗎?你怎麽不去問他?”
“你希望我問他?”
陳晚意悶悶的,“不希望,你想聽什麽?我告訴你。”
反正在他面前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你很喜歡他?”
陳晚意想了想,“以前很喜歡,自從他說了不喜歡我,我就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喜歡了。”
“哪種喜歡?”方聽瀾接着問。
這個問題倒是把陳晚意難住了:“喜歡還分種類嗎?”
“當然。”
“我就是喜歡待在他身邊,喜歡他笑,喜歡他哄我,喜歡他遷就我,喜歡他誇獎我。”
“那他呢?”
陳晚意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說過他喜歡我,喜歡我乖,喜歡我聽話。”
方聽瀾也跟着嘆息一聲:“你喜歡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跟他上床?有沒有想過沒有他你過不下去?”
陳晚意紅耳一紅,“你以為誰都像你啊,動不動上床,我、我就是想有個人疼我,有個人可以陪我,我不想每次我回家家裏都是空蕩蕩的,我不想下午睡個覺醒來家裏一片漆黑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我被所有人抛棄了,我……”
小時候被保姆關過雜物間,裏面很黑很潮濕,沒有燈,沒有吃的,沒半點聲音,導致他很多時候害怕安靜又黑暗的環境,他鼻子一酸,“我害怕。”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方聽瀾面前正真的示弱,可方聽瀾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在他傷口撒鹽:“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是一種變相的依賴,你有可能需少的是父愛,你把你需要的情感自動轉嫁在他身上,錯誤的認為是愛情,或許,父愛的成份更多。”
陳晚意一聽又羞又怒:“你憑什麽質疑我的感情!”
“我只是在幫你分析,一般情況下你這種反應說明兩個問題,第一,說到你心坎裏了,惱羞成怒,第二,你在逃避,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你這種連感情是什麽都不知道冷血動物憑什麽分析我的感情,你有等一個人從天黑等到支撐不住靠在門口睡着嗎?你有下雨站在門口望着雨發呆嗎?你有在生日的時候一個人守着蛋糕只等他出現嗎?這不算愛嗎?”
跟他激動的語氣相反,方聽瀾淡定地說:“有,小時候,等我父親,他工作忙,我經常一放學就坐在門口等他,邊寫作業邊等,生日也等,他不回家我不過,是愛,是親情,是父愛。”
陳晚意氣到腦袋發懵,“我不準你再質疑我的感情,你這種人這輩子都不可能體會到愛一個人的感覺,誰要是愛上你,那個人肯定是瞎了,停車,我要下車!”
方聽瀾笑了聲,對前面的劉勝說:“老劉,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