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戲
偏廳布置成的舞廳霓紅閃爍燈紅酒綠,一群卸下面具又換上另一副面具的人在舞池扭動着身軀,顯得方聽瀾和陳晚意與這裏格格不入,方聽瀾帶着陳晚意穿過走廊到天臺小花園,花園裏很安靜,月光灑在木闌珊裏的玫瑰上,方聽瀾撫摸其中一朵,說:“跟你家的玫瑰比怎麽樣?”
“這要怎麽比?”
說是這樣說,陳晚意還是認真的彎腰研究那朵玫瑰,“品種不一樣,沒法比,有些玫瑰本來就花型小,但香氣濃,各有各的優點。”
“你有沒有試過把溫室的玫瑰搬到室外?”
陳晚意直起身,“沒有,玫瑰開得好好的,我為什麽要去挪動它?”
方聽瀾話中有話,低笑一聲:“你不挪會有人替你挪。”
舞廳那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方聽瀾說:“主角出場了,你該進去湊個熱鬧。”
“你不更應該去嗎?你們這種人才是同一個層次的,商業聯姻,像沈立昂一樣。”
“我不需要跟任何家族聯姻。”
陳晚意腹诽:那倒是,誰受得了你啊,跟你聯姻從你身上應該讨不到一丁點兒好處。
沒想到他又補了一句:“只有其他人想跟我攀親,在我看來,你需要這種機會,趁着主角出場你可以現在進去。”
陳晚意被他的自大無語到,“我更不需要,我為什麽要把自己弄那麽累。”
方聽瀾剛想說什麽,一個服務生匆匆走過來,遞給他一張卡片,“先生,裏面的另一位先生讓我交給你的,說你看了就明白了。”
方聽瀾看完,整個臉陰沉下來,“我去去就來,你待着別亂跑。”
陳晚意一個人趴在欄杆上望着月亮,什麽都沒想,內心一片平靜。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晚意沒回頭:“這麽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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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好,沒打擾你吧?”
陳晚意轉身,不是方聽瀾,是一個香水味比方聽瀾更甚的男人,男人一身酒紅色收腰西裝,手上端着一杯香槟,眉眼笑得彎成一道弧線,“自我介紹下,何致清,是不是打擾你賞月了?”
“不打擾,你請便。”
那個叫何致清的男人笑着盯着陳晚意,“我注意你很久了,從你進壽宴大廳開始。”
陳晚意往後退了一小步,“你認識我?”
“現在認識了,不介紹下你的名字嗎?”
這種場合能進來的應該都是李家請的人,陳晚意略微思索:“陳晚意。”
何致清把酒杯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走到陳晚意面前,伸手:“其實我知道,你的名字跟你人一樣,像這個天上的月亮,充滿着柔情蜜意。”
陳晚意與他握手,很認真地說:“并沒有這個意思,我的名字是我母親在我還沒出生時就取好了的,跟月亮星星一點關系都沒有。”
何致清沒讓陳晚意收回手,而是摩擦着他手背,“還真是不解風情啊,這麽好的夜色,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我請你喝一杯?”
陳晚意這下明白了,這人是想撩他!
沒等他開口拒絕,一股力量将他往後一帶,随即落入一個懷抱,方聽瀾冷咧的聲音響起:“這裏花香這麽濃也掩蓋不住你身上散發的氣息,何致清。”
何致清聳聳肩,泰然自若的收回手,“方總來得挺快,我跟晚意聊得正投機呢,你看你真是不解風情,你打擾到我們了。”
方聽瀾把陳晚意往懷裏緊了緊,“是嗎?怎麽個投機法?你那點小伎倆也想支開我。”
“不用這麽防着我吧,說不定晚意願意跟我共享這美好的夜晚呢?”
陳晚意被方聽瀾困在懷裏,望望何致清,又擡頭看看方聽瀾,這兩人之前的氣氛要多怪有多怪,說是拔刃張弩,又感覺情意連綿,尤其是何致清看方聽瀾的眼神,像是有根無形的絲線粘在他身上。
有好戲看!陳晚意內心雀躍,這倆人關系肯定不簡單,看戲看戲!
“你願意嗎?”方聽瀾突然把問題抛給了陳晚意。
“啊?”陳晚意反應慢半拍,“我不認識他。”
何致清誇張的嘆息一聲:“那我得重新自我介紹下,何致清,方聽瀾的前男友。”
陳晚意張着嘴巴“啊”了聲,沒了下文,心說你倆好好演戲我看戲就行了,其他不關我事好嗎?大佬能不能放開我,我手臂快要被你捏麻了。
方聽瀾聽了嗤笑一聲,然後做了個令陳晚意差點驚掉下巴的舉動,他低頭,當着何致清的面,吻了陳晚意,沒等陳晚意反應過來,他擡起陳晚意下颚,加深了那個吻。
陳晚意還在頭皮發麻之際,他松開,用拇指摩擦着陳晚意下唇,對何致清說:“我也給你重新介紹下,陳晚意,我的……”
他說到這裏停頓住。
“你的什麽……唔唔唔……”
嘴被方聽瀾捂住了,陳晚意只能幹瞪眼,他現在只想跑,大佬,能不能別帶我玩?他在心裏吶喊:那誰,那個前男友!我跟他是清白的,清清白白,頂多上次我強行跟他碰了碰嘴唇!
何致清笑不出來了,“狠還是你狠,我只想問一句,我們還能複合嗎?”
方聽瀾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我們在一起過嗎?”
“怎麽說也睡過半年吧?”
“怎麽?你何致清從來都是玩得起放得下的,還要我負責?”
陳晚意看戲看傻了,任方聽瀾捂着他的嘴,所以是何致清對方聽瀾舊情難忘,方聽瀾拔什麽無情?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
何致清聲音軟下來:“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我承認以前是擺了你一道,搶了你的床伴用了點手段把自己送上你的床,那都是因為喜歡你。”
“喜歡?”方聽瀾再次笑出聲,“你跟我談喜歡?要是我對你還存有丁點好感,那就是你是個聰明人,識時務,你跟我說喜歡,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你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和喜歡。”
大概是礙于陳晚意在場,何致清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方聽瀾耐性用光了,“何先生要是有什麽困難盡管提,能幫我一定幫,失陪了。”
不知道為什麽,陳晚意腦海裏閃過一句話:從前叫人家親愛的,現在叫人家何先生。
走出何致清視線,陳晚意才想起掙脫方聽瀾擒住他的手臂,用力抹嘴:“你剛剛為什麽親我?”
“親都親了,你覺得虧了可以還回來,我沒意見。”
“是因為上次在船上我親了你,你今天故意還回來嗎?”
“是嗎?你上次有親過我?我怎麽不記得,那扯平了,但我不介意吃點虧,你現在想還回來可以自便。”
厚顏無恥!
陳晚決再次用力抹嘴:“誰想還回來了?技術差的要死!”
走廊這時候沒人,方聽瀾頓足,一把将陳晚意按在牆上,指腹輕輕摩擦着他的嘴唇:“是嗎?”
說着他又吻了上去,這次陳晚意用力推他,卻被他吻得更緊,而且,他伸舌頭了,陳晚意愣了幾秒,用力咬下他的舌頭,逼着他退了出去。
一個吻結束像是打了一架,陳晚意喘着氣瞪着他,用力呸了聲。
方聽瀾伸手抹了下唇角的血絲,笑道:“很好,技術如何?”
“爛透了!”
“你這是……欲擒故縱?還想再來一次?”
陳晚意對着他小腿踢了一腳,往門口跑去。
方聽瀾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愉悅,還有什麽比逗弄一只張牙舞爪又沒什麽危險性的小貓愉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