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程郎玉!
第66章程郎玉!
葉忍冬将人推開, 程郎玉又貼上來,跟狗皮膏藥似的。
“相公!”葉忍冬額頭撞上去。
程郎玉側頭躲開,收緊懷抱貼貼挨挨。“夫郎, 你看看時辰。還沒餓嘛?”
葉忍冬擡頭, 即便是從葉縫中搶奪位置的一縷細光也變得刺眼。
晌午了!
“哎呀!程韶他們該餓了。”
程郎玉笑着起身:“那回家咯!”
葉忍冬直接被男人抱起,坐在他胳膊上跟小孩似的,往山下去。
窩在男人身上,葉忍冬看着林子裏被夫夫二人做了标記的藥材生長地兒。
每隔一段距離, 不是在灌木下,就是在樹根邊就能有新翻的泥。
像丹參這種能分根種的,葉忍冬就在母根不遠處種下。若是找到麥冬的, 往往是一大蓬, 葉忍冬只做了記號,沒動。
這幾天在林子裏兜兜轉轉,光是采集草藥,葉忍冬就找到半個背簍。
這些藥材雖不多,但賣給塗老爺子,也能有個幾十文錢。
做了這麽多,功夫也不算白做。
至少相公說的,現在是摸清了大概, 剩下的就是比較、篩選, 選最好的、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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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葉忍冬單手勾着程郎玉脖子, “那我們下午還來嗎?”
程郎玉颠颠人:“你想來就來,家裏也沒什麽事兒。”
找藥的地兒就在近山腳邊, 兩人很快到家。
葉忍冬被放下, 男人又轉身出去。
“相公, 不是餓了嗎?去哪兒?”葉忍冬扒着門。
程郎玉親他額頭親得人後仰,他道:“人餓了,豬不也得吃。”
“那相公你去吧,我做飯了!”葉忍冬巴掌抵額笑道。
程韶在家遛兔子。加上大的一共七只,甩着腿滿院子跑。
“阿嫂!回來了!”程韶忙得滿頭是汗。身上沾了不少兔子灰毛。
葉忍冬瞧見好幾個兔子在程韶身上蹦蹦跳跳。毛絨絨的,多是灰白色。
一只灰白的小兔跳到葉忍冬腳邊。它豎着耳朵,盤成一坨,像個兔子餅。
葉忍冬手指蜷縮,終是沒忍住也抱起來摸摸。
兔子被兩個孩子養得油光水滑的,手心的毛毛從頭摸到尾巴,比他見着的絲綢還順滑。
手指微張,毛毛從指縫露出,葉忍冬有種埋頭蹭幾下的沖動。
“餓了沒,阿嫂做飯。”葉忍冬抱着兔子道。
程韶眼睛一亮:“餓了。”
“寶兒呢?”葉忍冬将一根兒幹草湊近兔子嘴邊。
程韶瞬間直起身道:“阿嫂,寶兒在後院找大黑。”
葉忍冬摸摸頭。“好,把寶兒叫到屋檐底下玩兒,太陽底下曬久了熱。”
家裏邊的大黑經常跑出去玩兒,晚上若是用繩子套住,準能嚎得人睡不着。索性把他放了,去外邊玩兒知道回來就行。
程韶放下兔子道:“我知道了,阿嫂。”
葉忍冬看他春衫下已經長了些肉肉的身子,有些欣慰。
指腹順着兔耳朵上的毛理理,惹得小兔子一抖一抖的。葉忍冬不舍将它放下,洗手做飯去。
米飯蒸上,擦幹淨手打開櫥櫃,葉忍冬本想找兩個雞蛋做焖蛋。可裏邊就剩一把細面了。
葉忍冬咬唇:“沒雞蛋了。”
陽光從門口照了點進來,将廚房映得敞亮。點點浮塵在光束中暢游,輕飄飄的看着竈臺忙碌的人。
葉忍冬回到幹淨的竈臺,心裏盤算。自家前幾次吃的雞蛋不是祖屋那邊送的,就是去鎮上買的。一個雞蛋五文錢,長久下來也不劃算。
這些日子忙,家裏的雞鴨鵝一只都沒養。現在松快些,買雞鴨也該提上日程了。
葉忍冬将這事兒記在心上,擦幹手去後院扯幾顆小白菜。
程寶兒正蹲在地裏,戳着菠菜開的花。紮着紅頭繩的小腦袋耷拉,無精打采的。
“寶兒,去屋裏玩兒,外面待久了熱。”葉忍冬道。
程寶兒委屈巴巴:“阿嫂,大黑不見了。”
“可能去找外邊的朋友玩兒了,就像寶兒找元宵那樣。”葉忍冬将人拉起來,帶着去前院兒。
程寶兒圓眼睛水潤:“真的嗎?”
葉忍冬拿着菜去外邊的石臺上,嘴上道:“阿嫂覺得有這個可能。”
程寶兒摳手指:“是不是我踩了它的尾巴,它就不跟我做朋友了?”
程寶兒跟着葉忍冬,幫他洗菜。
葉忍冬想了想,認真道:“咱們家的貓兒應該沒有這般小氣。”
程寶兒展顏:“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是它生我的氣呢。”
“不會的。”葉忍冬嘴角微陷。
自家這貓兒機靈着呢,平時說句什麽話像是能聽懂似的。應當是找朋友去了。
白菜被掰掉葉子,裏邊忽然有個青綠色的東西,一動一動的。
菜葉子一片一片像白綠的小船落在水面。程寶兒毫不畏懼,将上邊的大青蟲捏着放在手心。“阿嫂,蟲子。”
指尖那青色的沖乖巧趴在寶兒的小手手,探着腦袋直起身。
葉忍冬眼睛眨巴兩下,別開眼。“咱們沒養雞崽子,等下一次嫂子買了回來,就可以給雞崽子吃了。”
程寶兒瞬間樂呵呵。“有雞崽崽了!”
“那我把蟲子存起來,等阿嫂買回來。”
說着,還想将大青蟲塞進衣兜。
葉忍冬手一抖,忙道:“別別別,它們喜歡吃新鮮的。這蟲子幾天就沒了。”
程寶兒水汪汪的眼眸看着葉忍冬:“大嫂!我肯定能養着它到雞崽崽回來的!”
葉忍冬只能默默點頭。“好吧,阿嫂盡快買回來。”
菜洗得差不多,程郎玉背着豬草回來。
程寶兒正巧将那些青蟲抓到竹筒裏。
葉忍冬端起盆兒,對程郎玉道:“相公,咱們家沒雞蛋了,咱們有空去鎮上買些雞苗鴨苗回來吧,也好過在外邊買蛋吃。”
程郎玉眉峰和緩,接過盆子:“好。”
葉忍冬看他這是同意的,溫柔笑了下。舒展的容顏若七月的菡萏,烈日中愈發豔。
程郎玉放下盆兒,剛想摸摸這芙蓉臉。後院黑豬的高亢叫聲打破了難得的氣氛。
葉忍冬推開人。眼尾摻紅:“喂豬去!”
程郎玉嘴角微不可見耷拉:“我餓了,夫郎。”
“你站這兒我怎麽做飯!”葉忍冬躲開男人的手,“啪”地下拍在男人臀上。
“哦。”程郎玉悶悶背着簍子去後院。
葉忍冬手掌心火辣辣的。“這是,打疼了?”
下午,夫夫倆沒再去山上。
葉忍冬想着明天就去鎮上問問陸老爺子,所以今天要将之前記錄的那些全整理出來。
堂屋,兩個小孩沒被放出去玩兒。都被程郎玉安排着寫字。
這是在記錄藥材開始,就要求每個小孩一天認一個大字。
筆墨紙硯都不便宜,程韶跟程寶兒都不敢墨跡、敷衍,全神貫注地拿着毛筆比劃着。
葉忍冬拉着自家喂完豬的相公出來,路過堂屋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
程郎玉慢悠悠墜在自家夫郎身後,瞥過堂屋一眼。雖什麽都不說,但至少眼神溫和了那麽一絲絲。
離得堂屋遠了,葉忍冬才道:“相公,你把那個藥材整理出來好不好,我的字不好看。”
程郎玉淡笑:“怎麽不好看,比那兩個強多了。”
葉忍冬嘴一癟:“你打趣我!”
程郎玉道:“哪舍得啊,卿卿夫郎。”
葉忍冬臉色驟紅:“那些都是我寫的,字一個大一個小的,還不好看,相公你幫幫忙。”
“那我幫你看看。”程郎玉不逗人了,反手抓着哥兒抱進屋。
葉忍冬一驚,輕呼:“相公!白天呢!”
程郎玉視線帶着鈎子:“嗯,我知道白天啊。”
“這不是夫郎走得慢嘛,我怕一下午我看不完。”
葉忍冬無法。“我就說不過你。”
“哪有,夫郎的口才是我所不能及的。”程郎玉道。
進了卧房,葉忍冬被程郎玉放下。
他警惕地看着男人,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
程郎玉挑眉,眼神流連于葉忍冬的唇上:“怕我?”
葉忍冬眼神躲閃:“沒……沒。”
別看頭故意不去看男人,葉忍冬将寫的那些藥材單字拿出來抱着。
“相……相公,你整理好不好?”
葉忍冬試探着将那疊紙放在靠窗的桌上。
黃白的宣紙上,筆墨一重一輕,寫的字大小不勻。有的腿兒拉很長,有的筆劃補了又補。
程郎玉拉開凳子坐上去。
“過來。”程郎玉沖他招手。
葉忍冬咬唇,眼尾緋紅一片,腳步踟蹰。“相公,你整理嘛。”
軟趴趴的,聽着又委屈又乖。
程郎玉溫潤又邪肆,舉着的手不動。“來,相公教你寫。”
葉忍冬還是沒敢上前。
“唉,這麽怕我。”程郎玉眼睫像飄落的枯葉,慢慢低垂。
葉忍冬急着擺手:“沒,沒有。”
葉忍冬面露難色,即便知道相公這幅模樣是騙他的,但自己還是沒法硬着心腸。
但是……自從換了春衫,相公怎麽就……
怎麽就跟大黑一般,要不夠呢!
這是白天,小孩還在那邊呢,他怕相公忍不住的。
程郎玉見這招不管用了,猛地起身将自家夫郎一撈,掐着腰就抱到身上。
“相公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麽呢,夫郎。”
葉忍冬被人逮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攤在人身上不動了。
可沒想到男人卻說:“相公教你寫。”
葉忍冬詫異,對上男人戲谑的眼睛,臉色爆紅。
程郎玉眼睜睜地見葉忍冬那股紅跟染色一般,從脖子底下燒到腦門。怕是內裏已經燒開了,呼啦呼啦作響。
程郎玉心情愉悅地親一口臉蛋:“夫郎真好看。”
葉忍冬羞憤:“程郎玉!”
程郎玉勾唇:“在呢,夫郎。”
“你……你!算了!快教我寫。”葉忍冬偏過頭去,試圖一直看書案轉移視線。
程郎玉叼着耳垂碾磨,故作勾纏:“好的,夫郎大人。”
葉忍冬恨不能捂臉藏被子裏去。
這男人,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