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開荒
第43章開荒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開荒。
家裏修的房子是以前茅屋的兩倍大, 清理出來的荒地都被屋子占了。所有開荒就得從新選址。
“要不就在咱們院子後頭。”葉忍冬道。
院子的左邊倒是有一片地,但是從門口到斜坡那百多米,葉忍冬還想着以後移栽些果樹種下。
倒是院子後邊一直蔓延到山腳, 一兩畝的地還是有的。
剛好清理出來, 免得以後後面的野樹瘋長,還需要去清理。
程郎玉想了想,也覺得可以。
從院子到斜坡那段,人經常要走, 加上地勢是傾斜的,沒後面的來得平整。
反正都是開荒,沒有哪邊是簡單的。
程郎玉在家歇了會兒, 扛着鋤頭就去。
家裏的頂梁柱一走, 葉忍冬看着兩個走累坐在凳子上發呆的小家夥,自己卻有些閑不住。
正好院子裏圈着地,挖出來種些菜也好。
當時建院牆的時候,是繞着宅基地的最外邊一圈圍的。被清理幹淨的土地早被壓到房子底下,圈進院牆的地兒難免會有樹根雜草。
葉忍冬打算先将這個挖出來,畢竟地窖裏屯的那些個菜早就吃完了。
扛着鋤頭到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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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圍牆高,站在裏邊,葉忍冬也瞧不見院後是什麽光景。
但只看這些被割了的樹樁, 就知道外邊更令人頭疼。
葉忍冬沒挖幾下, 杵着鋤頭甩手。
在家裏, 程郎玉少讓他做重活, 難免磨得疼了些。
挖完院子,葉忍冬攤開手, 看着上邊的水泡擰眉:“阿玉養得嬌氣了些。”
感慨完, 葉忍冬将鋤頭靠好。
地上堆了一些樹根雜草, 這些放個不久,又是一批新柴。
葉忍冬将其抱到柴房攤開。
休息了會兒,葉忍冬又出去幫忙清理外邊的荒地。
在大燕,是不能随意開墾荒地的,程郎玉跟裏長說了後,才可進行。
雖得了允,但開荒地也不易。
雲山腳下大片的土,但只要是家裏有地的,就不會閑着沒事去開荒。
不僅僅是到處都是樹根雜草,不好挖。即便是開出來,累死累活幹一年,收成也不好。
不然為什麽開完後能夠免三年的稅。
葉忍冬帶着鐮刀,後邊跟着又活蹦亂跳的小娃娃,繞到程郎玉那去。
後面這片地方大,當初程郎玉帶着葉忍冬去後山,就是從這邊走的。
等葉忍冬到時,程郎玉正在鋸木頭。
手臂粗的樹,到處都是。
葉忍冬光是看着就能想到這地兒整出來會花多少時間。
“夫郎?”程郎玉道。
“阿玉。”葉忍冬咧嘴笑。“我來幫忙。”
程郎玉将他亂了的頭發捋順:“累。”
“累了我就歇。”
程郎玉點頭,親昵地蹭蹭鼻尖,等人退開後繼續忙。
程寶兒站在跟她差不多高的樹枝面前,剛巧程郎玉從地裏逮出樹根。
程寶兒眼睛一亮,随手抓起樹枝蹲下。
程韶背着小手疑惑道:“寶兒,你在幹嘛?”
程寶兒蹲着仰頭,脆生生道:“挖人參!”
程韶聽說過人參,阿娘以前經常念叨讓阿爹找人參。他雖然沒見過,但知道長得像人。
程韶也跟着她一起,撅着屁.股刨土。
人參長在地裏,這裏這麽多的草樹,肯定會有長得像人的。
葉忍冬輕笑,看兩個人像野豬小崽子那般刨土也由着。
将将是清理樹根野草,小兩畝地,夫夫二人加上找人參的兩小的,也用了五天的時間。
程寶兒跟程韶盡心盡力,找了五天,長得像人的根兒的影都沒有。
不過兩小的也沒什麽失望神色,反倒是越到後邊,幹活越起勁兒。
用程韶的話來說:“找人參是給阿嫂,幹活也是幫阿嫂,都是為了阿嫂好。”
醋得程郎玉在清理完草後,就沒讓葉忍冬早起過。
葉忍冬忍者被啃了不知多少次的大月退根兒的酸疼,顫顫巍巍待在屋子裏,成功減少了和兩小的見面的時間。
荒地的草清理出來,全堆在院子左邊。
沒了樹叢的阻礙,站在土地邊上,一眼能望到山腳。
但除了挖出草、樹的地方,其他的泥土還沒翻過,還有得忙的呢。
但這些都是程郎玉一個人忙,葉忍冬待在家休息。
“也不知道相公白天忙了,晚上怎麽還有力氣。”葉忍冬想不通,擔心男人累到,只能鉚足了勁兒做飯。
時不時學着鐘靈秀那般泡點枸杞紅棗,吃了總歸是沒害處。
本來計劃五天挖完的地兒,程郎玉不僅按時完成,晚上也沒消停。
犁了一番又一番。
葉忍冬都快熟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忙了一陣兒的夫夫兩停了下來。
再不去鎮上,家裏就沒吃的了。
因着程郎玉的疼愛,葉忍冬身上帶着成熟夫郎的氣質。溫柔恬靜,稚氣淡去,也成了一家的當家夫郎。
尤其是被養得好,冰肌玉骨,眉心赤紅。
要是淺淺一笑,他就像盛放的山桃花。奪目絢爛,灼灼勾人。
這次去鎮上,葉忍冬能察覺到自家相公的占有欲更甚。
自出門開始,葉忍冬即使不看,也能察覺到自家相公跟狼一般看他。
就連程韶過來牽一下,自家相公就要将牽過的手揉了又揉。
最終還是葉忍冬受不住,出門不到斜坡那兒,又拽着人回去,将幕笠帶上。
葉忍冬就不明白,自己穿的深色棉襖,全身就一只簪子,哪兒能讓自家相公這般。
再出來時,葉忍冬帶着長及腰的白色幕笠。
別說斜坡,就是才踏出門。就被程郎玉摟腰抱回,抵在門上被迫仰頭,接受男人狂風驟雨般的親吻。
“唔……嗚嗚……相……”
程郎玉眼裏全是兇意,摟緊懷裏的人,恨不能把人拆吃入腹。
等到紅唇微腫,葉忍冬長睫濡濕。他只能軟着腿,無力靠在男人身上小口喘氣。
“相公啊。”葉忍冬有氣無力道。
程郎玉給他蓋上幕笠,打橫抱起。嗓子啞得不像話:“再叫相公,相公受不住。”
無他,那軟得像貓兒般的聲音太勾人。
葉忍冬抿抿唇,牽起笑,胳膊幽幽勾着男人的脖子貼身上去。
“相公啊。”柔嫩的掌心貼着喉結,聲音軟軟。
程郎玉喉結滾動,收緊胳膊。
“夫郎啊。”
鼻尖是幕笠撩動的香風,是他夫郎身上的味道。
程郎玉深吸口氣,用着比戰場上還強的定力,與外邊的兩小孩彙合。
“走。”程郎玉面繃緊。
程韶程寶兒喜笑顏開,振臂一呼:“走咯!”
從山腳到鎮上,葉忍冬被程郎玉抱上牛車,那手就沒離開過自己。
葉忍冬腰被勾着,安安穩穩,無聊地抓着男人的手玩。
手心相貼,粗粝的大手背面還是那般修長。但葉忍冬卻覺得是曾經自己手上的粗糙全被男人接受了去。
他的手細指纖纖,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戶人家哥兒的手。
可男人的手,還是初見那般,繭子就沒脫過。
他一時鼻酸。
相公給了他最好的家,給了他後半輩子的無憂自在。
牛車搖搖晃晃,幕笠遮掩了葉忍冬的神情,但程郎玉像是察覺到了。
反客為主,大掌收緊将小手包裹。
葉忍冬輕輕勾唇,紅着眼眶慢慢倚在男人臂彎。
相公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從天将亮時走,到鎮上是,天上依舊是那般暗淡。
細雨微朦,不知何時落下。
葉忍冬帶着幕笠被程郎玉抱下車。程郎玉将程韶抱着的兩把傘撐開,讓兩小孩走在前,直奔醫館。
到門口時,程韶停下,瞄了眼自家大哥大嫂。捏着拳頭帶上程寶兒進去。
他想,大哥肯定不舍得賣了他們,他們那麽乖。
這是來醫館第二次,程韶跟程寶兒乖乖坐在外邊。
剛剛那個大哥哥說了,阿娘帶着富至哥哥走了,沒人賣他們了。
那就好。
程韶這才有閑心仰着秀氣的小臉四看。
程寶兒沒心沒肺甩着辮子,吃着東西。看樣子是忘了之前的事兒。
小孩就是這點好,忘性大。
等葉忍冬被程郎玉牽着出來,兩小孩跟前蹲着個穿着粗布的嬸子。跟兩個小孩笑呵呵唠嗑。
不知兩人說了多久,葉忍冬只聽到那嬸子問:“嬸子帶你們去買糖買花燈,再給你們送回可好?”
環顧店裏,人不知何時多了,那門邊坐着的小哥忙得團團轉。
沒人注意到兩孩子這邊。
葉忍冬心一緊,沒想到還有人明目張膽想拐人。
他正打算上前呢,就被程郎玉拉住。
“夫郎,先看看。”千防萬防,抵不住親身長個教訓。
只聽程寶兒接道:“嬸嬸買,我們這等。”
程韶直覺不對,死死拉住程寶兒,往後縮着。
眼裏雖是渴望,但到底沒被騙了去。
程郎玉眸色清冽。
還算有點警惕心。
“嬸嬸帶你們去,咱悄悄的,不然打擾人家生意,沒人會喜歡。”說完,那嬸子就笑容和藹去抱。
程寶兒看着伸來的手,咧開嘴笑,接着中氣十足對着藥櫃前忙碌的人大喊道。
“大哥哥,偷東西,打!”
程韶一抖,眼珠子險些掉了。緊跟着,他也喊:“錢袋子,偷錢袋子了!”
那婦人本就心虛,半句話沒說,轉身就往外跑。
衆人急了,紛紛摸自己身上。
有幾個眼珠子瞎轉悠的,高喊:“我的錢!”接着沖出去追上。
長得賊眉鼠眼的婦人抓出來一袋錢袋子,驚呼:“穿得破爛,銀子怎這般多!”
這一說,那還得了。
又有好幾個喊着錢沒了的人也去争搶。
那婦人哭喊道:“我的銀子啊!”
但她的反抗在衆人面前只是蚍蜉撼樹,被搶了銀錢不說,還受了頓打。
程郎玉趁亂将兩個小孩拉着藏到身後,沒讓人看清面容。
在醫館等了會兒後,葉忍冬站在旁邊,聽到程郎玉第一次對兩小孩的教育。
“還算有腦子。”
“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東西,就連我們,雖是一個程安華生的,我也不會白給你們東西。”
“要跟了去,被拐子賣了,我也就當少了兩張吃飯的嘴。”
程韶跟程寶兒乖乖站在程郎玉跟前,聽着來自大哥的管教。
等他說完,程韶跟程寶兒藏不住地笑。奶聲奶氣道:“大哥,我們知道了。”
有人管的時候,跟無人疼的小可憐還是不一樣的。
跟着程郎玉過了幾個月,兩個小的雖怕,但不慫了。
葉忍冬看看程郎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挨個摸摸頭。
結果他成功将自己摸到程郎玉手上,兩只手被大掌裹着,揉得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