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拜師（一）
大郎幾個回到家，跟方氏他們說了老宅子那頭的情況。方氏嘆了口氣，“你奶奶這輩子啊，真是不知道該這麽說，以前不待見你爹，寵着小的，把你那幾個叔叔恨不得寵到天上去，家裏家外的活都是你爹幹，弄的你叔他們除了種地之外，別的一竅不通。後來你們大了，你爹就領着你們一起，駿傑幾個也讓你奶慣得橫草不拿，現在你奶知道沒人幹活了。大郎啊，以前的日子，雖然苦些，可是對你們來說是好的。娘很慶幸，你們一個個都懂事，有出息，從這點來說，還得謝謝你奶呢。”方氏停了一下，又接着說，“不過，以後老宅子那頭的事，咱們堅決不攙和，孩子他爹，這點你的記住了，你可不是他家的兒子了，是侄子。”
“哎，這個我知道，絕對不攙和那頭的事。不過，孩子娘，咱們以後過節啥的，還是給那頭送點東西過去吧。”雲松看着方氏。
方氏笑了，“你啊，這輩子就分家那天夠硬氣，我還沒看見，其餘的時候你的心可是夠軟的，行了，我還能有多狠不成？咱們過年過節的，還是得往那邊送些東西，有好的就送好的，沒有好的，就送孬的，總之這禮節上的事，你啥時候見我摳門了？”
雲松撓撓頭，“我也知道媳婦不是個狠心的，這不是剛分家，還有些轉不過彎嗎？行，咱們也定下規矩，今後除了年節啥的，老宅那頭咱們都不過去，那頭不管啥事，我都不去攙和，這行吧？”
玉娴在一旁聽了一會兒，“爹，這可是你說的啊，咱家還真得有這個規矩呢，咱們該孝敬我爺我奶的時候，哪一樣都拉不下，可是別的，就不關咱們啥事了。娘，我要去看書了，有事您叫我。”說着，就跑去書房了。
“我去給書房那屋再燒點火，孩子們在那看書，別凍着了。”雲松起身出去燒火去了。
十一月初七的下午，佟家一家人趕着從佟世旺家借來的牛爬犁，往鎮上走。冬季的時候，爬犁要比車好多了，一家人坐在爬犁上，看着兩側雪白的山嶺，也是一番樂趣。雲松在爬犁的木板上鋪了一張皮子，既隔涼又暖和，一家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上面也感覺不到冷。玉娴穿了一身紅色的棉褲棉襖，圓滾滾的像個小包子，頭上包了個圍頭巾，只露出兩只眼睛。“娘，你說我拜方叔叔為師，咱得送啥拜師禮啊？”
“不知道啊，娘也沒拜過師，哪懂啊？不過娘倒是帶了一樣東西，是你姥爺留下的一方碧玉鎮紙。當年你姥娘一直舍不得當掉，即便家裏再貧困的時候，也堅持留下來。後來娘成親的時候，你姥娘把它當嫁妝，給了娘。這些年你奶一直想摳出來，可我哪舍的把它拿出來，這回你拜師，一般的禮物可能是拿不出手，娘才想起了它。”
“娘，這麽貴重的東西，您還是放起來吧，咱們去鎮上買點別的，送給方叔叔就行的。”玉娴急了，這可是傳家之寶，娘最愛的東西呢，可不能因為她就送人啊？
“玉娴，方掌櫃是個能人，你能跟他學醫是你的福氣，這是你的造化。為了你，娘啥都舍得。”方氏把玉娴摟在懷裏。
“娘，等我長大了，一定給你買更好的。”玉娴靠在母親的懷裏，向母親保證。
“好，娘等着。”方氏摟着女兒，幸福的期待着。
一個時辰後，一家人到了鎮上，哪都沒去，直接到了濟世堂。雲松把爬犁停好，方氏等人從爬犁上下來，扯了扯衣服，然後就走進了濟世堂。小順子在裏面一看見玉娴和大郎，就趕緊上前招呼，“是佟小哥和玉娴姑娘啊，掌櫃的吩咐了，佟家人來了，直接到後堂，他在後堂等着呢，跟我來。”說着，領着衆人往後堂走。
方掌櫃正坐在後堂的會客廳裏，還有兩個人在那坐着，三個人喝茶聊天呢。小順子到方掌櫃面前說：“掌櫃的，佟家人來了。”方掌櫃忙起身，看見佟雲松和方氏領着兒女們都進來了。
“佟大哥，佟大嫂，你們來了，剛才還說呢。快，請坐。順子，上茶。”方掌櫃熱情的招呼雲松和方氏坐下。
大郎和二郎把手裏的東西交給雲松，雲松又遞到方掌櫃面前，“也沒啥好東西，兩盒點心，一壇子玉娴釀的葡萄酒，讓方掌櫃的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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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掌櫃接過禮物，把點心往邊上一放，直接捧着酒壇子不撒手。“玉娴啊，你這是啥時候又釀了葡萄酒啊？上一回的果子酒，讓那些老家夥聞到了味兒，非來搶着喝了半壇子。都沒給我留多少，這回我可不能讓他們看見。”說着就抱着要藏起來。
“方老弟，什麽好東西要讓你在那捧着不撒手？來來來，讓我們哥倆看看。”坐在左邊的一位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人開口說話。
“岳老哥，不過是一壇子酒，沒啥，你先坐會兒，我去去就來。”說着，方掌櫃抱着酒就要往後面走。
“別啊，方老弟，咱們認識也五六年了，還沒見過你對什麽東西這樣呢，既然是酒，那就讓我倆嘗口又能這麽樣？”另外一位也說話了。“小順子，拿幾個酒杯來。”看來這人跟方掌櫃挺熟，直接就讓小順子去拿酒杯。順子不敢動，看了看方掌櫃，方掌櫃無奈的說：“去拿吧，今天又得被打劫了。”
“玉娴啊，以後再有這酒，你就偷偷地給我就行了，尤其是有人的時候，千萬別往外拿。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老饞蟲，讓他們知道了，我哪還能剩下啥啊？”方掌櫃有些肉疼的說着。
順子拿來幾個酒杯，方掌櫃把酒壇子開啓，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飄滿了屋子。那兩個人都坐不住了，直接跑到跟前，鼻子一個勁的聞着，“好香，好酒，方老弟，你不夠意思啊，這麽好的酒竟然要獨吞？來，快給我們嘗嘗。”說着，二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酒，酒香果香相互融合，恰到好處。再來一杯。”
“你倆人可真夠厚臉皮的，蹭酒喝還這麽理直氣壯的。”方掌櫃無奈地又給兩人滿上。這兩人又喝了三杯這才罷休，方掌櫃心疼得趕緊把酒那到了後面藏起來。
“小丫頭，我剛才聽那意思，這酒是你釀的？”那個姓岳的人，看了看玉娴，問道。
“回伯伯的話，這是用山中的野果子釀的，是玉娴閑着沒事弄着玩的。”玉娴規規矩矩的回話。
“你家裏還有這酒嗎不跳字。那人又問。
“伯伯，今年玉娴只釀了兩種果子的，也已經都送人了，家裏沒有了。”玉娴弄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可惜，可惜啊，我還想要是有多些，咱們或許還可以合作呢？”那人惋惜直只搖頭。
這時方掌櫃回來，給衆人介紹。“這位是咱們鎮上最大的酒樓的老板，岳大老板，他是想買你的酒。另一位是鎮上的綢緞莊的老板，周老板，兩人都是我的好友。聽說我要收徒，都要來看看我的徒弟是什麽樣子，就是給他倆閑的。”方掌櫃白了二人一眼，又說：“這位佟大哥，我小徒弟的父親，那是佟大嫂，幾個小的是他家的孩子。”
“方老弟，這五個男孩呢，你要收哪一個啊？”岳老板疑惑的問。
“哈哈哈，岳大哥，這回你可猜錯了，我要收的不是他們兄弟，是那個小女娃子，她叫玉娴，對于藥物挺有靈性的。”方掌櫃大笑。
二人大吃一驚，都看了看玉娴，“沒看出來啊，原來老弟要收的是這個嬌嬌嫩嫩的小女娃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老弟心高氣傲，在鎮上、縣城裏，甚至府城都有人想要拜你為師，也不見你收哪個，這回怎麽要收這個小丫頭了？看來這丫頭不是一般人啊。”那個周老板仔細看了玉娴一眼，“嗯，就沖她能釀出來那麽好的酒，應該是了聰明伶俐的，恭喜老弟啊，收一得意弟子。”
“別看她年紀小，可是對藥物挺有研究的，周老哥你前次扭了腰，所用的藥就是她所發現的，用藥方法也是她想出來的。”方掌櫃說的是穿龍骨。
“哦？那我倒是小瞧了這小丫頭了，難怪那麽多人想拜你為師你都不肯，卻要收她做徒弟。而且還這麽大張旗鼓的搞什麽收徒儀式，原來是發現了好苗子啊。可喜可賀啊。”周掌櫃拱手祝賀方掌櫃。
“周兄客氣了，我輩行醫之人，最講究的是個衣缽傳承。我未成婚，也不想娶妻生子，那就得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把我一生所學，傳承下去。”方掌櫃語氣裏，難掩對玉娴的重視。
“好了，我們在這時間也不短了，先告辭。你和你的小徒弟多唠會吧。”岳老板告辭要走，有對玉娴說：“丫頭啊，我是鎮上聚仙樓的老板，你的酒不錯，明年多釀些吧，到時候有多少我要多少。”說完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