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籌備婚事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秋分已過，寒露快來了。到了寒露，林子裏的各種東西就不能再往回撿了，所以孩子們都抓緊時間，争取多弄些東西回來。大郎他們每天都會弄兩背筐的松塔回來，不多也不少，讓秦氏發火不是，不發火也不是。玉娴依舊很忙碌，壇子已經捎回來了，所以玉娴又讓哥哥們去摘了些山葡萄回來釀酒。有的時候也會再做些葡萄糕，小駿祺現在已經走得特別溜了，每天最愛幹的事就是跟在玉娴身邊，吃玉娴弄出來的各種好吃的。玉娴看他小，長得虎頭虎腦的挺好玩，也願意多給他些。小孩子就是這樣，誰給吃的就跟誰親些，整日的跟在玉娴屁股後面，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
“駿祺，你這個死小子，我才是你親姐，你成天管她叫什麽姐？”玉妍在屋裏繡了陣花，有些悶，就出來透透氣，正好聽見駿祺管玉娴叫姐姐。“你成日的也不跟我親，就知道跟在她屁股後面，你看我不告訴娘，讓他打你屁股。”
駿祺聽見玉妍說的話，用手捂住小屁股，“娘，疼我，不打。”小孩子一樣懂得哪個疼他。
“哼，佟玉娴，不許你再拿吃的給駿祺，弄得他都不跟我親。”玉妍沖着玉娴喊。
“玉妍姐，駿祺那麽小，他吃點東西，難道我還心疼不成？要不你就跟三嬸說去，只要三嬸不讓我給駿祺吃的，那我就不給。”玉娴才不在乎她呢。
“好，你等着。”玉妍轉身進屋了，正巧周氏在屋裏和秦氏說話呢。
“娘，你以後別讓駿祺跟着玉娴，玉娴整日弄些東西給駿祺吃，你也不怕把駿祺吃壞了？”玉妍跑到母親面前說。
“胡說啥呢？玉娴弄的東西挺好吃的，有一些還能開胃助消化呢，你沒看駿祺最近愛吃飯了，人也胖多了嗎？咋能吃壞？快去繡你的花去吧，管那麽些閑事。”周氏才不理女兒的話呢。
“娘，駿祺整日的跟着玉娴，跟我都不親，他成天叫玉娴姐姐，都不叫我。”玉妍向母親告狀。
“你說你一天的一點耐心哄他都沒有，不是繡花，就是臭美，駿祺到你跟前，你不是嫌他髒就是罵他淘，他要是親你就怪事了。你要是能像玉娴那樣有耐心，哄着他，他能跟你不親？”周氏現在有了兒子，對女兒也不像以前那樣溺愛了。
“娘，我不管，駿祺是我弟弟，他就得跟我親。不許他跟着玉娴。”玉妍開始耍橫。
“那你就幫我哄着駿祺，你看現在駿祺跟着玉娴，我還能做不少的東西呢，不讓駿祺跟着她，那你就得給我哄着。”周氏決定不理女兒這茬兒，說完轉身往外走。“你爹的棉衣還沒做上呢，要不你給做也行。”推開門就出去了。
“奶，你看我娘，我是她親閨女，她就這樣。”玉妍拽着秦氏的手，“奶奶，娘也不疼我了，玉妍就剩奶奶疼了。”
“好孫女，你放心，駿祺是你親弟弟，血緣在那擺着呢，等他大一些就好了，這麽大的孩子就是認吃的。過兩年就好了。”秦氏摟着玉妍勸說着。“玉妍啊，好好學些女紅手藝，這是你以後安身立命的本事，等你有了錢，還怕駿祺不跟你親嗎不跳字。
“嗯，奶奶，我都聽你的，好好學，掙好多的錢，看到時候駿祺還跟不跟我好？”玉妍聽了秦氏的話，得意的笑了。
“好了，去繡花吧，奶奶得給你小叔做兩身衣裳，這進了九月了，你小叔的親事馬上就要辦了，奶奶還有的忙呢。”秦氏趕緊找出布來給老四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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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初六正是寒露了，佟雲桦的親事正式提上了日程。房子是現成的，只需再粉刷一下就成，正好現在所有的秋糧都弄完了，佟雲桦先搬到老太太那屋住兩天，然後哥幾個把雲桦的屋子用白灰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家具什麽的，當初定親的時候兩家已經商量好了，女方給做一套炕櫃，和兩只箱子，一套梳妝臺，剩下的是佟家做。老太太早就讓人給做了一套桌椅，還有一張木榻，現在木工已經做完了，等房子幹了就往裏搬。
這地方的婚俗是聘禮錢要在定親的時候就送到女方家裏，剩下的衣裳布料，頭面首飾等東西要在成親前定好日子送到女方家，同時還要送給女方一頭豬和一壇好酒，用于女家待客。佟家的豬是四月才抓的，到現在才四個多月，還是太小了，所以就要另外買一頭送過去。正好隔着兩家的李家，有兩頭大豬，秦氏跟人家定好要一頭。晚上，秦氏又把家裏人聚到一起，商量佟雲桦往張家送彩禮的事情。
“這一頭豬大概有一百八十來斤，現在毛豬是十一文一斤，也就是說光這個豬就得小二兩銀子，還有頭面首飾，衣裳布料啥的，再加上成親那天的酒席，怕是一共的十五兩能下來。我和你爹都這麽大歲數了，也沒那麽多的錢。老四是你們的親弟弟，你們看都拿多少？”秦氏自己不想出錢，又開始老調重彈。
“娘，下聘禮的時候我們已經拿了一兩銀子了，這咱家也不是沒錢，今年還收了那麽多的糧食呢，把糧食賣了，這錢不就出來了嗎不跳字。劉氏先開了口，“娘，咱們是在一起過日子，錢都在您手裏，您說沒錢誰信啊？”
“是啊，娘，把糧食賣一些吧，咱家今年光是玉米就一萬多斤，谷子，糜子，高粱加起來也有一萬多斤，咱家人哪吃的上這麽些糧，該賣就賣呗。”周氏也接茬。
“你們說的輕巧，這個時候家家都有新糧食，哪能賣的上價錢？再說了，今年年景好，誰知道明年啥樣？咱還的留些壓倉的糧食。咱家現在連大帶小一共快二十口人，大郎他們正是能吃的時候，一年吃的糧食就得預備一萬來斤。家裏還養着豬和雞，這麽一來，滿打滿算能賣七八千斤糧食就不錯了，這能賣多少錢？不過是十多兩的銀子。住家過日子，哪裏不用錢？油鹽醬醋，四季衣服，人情往來，哪一樣不用錢？”說起來秦氏過日子倒是好樣的，這些算的到也沒錯。
“娘，那不是還有大哥嗎？他每年打獵也能賣不少錢呢。”劉氏這時候想起來佟雲松了。
“你們說來說去就是不想往外掏錢是吧，這些個黑心爛肺的，只顧自己，不管老人的死活啊。”秦氏拖着長腔就要開哭。
“娘，您也別哭，我們拿就是了，雲桦成親的酒席錢先不算，這幾天讓雲松領着孩子們進山打獵去，留下一些待客的，剩下都賣了，換成酒席上用的別的東西。”方氏明白今天大家要說不拿錢，老太太準會鬧得天翻地覆的，這事她已經經歷過四次了，太有心得體會，趕忙表态。“剩下的大概有十一二兩就差不多了，就算是十二兩，我們拿四兩，二弟三弟兩家各拿二兩，然後娘再出四兩就夠了，這樣成嗎不跳字。
家裏這三個媳婦都是熟知秦氏個性的人，聽見方氏這麽說，不僅把酒席的事包下了，還拿的比她們多，劉氏和周氏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娘，我看大嫂說的行，就這麽辦吧。”劉氏開口說道。
“是啊，這樣娘就不用拿多少了。”周氏也明白這錢不出是不可能的，于是就順着劉氏的話說，“娘，你都給四弟攢了好幾年的銀子了，四兩咋也能拿的出吧？”
“老大家的，你那幾個孩子都能掙錢，這一年也搗鼓不少了吧，你好意思就拿出四兩來？”秦氏還嫌方氏拿的少。
“娘，您這話說的可是太傷人了，剛才玉娴娘可還說了，酒席的事都包在我的身上，那要是娘還想再多要些，也行，酒席的事您自己想辦法吧。”方氏主動說拿四兩，佟雲松心裏贊嘆媳婦的大度，一聽娘還要為難自己媳婦，他就忍不住開口了。
“你個兔崽子，我就是那麽一說，你就心疼錢了，我白養你這麽大了，你說我養你有什麽用啊？”秦氏又沖着雲松使勁。
“好了，娘，雲桦是家裏最小的，我這個當大嫂的也沒什麽好表示的，就再多拿一兩，給五兩，你看行嗎不跳字。方氏一見雲松又挨罵了，就依着秦氏的意思又加了一兩。
“這還差不多，我說老大家的，這可是你說的，酒席的事讓老大去辦，餘外你給我五兩銀子。”秦氏的了便宜還賣乖。
“是，娘，您放心，我這就去拿銀子給您。”方氏轉身會自己屋裏拿銀子去了。
“娘，我們也會去那銀子給您，明天也該去采買這些東西了。”劉氏和周氏也回屋拿錢去了。
佟雲桦看了看雲松，“大哥，弟弟無能，成個親還要大哥又出錢，又出力的，真是不知道怎麽感謝大哥大嫂。”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成親是大事，只要你成了親好好過日子就行。”佟雲松看見老四臉上有點挂不住了，就勸了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