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你看,我不是讓我們相遇了嗎?”◎
女孩嗓音輕軟,帶着她不自知的溫柔。
小周沒心沒肺慣了,已經開始嗷嗷地起哄:“卧槽!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聽當事人這麽說出來,我還是覺得好震驚是這麽回事!”
Rardo也跟着起哄:“雖然老早就覺得川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但沒想到你們會這麽快就在一起!”
江南大抵是覺得自己不講個“雖然……但是……”的句型,也太不合群,但斟酌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的話,最後只好笑着說:“得,咱們準備一晚上的生日禮物,都沒有弟妹這一下來得有用。”
他改口改得很快,這就弟妹了,小周也跟着改口:“以後就不能叫南星妹妹了,要叫九嫂了!”
他嘆氣:“叫比自己小的女孩兒嫂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江南忍不住又一腳踢向他的凳子,Rardo說:“要不是因為23號要比賽,今天就可以好好喝一頓了。”
小周轉頭問姜南星:“你什麽時候回國,跟我們一起嗎?你要是不着急,可以等我們比賽結束,到時候大家一起聚一聚。”
姜南星想了想,最近的确沒有什麽行程,就點了點頭:“好的呀。”
幾人鬧騰半天,才發現當事人之一的幸川,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發言了。
江南心思細膩點兒,擡眼看過去,就發現一向游刃有餘不可一世的他們川神,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這樣發呆多久了。
像是被人用魔法定住了,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他咂了下嘴,忍不住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發什麽呆呢?”
幸川這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僵硬的,旁邊的人聞言都望向他,幸川伸手去摸褲兜,沒摸到,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穿着浴袍呢。
他頓了片刻,嘆了口氣,突然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置物架上拿過煙盒,側頭看他們一眼:“我出去抽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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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另一邊連着陽臺,只是因為是冬天,大家都沒有要去坐一坐的閑心。
小周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問:“川哥怎麽了?”
江南靠在椅子裏,擡眼,看到姜南星也站起了身,她的手指在身側蜷縮了下:“你們先聊,我去看看他。”
說完,想到什麽,又彎腰拿起一塊小周他們帶過來的小蛋糕。
他們沒特意去買,就直接從酒店裏拿的,小小的盒子蛋糕。
做得很漂亮,是一個哆啦A夢的形狀,看起來像是給小朋友吃的。
姜南星端着蛋糕走過去。
陽臺的門已經被幸川拉上,但曳地的窗簾被拉開了,姜南星隔着一層透明玻璃去看他。
男人穿得很少,浴袍被風吹得有些變了形狀。
姜南星想了想,又拐回去,拿起幸川挂在櫃子裏的羽絨服。
羽絨服被拿開後,她突然發現底下還放着一罐啤酒,不知道是他們什麽時候買的,估計放在這裏忘記拿喝。
她的目光微頓,彎腰撈起那罐啤酒,拉開拉環,咕嘟嘟灌了兩口。
啤酒的味道很澀,好難喝,她皺了皺眉,聽小周在後面打趣:“九嫂猛啊!”
姜南星到現在還是難以對他那聲“嫂子”免疫,臉不由得紅了紅,說道:“你還是叫我南星吧。”
大家都是年輕人,沒那麽多講究,小周也覺得老是叫“九嫂”有點兒別扭,聞言就點點頭:“好的,南星妹妹。”
姜南星靠在櫃子邊,一口氣把一整瓶酒全部喝完,嘴巴裏酒氣彌漫,她緩慢地眨了下眼,強調:“南星,沒有妹妹。”
她顯然有點兒醉了,小周就說:“好的好的,南星,行了吧?”
姜南星“嗯”了聲,把酒瓶放下,又重新拿起那塊小蛋糕,臂彎挂着羽絨服,開始搖搖晃晃往陽臺的方向走去。
陽臺上的鎖被幸川扣住了,男人半倚在欄杆上,雖然手裏拿了煙,但不知因何原因,他并沒有抽,倚欄而立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寥落。
姜南星的心口微微一滞,拍了拍玻璃門。
男人溫聲回過頭來,姜南星的酒勁兒有點上來了,臉頰都紅起來,她舉了舉手裏的小蛋糕。
幸川挑了挑眉,走過來給她開門。
寒冷的夜風霎時襲來,姜南星被凍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去摸幸川的手。
好涼。
她把羽絨服遞過去:“你怎麽不穿衣服的呀?”
幸川低睨着她,又聽姜南星數落:“凍生病了,你後天怎麽比賽?”
幸川說:“我身體好,不會生病。”
“才不信。”姜南星把蛋糕遞到幸川面前,“拿着。”
幸川接過她手裏的小方盒,姜南星又說:“乖,蹲一點哦,小阿九。”
幸川身子往下彎了彎,姜南星的手繞到他的身後,把衣服披到他的身上,又扯起一邊的袖口:“伸手。”
幸川把蛋糕換到另一只手上,手臂伸進袖洞裏,快要被凍僵的手臂立馬回血般被一陣熱意裹住。
幸川低着頭,姜南星也正低着頭,她做事做得認真,一絲不茍地把他的衣服展平,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圓得過于優越的顱頂,以及後脖頸處,沒入衣領裏的一截細白的皮膚。
他的喉嚨輕輕滾動了下,目光又從她的後脖頸處挪到她的耳朵上。
姜南星終于穿完一只衣袖,準備讓他穿另一只袖子。
結果,身子剛要往後退,就猛然被他按住,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他尚且敞開着的羽絨服,将他們兩人緊緊裹在裏面,帶着仿佛可以抵擋一切寒冷的溫度。
姜南星想要擡頭,可後腦勺被他緊緊壓着,他的拇指若有似無摩挲着她的耳垂。
“不是在裏面聊天?怎麽突然來找我。”他淡聲問道。
姜南星也不掙紮了,手臂環上他的腰,整個身子更加緊密地與他相擁在一起。
“因為阿九在難過。”她說,“不想讓阿九難過。”
幸川輕輕笑了聲,帶起胸膛一陣震動,撓得姜南星耳朵也泛着股酥酥軟軟的癢。
他說:“我難過什麽?”
姜南星說:“對不起啊,我前兩天才想起來,我們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啊。”
她說到這裏,陡然又想起,那時她問幸川喜歡的女孩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沉默良久,最後只是說:“是個記性很差的人。”
那時她只當他在調侃,直到現在才明白他這句話裏真正的含義。
心裏像落了好多根細細的針,連呼吸都能帶起一陣疼來,她抿了抿唇,眼眶忍不住又熱起來。
她說:“我真的記性很差欸,明明答應了我們阿九要去找你,但後來卻不告而別了。”
“不告而別就算了,後來竟然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
她輕輕仰起頭,看着他,軟聲道:“我們阿九,是不是等得很辛苦?”
她的目光專注,就好像把滿天的星光都裝進了眼睛裏。
幸川瞥開目光,淡聲道:“也沒有。”
他說:“這些年,也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姜南星說:“是哦!我們川神好厲害的!”
她的語氣誇張,酒勁兒上來後,整個人變得更加軟綿,像在糖罐裏泡過似的,全身上下都透着股甜到膩人的氣息。
幸川被她逗笑,又像是被她可愛到了,低下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又補充:“而且——”
他說:“喜歡星星,從來就不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那些訓練的間隙,受傷的間隙,跌倒的間隙,夢想受挫的間隙,全然是靠着想她,而讓自己堅持下去的。
世人皆知他風光,喜愛用“天才”這樣的字眼去描述他,但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絕對的天才。
所有的榮光,都是用無限的努力與不言放棄的毅力,而一點一點賺來的。
他承認,他或許比很多人多了那麽一點運氣,但是能夠抓住那點運氣,是需要在運氣到來之前,就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能獲得的。
而那些在榮光到來之前的時刻,她對他真的很重要。
喜歡一個人的神奇之處好像就在這裏。
所有人都說暗戀好苦,尤其是喜歡一個那樣遙遠的、不知道會不會跟自己有交集的人時,總會被說在做無用功。
“你為她做那麽多,可如果她永遠都不知情的話,你豈不是白做了?”
但是——
但是啊,愛一個人,從來不是被愛的人需要這些愛,而是愛人的人需要。
所以,從來都是他需要姜南星。
他壓在她後腦勺上的手掌松了些,唇畔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一抹好溫柔好溫柔的笑。
剛剛突然愣住,甚至要出來透氣,并不是在為自己過往那麽多時日裏無人知曉的暗戀叫屈。
就只是——多年夙願突然達成,他心裏的歡喜太滿,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了。
明明那時候姜南星答應跟他談戀愛的時候,他還能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不能表現得太傻氣。
但她那樣坦蕩地跟他的朋友介紹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時,那些積壓在他心裏許久的情緒,好像突然間就壓不住了。
像是在做夢。
他甚至不敢表現出巨大的歡喜,好怕自己表現得太高興,就被上天收走他這樣的好運氣。
他的喉嚨微微動了動,聽姜南星問:“那如果我一直沒有想起來,你會怎麽辦?”
幸川說:“我總會讓你想起的。”
他說得太篤定,姜南星不由得“欸?”了聲,幸川說:“你看,我不是讓我們相遇了嗎?”
他們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姜南星覺得自己的脖子都開始發疼,她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抱住他,過往想不明白的很多事在她心裏漸漸串成一條線——
她說:“所以,那時候岑導突然來找我試鏡,是你跟他推薦的我?”
“嗯。”幸川說,“因為他想讓我給他做滑雪顧問。”
姜南星說:“難怪他給我發來一堆你的紀錄片,我還以為真的只是純粹想讓我學滑雪,還逼我在一個月之內看完。”
幸川低低笑了聲,又聽姜南星問:“那我這算不算走後門?哎,沾我們川神的光了呀。”
幸川說:“只是讓他考慮一下,後續拿到這個角色,還是你自己的努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從來不給誰開後門的。”
姜南星彎了彎眼睛,她當然知道這一點,剛剛只是故意在跟他開玩笑。
她的腦袋在他懷裏蹭了下,想到什麽,又問:“說起來,你是怎麽搞到《玫瑰槍手》的拍攝視頻的哦?”
作者有話說:
寫的時候為我們小九狠狠流了眼淚。
謝謝【yikg】的地雷2個,【可樂】、【41747811】的地雷1個;
謝謝【yikg】的營養液20瓶、【愛意留給桑延】的營養液1瓶;
謝謝寶貝們!明天更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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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頂】
【大大今天更新了嗎?更了。營養液澆灌了嗎?澆灌了。小九太好了】
【我也狠狠流淚,我可太愛小九了】
【終于!】
【好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