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峤伸手抱住她, 他的手碰到她的頭發,發尾輕輕掃動他的掌心,很癢。
湯儀從他懷裏擡起頭,她仰着臉看他, 月光明亮, 少年臉龐的輪廓逐漸清晰, 雖不像白天看得那麽清楚,但在夜裏有夜的朦胧。她不需要看得很清楚, 因為喜歡是用心的,不是拿眼睛去衡量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睫毛很長, 微微垂眸時,輕輕覆下來,斂去點那雙眼眸裏的寒涼, 被他這樣看着,仿佛以為是一場溫柔又耐心的遷就,太蠱惑了。
湯儀垂下眸光, 忽然有點不敢看他。想了想,她有點猶豫地松開手。
周峤:“怎麽了?”
下一秒, 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卻客氣地問:“抱一會,可以嗎?”
她一說話,吐字氣息輕噴在他頸間, 還是很癢。
周峤低眸看她, 順着她的問話, 道:“可以。”
幸好是在黑暗裏。湯儀暗自舒出一口氣, 她臉好燙, 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很想靠近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她心裏平複了會,轉頭湊近他耳畔,問:“要說悄悄話嗎?”
“你說。”話落,他移開視線,仔細注意着門外。
“我跟你說一些事。”湯儀想了下,道:“你知道嗎?王诩說中了好多事,他沒有忽悠我們。學校真的出事了,和他說的一樣,校長欠錢,資金鏈出問題,學校鬧裁員……你知道他們為什麽選擇今天逃跑嗎?”
“為什麽?”周峤一心二用着。
“因為今天下午學校的老師和教官要開會,留着看守的教官少。王诩在前一天讓一個女生塞紙條給我,告訴我是今天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計劃逃跑。”她簡單描述了看見的狀況,道:“大門打開後,跑出去了一些人,也有女生。當時有一群男生跑到這來,放走了一些關禁閉的學生,我跟他們要了鑰匙,就來找你了。沒想到,還是晚了點。”
“不晚。”他說:“好歹第三次又被關在一起了。”
湯儀莞爾,她松開了點懷抱,繼續道:“如果不是王诩讓人‘通知’我,我們也不會被關在一起。”世事真是奇怪難料得很,無巧不成書。
于是,她想起陶曉然的事,“有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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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峤猜到一點,“你被騙的事?”
“有個女生也告訴了我逃跑的時間,但這個時間是錯的。”湯儀皺眉思考,她始終覺得在這件事上,好像有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
“那她為什麽要告訴你?”他看着門上的視窗,手指卻繞着她的發絲打圈,而她渾然不覺。
湯儀想了想,“她說把我當朋友,不過,我和她不是很熟。她逃跑的消息是男生告訴她的,她和男生私下見面,有兩次喊我幫她望風。”
“她承諾有消息會告訴你?”
湯儀點頭,“對。”
“既然你和她不熟,她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周峤說:“你說她讓你幫她望風,那在她剛認識那男生,私下約見面的時候,也有人這麽幫她嗎?”
湯儀思索了下陶曉然在班上的人緣,“可能沒有人幫她。”話落,她忽然明白了,“所以她為什麽要我幫她呢?”明明可以一個人完成的事,卻偏偏要拉上她。
所以,陶曉然拉上她是另有企圖?
“她給我的時間還是錯的。而且……她還認識穆婷婷。”湯儀怎麽想都感覺這像一團迷霧。
周峤垂下眼眸看她。
湯儀跟他解釋:“是那晚我在宿舍走廊上看見的女生……她失蹤了。”恍然間,腦中有什麽思緒連貫了,湯儀想起在之前,陶曉然便神秘地告訴她學校有個變态教官的存在,把後面陶曉然對穆婷婷事情的态度聯系起來
難道陶曉然曾親眼見到穆婷婷被迫的事情?
或許穆婷婷被迫……不止一次。或許,還發生在更早之前……
周峤微微蹙眉,他在她第一次提起這件事時便有所注意了,後來,那教官深夜造訪,他敏銳察覺到了,再到她說穆婷婷的失蹤他清楚只要她在這個學校一天,對那位教官來說,就是明晃晃的獵物,獵殺她猶如探囊取物般輕易,只是時間問題。他要求王诩帶她先走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感到他的沉默,湯儀随口說:“有點熱。”她脫離他的懷抱,坐到他身旁。
夜深了,月光灑下來,傾瀉一地,如積水空明。
不經意碰到他的手,她轉移話題,問:“你手上怎麽樣?”
見他側過頭,兩人目光一下對上,他的眼眸依舊清冷而幹淨,湯儀眨了下眼睛,心底微滞,她佯裝低頭去看他的手臂,腦袋裏思緒亂了一霎。
待回神,她試探道:“我咬的……還疼嗎?”
周峤沒直接回答,他擡手給她看,說:“你自己看。”話落,他視線慢慢跟過去,看着她的側臉。
月光柔和明亮,從另一側落下來,光影淺淺勾勒出女孩的側顏,線條清淡,在夜裏淡藍的光線下有種純淨的柔媚,微翹的眼睫,襯得那雙眼睛愈發黑白分明了。
看清他手臂上的牙印,她稍睜大了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咬痕有點深,有留疤的可能。
手指輕觸了下,她小聲問:“還疼嗎?”
周峤看着她,沒回答。
湯儀想起初二那年,後座的一個男生上課老是用自動鉛勾她頭發玩,整整一個學期,就這樣,她都忍下來了,再生氣都沒到這個地步,好奇怪。
不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我當時又生氣心裏還很亂……”她跟他道歉,轉過臉對他說:“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周峤聞言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湯儀閉上眼,手臂一伸,低聲說:“我欠你的。”一副就義的樣子。
周峤瞥眼她的手臂,纖細一截,他懷疑自己一只手能折斷,看着不太好咬的樣子。
盡管如此,周峤口吻淡淡地應道:“也是。”
他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下來,湯儀閉緊眼睛,等待着。
周峤握住她的手腕,指間的觸感像羊脂玉一樣細膩,他低眸看了看,在黑暗中靠近她。
湯儀感到手腕被他輕輕一帶,預料中的痛沒有落下。
少年低頭湊近她,輕說:“欠着吧。”
她睜開眼,面前光線暗淡,他的身影擋去不少光。心狂跳起來,她不由往後縮了縮。
真奇怪。她又覺得奇怪了,明明想靠近他的時候,還大着膽子,這會又膽小認慫了,心跳一快,她就緊張,呼吸也亂了。
周峤發覺她的動作,問:“你怕我?”
湯儀說:“……有點不習慣。”
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在夢裏?她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心下靜了靜,湯儀靠近他,頭抵着他的肩,她視線向下,手指輕劃了兩下他的手背。
湯儀又客氣地問:“可以牽手嗎?”
她一說完,便感覺他的手指慢慢卡進她的指間,很穩地反扣住了。
他的手到底和她不一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能輕易掌握住她。
周峤牽住了她的手,才回答:“可以。”
屋內安靜一陣。
湯儀眼皮漸漸撐不住了,她閉上眼,說:“我困了。”便在他懷裏睡着了。
一夜過去,湯儀醒來發現自己靠着他的肩膀。
她看了看周峤,他仍睡着,呼吸輕勻,還沒醒的跡象。
湯儀輕手輕腳地從他懷裏爬出來,餘光裏注意到門上的視窗,心思游移,不知道現在靜修室有沒有教官看管?
冷不防有人開口:“怎麽了?”
她心下一跳,回頭發現是周峤醒了,她迅速坐好,問:“我吵到你了?”她手腳已經很輕了。
周峤說:“沒有,是我淺眠。”他目光循着她的,望向那扇門,道:“有什麽情況?”
湯儀搖頭,“我正想去看看。”
周峤站起來,對她說:“你坐着。”
走到門前,周峤視線慢慢掃過去,靜修室走廊幽深寧靜,有一個大人坐在樓梯轉角處,那本來是教官值班看守的位置。
除此之外,沒什麽異常。
湯儀聽他說了,也去小窗前看了眼,一樣的景象。
“有點奇怪。”湯儀說:“那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隔壁班的老師,不是教官。”
怎麽是老師在看守靜修室?
“會不會是現在學校裏很亂,昨天那些學生跑出去,學校可能到現在都焦頭爛額的,根本沒空管這裏……”湯儀猜測道。
周峤說:“昨天逃出去的學生多嗎?如果多的話,現在校方當務之急是把那些逃走的學生抓回來,畢竟,少一個學生往後至少損失一筆錢。”
湯儀回憶了下,“我感覺,逃出去的起碼有十個人,還不止十個人……”之後她跑進靜修室了,應該還有一些學生陸續地逃出去。
“可能有一些教官被派出去抓人了。”湯儀印象裏學校以前有過這種事,自然,她也是聽說的。
總之,他們現在就是待宰的羊,刀架在上面,懸而未決。
他見她皺眉,說:“別想了。”
周峤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湯儀壓低了聲音,說:“既然有人看守,那白天我們要保持距離,就……當做素不相識。”
周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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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峤 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