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被圍堵
容錦鴻成立創星計劃,為的是給他跟容祺謀利益,用的卻是容氏每年劃分給繼承人的那筆錢,以前因為他是家主,并且大權在握,況且又跟自身利益不搭杠,所以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麽過了,可現在關乎到自身利益,其他人開始群起反之,再加上容錦鴻私自挪用繼承人的專款本就不占理,一時之間騎虎難下,要麽停止創星計劃,還要把之前的錢全部補齊;要麽就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支撐下去。
容錦鴻重振容家之後,并不是沒想過廢除繼承人專款這一條,然而一來當初振興容家,他雖是領頭羊,但也不全是靠他一個人支撐起來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出了力,雖然很多事情他可以獨斷專行,但碰到關乎家族大事的時候,他一個人也并不能全盤做主;二來容錦鴻自己也有私心,他雖然是家主,但容氏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再加上容家到底剛從沒落中上來,家底不厚,盡管他設計吞了葉家當初賠給葉雨蘭的嫁妝,他手裏能掌握的錢財也還是有限,并不足以支撐他的野心,他看不起葉雨蘭跟容汐,認為他們翻不起大浪,索性就把這個習慣照樣留着,用來給自己跟容祺謀利益,現在卻正好被容汐拿來利用一把。
容錦鴻心中惱怒又無奈,偏偏容汐這次下的血本太大,竟然讓長老會跟幾個在家族有地位的叔伯全部動了心,容錦鴻再強勢,也沒辦法一次性對抗這麽多人,除非他把吃進去的利益重新吐出來。
柳心柔端着咖啡走進來,一邊柔聲給他出主意:“小汐年齡小,又因為對當年的事情有誤會,以為是我對不起他媽媽,所以難免做事過激了一點,要是能讓他的同學在旁邊多勸勸,他心裏應該能分辨清楚是非的。”
容錦鴻眼睛一亮,想到之前那些同學為了能被選進創星計劃,一個個硬是逼着容汐差點退了學,那麽何不幹脆再用一次同樣的手段呢?事關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而且這次是容家的私事,哪怕王教授是容汐的老師,這次也沒辦法再名正言順的幫她;容汐上次都能被幾個同學以莫須有的罪名逼得差點退學,這次她肯定還得妥協!
于是容汐第二天一到學校門口,就被一群人攔住了,蘇輕雪把她護到身後,看着站在最前面虎視眈眈的周公子,冷聲質問:“你又想幹什麽?”
周公子笑道:“輕雪,你別急啊,這次可不是我找他事,而是他自己惹了衆怒,我也不過是替大家打抱不平而已。”
說着又看向容汐:“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躲在女人身後!”
容汐想說自己本來就不是男人,不過也不好每次都讓蘇輕雪替她出頭,所以還是站了出來:“你們又想幹什麽?”
來的大多數都是容汐班裏的同學,他們看不起容汐慣了,即便是想用本該屬于容汐的錢,心裏卻還對她不屑一顧,所以說話口氣也很強硬:“容汐,你憑什麽阻止容氏的創星計劃?”
“你記恨我們上次讓你退學,所以故意公報私仇,是不是?”
容汐好笑:“容家的創星計劃,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再說了,我什麽時候阻止過創星計劃了?”
周公子阻止住大家的咄咄逼人,對容汐說道:“敢做就要敢當,容汐,你好歹也是容家的繼承人,不會這點骨氣都沒有吧?”
容汐卻道:“骨氣并不是瞎逞能,我總得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才能确定自己這個鍋背的冤不冤吧?”
周公子不屑的嗤笑一聲,向後招了招手,立刻有個男生走上前,義憤填膺的開口:“容氏提出創意計劃,是為了大衆謀福利,你敢說不是你公報私仇,因為之前同學們反抗了你,所以你就以繼承人的身份,非要容先生收回之前的決定,把屬于你繼承人的那筆專款重新劃分給你?”
“原來是這樣!”容汐拉長音調:“容家主的創星計劃挪用的原來是屬于繼承人的那筆款項?我都不知道,你們竟然已經知道了?謝謝你們今天告訴我真相。”
“你……”其他人懵了,惱羞成怒:“容汐,你別裝傻,要不是你突然提出什麽朝陽計劃,把原本屬于大家的福利變成了你自己的私利,容家主怎麽可能被迫取消?我們警告你,最好消停點,否則你就滾出學校!”
“對,這麽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做青藤學院的學生!”
“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不要臉的人!”後面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黎川跟炎翼歡、還有珈藍舉着智腦走過來:“來來來,把你們剛才的嘴臉再露出來,還有剛才的話也重複一遍,讓星網上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你們還能多無恥!”
那些人下意識的趕緊擋住臉:“黎川,你有病啊,關你什麽事?”
黎川跳腳怒道:“小爺就是看不上你們,見過無恥的,但無恥的這麽**裸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容家那筆錢是用來幹嘛的?那是繼承人專款,說白了那是人家容汐的,你們一個個白眼狼,一邊拿着別人的錢,還一邊想把人家趕出學校,說你們無恥我都是給你們面子!還有你們憑什麽警告人家?人家的錢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法律都規定財産自由,你們還想搶劫不成?還容汐不配做青藤學院的學生,今天就讓大夥聽聽,青藤學院是專門培養白眼狼還是搶劫犯?光明正大在大街上就開始強行脅迫別人勒索錢財了!”
那些人被罵的臉紅耳赤,哼哧着反駁不出來,又顧忌他們手裏的智腦錄視頻,一個個憋着氣也不敢罵,周公子見狀立刻站出來:“話雖這麽說,可這畢竟是一件利國利民之事,容先生也是為了學生們跟其他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提供機會,容汐作為青藤學院的學生,我們學院的風氣一直都是助人為樂、奉獻精神,容汐當初要是不同意,大可以早點提出,何必給了大家機會又讓大家失望?而且還讓容先生臉面盡失,大家只是看不下去這一點才生氣的。”
珈藍冷笑:“別說的這麽道貌岸然,沒聽容汐剛才說嘛,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容先生要是真的這麽仁義,幹嘛不用他自己的錢?我就不信他一個家主手裏還沒容汐這個繼承人可以調動的款項多?還不是當了bz又想立牌坊,要用人家容汐的錢,居然都不跟容汐打一聲招呼,慷他人之慨,裝什麽仁義君子!”
不等其他人反駁,珈藍又指向他們:“還有你們,既然知道那是容汐的錢,我就想問問,你們是怎麽做到一邊心安理得的拿着別人的錢,另一邊還能道貌岸然的把別人趕出學校的?要想成事先學做人,你們連最起碼的人都不會做,容汐憑什麽投資你們?讓你們拿着他的錢學了本事,然後轉過頭再把他一腳踩死?”
那些學生臉色漲紅,又是憤怒又是啞口無言,周公子哼道:“你說他不知情他就真的不知情?誰不知道他是容家的繼承人?況且這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取消的理由,他有錢是他的事,但他這種行為就是拿所有人開涮,有錢不是任意妄為的借口!”
珈藍揚聲怒道:“說的好,有錢不是任意妄為的借口,那我問你,有權就可以任意妄為了嗎?你身為周議員的兒子,一言一行都應該起表率作用,可你看看你的德性,整天除了欺負弱小,就是色咪咪的盯着別人的未婚妻看,現在因為人家懶得理你,你就公報私仇,帶着這麽多同學跑出來聚衆鬧事,逼迫容汐拿錢喂養你們,還有無端污蔑他,你父親是議員,你最應該知道言語污蔑影響多大,可你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憑什麽說容汐知情故意耍大家?容汐在容家什麽地位連我們都知道,你一個跟容祺關系那麽好的狐朋狗友會不知道?”
炎翼歡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個喇叭,沖着周圍突然開始大喊:“周議員的兒子大街上聚衆鬧事,逼迫勒索同學錢財,大家快來看看,周議員的兒子帶頭鬧事,仗勢欺人啦!”
周公子大驚,見周圍不知道一下子從哪裏冒出來的那麽多記者,又急又怒,就要指揮人上去搶炎翼歡的喇叭,可炎翼歡從小沒了父母,為了不受家族其他同齡之人欺負,早就練了一身好功夫,所以竄上竄下的,又把剛才的事情始末大聲講了一遍,那些人不但抓不住他,反而更顯得周公子一方兇神惡煞、以多欺少。
就在這時,聽到消息趕出來的容祺趕緊攔了上來,含笑對那些被炎翼歡他們悄悄叫來的記者擡了擡手臂:“大家先別拍了,這中間可能有一點誤會。”
一邊說着,同時走到容汐跟前:“大哥,同學們只是因為對你突然取消創星計劃提出一些質疑,畢竟大家都為此準備了那麽久,心裏有點憤怒屬于正常,周公子也是為了維護同學們的權益,大哥解釋清楚就好了,又何必這麽趕盡殺絕。”
容汐阻擋住還想替她出頭的蘇輕雪跟珈藍三人,向前邁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容祺:“好,既然大家有疑問,我今天就當着衆人的面解釋清楚。”
容祺連忙想打斷:“大哥……”
“你要是敢打斷我說話,就別怪我一會兒私底下把記者叫過去,專門給他們解釋!”
容汐冷冷警告完他,轉開目光掃了衆人一圈,揚聲說道:“對于容家主提出來的創星計劃,我一點都不知情,我所動用的只是繼承人專款,這麽多年我在容家什麽地位,大家只要稍微用心點打聽一下就都知道了,關于容家所有決策,這麽多年我從沒參與過,而繼承人專款,從十歲開始派發以來,我也從未見過,為了孝道,我一直都沒問過父親,法律規定二十歲成人,所以我才在今年專門提出了一個朝陽計劃,因為之前父親不斷告誡過我:身為繼承人,要事事為容家考慮,處處以容家為主。我時常謹記在心,所以成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給容家所有後輩謀一個發展機會,容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到底機會有限,不能照顧到每一個人,我身為繼承人,雖然之前并不受重視,但在其位謀其職,所以還是想把所有人都照顧到,卻沒想到那筆專款已經被動用了,還惹出這麽大一場是非。”
容祺皺起眉頭,義正言辭的反駁:“大哥,我理解你被同學們逼迫的憤怒,但你不能冤枉爸爸,這麽多年的繼承人專款,每年全都給到了你手裏,公司裏可是有你的親手簽字的。”
記者們眼睛唰的亮了起來:“請問容汐先生,您真的簽字了嗎?”
容汐鎮定的看向容祺:“在容家祖先當年提出繼承人專款這個提議之初,為了确保繼承人不是在被迫、并且是在意識清楚的狀态下做出的決定,所有程序必須在監控下、以及所有長老在場時進行,要想模仿筆跡有何難?既然二弟說我已經把款項都領了,那麽請你聯系家族出示之前的監控視頻,我絕無話可說。”
容祺笑道:“大哥,你糊塗了,這本來就是家事,怎麽可能有視頻?”
容汐似笑非笑的挑眉:“容祺,我建議你說謊之前最好能先打個草稿,你确定沒有視頻?要不要我去問問長老會,他們那裏應該有家訓吧?”
容祺噎了一下,記者們興奮了,紛紛擠上前問道:“容祺先生,請問真的有視頻嗎?”
“到底說謊的是您還是容汐先生?”
這些記者平時都是專門報道豪門世家的**的,後面當然有後臺撐着,所以問話也比較直白硬氣。
容祺眼神威脅的看着容汐:“大哥,你說話最好講究證據,別讓爸爸為難。”
“現在該拿出證據的是你!”容汐諷笑一聲,轉頭看向剛才鬧事的學生:“你們之前是從哪裏得知的創星計劃,我建議你們可以去問問他們,對于這件事我确實不知情,如果是容家主答應你們的,那麽我想他應該會給出相應的解決方案。還有周公子,您身為議員之子,身份本就比別的同學敏感,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弄清事實再來仗義出手,否則只會給大家造成誤會,甚至發生很多原本不會發生的沖突。”
周公子眼神陰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礙于記者在沒說什麽,只咬牙笑道:“我記住了,下次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再出手!”
那些鬧事的同學被這突然出現的變故鬧的有些懵,又要維持自己的面子,不敢再跟之前一樣盛氣淩人的逼迫容汐,只能僵着臉不說話,記者問道:“那麽請問容汐先生,您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創星計劃,會不會改變原來的決定,改為支持創星計劃?”
炎翼歡惱怒的瞪了那個記者一眼,容汐悄悄攔住他,淡定的回道:“不會!”
人群裏一下子鬧哄哄起來,容祺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着她:蠢貨!
容汐擡手壓住大家的交頭接耳,繼續解釋:“因為在我知道創星計劃之前,早已經跟家族長老協商好了要做朝陽計劃,并且前期工作早就準備完畢,如果改變計劃,無非只會浪費更多的資源成本,況且外面的民衆要資助,那麽對于家裏跟我有血緣關系的家人,我就更不能視而不見。”
記者又問:“那對于這些準備很久,并且不知情的群衆,您就打算不管不顧了嗎?”
容汐笑道:“我想這件事作為提出創星計劃的容家主,應該會給出大家合理的解釋。另外,目前的專款我确實已經做了其他安排,并且也通過了長老會,無法再做出改變了,不過這位記者剛才說的也不無道理,不管容家怎麽樣,無辜之人不應該成為受害者,所以我決定:如果明年的今天我還是容家繼承人的話,明年的繼承人專款,我一定專門用來支持這個創星計劃,在場的各位都可以作證。”
這下其他人徹底沒話可說了,容汐幾句話将一盆髒水又完完全全潑了出去,況且她最後那句話信息量很大,什麽叫明年還是繼承人的話?難道她的繼承人之位保不住了?為什麽?
只有記者最興奮了,不但今天采訪到一個大新聞,如果後面他們繼續順着容汐的話往深挖,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新聞!
容祺又驚又怒,如果今天容汐的話傳出去,那麽容家的臉就丢大了,他顧不上再跟容汐辯解,連忙悄悄撤出去,拿起智腦給容錦鴻撥了電話,讓他趕緊控制輿論,還有想辦法扭轉口碑。
周公子沒了戰鬥力,那些鬧事的同學也都灰溜溜走了,珈藍開心道:“大獲全勝!”
容汐搖搖頭:“這才哪到哪。”
炎翼歡安慰道:“別怕,咱們現在也不是一無所有了,他們能雇人攪混水,咱們也可以,費羅星又不是只有容家一個世家,我們幾個拿着家族的名義一起出面,再加上咱們這段時間賺的錢,我就不信容錦鴻還能只手遮天?”
珈藍興奮道:“沒錯,我也可以求我大哥幫忙,而且你不知道,咱們這個月盈利有多少,我告訴你,光香……”
容汐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珈藍後知後覺的捂住嘴,後面的蘇輕雪卻已經從他們幾人的對話中差不多猜測出一些事情,她之前只以為自己誤會了容汐的人品,覺得他這個人品性不錯,可現在看來,容汐恐怕也沒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轉而又想到在這的幾個人都知情,甚至可能還跟他有某種合作,特別是珈藍,只有自己雖然明面上是他的未婚妻,看似最親密的關系,然而在容汐心裏卻連外人都不如!
蘇輕雪因為從小的經歷,自尊心很強,別人不樂意讓她知道的,她也不屑湊上去,所以只冷冷對容汐道:“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容汐盯着她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追出去,盡管她現在對蘇輕雪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排斥,也不再把她跟容祺綁定在一起,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對蘇輕雪完全卸下心防,當初選擇珈藍合作是無奈,兩人也是經過了很多共患難才逐漸相互信任,而蘇輕雪現在在容汐心裏,還是那個為了幫她解圍、随時可能取消婚約成為兩不相欠的陌生人,所以容汐不可能把自己的保底牌扔在她面前。
珈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我是不是闖禍了?”
容汐嘆了口氣搖搖頭:“跟你沒關系。”
珈藍想了想:“要不……我想辦法彌補一下?”
炎翼歡拉住她:“你就別越描越黑了,他們夫妻倆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顧好香膏廠子就行了。”
珈藍撇撇嘴,見容汐還是有些心不在焉,心裏猛地一緊:“容汐,你好像慢慢開始在意蘇輕雪了。”
她雖然不明白容汐跟蘇輕雪之間到底怎麽回事,但世家裏這種貌合神離的未婚夫妻多了去了,只是現在容汐可能自己都沒發覺,她已經開始逐漸的在關注蘇輕雪了。
容汐回過神:“別胡說了,上課去吧。”
黎川拉住她:“你以為那些人今天被你狠狠下了臉,還能毫無芥蒂的跟你一起上課?指不定想了什麽壞點子等着對付你呢。”
容汐道:“那我也不能總躲着他們呀。”
黎川壞笑:“沒事,等明天報道出了,咱們再稍微引導一下,把他們幹過的那些醜事全抖落出來,到時候他們自保都來不及,就暫時沒心情對付你了。”
“那你們就別跟着我耽誤時間了,快去上課,我去植物園看看。”
剛說完,容汐的智腦就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是蘇輕雪發來的:下午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點事,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