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公主府邸,雪落了白皚皚一地,寒風催着紅梅綻放,仿佛天地間唯一的亮色。
女子扯開他的腰帶,咬着他喉結,和他耳鬓厮磨。
半晌後,她終于覺得這般姿勢累了,抵在梅樹上,随風而落的梅瓣落在她青絲上,她後仰起白皙修長的脖頸,輕笑着喚他:
“霍餘。”
尚帶着情|事的嬌喘微微,字字仿似低語呢喃,衣裳褪至手腕,香肩暴露在空氣中,餘了一片春光,透骨生香。
即使這個時候,她依舊喚他霍餘,處處游刃有餘。
一丁一點都不許親昵。
霍餘和女子平視,似乎在較勁。
但女子太了解他了,短促的幾個呼吸,她只斂眸輕笑了下,就讓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她的脖頸,肌膚相貼時,他控制不住地呼吸重了些。
最終,霍餘狠狠閉上眼,似是洩氣妥協。
情深時,霍餘終于忍不住,低聲喘息:
“殿下——!”
一句話尚未出口,霍餘倏地睜開眼。
入眼的是木格的楹窗,明媚的陽光照在他臉上。
他所在之地不是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他身後靠着的也不是冰冷的靈柩。
霍餘有片刻的恍惚。
Advertisement
是夢。
但霍餘又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止是夢。
夢中發生的事情,他都曾親身經歷過,一場又一場的情|欲,讓他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他和她當真在四季耳鬓厮磨過,她雙腿勾着他的腰,身軀交纏,在紅楓和寒梅下,歡愉不休。
霍餘不知道他為何會回來。
但霍餘心中只餘慶幸。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然一片清明。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是枉然,既然重回現在,他必不能重蹈覆轍。
外門近身伺候的小厮聽見動靜,出聲詢問:
“爺可是醒了?”
霍餘應了聲,很快有小厮推門進來,端着水盆伺候他洗漱。
霍家是百年世家,府中的規矩一向很嚴,小厮伺候的時候,動靜很輕,幾乎聽不見聲響。
梓銘猶豫了下,才小聲地說:
“爺,老宅那邊遞話過來,讓您今日回去一趟。”
爺入仕後,聖上欽賜了府邸,爺搬了進來,本家就一直被稱為老宅,但都在長安,爺也經常回去,老爺和夫人倒不覺得有差。
之前爺的起居住食都是木槿那幾個婢女打理的,而前些日子,不知怎麽的,爺忽然将木槿這些婢女都遣回了老宅。
府上除了看門和廚房的老婆子,剩下的全是小厮,一點女色都不見,平日裏連讨巧的地兒都沒有。
若說木槿她們犯了事,根本不可能。
都是霍家的家生子,夫人親自讓人□□出來,跟在爺身邊伺候好些年了,手腳利落,也很懂規矩。
所以,爺這一舉動,讓很多人都生了驚疑。
老宅忽然派人請爺回去,肯定也有這部分的原因。
梓銘心中不安,偷瞄着主子。
誰知主子忽然擡起頭,那雙仿若濃墨的眸子,平靜地朝他看來,梓銘呼吸一抖,立即低下頭。
霍餘只是掃了他一眼,就低下頭,不慌不忙地擦淨手上的水漬。
梓銘稍微松了口氣,說起來也怪,哪怕是面對老爺,梓銘也不會這樣膽戰心驚,可一站在爺跟前,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霍餘朝老宅去的時候,長公主府邸,陳媛也在吩咐盼春:
“你去打聽打聽,霍餘正在做什麽?”
女子卧躺在軟榻上,恹恹地耷拉着眸眼,一提起那個名字就氣悶得慌。
盼春憋着笑:“盼秋剛傳話回來,說霍大人回了國公府。”
陳媛眸子倏地一亮。
恰是五月,長公主府邸後院中的桃花綻了半苞,随風輕落了花瓣在窗沿上,女子撐着頭,指尖漫不經心地點在窗沿上,暖陽灑在她臉上,朱唇皓齒,燦若芙蕖,剎那間傾了一室間的春光。
饒是日日看着這張臉,盼春依舊半晌驚豔。
陳媛立刻站了起來,她伸出細白的指尖,拂去窗沿的桃瓣,眸子灼亮地吩咐:
“備馬車,本公主要出府!”
半個時辰後,城南一輛四駿垂鈴金木馬車緩緩行來,前後都有侍衛長随行,太監宮女步步緊跟,街上人一瞧這陣仗,就立刻讓開道。
有行人議論紛紛,一少女探出頭:“不知這是哪府上的貴人,比我們知府夫人出行的陣仗都大?!”
“這位姑娘可快住口別露怯了!”有人笑,拱手朝東:“除了皇室出行,誰能擔得侍衛長和宮人随行護衛?”
那少女驚愕無比。
皇室中人?
當今皇室,除了位置上的那位,就只有一人。
靖安長公主!
馬車出城,直到郊外才停下,女子下了馬車,她一步步踩着繡鞋,似打着節拍一般,繞繞徐來,眉眼淡淡看向前方,自是一番風情,怡然自得。
她的外形太有欺詐性,所以,哪怕陳媛在外的名聲讓人生怵,也總有人趨之若鹜,再苛責的人看見她時,都會多生幾分容忍之心。
那處已經等了一群世家貴女和公子,等陳媛下了馬車,忙上前作揖行禮,末罷,才有一女子上前,掩唇輕笑:
“我還當公主今日又無法前來了。”
說話的女子是卓親王府的鳳玲郡主,她和陳媛是堂兄妹,彼此說話也無需旁人那般顧忌。
鳳玲郡主這句話也并非空穴來風。
陳媛貪玩,根本在府邸中閑不住,三五日就會設宴,或邀她們一同出城游玩,可這段時間,陳媛約過她幾次,幾乎都是描花請帖送過去,當日卻屢屢爽約。
若是旁人這般,鳳玲郡主恐怕早就惱了。
但這事擱在陳媛身上,鳳玲郡主不但沒生惱意,反而多了幾分同情。
聖上登基,陳媛身為聖上唯一的胞妹,是一人上下萬人之上,平日裏也嚣張跋扈,嬌縱異常,聖上視若不見,甚至對其寵愛有加,旁人也不敢多言。
不過這種情況,在一個月前,卻有所改變。
如今霍家的那位嫡長子,先帝在位時,就對其誇贊有加,年紀輕輕尚不足三十,就位居高官,不知怎麽的,忽然對陳媛的行事作風有了意見。
只要他撞見陳媛,總要念叨一番,陳媛對其煩不勝煩,偏生霍餘位高權重,陳媛奈何他不得,只好平日多躲着他。
鳳玲可謂是戳了陳媛的傷疤,她眉眼閃過一抹厭煩,嘟囔道:
“他今日回了國公府,才沒時間管我。”
不知霍餘給皇兄灌了什麽迷魂藥,不論她怎麽和皇兄告狀,皇兄都說什麽霍愛卿有分寸,總不會害了她去。
“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連聖上都縱着你,如今可終于有個能治你的人了。”
陳媛睨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不過有人聽見二人的對話,倒立即義憤填膺:
“公主乃千金之軀,君臣有別,他一個臣子怎可管教公主,這是犯上!”
都知長公主嬌縱,只喜歡順着她心意的人,當即還有不少人附和。
陳媛掀起眼皮子,掃了他們一眼,眉眼透着股不耐煩,讓一群人立即噤聲。
她再煩霍餘,但她心中清楚,霍餘除了有些煩人,倒的确是為了她好。
連皇兄都一臉看戲,只擺手不管這事。
何時輪到這群人說話了?
陳媛斂下眸子一閃而過的輕諷。
就算挑撥她厭惡了霍餘,霍家又豈是他們這群烏合之衆可以扳倒的?
不知所謂!
陳媛身份尊貴,素來不需要掩飾情緒,莫說給旁人臉面,若惹了她厭煩,她能直接一鞭子抽得那人皮肉開花,否則怎會傳出張揚跋扈的名聲?
當即,她扯了扯唇角:
“你帶他們來作甚?”
“本怕你悶,想着人多會熱鬧些。”鳳玲搖頭,哪知道有人這般沒眼力勁。
那幾人也知道說錯了話,臊得臉頰通紅退了人後。
陳媛懶得搭理他們,她提前讓盼秋包了畫舫,等那些人進去後,她和鳳玲結伴離開。
她有目的性地朝一個方向走,轉眼二人就到了官道。
城外林多,官道上塵土飛揚,畫舫在百米之外的朱雀湖上。
察覺出陳媛根本就是有目的前行,鳳玲生了好奇:
“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陳媛:“淮南陸氏的嫡子今日進京,我打聽過了,他今日就會到抵達長安。”
換句話說,這條官道就是陸氏嫡子的必經之路。
鳳玲腳步倏地停下。
淮南多名門望族,其中以陸氏為首,先帝在位時,就一心盼着瓦解世家權利,聖上登基後,霍氏忽然上交兵權,聖上集權後,第一個就拿淮南開刀。
聖上壽辰在即,這陸氏嫡子說是來給聖上祝壽,其實不過就充當做質子罷了。
陳媛斜眸,輕睨鳳玲一眼:
“怎麽停下來了?”
鳳玲稍有遲疑:“公主,這陸氏嫡子身份特殊,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若是動了陸氏嫡子,就相當于打了淮南衆多望族世家的臉。
平日和陳媛如何鬧都無事,可一旦牽扯到前朝政事,鳳玲還是懂得輕重的。
了然她的顧忌,陳媛嗤了聲,漫不經心道:
“不過一個陸氏嫡子罷了,他在淮南的身份再尊貴,本公主賞臉見他,他也得老老實實地謝恩。”
鳳玲呼吸輕滞。
在陳媛眼中,這普天之下皆是皇土,而當今聖上則是唯一的主人。
當然,事實的确如此。
所以,陳媛說這句話時,根本沒有将陸氏嫡子當一回事。
而她是沒有陳媛這般底氣的。
鳳玲知道她阻止不了陳媛,頓了半晌,才說:
“聽說這陸氏嫡子才華橫溢,相貌上更是得天獨厚,名聲由淮南遠傳長安,可謂才貌雙絕。”
說話時,鳳玲不動聲色地觀察陳媛。
果不其然,陳媛回眸一瞥,姣好的眉眼頓時顧盼生姿:
“若不然,你以為他憑甚能讓本公主親自跑這一趟?”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這次的女主是真·嬌縱
文案可知女主貪色,不是饞人身子那種,就單純喜歡好看的臉
剛開文,截止明天九點,本章評論都有紅包哈
更新時間:中午十二點(前)
然後對于貴妃那本催文的讀者說一下哈,這本完結後就立刻開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