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國了
到辦公室和老師請完假, 沈孜孜一路跑出校門到公交車站。
兜裏的手機“嗡嗡嗡”地在響, 良久過去, 她邊喘息着, 邊摸出來。
打開才發現,舒娴剛剛給她打過兩通電話。
“嗡”又是一響,在她未接電話後,舒娴的短信在這時彈了出來:[孜孜, 媽在市中心的維納斯酒店2207, 你晚上放學了過來一趟, 媽有話跟你說。]
幾行字, 塞滿了整個手機屏幕。
看得沈孜孜手都在顫。
公交車在站牌前緩緩停靠, 她“啪”地關了手機,塞回衣兜裏,闊步上了車。
眼不見為淨。
...
回到家裏, 別墅大門一關上,所有的聲音被隔絕在外,屋裏沒人,整間屋子靜得只剩沈孜孜喘息的聲響。
臨近傍晚, 天就快黑了, 屋裏也沒開燈, 幽沉沉的,襯得孤寂。
書包被她胡亂塞了很多書,沉甸甸的,背久了肩膀有點發酸。
她脫下書包, 單手拎着,緩緩邁步上樓。
“你說這舒娴,真的是讓人不省心,我以為她跟那個Alex早就斷了,誰想到居然一直聯系着。”
走到樓梯口,沈孜孜隐約聽到舅媽房裏傳來說話聲,初始還以為舅媽在房裏講電話,結果走近房間門一确認,房裏不止舅媽,還有舅舅舒淵。
“唉,就是可憐了孜孜這孩子,還不如讓她跟着振升!”舒淵嘆聲,“這要是真結了婚,孜孜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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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麽辦?肯定是跟着去呗。”劉君說,“之前沒和振升結婚,你妹就跟那Alex愛的死去活來的,現在她和振升離婚才一年,兩人就要結婚,說難聽些,指不定振升什麽時候被戴了綠帽都不知道。”
說着,她忽然想到什麽,面上一驚,壓低聲線:“你說舒娴非要留孜孜在身邊,不會是因為孜孜是Alex親生的吧?”
聞言,舒淵霍地擡手捂住她的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訓她別瞎說,就聽外頭傳來動靜。
兩人齊齊一愣,下意識看向緊閉的房門,兩兩相對一秒後,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輕輕握住門把,劉君小心翼翼地打開。視線在透過門縫看到門前被遺落的書包後,頓時大驚失色的拉大門走出去。
片刻,她扭頭看着舒淵一臉慌亂:“完了舒淵,這是孜孜的書包!”
舒淵神色一變,第一時間到沈孜孜房間敲門,擰開門進去,空無一人。
舒淵立馬跑下樓。
玄關前一只拖鞋甩得老遠,另一只翻了個面,躺在那裏,明顯是匆忙離去留下的痕跡。
劉君跟下來一看,登時急的團團轉:“完了完了,孜孜一定聽到我倆的話了,估計這會找舒娴去了。”
舒淵沉着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焦急的只怨她:“讓你多嘴,這種事兒能亂說嗎!”
劉君眼眶一紅,聲音有點顫:“我怎麽知道她會在外頭啊!這時間點明明就還沒下課!”
舒淵顧不上和劉君多廢話了,拿了手機出來,打算撥給舒娴提前告知一下,誰想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舒淵氣極,甩手就将手機扔到了茶幾下的地毯上。
—
從別墅裏出來,沈孜孜一路朝着維納斯酒店狂奔。
舅媽的話在耳邊回蕩,雖然這種事狗血的連她自己都不願相信,但她一想到舒娴明明不愛她卻總是要留她在身邊,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她一個勁跑着,闖紅燈,穿過車流,不知疲憊,只想要立馬确認這件事。
她心裏十分忐忑,甚至在想,如果她不是沈家的孩子,她該怎麽接受這個事實,她心裏最親的爸爸,哥哥,都不是她的。
他們的疼愛,關心,也将不複存在。
爸爸會怎麽看她,哥哥又會對她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有什麽樣的看法和态度。
會讨厭她嗎?會嫌棄她嗎?會不要她嗎?
那一路過去,沈孜孜不停的在想。
眼淚難以控制,随着疾跑時的風,一顆接着一顆,滾得手都抹不過來。
維納斯2207
進到酒店電梯,沈孜孜已經滿頭大汗,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俯身兩手撐着膝蓋,大口在喘息。
電梯一路上升,最後在22樓,停了下來。
沈孜孜擡手抹了下額角滾下來的汗珠,邁出電梯,往2207客房走去。
十幾米的距離。
她走到房門前,調整好呼吸,舉手,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開了。
沈孜孜一擡眼,先對上Alex那對深邃的藍眼睛。
“Who’s there?”
舒娴的聲音緊接着從裏頭傳來。
Alex側了個身,扭頭看向舒娴,答:“Your daughter。”
聞言,舒娴從床上坐起身,正要說話,沈孜孜已經張口,沖着Alex道了句英文:“Please go out. I have something to talk to my mom。”(請你出去一下,我和我媽有話說。)
标準的發音,Alex愣了一下,又側目看眼舒娴。
後者一點頭,示意他出去。
Alex瞥了眼沈孜孜,而後默默地打開門出去了。
房門“啪嗒”關上,屋內頓時安靜下來,一室橙黃的暖燈,襯得氣氛有些壓抑。
舒娴笑了笑,過去拉她在床沿坐下,看了眼腕表,說:“今天放學的很早啊,這麽快就過來了?”
沈孜孜抿着唇,沒說話,內心斟酌良久,那句疑問都沒敢問出口。
她開始害怕,害怕知道真相。
“孜孜啊,都是一家人,媽也不想跟你拐彎抹角。”舒娴握起她的手,“媽是真的打算和Alex結婚的,以後也會在美國定居,所以……媽希望你能跟媽一塊兒去美國。”
最後的話,聽的沈孜孜心頭一顫,下意識驚懼地就掙開舒娴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就往邊上退。
舒娴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倒也不急,依舊笑笑着試圖說服她:“媽是這樣想的,比起國內,國外的教育肯定更勝一籌,媽也希望你将來能有個好的學歷,好的工作,你這麽聰明,到哪裏讀書不都一樣嗎?”
話落,沈孜孜擡眸,望着舒娴的眼睛,眼淚不知不覺湧了上來,酸澀的聲音都發哽:“媽,我只想問您一件事。”
舒娴挺了挺背脊,應得很快:“你說。”
沈孜孜喉嚨滾了兩滾,緩緩道:“我爸是沈振升嗎?”
聞言,舒娴面上笑容倏地一僵。
“我親生爸爸……”她再問,“是沈振升,還是那個外國男人?”
舒娴忽然笑了聲,面色尴尬地問了句:“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回答我。”沈孜孜眼淚瞬間就砸了下來,她抓着舒娴的手,情緒難以控制地晃着她,哭腔明顯地說着,“你回答我,回答我媽,我爸到底是不是沈振升,沈鈞抒到底是不是我哥,是不是,是不是啊!”
她哭的抽抽嗒嗒,整張臉憋的紅彤彤的,急的搓手頓足。
舒娴握住她,思忖了小半會兒,安撫:“你冷靜點孜孜,你冷靜點。”
“我怎麽冷靜。”她一把甩開舒娴的手,嘶喊出聲,“你要我怎麽冷靜!活了将近十八年,我居然連我親生爸爸是誰都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怎麽冷靜!”
舒娴兩手鉗制住她,聲線不自覺拔高:“這些不重要,你跟媽媽去了美國,一切都重新開始,這邊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怎麽不重要!我連我爸是誰都不知道!這怎麽不重要!”沈孜孜霍地站起身,失控的歇斯底裏,“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為什麽?!”
眼淚将她整張臉糊的亂七八糟,她看着舒娴沉默的樣子,忽然“嘭”地跪了下來,抱着她的腿,毫無尊嚴的哀求着:“媽,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告訴我,你就說一個字,不,你點頭或者搖頭也可以,沈振升到底是不是我爸,求求你了,求你了……”
凄惶的哭聲充斥着整間屋子,舒娴垂眸望着她半晌,最終緩緩地,搖了下頭。
...
那一瞬間,沈孜孜的世界坍塌了。
她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仿佛掉進了一個深淵,不僅爬不上來,還有只無形的手在使勁将她往下拽。
絕望的想死。
幾分鐘過去,舒娴蹲身想将她扶起,沈孜孜卻突然像反應過什麽來,兩手撐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想朝門走去。
舒娴眼疾手快拉住她:“你去哪裏孜孜?”
“我不信。”她吸了下鼻子,一雙眼又紅又腫,狼狽不堪地念着,“我不信你說的,我要去延川,我要去延川找我爸做親子鑒定,我不信!”
說着,她使勁掙開舒娴,轉身就要拉門。
舒娴力氣不及沈孜孜,被她那麽一推,整個人往床上倒去。她反應極快,揚聲就喊:“Alex!”
話音一落,沈孜孜剛好擰開房門,和門口的Alex撞個正着。
“Hold her!”舒娴喊。
Alex迅速抓住她的腕骨,往屋裏拽。舒娴這時忙走上來,把門關上,反鎖,提醒:“She is good at SanDa!”
話剛說完,沈孜孜的拳頭猛地揮了過來,Alex猝不及防,嘴角狠狠地挨了一拳。
“s/hit!”他疼的咒罵出聲,另一手緊接着鉗制住她,力道加緊。
舒娴走到套房裏的另一個房間前,拉開房門,急道:“Lock her in first!(先把她關起來!)”
沈孜孜一時間,就像只發了瘋的獅子,揮手踹腳的,抵抗得實在厲害。如此,Alex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了,兩手牢牢箍着她的腰,一看腳邊有個小凳子,直接一腳踢到沈孜孜身前。
後者兩手掙脫期間,腳下沒注意,一個趔趄,直接往那間房裏撲去。
“嘭”一道聲響,嘶喊和哭鬧被舒娴一門隔絕開來。
她從外頭反鎖上門,甚至挪了桌子将門擋住,任是裏頭乒乒乓乓地傳來各種動靜,也無動于衷。
舒娴站在門前,面色冷然地撥了通電話給自己的助理:“Joe,找人去富民小區,把孜孜的東西都收拾了送到維納斯酒店。還有……”她側身,聽見裏頭又是一道摔響,聲線一沉,“幫我安排一輛專機,明天飛洛杉矶。”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沈孜孜是沈振升的女兒,不用擔心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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