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吵架了
次日, 周一。
沈孜孜昨晚幾乎一夜沒睡, 頂着倆黑眼圈和一張陰郁的臉, 下樓出了門。
方遇遠遠見她走過來, 就看臉色不太好，他皺了皺眉，問她：“你咋了？沒睡好？”
沈孜孜沒什麽精神，淡淡瞥他一眼, 直接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嗯”了一聲, 說：“餓了, 吃飯吧。”
方遇納悶, 莫名覺得她有點奇怪，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麽也沒問，載着她走了。
到學校停好單車, 兩人進了家早餐鋪買早飯。
沈孜孜似乎心不在焉，站在吧臺前發着呆，老板問她吃什麽都沒應聲。方遇後腳進來看那樣子，心裏那股不對勁越發強烈, 側頭先沖老板道：“要皮蛋瘦肉粥, 茶葉蛋和蛋餅, 各兩份，謝謝。”
聞言，老板轉身去打包，手開鍋蓋時“哐啷”的聲響, 把沈孜孜喚回了神。
神思恍惚間，她出聲：“老板，要兩個茶……”
話到一半，旁邊方遇打斷：“我已經叫過了。”
沈孜孜望向他，神色木讷地垂頭，從校服兜裏掏錢包：“多少錢？”
方遇：“還沒付。”
沈孜孜：“哦。”
半晌，老板打包好早飯遞來，方遇伸手接過，付了錢，握起她手腕出去，站到門口，又擡手摸了下她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着：“沒發燒啊。”
沈孜孜側頭避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幹嘛？”
方遇正色：“我才要問你幹嘛嘞？沒發燒沒生病，怎麽人癡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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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孜孜別開眼，閃爍其詞：“沒有，我媽昨天回來了。”
方遇微一愣：“又和你媽吵架了？”
沈孜孜：“嗯，差不多。”
方遇語氣生憂：“沒打你吧？”
沈孜孜搖頭。
方遇這才松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這魂不守舍的。”
“沒什麽。”沈孜孜淡道，“進去吧，要遲到了。”
...
進到教室，離打鈴時間很近了。沈孜孜邁進後門沒幾步，視線一看位置上許星寰已經在了，思緒一頓，側頭看方遇，拉住他，伸手：“早餐給我吧。”
方遇愣了下神，“哦”了聲，把早餐遞給她。
沈孜孜接來，往位置方向走了兩步後，又想到什麽回身，說：“你閑的話就多背背書，別老來我那瞎晃悠。”
聞聲，方遇又是懵，倒眉豎眼的想不通且不樂意：“為什麽啊？”
沈孜孜随口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很煩。”
方遇：“……”
...
走到座位前，沈孜孜把早餐往桌上一放，許星寰便将腦袋擡了起來，沖她莞爾：“早。”
沈孜孜颔首，表示回應，脫了書包坐下。
許星寰扭頭朝方遇的位置看了眼，語氣輕快：“我聽到了剛剛。”
沈孜孜拉書包的手稍一緩，偏眸。
“其實我不怕面對他。”他說，“但還是謝謝你。”
沈孜孜沒說話，取了英語課本出來，正想拉上書包拉鏈，一看裏頭有個塑料包裝袋，伸進去揪出個邊角。
是那天在超市給方遇買的華夫餅。
她回頭望向方遇，張口想叫他，早讀鈴正好打響，林燕從後門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了進來。
沈孜孜手裏那幾小包華夫餅最終還是塞回了書包裏。
—
一天的課程，眨眼就過。
方遇倒也是格外聽話，一整天除了午休上來找沈孜孜說了兩句話外，其他時間基本都呆在座位上。
不過都在睡覺就是了，什麽背書的，沒沈孜孜在旁邊，那是別想。
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
沈孜孜昨晚一夜沒睡，今天的課幾乎是沒聽着，光打瞌睡了。
所以這節體育課，她是完全沒精力了，讓吳玮瑜上課前幫她跟體育老師請個假後，就打算趴桌上好好睡一覺。
誰想一趴下去，閉上眼，腦袋裏就浮現舒娴和那個外國男人Alex的臉。
親昵，溫柔，甜蜜。
這是舒娴在沈振升面前從未有過的樣子。
“我打算和Alex結婚。”
一句話，在沈孜孜耳邊反反複複地響，就跟清晨叫賣的菜市場似的，喧鬧嘈雜的怎麽都甩不掉。
教室裏的人全走光了，只她一個人，趴在桌上，腦袋這裏側來，那裏翻去，任是眼皮再沉重，都心煩的睡不着。
眉頭深鎖，沈孜孜閉眼拉高校服衣領，試圖把自己捂個嚴實。結果這衣服好像故意跟她作對一般，怎麽扯都扯不上頭。
沈孜孜直接炸了，腳下一踹桌腳，擡手就想脫校服扔了。
只是鏈還沒拉開，旁邊冷不丁傳來道溫和的嗓音——
“校服就這麽大，你這麽扯着是想它變出頂帽子給你遮光掩耳？”
沈孜孜面上一愣，下意識側目。
許星寰不知何時上來了，站在課桌後頭，身姿挺拔，笑得分外溫柔：“你怎麽了？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沈孜孜緩了情緒，把校服拉好，反問他：“你怎麽上來了？樓下沒上課麽？”
“有的。”許星寰伸手指了指後頭未完成的黑板報，“只是我有黑板報還沒寫完，所以跟老師請了假。”
沈孜孜随之轉頭看了眼：“哦。”
許星寰笑了笑，拉開椅子在位置上坐下，忽然說：“怎麽樣？要不要跟我說說你為什麽心情不好？”
沈孜孜面無表情，瞥他一眼：“沒什麽好說的，你去忙吧。”
如此，許星寰也不好再多問，聳聳肩，道：“行吧。”
他站起身，又問她：“如果心煩睡不着的話，要不要幫我一塊寫黑板報？”
沈孜孜側了下身，默半晌，點頭：“可以。”
...
許星寰拎着盒完整的白粉筆，走到黑板面前，抽了兩根出來，一根給沈孜孜，一根自己捏手裏，邊翻開小冊子，邊說：“你初中寫過黑板報沒？”
沈孜孜：“沒有。”
許星寰眉梢一挑：“忙着學習？”
沈孜孜握住筆頭，在黑板上随手寫了個“炎”字，答：“差不多。”
聞言，他拿着那本翻好頁數的小冊子，走到沈孜孜身側，給她比劃了一下黑板上寫字的板塊，又一指冊子上的內容，說：“那你把這段話豎着抄在這個位置，最好不要寫連筆字，一筆一畫寫清楚就可以。”
沈孜孜抛了下手裏的白粉筆，輕輕松松應下：“行。”
話落，許星寰餘光無意間瞥見沈孜孜耳邊發梢上粘着片紙屑。
應該是剛剛不小心哪裏粘上的。
“別動。”
他擡手，撚住那片白色的紙屑，輕輕扯下來，舉到沈孜孜面前，笑：“有東西沾上了。”
見狀，沈孜孜順手掃了掃頭發，一聲“謝謝”到嘴邊還沒說出口，後頭一道熟悉的男聲突然傳來——
“這孤男寡女的，你倆還挺高興啊？”
陰陽怪氣的語氣，帶着幾分陰郁和愠怒。
沈孜孜腦袋一偏，和站在前排課桌方遇的視線，對個正着。
他擰着眉，目光陰沉沉，下颌角繃的很緊，望着他倆的神色，戾氣十足，與平時乖順陽光的模樣截然相反。
沈孜孜面上一頓，立在那沒說話。
方遇緩緩走下來，長腿一步接着一步，氣勢強大帶着股壓迫感，哂笑：“本來我還想上來看看你怎麽樣，結果想不到啊，有人比我還積極。”
他看着許星寰，話卻是說給沈孜孜聽。
許星寰張了張口，一個“不”字剛打了頭，方遇眸色陡然一沉，連聲線都沉冷的吓人：“許星寰你他媽閉嘴。”
沈孜孜簡直無語了，加上本來心情就煩躁，一時沒忍住情緒，罵了句：“方遇你有病吧？”
方遇冷哼，笑了：“是啊，我是有病啊，我說呢，怎麽今天一早不讓我提着早飯到你課桌上，還說什麽心情不好別讓我去你座位。”他氣的不輕，兩手叉着腰，擡腿猛一踹課桌，一雙眼紅的可怕，“原來他媽的是跟這小白臉好上了。”
“沈孜孜你可以啊？”他眯起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像尖刀，狠狠紮在沈孜孜心裏，“一邊吊着我，一邊跟許星寰暧昧來暧昧去的，明知道我讨厭你倆說話，你就偏要跟他說，怎麽？你他媽當我冤大頭，好蒙呢？”
他的話一長串，沈孜孜一句都沒應，就這麽站在那，擡眸看他，死命的磨牙睜着眼，試圖把眼眶裏的眼淚，給憋回去。就連手裏握着的那支粉筆，都被她給硬生生捏斷了截。
方遇見她一聲不吭，心裏那團火一下燃的更旺了，揚聲就吼：“你他媽倒是說話！沈孜孜！”
許星寰在一旁，簡直是進退兩難。
他不敢解釋，他害怕方遇知道全部真相後，看他時那種異樣甚至是嫌惡的眼神。
那種眼神，光是想想，就能讓他心顫的直做噩夢。
可是他又不想看着他們倆因為他而鬧大了誤會。
不該這樣，沈孜孜這麽好的一個人，不該這樣誤解她。
“方遇。”
掙紮許久，許星寰終于開口，可話還沒起頭，沈孜孜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直接出聲打斷：“許星寰，你出去，這跟你沒關系，不需要你說話，以後也一樣。”
許星寰：“可……”
沈孜孜沉聲：“出去！”
許星寰一愣，最終抿唇，無奈走出去了。
怕驚動老師，他還順帶關上了門。
沈孜孜視線從那道門上緩緩轉到方遇面上，一時間全然齒冷，只問他：“你就這麽看我的？”
她冷然疏淡的目光，看得方遇心頭突地一顫，情緒差點就崩了。他別開眼，語氣軟了幾許，可依然還是那句：“我只想知道，為什麽你早上才和我說你心煩讓我少去找你，下午就可以和他有說有笑的做黑板報！”
接連而來的煩心事，令睡眠不足的沈孜孜身心疲憊。
她腦子很渾，什麽都不想解釋，也覺得沒必要解釋。
腦袋突然間疼的快炸開，沈孜孜揉了揉太陽穴，扔了手裏粉碎的粉筆，默不作聲地回到座位，打算收拾了書包找老師請假提前回家。
沒得到一句回應，方遇不甘心，頗有種今日非要問到底的氣勢，纏在她身後又質問：“你明知道我讨厭那個小白臉，我讨厭你跟他說話，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說話，當初跟我說不喜歡他不會跟他說話的人是你吧？現在跟他說說笑笑動手撩頭發的人也是你，沈孜孜，你他媽這樣變來變去的，到底讓我怎麽相信你！”
方遇的問題一個又一個丢過來，只讓沈孜孜覺得聒噪不堪。
“嘭”一道響，她将手裏裝滿了課本的書包狠狠往桌上一砸，轉身看着他，語調清冷：“我向來如此，你愛信不信，行了？”
說完，她拎起書包，往他肩上狠地撞過去，大步跑出了教室。
方遇站在她書桌前，回想她剛剛淡漠倦怠的神色，忽然恍了神。
有腳步聲大步靠近，方遇下意識擡頭，一看沈孜孜又從後門走進來，開口正想說什麽，她已經從書包裏抓了把東西出來，怒目瞪眼地直接往他身上砸，砸完還憤然地罵了句：“方遇你個王八蛋！”
接着，她迅速跑開的聲響在樓道裏逐漸遠去。
方遇在原地怔了很久，等回過神垂眸看清她剛剛扔過來的東西後。
驀地，又是一愣。
他俯身，一個個撿起，拍開包裝袋上頭的灰。
...
這個華夫餅，是他最喜歡吃的一個牌子。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橙子說一下，高中時候的戀愛就是如此，很幼稚，啥都不懂，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争風吃醋，橙子自己經歷過來的，都明白，所以大家不要和我說為什麽孜孜不解釋，因為以孜孜的想法，他覺得方遇很幼稚，跟她糾結這點小事，當然了，沈孜孜這人性格就是如此，很多事都不愛解釋。。畢竟人無完人嘛！
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轉都市啦！
愛你們，評論發紅包喲，mua～感謝在2019-12-01 20:19:04~2019-12-02 23:12: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荼靡、尤失°、墨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深海貓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