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別氣了
早讀鈴打響, 林燕從後門走了進來, 同學們一見, 下意識就閉上嘴, 規規矩矩地埋頭看書。
林燕瞧着這氣氛不滿意，皺眉，忽然高聲喊：“讀書啊，什麽叫讀書, 嘴巴不張開怎麽讀！全部給我嘴巴張開, 大聲讀出來！”
話落, 雜亂的讀書聲頓時在班級裏炸開, 亂哄哄的, 卻充滿了朝氣。
方遇兩眼掃着面前的語文課本，手裏握着倆茶葉蛋，藏在課桌底下想趁着林燕不注意, 給沈孜孜推過去。
好不容易等到林燕出去了，方遇才擡手，将茶葉蛋放到桌上，緩緩推到沈孜孜面前。
隔壁正在認真背書的沈孜孜, 餘光瞥見有個東西推到手邊, 視線轉過去, 仔細看了看。
透明塑料袋裏裝着撥了殼的雞蛋，蛋黃都被剔除了，只剩四瓣光滑的蛋白。
沈孜孜微一愣，側目看向方遇。
後者俯低身子, 兩根手指按着張紙條又推過去。
沈孜孜一睇，伸手拿紙條，拆開：［同桌，別氣了，雞蛋給你吃，我特地剝好把蛋黃挑出來的，夠有誠意了吧？］
看過，沈孜孜睨他，放了紙條在一邊，又拿雞蛋過來，聞了聞。
茶葉味很濃，很香，看過去滑溜溜的，還挺誘人。
沈孜孜抿抿唇，收了雞蛋，面上卻還是沒什麽表情，繼續低頭背書。
方遇見着好像沒效果，屁股底下輕輕一挪，往她身上湊了湊，小小聲：“同桌，你放心，我答應你，下次我一定經過你同意了再親。”
沈孜孜：“……”
“啊”一聲慘叫，短促又突然，在雜亂的讀書聲中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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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瞬間靜下來，紛紛尋找聲音源頭。
只見方遇捂着左眼，面色痛苦的仰着腦袋，整張臉皺成了團。
旁邊沈孜孜若無其事的，垂頭在背書。
四周人愣怔，雖然不明發生了什麽，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沈孜孜才能打得方遇光叫不還手。
林承庭剛剛挨了一拳，這回是吸取教訓不敢造次，捂嘴憋笑，憋得雙肩一抖一抖的，兩頰通紅。
前頭夏一栩扭頭過來，見方遇痛得不說話，不忍直視地搖搖頭，評價：“你太菜了。”
方遇：“……”
...
下午班會課，林燕提了嘴五月初的校藝術節活動。
學校的要求很簡單，個人歌唱比賽自由報名先不說，除了高三外的每個班級，都要準備一個比賽項目，項目分為兩個，一個是合唱，一個是舞蹈。
考慮到班級裏男生過多，林燕直接除去了合唱項目，讓班上僅有的十個女孩組成小組合，來個舞蹈比賽。
作為班級女生之一的沈孜孜：“……”
吳玮瑜震驚，轉身過來看着沈孜孜：“我去孜孜，這什麽鬼安排！我可不會跳舞啊！”
沈孜孜擡起眼皮，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抗拒：“可以不跳麽？”
說完，講臺上的林燕又開口，仿佛在回應她的話：“每個女生都要參加，不可以不參加，這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哦。”
聞言，方遇笑出聲：“讓我們沈女王胸口碎大石倒可行，讓她跳舞，那可不行。”
沈孜孜不怒，反道：“雖然他的語氣很找打，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吳玮瑜：“……”
夏一栩：“……”
方遇這時舉手，替沈孜孜問話：“那老師，不會跳舞的女同學怎麽辦啊，找男生代替行不行？”
林燕不緊不慢：“不會跳舞的女同學從這周開始，就來學校訓練，這也是我為什麽提前和大家通知這個事的原因，早點練習，熟練熟練，在緊張的學習之餘，跳跳舞放松放松。”
方遇：“可是周六有其他課餘培訓怎麽辦啊？”
林燕：“這都是可商量的，把時間調一調，雙休日挑兩個小時出來跳舞的時間總有的吧。”
這回答簡直無懈可擊，方遇同志側頭沖沈孜孜無奈地一聳肩，給了個“辯論失敗，我盡力了”的眼神。
林燕又繼續道：“跳什麽曲目的舞蹈這周第一次集合老師會說，目前就暫定周五飯後六點半在學校的舞蹈室集合，班上每個女生都要到哦。”
沈孜孜撫額，嘆氣，無話可說。
方遇聽見，問她：“你不喜歡跳舞麽？”
沈孜孜聲線淡淡：“動作太柔軟，我不會。”
方遇笑笑，說得輕描淡寫：“不就跟格鬥一樣麽，咱們練家子的，柔韌性好，還怕什麽跳舞。”
沈孜孜：“你懂個屁。”
方遇忽然做作地冷哼一聲：“無情。”
沈孜孜.：“……”
—
周五，迎來了四月的第一天。
在這萬物複蘇的季節裏，似乎連陽光都充滿了希望，整個城市的街道和建築都像是換了新裝，鮮活蓬勃。
本該是個令人心情舒暢的天氣，沈孜孜卻來了大姨媽。
一早起床就滿身怨氣加疲憊，連背書包都沒什麽勁。
關了門出來，方遇依舊等在小道口，看沈孜孜皺眉頭臉色不太好看，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又惹什麽事了，忙問：“你咋了？”
沈孜孜懶得說話，沖他擺擺手，坐上後座。
方遇不解地擰了下眉，怕惹毛她，最終沒敢多問，踩着車走了。
到校門口下了車，方遇問她：“你吃什麽？”
沈孜孜有氣無力：“和平常一樣。”
方遇：“煎餅果子加雞柳是吧？”
沈孜孜：“嗯，你幫我買一下，我先上去。”
方遇“哦”了聲，停好車到前頭買早飯。
買好早飯回到班級，他看沈孜孜趴桌上無精打采的，又問：“你身體不舒服？”
沈孜孜挺起身子，旋開保溫杯喝了口熱水，應他：“沒事。”
聞言，方遇想着她大概是昨晚背書太晚沒睡好，就沒多吵擾她，把煎餅果子放她面前，安安靜靜地坐下邊啃早飯邊翻數學書。
...
第四節 ，體育課。
方遇和林承庭一夥人第三節 一下課就抱着籃球直接下樓了。
打到上課鈴響體育老師過來喊排隊，他才發現，沈孜孜沒下來。
體育老師吹響哨子，按照慣例在課前先問了聲：“有誰沒來沒有？”
吳玮瑜這時走到章智明旁邊，小小聲說了什麽後，就見章智明一點頭，說了句：“行，我知道了。”接着又仰頭，看着林承庭，揚聲：“林承庭，沈孜孜這節課請假啊，你記一下。”
“哦。”林承庭應聲，然後扭頭看方遇，好奇問，“你同桌咋了，身體不舒服？”
方遇立馬想到她今早半天都神态恹恹的模樣。趁着章智明開始讓大家熱身跑，他大步跑到吳玮瑜旁邊，問她：“孜孜怎麽了？”
吳玮瑜一抿唇，細聲：“大姨媽。”
方遇面上一頓，瞬間恍然。愣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個東西，還以為是自己又惹毛了她，她不高興呢。
于是這熱身跑，方遇同志跑着跑着，就跑上了樓。
教室的前後門都被掩上，方遇是從前門那個樓梯走上來的，所以當他輕輕推開門時，一眼就瞧見沈孜孜正趴在桌上動筆在寫東西。
與此同時，沈孜孜聽見動靜擡起頭看來，看着是方遇，一愣：“你怎麽上來了？不是體育課？”
方遇走進來，不答反問：“你來大姨媽了？”
沈孜孜眼皮一垂，低聲：“嗯。”
方遇：“那你幹嘛不跟我說？”
這問題問的沈孜孜莫名其妙：“為什麽要跟你說？？”
方遇應得理所應當：“作為你将來唯一認定的男朋友，這些關于你的大小瑣事我都得知道！”
沈孜孜：“你知道了它就能不痛經嗎？”
方遇噎住，過半晌強勢道：“不管它痛不痛，我必須知道！”
沈孜孜：“……”
方遇看她面無血色，心一下軟了，問她：“喝熱水了沒？”
“喝了。”
“很痛？”
沈孜孜眉梢一挑：“你要不試試？”
方遇懵：“這怎麽試？”
沈孜孜微笑：“過來讓我錘一拳。”
方遇：“……”
...
傍晚放學，林燕又交代班上女生們飯後到舞蹈活動室集合。
沈孜孜一聽這個，瞬間感覺小腹又一陣絞痛下墜，連頭都疼。
方遇見狀，站起身：“我去幫你跟老師請個假好了。”
沈孜孜忙伸手扯住，嚴肅：“你幫我請什麽假？你去請假老師怎麽想我們倆？”
方遇聽着好像是不妥，又坐下來，問她：“那你肚子疼怎麽跳？”
沈孜孜動作緩慢的收拾書包，說：“今天又不跳，老師說了決定曲目和站隊。”
方遇：“哦。”
...
飯後到舞蹈室，經過一小時的篩選，林燕給大家定了首舞蹈曲目——王心淩的《愛你》。
挑它，不為其他，只為它曲風甜美歡快，舞蹈動作簡單。
沈孜孜看了眼投影儀放射出來的舞蹈畫面，肚子頓時又一個抽痛，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解散回家，沈孜孜吳玮瑜一塊下樓出校門。
吳玮瑜見沈孜孜身體不舒服，便提議：“孜孜，夏一栩有在學校外頭等我，我倆一塊送你回去吧？”
痛了一整天，沈孜孜這會兒還算緩和不少，搖搖頭，剛一聲“不用”說出口，前方一道響亮熟悉的聲音傳來——
“同桌！”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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