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是謝風晚首次以她人的角度這麽近地看謝年,細看着少女灰譚般雙眸與微翹的鼻尖,薄唇微抿着,她卻又覺得對方與自己并沒有那麽相似了。
依照裴矜意以前的話來說,她自己的眼睛是亮的。
事實上,兩人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臉。但只要熟識的人細心分辨,也能從視線中分辨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思緒到這時,謝風晚陡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悲哀。她嘆了口氣,跟在對方身後,出了房間,一路到達客廳。
客廳很大、很空,除去必備的設施外,再無一絲一毫增添溫馨的擺設。
茶幾幹淨也整潔,一眼過去像随時可供人拎包入住的新房。
女人聽見腳步聲,自房間走出。她踩着拖鞋、手上挂着鑰匙,此時随意一丢在茶幾一角,便坐了下來。
謝風晚大致從模糊記憶中認出這張臉,确認她的确是謝年的母親。但對方卻沒有正常的寒暄與關懷,女人甚至連視線都未落在謝年臉上,開過電視,便抱臂看着,偶爾笑笑,便是唯一的鮮活氣。
謝年的視線一直落在女人背影,好久才出聲叫了對方。似乎是巧合,綜藝的嬉笑蓋過她的稱謂。好久,直到女人再次笑過游戲橋段,謝年又一次出聲才被注意到。
“回來了?”女人沒回頭,“去寫作業吧。”
陪在謝年身邊站了約莫十分鐘的謝風晚都眉心一突突,謝年卻吐了口氣,像放松了一樣,應答後回了房間。
天色暗了下來,再回房間的謝年将燈打開了。那之後的兩個小時裏,她都在奮筆疾書地書寫,與任何一個同年齡的學生一模一樣。
變故發生在約莫兩個小時候。
彼時謝年已經刷起另一套教輔,差點在夢裏睡着的謝風晚是被一聲極為刺耳的瓷器摔裂聲驚醒的。她第一反應是看謝年,對方放下了筆,卻沒有再像下午那樣略微有些急切地去開門想與人說話,而是用那雙沒什麽情緒的眼看着門的方向。
謝風晚自己就站在門邊,被她這麽一盯略微有些驚悚感。但下一秒,女人高分貝尖叫的“還給我”便使她沒了思考更多的想法。
男人低沉卻無法掩蓋怒火的聲音響起:“你又帶人回家了?許靖,我們約定過的,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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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忘了你在我爸媽面前說過什麽嗎?”女人情緒顯然有些失控,“你說過不會再打我!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如果不是你當初——”
之後的争吵被尖叫所模糊,一聲一聲劇烈的響動讓謝風晚差點分不清自己身處的究竟是夢還是爛俗毀三觀故事。
有關謝家的事已經清晰明了了,雙向出軌、染上性病、被發現,攤牌後愈發肆無忌憚,遭受家暴、愈發反彈。兩者都不無辜,卻又要純粹的無辜者擔負痛苦。
謝風晚側臉看謝年,對方眼裏沒有多少情緒,卻也不空,像是在想什麽。許久,直到女人哭聲漸歇,一聲門響,謝志遠離開,周遭徹底靜下來,謝年才複又直起身子,捏着鉛筆,畫起東西。
她拿的本子是謝風晚模糊記憶中出現過的,難得的相同之處使她警覺了些許。
謝風晚這回看了,卻在人物輪廓大致清晰的第一時間,意識到對方畫的是裴矜意。
裴矜意是在當夜才知曉謝風晚出事了。
她第一時間的反應是讓楊然與節目組交涉解約,卻被難得發怒的楊然颦緊眉頭質問:“你清楚後果嗎?”
裴矜意當然清楚言而無信的後果極其嚴重,尤其是它還與自己當前人設極其相悖。
“……但我還是想回國。”她說。
楊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鮮少對某個藝人産生期待與失望,因為多數時間,在與對方的首次見面,她大概便能自性格談吐與過去成績中了然對方未來會達到什麽地位。
很多年前,見到裴矜意的第一眼她便認為她會紅。事情如她所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