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年關将至,胭脂店再經營完最後一天便該關門準備過年了, 沿街已經有好幾家大的店鋪早早關上了門, 聽說那些都是外地來做生意的路途遙遠急着趕回家與親人過年。
這天是大年二十九, 店裏生意較往常比顯得格外清冷, 家家戶戶忙着備年貨大掃除為新年做着一切的準備。
沈昭雪也為小安清算了這個月的月俸, 把他叫來了跟前,“小安, 別忙了,過來一下。”
“哎, 好嘞。”小安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
沈昭雪利落的撕下一張賬單, 推到他面前,“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不用不用, 夫人我放心,我絕對相信夫人。”小安笑着摸了摸腦袋。
這會,沈昭雪又拿出了一袋銀兩, “這個呢,就是你這個月的月俸, 拿好。”話未說完, 又拿出了第二袋銀兩來,“這個是你今年的年終獎勵。”
“年終獎勵?”小安這一聽, 驚訝壞了,“夫人這....”
“是這樣,這一年來,你裏裏外外為這家店操勞了不少, 有功勞也有苦勞,年底這個月店的利潤非常好,所以呢這是給你的額外獎勵,望你來年能夠繼續努力。”沈昭雪細心解釋。
“啊,謝謝夫人,謝謝夫人,來年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好好幹的!”拿到了兩份月俸的小安激動壞了,有了這些錢想必能回去過個好年,更能在鄉親面前擡起頭來。
“小安你老家在城外吧,遠嗎?”沈昭雪問。
“不算太遠,出了城門再往南走個五裏路就能到我家。”
“那行,這樣吧,今天反正也是最後一天了,你就早點回去吧,順便路上還能買點逛會,回去給爹娘帶點東西孝敬孝敬。”
“哎,一定一定的,只是夫人,這店裏....”
“店裏沒關系,你沒看着今天都沒幾個顧客嗎,大夥都忙着備置年貨呢,再過一會,我和瑞秋就該收拾關門。”
“好好好。”小安連連點頭,“那我就先走啦,提前祝夫人你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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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沈昭雪微微一笑,沖他招手。
小安走到門口,拍了拍正在打掃店裏衛生的瑞秋,“哎,我先走啦。”
“啊,你要走了嗎?”瑞秋愣住。
“是啊,來年見,拜拜。”
“好的,拜拜!”瑞秋木在那沖他擺了擺手,“路上小心啊”。
“瑞秋,你過來。”沈昭雪向她招招手。
“小姐。”
“我們也早點回去吧,我想去核對一番家裏年貨的置辦如何有沒有缺漏,趁現在集市還沒結束補還來得及。”早上出門前,沈昭雪給了一張貨品購置單交給了府裏的管家,這件事情本應該由她來親自監督着做,但是因為店裏還有一點事來不及走開,現在眼看着空閑下來,她也該回去了。
兩人最後收拾了下,确認沒有任何問題後,鎖上門關店離開。
訓練場這邊,除了留下來駐守在京城過年的士兵,其餘的也都踏上了回鄉的路,雖然幾天假期一來一回大部分都花在了路上,但是能夠千裏迢迢回家見上爹娘一眼,一切便都值得了。
魏雪和秦孫一樣,當年都是在司馬雲手上被救下的,父母雙亡無依無靠,這大過年的自然也是無地可去,幹脆留在訓練場和戰士們一起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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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我們什麽時候回龜茲啊?”
阿裏娅撐着太陽穴斜靠在軟塌上,微眯着眼睛,答非所問,“上次回來,有多久了?”
“嗯?屬下沒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本公主指的是,從雪山回來那天。”
“喔...大概有四五天了吧。”
那天回宮之後,她和岫煙便沒了聯系,也是聽說她回去後被她爹禁了足,只是不知道怎得,她這腦子裏總是會時不時閃過她的身影,回想起那兩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一些畫面。
她愣了愣又忽然想起來,“對了,你剛剛問什麽?”
“屬下問的是,公主我們什麽時候啓程回龜茲啊?”
“回去....”阿裏娅仔細想了想,“現在回去也趕不上過新年,算了吧,再待上一陣子,待天氣暖和了再上路吧。”
“是,公主殿下。”
“你去幫我找件漢族的服飾,好看點,我想明天晚上穿。”
“是,公主。”
.....
想到這,阿裏娅的嘴角竟然情不自禁上揚了一個弧度,連她自己都無所察覺。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除了黎民百姓家皆會聚集在一起一大家子吃頓年夜飯,就連王公貴族也不例外。
今年情況有點特殊,蕭琪本想邀請龜茲公主一起吃這頓晚飯,結果被告知公主剛天黑便出了宮去,索性就不勉強,說起來,還是民間的新年熱鬧好玩,宮裏頭實在是冷清。
“陛下,嘗嘗這道菜,有名的京醬肉絲,臣妾親自監督禦廚做的。”蘇常矜主動為蕭琪夾菜到碗裏。
蕭琪也是十分自然得送進嘴裏,滿意得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就像是一對恩愛夫妻。
不過他們确實是夫妻,只是是性質不大平凡的夫妻...這讓同桌一起吃飯的沈昭安和沈昭平心裏不大好受,連過年都不能讓人安心過。
蕭琪注意到了這一點,只好應付性得說兩句,“你們兩個也都別愣着,喜歡吃什麽吃什麽,這沒有的吩咐禦廚趕緊做。”
沈昭平微微一笑,“不用了陛下,這些菜都挺好的。”
沈昭安瞥了她一眼,不禁心裏嘀咕,假惺惺的真會裝。
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成為今晚年夜飯的主角,沈昭安忽然有了一個點子,忙清了清嗓子嬌滴滴得詢問,“陛下,尋找長公主的事情,有新的進展了嗎?”
正吃着飯的蕭琪驟然怔住,擡起頭來,面部嚴肅,“你從哪兒聽到的這件事?”
蘇常矜也放下了筷子,臉色不大好看,沈昭安一下子慌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本以為提出來會引起陛下的興趣,主動和她多聊上幾句,不過現在看來....
沈昭平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在問,什麽長公主...
她一下子慌了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那個,不小心,不小心聽見了點...”
“是不小心聽見了點,還是聽見了些?”蕭琪話裏有話,表面上和顏悅色,心底裏早起了疑心。
沈昭安吓得趕緊離開桌子跪了下來,低着頭認錯,“臣妾不敢妄言,那天臣妾宮裏的宮女路過乾清宮時不小心聽見了些,便回來告訴了臣妾,陛下明察。”
“那行。”蕭琪頓了頓,“你先起來吧,把那個偷聽的宮女,拖出去杖斃。”
話音落下,在座的每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沈昭安低着頭不敢擡起來,蘇常矜趕緊安撫陛下的情緒,“陛下,今天是大年夜,這樣不太好吧,犯晦氣。”
蕭琪看了眼蘇常矜,目光溫和了不少,“那就這樣,先押入大牢,待新年過去,再聽候發落。”
“愛妃,你意下如何?”
蘇常矜點點頭,“臣妾沒有意見。”
“你們呢?”
沈昭平也搖搖頭,“臣妾也贊同陛下的做法。”說完,她斜睨了沈昭安一眼,這個丫頭,都進宮這麽久了,還不懂得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呵。
沈昭安不敢說話,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一直低着頭。
同樣是年夜飯,國公府裏倒顯得冷清得很,父女倆在桌子上大眼瞪小眼,看來看去也就他們兩個人。
蘇岫煙默默吃着飯一聲不吭,蘇國公有些憋不住了,主動與女兒和解,“岫煙啊,今晚的這飯菜還合你胃口不?”
蘇岫煙嗯了一聲點頭,不再說話。
蘇國公又主動與她搭話,“今年的年沒了你姐姐在,異常冷清啊。”
蘇岫煙擡頭偷瞄了他一眼,撇撇嘴答,“女兒還以為,年夜飯爹還不會把我放出來呢,到時候就是您一人在這吃飯了,那才叫孤單。”
“岫煙...你看你這話說的,還在怪爹這些天關着你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闖了大禍,怎麽能夠帶龜茲公主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這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爹我兩個腦袋都不夠用啊。”
“哎呀我知道了爹,這些年你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念叨,我這都快聽出繭子了。”
“岫煙你....”
話未說完,管家匆匆來報,“老爺,二小姐,門外有位尊貴的客人。”
“尊貴的客人?”蘇國公不太明白,“哪位啊?”
“是阿裏娅。”蘇岫煙立馬會意,放下筷子便往大門口沖去,蘇國公也好奇跟了過去。
父女倆還沒到門口,從車上下來的阿裏娅便提着裙子走了進來,那副模樣打扮讓蘇岫煙差點沒認出來,她居然穿着一身漢族的服飾,岫煙第一回 見。
蘇國公忙行禮,“見過公主。”見女兒還愣着趕緊給她使眼色,提醒她行禮。
蘇岫煙興許是沒察覺到或者是故意裝沒看見,興奮地上前,“阿裏娅你怎麽來了。”
阿裏娅撇了撇嘴,“我不來,何時能等到你去找我啊。”
“我這不是...被我爹禁足了嘛。”
蘇國公尴尬極了,忙解釋,“岫煙前陣子闖了禍所以被臣給關了兩天,還請公主見諒,公主如若不嫌棄,一起進去吃年夜飯吧。”
“是啊是啊,阿裏娅,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家今晚做了可多好吃的,不過就我和我爹兩個人,冷清得很。”
阿裏娅抿嘴一笑,欣然答應,“好啊。”
有了阿裏娅在,蘇岫煙明顯整個人變得活躍不少,反倒是蘇國公變得沉默起來,他是臣下,又是這桌上唯一一個大老爺們,不方便許多,索性幹脆不說話,聽兩個孩子聊天就好。
“阿裏娅,嘗嘗這個,我們這邊的特色菜,在你家鄉肯定沒有的。”
“是嗎,那我嘗嘗。”阿裏娅很賞臉,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笑道“是挺好吃的。”
“要不我們一會吃完飯,出去逛逛吧,今天晚上街上一定很熱鬧。”蘇岫煙看似突然提議,實在是預謀已久,想必爹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肯定不會阻止她。
“好啊,我正想看看漢族人是怎麽過新年的。”
“不過....”蘇岫煙皺下眉頭,好像挺煩惱的模樣。
“怎麽了?”阿裏娅忙問。
蘇岫煙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我怕我爹....”
還沒等話說完,蘇國公趕緊搶先一句,“爹沒意見,你就帶着公主在這京城好好逛逛,玩玩,只要不去什麽危險的地兒就行。”
“嘿嘿,謝謝爹。”蘇岫煙下一刻立馬喜笑顏開。
大年三十的京城街道不同往日,大部分的商鋪都處于關門的狀态,倒是小販們挺活躍,推着小攤游走在街頭,不放過一絲賺錢的機會,對于他們來說,能多出來經營一晚上就能多點收入,養家糊口才減輕了點壓力。
對他們來說,新年...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許多吃完年夜飯的老百姓們也都閑不住,拖家帶口在外面逛,享受着這點年味歡愉,過節一定要熱鬧才好玩。
這個天氣,走在街上還是很清冷,“你冷不冷,我把我的外套給你吧。”
阿裏娅笑了,“你給我,你穿什麽啊,我沒事,哎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兩個人走着路,有一句沒一句這樣聊着,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出了問題。
逛了幾條街,什麽也沒買,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湖邊,是京城唯一的城中湖,湖邊站滿了人,大概算是今晚最熱鬧的地方。
“那是什麽?”阿裏娅伸手指了指湖中央發着亮光的東西。
蘇岫煙定睛一看,“是游船,你要坐嗎?”
“可以坐嗎?”
“當然可以!”
後來才被告知需要排隊才能登船,蘇岫煙幹脆走了特殊通道,大手筆租下了一整條船,這才得以帶着阿裏娅如願上了這游船。
船慢慢地行駛到了湖中央,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能夠看到對岸的一行橙色的燈火,還有黑壓壓一片的人群。
晚風吹得冷飕飕的,站了一會便抗守不住進去了裏邊,這裏有船上的小厮準備好的水果點心,蘇岫煙吃了一塊西瓜,涼絲絲的,又自然而然刺了一塊送到阿裏娅嘴邊。
她愣住了,伸手去接,“我,我自己來吧。”
“好...”蘇岫煙收回手來,兩人在舒服得軟椅上坐下,靜靜地欣賞這一片風景。
四下裏一片靜谧,游船飄蕩在湖心,此時此刻只有她們二人獨處。
蘇岫煙偷瞄了一眼阿裏娅,她恰好在看湖心遠處的方向,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她覺得有些話,似乎可以嘗試着說出口了。
“阿裏娅?”她先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嗯?”阿裏娅轉過頭來,恰好與她四目相對,空氣裏好像有什麽開始升溫,變得暧昧起來,阿裏娅的心也莫名加快跳動。
蘇岫煙緊張地手不停地摳着椅子,她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緊張過。“阿裏娅,我...”
“你...怎麽了?”阿裏娅紅着臉小聲問。
“我喜歡你。”蘇岫煙一口氣脫口而出。
阿裏娅的臉迅速漲紅,有點不知所措,“我...我....”
蘇岫煙也不是個怕事的主,幹脆繼續乘勝追擊,主動起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與自己面對面,“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是想要和你牽手,想要和你親吻,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喜歡。”
“你...你想要和我親吻嗎?”阿裏娅疑惑。
蘇岫煙堅定地點頭,她知道今天自己說出這番心聲是豁出去了,可是她害怕今天不把握住機會,日後怕是再沒了機會。
阿裏娅又低頭瞅見了自己被抓住的手,低聲喃喃,語氣裏帶着些害羞,“那你現在已經牽我手了,要親吻我嗎?”
“啊?”蘇岫煙吓住了,瞪大了眼睛,她沒聽錯吧?她是聽錯了吧,“你...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我不說了。”阿裏娅抿抿唇羞澀一笑。
蘇岫煙大喜,忙伸手去轉過她的雙肩,“那我可以親你嗎?”
阿裏娅垂着眼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準許,蘇岫煙大膽地湊了過去,心情激動心髒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下便趕緊松開,軟軟香香的,讓人回味無窮。
阿裏娅咬了咬唇,擡眼看她,“這樣就完了嗎?”仿佛有點不大滿意。
蘇岫煙見狀自然不能認輸,幹脆撲倒她,堵住了她的唇深吻起來。
兩個人一時興起吻到天昏地暗,天旋地轉,連船慢慢靠岸了都不知道,直到感覺到砰的一下震動感,才吓得猛然分開,蘇岫煙趕緊跑出去查看是什麽情況。
船夫說時間到了該靠岸了,阿裏娅也跟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岫煙不想自己的好事被這樣打擾,從兜裏掏出一沓銀票,“拿着,再來一圈...不對,不喊停就繼續不要停。”
阿裏娅笑着拍了下她的肩,有點打情罵俏的意味,“怎麽你還想今晚在船上度過啊。”
蘇岫煙沖着她壞笑,“反正裏面也挺舒适,你若是沒意見,當然可以啊。”
船夫夾在中間,略微覺得有些尴尬,這兩個女孩子,怎麽整的像一對愛人似得,不敢過問太多,收了錢繼續幹活。
吃完年夜飯,沈昭雪和司馬雲二人一同回別院,瑞秋則遠遠跟在後頭,保持距離不去打擾他們。
司馬雲想了很久才好意思開口,“晚上,我搬你那去吧。”
沈昭雪抿了抿唇,暗自開心,嘴上卻故意說着,“夫君其實不用這麽着急,等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了,什麽時候再搬都行。”
司馬雲看了她一眼,自顧自道,“現在就挺有時間的。”
沈昭雪點了點頭,心裏很是開心,就在這時,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緊而十指相扣。
雖然跟在後頭且保持着一定的拒絕,但眼前的一切瑞秋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啊,忙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太羞恥了,太甜蜜了,就連她看了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回到院裏,一陣忙碌,下人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但依舊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把将軍的東西搬回了主屋,好在她要用到的東西并不多,搬起來并沒有耗費多久時間。
這下兩人算是徹底地住在了一起,關上房門,有話慢慢說。
“夫君。”
“嗯?”
“跟昭雪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吧。”
“小時候啊...”司馬雲認真地思索了起來,“我的小時候很枯燥無味,一直都是在軍營裏度過的,無非就是列隊操練舞刀弄槍。”
“那還是挺枯燥無味的...不過夫君一直要隐瞞自己的身份,這些年一定過得很累吧...”沈昭雪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裏忍不住的心疼,尤其還有将軍身上那些怵目驚心的傷疤。
“是啊,認識你的二十年前,處處小心翼翼日子得過且過,有時候狠下心來幹脆不把自己當做女人,也就這樣過了過來。”
“那認識我之後呢?”沈昭雪歪着頭問。
司馬雲嘴角上揚一個弧度,在被子下牽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處,“這裏...往後都是你。”
沈昭雪憋紅了臉,忽然就想要打趣她破壞掉這個氣氛,“夫君你...束胸了那麽多年,還是那麽大...”
司馬雲的手忽然僵了僵,驟然松開她,好像有點生氣,也不和她說話。
沈昭雪轉動了身子側躺過來,面對她,“你生氣啦?”
司馬雲幹脆閉上眼睛,裝作睡覺不再搭理她。
“那,那我要怎麽樣,你才肯不生氣了,夫君...”沈昭雪就是調皮了下,沒想到她會生氣。
司馬雲偷偷睜開一只眼睛來,瞄了她一眼,“想讓我不生氣可以,你也要讓我摸一下。”
沈昭雪下意識臉一紅,忽然感覺到被子裏一陣動靜,忙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胸口,一直不安分的大手已經很自覺摸索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