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軍和小福妻

第48章 [48]

“快下車。”司馬雲很是焦急。

她先是匆忙跳下車去，緊急之下顧不得太多轉身抓起沈昭雪的手, 帶她一起下車。

被司馬雲緊緊握着手那一刻, 沈昭雪的大腦一片空白, 且來不及思索太多, 整個人已經被按倒在地。

司馬雲沒有解釋過多, 只是一邊緊緊盯着前方的情況一邊說，“趴下。”

沈昭雪緊張地心髒狂跳, 噗通噗通噗通...扭頭看旁邊的将軍，也很是緊張, 整個人神經緊繃着, 畢竟在沙漠中遇到風暴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兩個人趴在地上靜靜地等待着那堵沙牆降臨。

沙牆越來越近，随之而來是耳邊的風聲呼嘯聲增大, 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風中夾帶着黃沙打在臉上癢癢的，可多了就會有小小的刺痛感, 漸漸地，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幾乎不敢睜開眼睛來。

這時候只聽身旁的将軍道了聲，“抓緊我。”

沈昭雪毫不思索伸手緊緊抓住了将軍的衣服, 一邊緊緊閉着眼，風聲蕭蕭，黃沙漫天，而她們此刻正處于沙牆之中, 稍不留神便會陷入危險。

沙漠中如遇沙暴，最好的方法便是降低重心趴在地面上，對此，司馬雲早已有過經驗。

也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沈昭雪覺得呼吸困難，難以呼吸，感覺滿臉都是沙子，只好暫時先松開一只手來，撫了撫自己的臉做簡單的清理，以讓呼吸變得順暢一些。

她微微睜眼了一絲，眼前一片黑暗，甚至都看不到将軍，不過不敢睜太久便立刻閉上，避免沙子入眼。

終于，等到這場風沙過去。

身上的負重感，壓力感，耳邊呼嘯的風聲統統一閃而過消失殆盡，司馬雲這才睜眼，緩慢爬起身來，拍着抖掉身上覆蓋着的一層黃沙，扭頭竟然發現沈昭雪不見蹤跡。

一下子那種恐慌感附着上腦，她趕緊起來尋找，發現不遠處有塊帕子時立刻奔了過去，确定是沈昭雪的手帕時，司馬雲的腦中閃現一個可怕的想法，随即二話不說開始用雙手挖起來，邊挖邊大聲喊她的名字，越挖越擔心，随着時間推移，她越有可能有危險，司馬雲幾乎一刻不敢怠慢，一絲不敢松懈分神。

也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将軍！”

司馬雲一下有些懵，停頓了下甚至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不一會，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且越來越近，“将軍！”

司馬雲驀然擡頭，發現沈昭雪就站在自己跟前，滿臉黃沙一臉無辜。

她的心髒好像被敲打了下，二話不說站起身來一個踉跄有點不穩，但仍舊不忘将她一把攬入懷中，緊緊地，用力得。

“将軍...你沒事吧？”沈昭雪小聲喃喃問。

“你去哪兒了，真讓人擔心。”司馬雲低沉道，将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風沙停後，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沙丘後邊，回來時看見将軍就....”

司馬雲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白擔心了，差點被她給吓死，索性說了句，“沒事就行”，放開了她來。

京城。

自從小姐離京踏上西行之路後，瑞秋便沒什麽事可做，整天覺得空虛閑适哪裏都覺得空落落的，因此只好每天去收拾打掃一遍小姐的房間，再去街上店鋪裏幫小安的忙。

現在是店裏過渡期，售賣的商品大多數是這京城胭脂店有的貨品，生意算不上差，但也比不過先前大降價期間的客流。

這天，瑞秋像往常一樣從府中出發，徒步走到店裏來，小安已經開張做生意，站在貨架前整理貨品，聽着來人腳步聲，很是熟練得喚了聲，“瑞秋你來啦。”

“嗯，來了。”瑞秋走到他跟前，“來，我來吧，你去歇着會。”

小安也很放心，将手裏的活先交給她，自己則是去做別的活。

過了沒一會，店裏來了第一個客人，瑞秋擡頭剛準備說出迎接的話時，驚了一下，嘴裏吐出一句話，“蘇...蘇小姐。”

“蘇小姐，蘇小姐您來了，您都好久沒來光臨小店啦，快進來坐進來坐，瑞秋還愣着幹嘛，快給人上茶水啊。”

瑞秋白了小安一眼，“這個家夥，見色忘友。”雖然嘴上不滿，行動上還是去倒來了茶水。

蘇岫煙坐在椅子上環視周圍一圈，說起來她真的好久好久沒來這裏了，雖然先前有無數次從門前路過，始終沒有敢走進來。

她并沒有喝茶水，只是接過後放在了一旁，猶豫之下還是開口問，“昭雪，還沒有回來吧。”

瑞秋抿唇點了點頭，“沒有，之前還一直能夠收到小姐寄回來的飛鴿傳書，幾乎每到一個站點都會有一封，現在距離上封信已經過去好久，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

“她現在到哪兒了，以及上次最近一封信是什麽時候的。”蘇岫煙聽後立馬追問。

瑞秋搖搖頭，“上次那封信還是半個月前，小姐說她和将軍已經到了邊城甘州。”

“甘州....”蘇岫煙低聲呢喃，“說不定，她們現在已經進沙漠了。”

瑞秋又用力點頭表示贊同，“我也是這樣猜想的，都說大漠環境艱苦惡劣，又危險重重，我很是擔心小姐。”

“.....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蘇岫煙這樣說着安慰瑞秋，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誰都知道，他們去西域之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早就人盡皆知，城中老百姓對此很是不看好，覺得他們沒有性命活着回來。

“好啦，本小姐就不打擾你們忙了，走了。”蘇岫煙說完揮揮衣袖大步走了出去，瑞秋和小安都來不及挽留。

小安追到店門口來，望着蘇小姐遠遠離開的背影，一番癡情，“蘇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美麗潇灑啊。”

就這樣發呆了許久，最後還是瑞秋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做事！”

另一邊，經歷了這場風暴，兩人繼續趕路。

方才被漫天黃沙籠罩的黑暗大漠，一掃而去，轉而所替代的是碧藍的晴空萬裏，沒有一絲雲彩，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現在夢醒來光明趕走了陰霾。

靠着司馬雲找到的水，兩個人又在大漠中撐了幾天，可是接下來的這兩天是絲毫水源都找不到，就連幹涸的河床痕跡都沒有，再加上可能是已經進入了大漠深處，連沙漠中常見的植物梭梭在這裏也看不到蹤跡。

兩個人渴的不行，嘴唇雙雙幹裂，好像每每往下咽口水時都能感覺到幹澀與喉嚨的摩擦，刺痛。

沈昭雪坐在馬車裏面，早已經沒了氣力，整個人靠着，沒精打采，可她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人在一同受罪，甚至比她還要辛苦，那就是将軍。

一路上将軍很照顧她，多餘的水也都給了她，而現在她還要坐在外邊駕車，任由強烈的陽光炙烤。

也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車簾被撩開，司馬雲說，“前面好像有水，你還能動嗎？”

水...水...此刻就是救命的東西，沈昭雪掙紮着起身下車，司馬雲一邊攙扶着她前行，日光強烈，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任何，她感覺眼皮好重，重得快要塌下。

司馬雲其實比沈昭雪的身體狀況要稍稍好一些，由于常年在邊關駐紮，進去荒漠裏邊執行任務更是家常便飯，缺水這種情況，司馬雲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再加上從小到大的身體素質鍛煉，她還能挺得住。

只是她....想到這，司馬雲撇頭看了眼蔫蔫的沈昭雪，這弱不經風的身子骨，其實能夠撐到今天，已經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條小河有點不同于司馬雲平時見過的沙漠河流，綿延不絕看不到頭，就像是一道界限，可是當時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有了水，他們便能繼續前行，有了水，她就會沒事。

沈昭雪蹲下身去，看到水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着急慌忙趕緊伸出雙手去捧起水來大口大口喝下，司馬雲在一旁先喝了一小口，看着身旁的她喝的滿臉滿身都是水，不禁勸說，“慢點喝，別嗆着。”

重新喝了水，沈昭雪感覺重獲新生，好像又恢複了些力量，沖着司馬雲沒心沒肺得大笑，“将軍，我又活過來了。”

司馬雲也低低地淺笑着，拿她沒辦法。

也就在這時，笑着笑着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頭暈目眩，沈昭雪站起身來那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下一刻便毫無征兆墜倒在地，司馬雲下意識想要去接着她，卻發現自己也渾身失了力氣，搖搖欲墜，眼睜睜看着沈昭雪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最終自己也還是扶着頭倒了下來，眼皮越來越重，就在她要阖上眼那一刻，附近好像陸陸續續傳來了腳步聲，整齊有序，就像是一個隊伍。

她這才意識到，這水...有問題，可是早已來不及，終還是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