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軍和小福妻

第44章 [44]

“将軍，玉卿這杯敬你。”

司馬雲舉杯, 一飲而盡。

沈昭雪不喝酒, 坐在桌子的對面看着這兩位, 有生之年能夠見着自己最親的哥哥與自己最愛的夫君和睦相處, 她也就放心了。

沈玉卿貌似有些喝多了點, 言行舉止浮現出醉态，猝不及防将話題轉移到了沈昭雪的身上, 對于司馬雲的稱呼也從将軍換成了妹夫。

“妹夫，你知道嗎, 我這個妹妹啊, 小的時候說話可有意思了。”

“哥哥，你喝多了。”沈昭雪忽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麽, 忙出來打圓場。

司馬雲卻一手捏着小酒杯放在嘴邊，眼底帶着淺淺的笑，似乎也饒有興趣。

“那個時候也就十歲吧, 我問她長大以後想要嫁給什麽樣的人，畢竟像昭安昭平啊都夢想嫁給王公貴族, 而她卻說, 就想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問她為什麽啊, 她說，這是她最大的幸福。”沈玉卿自己都覺得無法理解，“十歲的小丫頭，懂什麽是最大的幸福, 她很多時候說的一些東西，我這個做哥哥的都很難以理解。”

“好啦，哥哥...就別再取消我啦。”沈昭雪拉了拉沈玉卿的胳膊。

沒想到司馬雲卻淺笑了出聲，擡眼看了一眼沈昭雪說道，“那夫人現在豈不是未能如願？”

沈昭雪霎得紅了臉，不敢擡頭看，小聲回答。“能夠嫁給将軍，就是昭雪最大的幸福。”

話音落下，沈玉卿開始起哄，當事人雙方都羞澀起來，包括司馬雲在內，她很意外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直白的話，就算是告白心聲也不為過。

“今天晚上，你們夫婦倆就在哥哥府上好好住上，好好休息，這一路肯定辛苦，別見外別拿自己當外人，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雖然哥哥這裏可能比不上京城條件好，但是也能盡量滿足，好嗎？”

飯後，兩人被引去了一間客房，說是臨時抓緊時間收拾出來的，擺上了新鮮盛放的鮮花，熏好了香，就連床上的一切都是嶄新的。

沈玉卿喝多了，走路搖搖晃晃，還好被管家給攙扶着，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站在房門口的司馬雲不禁說了句，“你哥的酒量...還真是不大行呢。”

沈昭雪擡頭望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來，“那是自然的，抵不過将軍的酒量。”

誰知話音剛落，腰間便出現了一只大手，還有那游刃有力的胳膊，沈昭雪就這樣如此突然得被司馬雲給摟住了腰，她吓得不敢吭聲，仿佛連呼吸都靜止了下來，接着便聽着頭頂傳來一道聲音，“我累了，早點睡吧。”

沈昭雪咬了咬唇，小聲回應，“好...好的。”

是誰說自己酒量好的，是誰說自己沒醉的....現在這樣，明顯是醉了吧？

沈昭雪鬥着膽子仰頭看她，哪知司馬雲也低頭看了過來，眼神迷離，“怎麽了？”

“沒...沒什麽。”

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并沒有其他翻雲覆雨的事情發生。

早晨沈昭雪剛起身時，得知将軍去洗澡了，推開門從房裏出來，朝日的陽光打在臉上，下意識擡手擋在面前，有點刺眼。

回想起昨夜的畫面，臉還是能立刻發燒起來，雖然還是沒有發生任何實際性的事情，沈昭雪将手放在了腰間，幻想成...是将軍的手在攬着自己。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聲音傳來。

“昭雪！”

沈昭雪睜開眼，是哥哥。

沈玉卿依舊是如此意氣風發，醒酒後的他俨然和昨晚是兩個樣子，“昨天哥哥喝多了，沒有出糗吧。”

沈昭雪抿唇笑着，“哥哥你說了很多我的糗事呢。”

“是嗎，哈哈哈哈....”沈玉卿想打個哈哈過去，轉移話題，“将軍呢？”

“洗澡去了，昨晚跟哥哥你一起都喝多了。”

“今天衙門沒事，我帶你們在樂都逛逛吧，想吃點什麽就買點什麽，想要什麽就買什麽，既然哥哥沒辦法勸動你，那就無條件支持你好了。”

“謝謝哥哥。”

三人從衙門出來後，走在樂都的街頭，行人都會紛紛對沈玉卿點頭問好，幾年前，樂都貪污腐敗盛行經濟一片蕭條，也正是他來了，重整旗鼓，清正廉明，這個年輕有為的父母官，一下子成為了樂都人民心中崇拜敬仰的人。

當然了，八卦消息也在大家七嘴八舌下讨論起來。

“聽說是沈大人在京城的妹妹來探親來了。”

“沒想到沈大人一表人才，他的妹妹也是如此貌美如花啊，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女兒恐怕做夢都會笑醒吧。”

“那另外一個人是....看着氣宇軒昂很是威嚴呢。”

“你不知道嗎，那可是咱們國家大名鼎鼎的司馬大将軍呢。”

“什嘛，他就是司馬大将軍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司馬将軍在甘州可是大紅人呢，甘州的老百姓可是把他供奉為神一樣的人物。”

“咱們樂都和甘州毗鄰，多多少少也能聽聞一些。”

“......”

“哥哥在樂都很是受人民愛戴呢。”沈昭雪見狀不禁道。

沈玉卿很是謙遜，“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而已，對于這些，我會把它當作是饋贈。”

話語一出，引起了司馬雲的共鳴，她也說，“無論是為官，還是為将，我們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沈昭雪非常能理解，不過對于過往京城內百姓對于将軍的不當言論，她的心裏挺不好受的，帶兵打仗保家衛國竟還被人那般猜測，當作飯後茶餘的笑話談資，不過将軍今日這麽說，想必他的心裏一點也不在意吧。

沉思中的她，忽然被提及，司馬雲看向她問，“夫人你覺得呢？”

沈昭雪有點慌不擇亂，忙點頭表示贊同，“我覺得你們說的很對，很有道理。”

司馬雲和沈玉卿一下子有了共同的話題，兩個人走着聊了一路，沈昭雪就安安靜靜聽着，偶爾也會贊同得應聲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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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瑞秋一大早從府上出發，手裏提着一個精致小巧的竹籃，沿路經過商鋪進去買了些香，小姐出發已經有些時日，京城也收不到半點消息，她心裏擔心所以想着去廟裏燒香敬佛，為小姐祈福。

大概走了将近一個時辰的路，總算是到了京城最有名的寺廟，也就是大延寺，當時五月祭有幸跟着小姐還有蘇小姐一塊進去面聖，現如今，大延寺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香火旺盛，大早上前來進香的人數不勝數。

有祈求保佑平安的，有祈求抱孫子的，有祈求姻緣的，應有盡有，大家都帶着最虔誠的心踏進這裏，像佛祖傳達自己的心願。

瑞秋像所有的信徒一樣，上香，跪拜，祈求保佑小姐和将軍平平安安，一路順風。

上香完出來，轉身居然碰見了大小姐身邊的眠春。

“眠春姐。”

“瑞秋，你也在這。”

瑞秋笑了笑問，“眠春姐也是來替大小姐祈福的嗎？”

眠春愣了愣，有點慌神，“是啊，是啊，你是來為三小姐上香的吧。”

瑞秋點了點頭。

“大小姐...呸，不對，現在應該是娘娘了，在宮裏還好吧？”瑞秋問。

眠春抿唇搖了搖頭，面色沉重，“宮裏的情況...其實不大好，你知道皇上獨寵蘇昭儀，不光是我們家娘娘，就連婕妤也是這樣，兩個人急得焦頭爛額，敵人的敵人現在也成了朋友。”

眠春頓了頓又說，“現在啊，我也想為娘娘做點什麽，所以就趁着出宮辦事的空閑，過來上上香，哎，對了，三小姐和将軍怎麽樣了，聽說他們一塊出發去西域了。”

“是啊，我覺得吧，将軍的心裏，還是有小姐的，不然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保駕護航。”

眠春點點頭表示贊同，“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這不還趕着回宮呢，以後有時間咱倆再好好聚聚。”

“嗯！”瑞秋點頭，朝着她揮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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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卿盡自己所能，為妹妹路途所需添置了很多東西，沈昭雪知道哥哥每個月固定的俸銀有多少，不願意他多破費，沈玉卿固執，說一定要買，他只有這一個妹妹，不疼愛怎麽辦。

同樣地，對于司馬雲，在臨走前他也有一些話想要交代。

“将軍，妹夫。”沈玉卿拍了拍她的肩，委以重任，“我沈某這個唯一的親妹妹，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愛她，保護她，她是個很堅強又倔強的孩子，從小一路走來很不容易，起初她要奉旨嫁到司馬府時，我很是擔心，但是現在看到你，看到你對待昭雪，我心底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沈某相信将軍的為人，也相信昭雪跟着你不會再受苦，受委屈，過了下一站甘州，你們就要進入西域大國龜茲的領地了，望一切安好，望來日，咱倆還能好好地痛痛快快喝酒。”

司馬雲一直沉默着聽，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擔，也同樣能夠體會到他對昭雪的愛。

沈昭雪在一旁默默紅了眼，哥哥對将軍所說的那些話，她也全都聽見了，低着頭背過身去，擡手擦了擦眼角，努力将眼淚給憋回去，這外頭這麽多人，被人看見多難看。

“好了。”沈玉卿笑道，“不耽誤你們了，早點出發吧，昭雪，一路上多聽将軍的話，他比你有經驗，不可以固執不可以無端鬧脾氣。”

沈昭雪吸了吸鼻子，哭着哭着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