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殷緣去了趟劉昱楓家的公司,董事長秦蓁如坐針氈的坐在辦公室沙發上,旁邊還坐了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兩人不知在商量着什麽。秦蓁讓她來簽署法律文件,有什麽法律文件可簽的?來的路上,她想了一路。
“秦阿姨——”她敲了門。
秦蓁擡頭,不太開心的說:“喊我什麽呢?昨晚不是說好了,叫我幹媽。”
她這是生氣了?殷緣從善如流的喊了聲幹媽,落落大方的坐到她身邊,“不知幹媽找我過來做什麽呢?”
秦蓁沒說什麽,倒是她身邊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遞了份東西過來,頗為恭敬的說:“殷小姐,這份文件你先看看,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當面提出來。”中年男人将一份文件遞給她,殷緣狐疑的接過,就是來簽這個的?仔細的看了文件,吃了一驚,壓下心頭的疑問,即便看到最後,殷緣也沒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來, “這個我不能接受。”秦蓁竟然是想補償她,願拿出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給她。
“哪裏不能接受?”中年男人想,這個女孩子不會還想獅子大開口吧?
“哪裏都不能接受。”這事兒透着詭異,她想知道秦蓁這麽做的最終目的,秦蓁雖然對她很好沒錯,但平白給她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後面一定有古怪的,她且推了,她不動聲色的打量那兩個緊張看着她的人,甜甜的笑道:“這些東西我都不會要。”她将文件推了回去。
她不要?她怎麽能不要呢?看她樣子,是真的不知道背後的故事?還是她也在玩貓戲老鼠的游戲?認識殷緣好幾年了,秦蓁當然知道這是個心眼很多的女孩,不過這個女孩子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加倍對你好,可是如果你對她不好,她會加倍還回來。“緣寶,你就接受了幹媽的心意吧,這件事是幹媽做的不對,我不應該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就原諒我的一時頭腦發熱,行嗎?”見殷緣一副我還想想的樣子,她又說:“所以我必須補償你,不然你讓幹媽我如何心安呢。”秦蓁說的殷殷切切,完全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
“幹媽,這些東西我真的不想要,或許剛開始有點怨怼,但我現在也沒怪您了。”她不提醒她還好,一提醒她就想到自己被她當成一顆棋子牽制劉昱楓,她心底的某個地方就硬了起來,這個女人沒有她想象中的愛她,從劉昱楓那得知他不是秦蓁的親生兒子,她就清楚自己在秦蓁心裏的真正地位,與其說她愛她,還不如說在待價而沽她,她現在這麽殷切的想要自己收下她的好意,估計這事兒與梁問忻有關。殷緣才不将喜怒形于一色,“您就不要歉疚了。我不會簽這個字的。” 說着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蓁急急地叫住她,“緣寶,你要是不簽了這份文件,你就是不願原諒我了。你雖然口口聲聲喊我幹媽,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恨着我的。”
殷緣心中的疑慮已經到了頂峰,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她這強勢的秦阿姨,居然用一種不這麽低聲下氣的口吻和她說話,她到底是遭遇了什麽呢?梁問忻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呢?殷緣看向那一旁不住打量她的律師。“孫先生,我和我幹媽有話要說,你能回避一下嗎?”
他看向秦蓁,秦蓁朝他點了頭。殷緣依然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人,心裏想着,既然你們都開始算計我了,我也就回敬回去,今天你們不多拿點誠意來孝敬我,什麽都別想我答應。
孫律師關了門,殷緣對那面上仿佛穩坐釣魚臺的秦蓁說:“幹媽,沒有外人在了,你有什麽就和我直說吧。”
她果然是知道了,她果然是在玩貓戲老鼠的游戲,這個女孩子,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她就知道她非常有主意,她以為對她好就能拉攏她,事實上,以前那幾年的确做到了,而現在,另外一個男人出來幫她忙了,她就翻臉不認人了,“幹媽知你聰明,但未想會這般聰慧,将我耍的團團轉。”
“我不知道幹媽你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耍您了。”她聲音很平靜,這一刻的到來,她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和梁問忻什麽時候搭上的,你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了,覺得有靠山了,所以對我有恃無恐是不是?”
“阿姨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左心房仿佛被什麽刺了一下,秦蓁這話真難聽,她突然覺得,或許是劉昱楓和她說了些什麽,但仔細一想,劉昱楓為什麽要這麽做?沒理由啊,把她坑進來,對他沒什麽好處,沒什麽好處為什麽要做?所以不會是劉昱楓和她說了什麽?而是梁問忻和她說了什麽,“我要真是有恃無恐,我也不會将事情處理的拖拖拉拉,上法庭告很快就能搞定,而且我還不會打上二婚的标簽,我之所以沒這麽做,是不想和您鬧翻,這些年來您對我對我家的恩情,我都記在心上,不會忘記,可是現在您這樣說我,我就不答應了,什麽叫我有靠山了,所以我才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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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坐在沙發上,坐的板正,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梁問忻的秘書昨天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今天上午打電話過來說的又是什麽話?讓她看着辦,不然梁問忻會一不小心弄垮她苦心經營起來的公司。去外面打聽打聽,梁問忻是什麽樣的人,那豈是她能得罪的,剛知道消息之初,她真的氣急了,自己怎麽就喂了一頭喂不熟的白眼兒狼。
“說吧秦阿姨,梁問忻拿什麽威脅你了?”以至于讓她願意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來讨好她。不得不承認,她解決問題的能耐比起梁問忻來,簡直不堪一提。她想,如果不是梁問忻攙和在這件事裏,只怕她想離婚沒那麽容易。劉昱楓的媽媽呀肯定不許他們離婚,最後若是撕破了臉,她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反正這個世道是現實是:有錢好辦事,沒錢你莫吭聲!殷緣知道劉昱楓的媽媽不是省油的燈,私底下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這也是為什麽她家裏到處裝着監控器的原因,不過壁櫥裏面藏骷髅,哪家沒點兒肮髒事呢?
說到這件事,秦蓁氣的咬牙切齒,“公司,梁問忻拿我的公司做威脅,從今天開始就在股市上打擊我,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在持續個幾天,我就要回家喝西北風了。”
原來梁問忻是這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真是個危險的人類。“所以你就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讓梁問忻對你的公司收手?你甚至以為,一旦這公司裏有了我的分紅,梁問忻還會更好的扶持?”如果是這樣的想法,那她就輸了。不過拼一把,這倒是值得的。輸了的話,結局不過和原先一樣落得個被吞并的下場,贏了的話,也不過多付殷緣一點錢,只要能保住公司,何樂而不為。
從秦蓁的公司出去,殷緣心情很複雜,心裏很難受,她更沒想到,幾年來一直尊敬的長輩一朝會露出本來面目。她現在更想問問梁問忻的真實想法——算了算了,梁問忻的想法還用去猜嗎?肯定是為了給她争取利益,被人當棋子使最後雖然打了場反轉戲但沒得到丁點兒便宜可不是梁問忻那厮的作風。她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梁問忻。
“秦阿姨找我了。”她開門見山的說。
他哦了一聲,繼續辦公。沒再說話,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你威脅她了。”
“你不會是來質問我的吧?”
“她給了我百分之五公司的股份。”
他又哦了一聲。
尼瑪你多說句話會死啊你。
“你就不覺得好奇我到底收沒收下。”
“你非天使,更非聖母,不需要猜,既然今天得了這麽一筆財産,請我吃飯?”梁問忻坐在轉椅上,玩弄着筆,悠閑自在笑眯眯。
有些人認識一輩子都未必了解彼此,而有些人只要短短幾個眼神的交會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性。
“好啊,一下子成富人,錢多的沒處花,的确該請請客松一下銀行卡。”殷緣也俏皮的說。
梁問忻好心情的和她開玩笑,“你請我客可不能把你所有的朋友叫來。這可是我給你申請來的福利,不然你被人賣了雖然讨回了一次公道但依然還是窮人。”那個女人心裏難道就沒有精神損失費這個概念嗎?殷緣這個笨蛋也不知道為自己維權嗎?這件事,聰明點的姑娘都該知道怎麽為自己争取正當利益,被人算計了還要為她着想她就是蠢無極限的傻瓜。殷緣這傻丫頭看上去聰聰明明的,怎麽在這一點上就想不明白。
誰知道他們兩的腦電波不在一條線上。
晚上和梁問忻一起吃飯,餐廳很有情調,橘黃的燈光,琴聲悠揚,這當然是梁問忻自己派人訂的。第一次正式的約會,當然要非常重視。
殷緣這天破天荒的穿了條裙子,腳蹬高跟鞋,走進餐館,梁問忻已經到了,坐在那兒笑盈盈的看着她。
“不是說我請客的嗎?”
“你那點錢不是還沒到手?就有人家樂意打給你,估計也到下個月去了。你下個月請我吃飯吧。”
“真貪心,這個月都沒過完,下個月就預定了,狡詐的家夥。”殷緣笑他。只見梁問忻喝了口酒,挑了挑眉,燈光下,一個人大男人也顯得秀色可餐。
“緣寶,你想好哪一天我們去領證?”
“你今天才離婚。”
“別和我提你那可笑的婚姻,要是我碰上這樣的事情,我早就告上法庭了,也只有你這妞,笨死了。”
“笨死了你還想娶。”
這種口氣好像讓人揍她。
約完會,梁問忻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梁先生飽暖思淫|欲了。
殷緣朝他勾了勾手指,“怎麽,今晚想使美男計誘我答應?”
梁問忻走到她身邊:“想不想我為你效力?”
殷緣勾住了他的手臂,現在兩人都是單身,放縱又如何,毫無心理負擔的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