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60章
永不凋謝的藍蓮花啊,如同生命,生生不息!
然而這一朵卻是被謊言欺騙、虛假情義和鮮血澆築的藍蓮花。
人世間,最賤不過用情,最冷不過人心!這話真是對極了!
自從卡爾娶妻後,白了一的存在就像一個笑話,就連侍女們見了他都會低頭嗤笑,在有心事的人眼裏,不管什麽笑都不會有好的意義。
“雅裏大人。”貝克爾輕聲喊他,白了一也不知聽沒聽見,只是一個勁地灌酒。
白了一已經不住卡爾的宮殿了,而是住在以前老國王賞賜的宮殿,這個時候竟然無比感謝他,要不是老國王曾經賜過這座宮殿,如今他已然無處可去了。
“雅裏大人,別喝了。”貝克爾勸說,白了一充耳不聞,灌得更兇。
白了一每天借酒精麻痹自己,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了。盡管每日酩酊大醉,但是心中的痛有增無減,反而更加鮮明。他把手裏的酒推給貝克爾,貝克爾不接,因為上次他實在看不過,陪白了一徹夜不休地喝過,要不是定力夠好,差點擦槍走火,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萬一當時要是又有什麽特殊情況,連他都醉了,誰保護雅裏大人,貝克爾當心決定不沾酒水,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白了一見他不接,又自顧自喝起來。
貝克爾心疼的不行,但是他又不能阻止白了一,因為這是他唯一宣洩心中不快的行為,其實已經接近自殘了,白了一連日灌酒,喝了吐,吐完接着喝,甚至喝吐血了兩次。白了一知道是胃出血,他從小就胃不好,生冷硬的東西一下肚就會消化不良,疼得死去活來,就像現在這樣。白了一捂着胃部,胃像被人□□過,痛得眼前發黑卻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倒地之前,眼中是貝克爾焦急的臉。
胃部暖暖的,不适的痛感漸漸緩和,白了一睜開眼睛,一襲黑衣華裳的青鸾坐在床邊,依然是大鬥篷遮住容顏。
白了一環顧四周,青鸾身後站着小童和喜出望外的貝克爾。
“雅裏大人,你總算醒來,你突然暈倒吓死我了。”貝克爾心有餘悸地說。
白了一想回答沒事,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喉嚨火燒火燎地疼,這幾天除了往喉嚨裏灌酒,他也很久沒開口說話了,可別壞了。
白了一清了清嗓子,貝克爾趕緊端茶送水雙手奉上。
Advertisement
喉嚨裏覺得舒服了些,白了一向青鸾道謝,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白了一就算看不見青鸾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因為他聽到了嘆息的聲音。
失望嗎?
白了一養病期間表現地很聽話,每天按時吃飯睡覺,沒幾天就紅光煥發活蹦亂跳的了。
他就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團突然找到了線頭,一下子開竅了。這樣作賤自己給誰看呢,不值得,不值得!
自己好才是真真的好!
白了一滿血複活。
貝克爾對白了一的表現甚是欣慰,恨不得喜大普奔昭告天下,我們家雅裏大人又有精神啦!
白了一的生活軌跡重新接入正軌。诶,為人臣子,為人謀事!不能光拿錢不幹活。
“貝克爾,今天跟我去議事廳。”白了一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帶着貝克爾,在衆人各種玩味的目光中,面帶微笑地走進議事廳,找了一個他認為符合身份的位置站好。
議會時間開始,所有人跪迎國王和新王妃,作為唯一一個神職卻為官的人員,白了一依舊只是站着,微俯行禮,自然格外紮眼。禮畢,那個原本他坐的王位的右手位置此時正坐着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肌如凝脂,唇若桃花,是個大美人,卡人還真是沒吃虧。兩人坐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般配,自己真是不該橫插一腳,白了一開始無下限地自嘲自黑。卡爾并沒有把視線過多投放在白了一身上,霸氣地掃了一眼全城,議會照常開始。
枯燥無味的會議,說來說去就是那幾件事,赫梯周邊誰誰想造反了,誰誰沒交保護費,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白了一心中扶額,效率高一點啊,這些大伯阿公們。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卡爾朗聲問。
“咳咳……這裏。”白了一站出來。
貝克爾有不好的預告,雅裏大人指不定要幹出什麽事情來。
白了一為卡爾娶妃大鬧酒宴都看在眼裏,最近更是聽聞神使雅裏酗酒度日還喝壞了身子,看來今天又有什麽好戲看了。
白了一把剛才官員們說的那些問題有條有序地梳理了一遍,然後針對各方的問題給出有力的建議,高效率地完成了敘述。這是他第一次在會議上論事,以往,他總是把建議小聲地說給卡爾聽。
白了一說完後,不少人都忍不住默默點頭,在心中同意白了一的觀點。
卡爾聽完後,中肯地評斷了白了一的建議,那些原本想看笑話的官員早忘記了初衷,被帶入嚴謹地議事大會中,與大臣們你來我往的交流後,會議順利結束。
白了一走出議會廳舒了一口氣,動腦筋的事情真是累人啊!
“雅裏大人,您為什麽這麽做?”貝克爾不懂白了一恢複精神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開會。
“阿布,”白了一一手搭在貝克爾肩膀上拍了拍,“別擔心,我看得很開,這是我曾經答應過他的。”在你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成就你想要的強大帝國。
面對從低谷中爬出來的白了一,貝克爾只能用憂心的目光表達自己的關切,他多想跟他說,雅裏大人,可以不為了陛下而活着麽!
白了一的日子還算過得有滋有味,他決心要放下那個人,讓自己的世界更寬闊些。沒事幹就調戲一下身邊的木頭美人,看他一臉嬌羞地低下頭,白了一就在旁邊傻樂。再或者跑去找青鸾喝喝酒,調調侃,聽青鸾講很多他沒見識過的人和事,就像兩人現在這樣。
“你說狻猊麽?我跟他是同門。”青鸾輕描淡寫地舉着酒盞輕抿。
白了一端着酒盞的手抖了一下,我去,我正在跟大神平起平坐啊,敢情我應該跪下來叩拜吧!
“那狻猊是個什麽樣的人?”白了一好奇發問。
青鸾歪着腦袋想了想,糟了,時間太久了,竟不知道要怎麽說了,“......很正派......是個好人,但是踩到尾巴會很兇,有一次我不小心踩到,他氣得差點要拔掉我的羽毛。”
“哈哈哈,不是吧!”白了一差點把嘴裏的酒噴出來,原來神仙也會打架啊,他立刻腦補一只張牙舞爪的獅子追趕着一只驚慌失措的鳥上蹿下跳,“狻猊是獅子麽,這麽一來就是貓科,貓科動物都很讨厭被抓尾巴的,尾巴對它們來說很重要,如果受傷會導致嚴重後果。”
“原來如此,難怪。”青鸾總算理解當年友人為何如此暴跳如雷地追着他要拔毛了。現實中是這樣的,至于狻猊大人為何被踩到尾巴會炸毛,還要去問龍神大人,自己家的寵物,飼主最清楚了。
“雅裏。”
白了一回視青鸾正色的表情。
“你還想回家嗎?”青鸾問。
“想......但是......”
青鸾自然心中明了所謂的但是是為了誰,即使白了一對自己說已經學着放下,可情愛這東西若是說放就放,天下何來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他若傷你,你會原諒嗎?”
不是已經傷過一回,自己還不是傻缺缺地給他賣命。白了一低頭看酒盞中高低浮沉的桃花瓣,沉默了一會道,“一切憑心定,若是心夠大,退一步又何嘗不可。”給自己一條路,也給別人一條路。
青鸾繼白了一幹掉酒盞之後,也幹了手中的這杯。怕只怕你退的這步,是堵了自己的後路。
“我要閉關了!”
“不是吧~”白了一耷拉下腦袋,“我的好鸾鸾,你去閉關我會無聊死的。”白了一搖着青鸾的手直抛媚眼,巴不得想幹脆趴到青鸾身上去撒嬌,用盡手段留住他,除了捉弄貝克爾,就青鸾這消磨時光最惬意了。
青鸾笑着刮了一下白了一的鼻尖,“別鬧,看起來我很閑,其實我可是很忙的。”
“好吧!”白了一只好收起賣萌的臉皮,坐下喝酒。
“想回家的時候就來找我,我就在萬神殿等你。”青鸾臨走前,白了一依稀聽見這句話,就像風送來的花兒的呢喃一樣,在耳邊響起。白了一卻怎麽也想象不到,下一次的見面方式,讓他無法接受。
從桃林回來的卡爾像只暴怒的雄獅,摔砸踢踹着房間裏的一切,宮殿裏沒有人敢接近。他看見他對着別人開懷大笑,跟別人拉拉扯扯,還對別人噘嘴撒嬌,該死的他快氣瘋了!他像個跟蹤狂一樣,無心國事,總是一刻不停地關注白了一的動向。他們交談的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青鸾分明就是幫他問的問題,白了一的回答更讓卡爾冒火,什麽叫憑心而定,為什麽需要白了一退步,他有沒有逼迫他,他做錯了什麽,大發慈悲腦殼壞掉,把一個可能是叛徒的人留在身邊,明明是他在讓步,為什麽說得好像是白了一受了傷?
國王的性情一改往日的平和,自從他娶了側妃後,脾氣越發變得陰晴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貓的尾巴的根部連接着脊椎的末梢神經,刺激貓咪的感官神經系統,如果受損傷,貓咪會出現嘔吐,走路不穩等現象。(所以養喵的童鞋不要抓喵喵的尾巴哦!它會發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