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遠離喧嚣的寝宮裏,白了一靜靜沉眠,睡夢中一雙可怕的獅眼貪婪地盯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拆吃入腹,它突然發起進攻,閃電般撲了過來。被噩夢驚醒的白了一一身冷汗,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
啊,原來是噩夢!
白了一松了口氣,腦子經過短暫的休息和受驚吓後已經很清醒,他努力想睜開眼,但是眼皮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手腳也無法移動。睡眠癱瘓症,就是俗稱的鬼壓床!肯定是最近太累了,精神狀況太緊張的緣故。也許是太靜了,或者是像白了一天生有點呆卻在某些時候感官會特別的敏銳,直覺告訴他有什麽危險正在朝自己逼近,事實上确實有一道黑影在靠近。
睜開啊,快睜開眼睛!快動!
白了一倏地睜開眼,一抹金光劃開空氣落下,白了一千鈞一發之際彈了起來,但是肌肉體能各方面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過大,白了一不太帥氣地從床上滾了下來,黑影身手敏捷,手執短刃随身而至。“來人!”白了一聲音嘶啞根本發不出多大的聲音,他連滾帶爬,弄翻房間裏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希望借此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遠處狂歡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掩蓋白了一制造的聲音。
黑影被激怒,他本以為剛才肯定你能輕松得手,誰知現在跟老鼠似的到處鑽,所以招招下狠手。白了一腳下一軟,撲倒在地毯上,黑影撲了上來。不動就等死,白了一使出吃奶的力撐起右手翻身,利器趁隙劃破左臂。白了一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力量擡起膝蓋頂對方的肚子,對方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攻擊套路,被白了一一擊得逞。雖然白了一得到一絲逃生空間,但是面對一個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最後還是被對方逮住,對方的力氣很大,一只手就掐住了白了一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白了一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手指和手掌上的厚繭,他艱難地呼吸,用手指摳挖對方強有力的雙手,窗外的火光投射在這個刺客的臉上,白了一看到的是一雙淡藍色眼睛,在他的左眼至太陽穴附近似乎有被灼傷的紅色痕跡。
白了一在腦中搜索,對這個人根本沒有印象,為什麽要殺我?
“為什麽?我不認識你......”白了一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
“是你的王子殿下欠我的!”說着加重了力道。
什麽你的我的,老子跟那個混蛋沒關系,那個混蛋幹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白了一一想到那張妖孽标準的禍水臉立刻聯想到他指不定搶了人家老婆了,不然怎麽會有仇家尋上門。媽蛋,要讨債也找錯人了吧,為什麽算在我頭上,真是冤死了!
白了一呼吸困難,臉色發青,眼看着眼白都要翻上去了。白色的劍光直逼黑影,黑影逼不得已撒開手,但是仍然擒住白了一不放,幾個閃身躲到一旁。
白了一暫時重獲新生,咳嗽了幾下,大口大口地喘氣。因窒息而被逼出來的生理淚水模糊了視線,對面依稀能夠輕易辨認出來人,除了讓舉國上下無數女性青睐有加的美麗的王子殿下外還能有誰。與刺客的金色短刃不同,卡爾手中的劍劍體是黑色,但兩側帶白刃。刺客一手把白了一擋在自己面前,一手用短刃抵在白了一喉間。卡爾從容地舉着手裏的劍直指黑影。
“你是誰?放開王妃殿下,可饒你不死。”安瓦爾站在卡爾身後同樣拔劍相向。
“王子殿下不認識我難道就沒聽說過嗎?”刺客看着卡爾問。
對卡爾來說,他的記憶儲存都是為美人們騰的地方,這個臉上有塊紅印的醜八怪他更不會浪費腦力。
看到左眼的紅印後,安瓦爾卻立刻認出了這個人。“帕拉城裏第一的劍術家(Abu Bakr )阿布-貝克爾。”他小聲地對卡爾說。“這個人在帕拉城的聲譽非常高,據說城主的女兒曾與他定下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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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貝克爾,放開王妃殿下,對皇室成員刀刃相向是死罪。”安瓦爾嚴正地說。
“既然敢這麽做也沒有打算要活着回去,有王妃陪葬也值了。”貝克爾手中的刀劃開白了一脆弱的頸部皮膚,血珠子立刻冒了出來。
“住手!”安瓦爾喝止,“為什麽傷害王妃殿下,凡事都講緣由。”
“緣由?哈哈,卡爾姆爾希理,你毀我家園,弑我家人,殺我未婚妻,還将她的屍首懸于城牆之外,此仇不報枉為人!我也要殺了你的愛人,讓你嘗嘗痛苦和仇恨的滋味!”貝克爾顫聲地控訴,一雙藍色的眼映着紅色的火光好似仇恨的火舌在跳躍。
白了一一聽這種慘無人道的行徑也是睜大了眼睛看卡爾,他第一次認識到,這是個實實在在的古代文明,強國争霸,征戰殺伐,弱肉強食,赫梯是曾經屹立在這塊土地上的絕對霸主,然而這個看似笑吟吟的男人,不一定就如他表面所看到的那樣溫和,因為歷史上的這個男人将會赫梯帶上鼎盛時期。
卡爾則是無奈地皺眉,這個家夥在說什麽東西,根本沒有那種事情。當時帕拉城确實是他去攻的城,除了俘虜了士兵和城主自動獻上來的男女俘虜外,他并沒有強征俘虜或迫害城民,不過城主的女兒倒是有點印象的樣子,卡爾微眯起眼睛回憶。
“我想這件事一定有誤會,王子殿下并沒有做那種事情。”
“你還狡辯,敢做卻不敢承認嗎?若不是我當時外出游歷,是絕不會讓你們輕易攻入帕拉城的。”貝克爾義憤填膺地說道。
“王妃殿下是無辜的,這件事情我們還是要弄清楚比較好。一,王子殿下當日攻城快要成功時時城主自己投降大開城門。二,王子殿下沒有強征俘虜,反而是城主送了許多奴隸和美人。三,至于城主的女兒,就是您的未婚妻阿利娅小姐......”安瓦爾看着卡爾,卡爾點頭示意繼續,“王子入城後,受到城主的熱情款待,阿利娅小姐自見了殿下後便一見傾心,每日對殿下糾纏不休,殿下礙于她是女性一直以謙和的态度與她保持距離。一日她以父親的名義宴請殿下去城堡,殿下應邀去了,阿利娅小姐将殿下帶進寝室哀求殿下娶她為妻,并以死相挾,殿下并不打算理會她,誰知她邊跑邊扯亂衣服說殿下對她做了什麽......”
“胡說,我不信,阿利娅小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是在拖延時間。”貝克爾打斷了安瓦爾的話,舉刀就朝白了一的胸口刺去。電光火石間,白了一清晰地看見卡爾手中的白刃朝自己刺來,頂開刺客手中的銅刀,白了一微微側頭,劍鋒削掉了幾縷耳邊的碎發,鉗制的手松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強壯的手臂挽住了自己的腰肢,帶着他華麗地轉了幾個圈還不忘沖白了一迷人地笑。白了一直翻白眼,靠,都什麽時候了,裝什麽潇灑!媽的,剛才那劍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到底是對自己的劍術有多自信才敢這樣直刺過來!
刺客的身手很快,緊跟卡爾身邊,手裏的短刃耍得游刃有餘。卡爾一手摟着白了一,一手對敵,貝克爾畢竟不是普通人,找到卡爾的防禦空隙,一刀刺向軟成一灘泥,毫無反抗力的白了一。卡爾急忙把白了一護在懷裏,随之便是衣料和皮肉被劃開的刺耳聲音,豔麗的瑰紅色頃刻綻放在白袍之上。
“王子殿下!”安瓦爾大叫,立刻加入了戰局。
不同尋常的打鬥聲引來了巡邏的士兵,貝克爾最終被禽了。
“快,請司藥神官過來。”安瓦爾一聲令下,士兵見王子受傷,絲毫不敢怠慢,慌忙狂奔而去。
白了一看着卡爾被染紅的外袍發愣,這麽真實的紅色,如果他沒有替自己擋,是不是自己很可能已經死掉了。受傷的某人還一派悠然地坐在床上,完全不顧受傷的流血如注的手臂,連按都不按,還沖白了一笑。
“笑屁啊!”白了一突然生氣弄得卡爾一臉郁悶,救他也錯了?白了一上前撕開割破的袖子,“不想流太多血就把手擡高,高于心髒。”白了一擡起卡爾的手臂,扒開布料一看,是一條斜長的大口子猙獰地露了出來,紅色的血依舊往外冒個不停。白了一是個心軟的人,當下眼睛就酸了,心尖都顫了,趕緊用力按住,不讓更多的血跑出來。按住了他的手,自己眼睛裏的眼淚卻掉出來,滴在卡爾的手臂上,卡爾摸摸白了一的頭以示安慰。
神官匆匆趕來,給卡爾上了藥,然後就纏繃帶。
“就......就這樣?沒有消毒沒有縫合沒有消炎藥,感染了怎麽辦?”白了一看着神官“草草”處理了傷口後就開始各種跳舞,嘴裏碎碎念,大致是求神保佑王子殿下的傷快點好。“太不負責任了吧,就這樣就好了?”
上了年紀的神官抖着臉上的一臉皺紋,顫顫巍巍地說,“我已經盡力為王子殿下包紮并跳了舞乞求天神們,相信王子殿下的傷很快就會好的。”神官說着躬身退下,白了一看了看安瓦爾和卡爾本人,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要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存稿,你們知道我的渣速,為了讓你們看文連續些,我還是存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