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之回歸

第20章 ☆、不辭大義身骨碎

護我星空長安在，佑我銀河億萬裏，——《費爾詩集》

劉易斯突然動了！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疾掠最後那個影子的方向！

冥王冷笑一聲，暗紅色的眸子一凝，地獄業火沖霄而起，剎那間燃遍整個天地。

劉易斯的身形一滞，卡德皺眉，揮手橫掃，烈焰中隐約一絲縫隙。

哪敢放過這個機會？身形猛然消失，這時，什麽底牌都無需再藏。

短距離瞬移。

瞬間沒入最後那個影子裏。

方成鳳。

劉易斯。

合二為一。

霎時間，蕭湛什麽都聽不見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腦海裏的陣陣鳴響變作隆隆轟鳴！

沒有人問為什麽，因為卡德第三次擡起手。

沖蕭湛。

無形的能量澎湃着劇烈的波動轟向毫無防備的人。

暗紅色的眸子沉冷如深淵，冥王毫不猶豫的飛向蕭湛。

極限速度！

“別阻止我！”

頓在原地的米歇爾的憤怒簡直無可附加，一把甩脫喬恩的手待要再起身形。

“回歸II。”

一句話，成功讓米歇爾徹底不敢動作。

回歸II,失控了！

那麽——

無聲的撞擊，血花奪目綻放，他回首，極慢極慢的看了被他擋在背後的人一眼。

我不要你死。

之後，身形砰然消散。

所以我死。

甚至，喬恩與米歇爾都沒有啓動回歸II的時間。

意識消散。

喬恩想，原來心靈幹淨的人，真的，無法找替補。

卡德不在意的聳聳肩，銀藍色的發無風自動。

這次。

算是真章。

黑洞彈引起的是空間的塌縮，卡德引起的是空間的。

膨脹。

盡管，他什麽也沒做。

“他做了他該做的，現在，輪到我了。”微微一笑，喬恩沒有去看米歇爾，在這個空間爆裂的瞬間，擋在了他的身前。

那背影，堅如磐石，卻讓人，想。

殺人。

在一切消散的時刻，心頭一空。

該死的，敢這麽擅自替我做決定，別想讓我輕易放過你！

在身形被一層柔柔綠光包裹的時刻，眼眶一紅。

該死的傻瓜，知不知道……

之後，仿佛被清風托住一般，飄飄搖搖的離開這個陰暗而恐怖的世界。

回到他自己的意識海內。

……

一條龍，一尊無頭的巨人，一座中中花園，和一個融合後的影子。

在這個烈日焚空與洪水滔天的世界中。

“沒想到，最後的看客居然是你。”卡德感嘆。

“在你那樣做之時，就應該想到了今日。”邁爾斯神色扭曲怨毒：“給人強制基因配比的結果很糟糕吧。”

“你的心理素質很高，經過那樣的事情後居然沒瘋。”雲淡風輕的挑撥人的極限：“但我現在不想與拖延時間的人廢話。”

看着仍舊呆立在原地的蕭湛，卡德輕輕的笑了：“我本不想這麽早，可惜，你的成長速度太過恐怖，所以……”

去吧。他無聲的低喃，融合後的影子逐漸逐漸的變淡，愈來愈淡，愈來愈淡……

最終，消失不見。

而讓邁爾斯心膽俱寒的異變終于緩緩上演。

“不！”

巨大的五爪金龍咆哮着張開恐怖的巨口，一點點開始吞噬美麗的空中花園。

無頭的巨人悍然躍入空中，森森寒光閃爍中，天際隆隆，巨斧臨空，一斧一斧，乾坤仿佛都在顫抖。

天上烈日焚空，地上洪水滔天。一條無形的線緩緩形成，脆弱而強橫的隔斷了這地與天。

洪水一次又一次撞擊着這條線，烈日一點一點的炙烤着這條線。

然而，它仿佛牢不可破的亘古壁壘，在開天辟地般的威勢之下亦如如不動。

邁爾斯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奇異，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似的。

之後，他嘆了一口氣。按向眉心——

對不起了，梅林。

卡德的手，又一次擡起。

就讓我，代替他，做個了斷。

能量被逼成一線，銀藍色的眸子眯成一線，心靈攻擊。無破綻的心自然信手拈來。

這次，沒人幫……

我不能，讓他傷心。

心靈鏈接，啓動！

意識體被轟然撞碎的瞬間，他‘看’到那個人悲傷的眼。

值了。

邁爾斯，你知道，這是單方面的，現在，你還要這樣做麽？

是。

唉。

“心靈鏈接？”泯滅的能量與泯滅的意識體，卡德罕見的感慨道：“能夠做到這個程度，地球文明後裔，确實值得敬佩。”

“那麽你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在這個空間：“為了實驗而發動侵略戰争的魔鬼？亦或……”

“梅林，不過分裂體，又能改變什麽呢。”卡德飛快打斷道：“戰局，很吃緊吧。”

“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麽。”梅林淡淡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動他。”

“就算賠上整個銀河系？”卡德嗤笑。

“對！”梅林斬釘截鐵。

沉默。

片刻後。

“你看，已經快要成型了呢。”他擡首望天，銀藍色的眸子居然閃過一絲傷感。

空中，無頭巨人一斧強似一斧，身形一點點凝實。

空中花園已經只剩殘骸，巨龍舒展着身體在天空中飛舞騰挪。

烈日漸漸化作豔陽，炙炎的高溫一點點退下，最後折射出柔和的光暈與令人舒适的溫暖。

肆虐的洪水不知何時變得緩慢起來，巨浪驚濤慢慢平複下去。終于，化作清澈的河流，胡泊，潺潺流水，圍繞着不知何時拔地而起的群山緩緩流淌。

那仿佛亘古壁壘一般的細線，亦已變得微不可見……

“融合的不錯，你看，運氣真的在大馮文明這一邊。”

“姓郭的與方成鳳的背叛，是你在背後影響的？”梅林問。

“你知道，我不喜歡拖延時間的人。但在此時，倒不妨和你談談。”

談談，攤牌。在大家都需要時間的時候。

“姓郭的呵呵，那不過也是個權力至上的軟蛋！至于，方成鳳……他，是個意志堅定的軍人，我試了很多次才成功策反他。可惜，他最後還是讓你走了。”

我希望你去執行這個任務，你，願意麽？

是，但是莫……

沒有但是。

是。

梅林的心一下子冷透。

“莫錦龍的配偶是第一批試驗品，我們還是很溫和的剛開始。哦，米歇爾是第二批。能活着證明，效果不錯。”卡德看着他變色的臉，沉笑：“但是，他們都背叛了，一個不幸被抹殺了，另一個嘿嘿！這方法有些不保險，戰俘，顯然更合适。”

“呵呵。”梅林突然笑了：“你們究竟來自哪裏？”

“我……”

一切靜止。

一切開始。

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感，不可思的某種奇特韻律一點點浮現在兩個‘人’的心間，陌生而又熟悉。

世界歸于混沌。

卡德第一次勃然變色：這是……什麽？

心靈的語言。

梅林默然，震驚的默然。

兩位，很久不見。

呆立着的蕭湛睜開眼，宇宙般的深邃黑眸中冷冽一片。

你是，岚影眩？

是，你還真是沒有讓我太無聊。

擡手，乾坤倒轉。卡德與梅林只感覺意識體的些微輕顫，轉瞬，被移除這個空間。

這次，換作卡德旁觀。

在下一刻這個人出現在他面前時。

右手的紋路如此的熟悉。刺眼。

古老的圖騰。

那是。

那個文明的标記。

原來如此。

他們虛立在星空中，面對面。

“沒想到，最後‘沒想到’的人是我。”伸出右手，那個紋路依然模糊而缭亂。

神色澀然。

“你不是人。”冷冽如雪山流泉的音色說出來的語言卻格外刺耳：“卡德，大馮文明。亦或‘迷失者二號文明’與‘迷失者一號文明’即影子一族聯合制造的類人智能生命體。制造完畢時發生變異，主腦大批量人格分裂，其中唯689號人格最為危險，即産生感情。為彌補漏洞，二號文明第一代領袖強制與其融合，作為封印即第二人格存在。”

“你還真是了解。”他的神色突然瘋狂起來：“那麽蕭，為什麽你不阻止？只看着為什麽哈！？他們，他們都是你的後裔啊！！！”

“我不是他，亦不是救世主。我給過你們時間，在他以主人格存在時。可惜。”清冷的聲音不為所動：“不回頭的迷失者就讓它迷失好了。”

“為什麽——天！”狂暴的能量激蕩的混沌空間都為之戰栗，卡德揚起雙手顫抖着不甘心的狂吼。

“龍，大禹治水，後羿射日，天界，刑天，與須彌幻境。你以為，我真的虛弱到随機選擇寄宿體的程度麽？”冷冽的聲音道出殘酷的事實：“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是合格的後裔。”

是的，歷經苦難顏色不改的，才是最好的。

‘遺族’的領袖的确姓道格拉斯，但是，幕後的最高掌權者，是東方人。

“可是，回歸V的半身是劉易斯……”卡德聲音艱澀的說了半句。

“大衍之數五十去一，乃因其本質為‘損有餘而補不足’。”

這句話，卡德居然聽懂了。

斂去瘋狂的神色，他悲哀的笑了：“真是……我們努力了這麽久，卻不知答案就在方寸間。可是，我還是打算……”

他平靜的站在那裏，神色淡淡：“去’輪回’吧。”

試試看呢。

……

“要麽戰，要麽死。“瘋狂的怒火被更瘋狂的人挑撥到極限！

“找死！在這片星域，我才是主宰！”銀藍色的眸中兩道閃電激射而出，龐大的能量直接轟向另一個容貌相同的男子。

“你只是影子，一個影子，嗤！”右肩微動，橫移距離都以光年計算。

“那麽你呢？”看着躲閃過去的‘人’：“意識流？你……啊!你做了什麽？你做了什麽！！！”

“如果你再不回去，那幾個星域的生物都将消失。”朝着遙遠的星空彼岸遙遙虛指：“被放逐區的已經開始發瘋了呢。”

“啊！該死的54號你給我等着！”放完狠話，随即消失不見。

“還真是，幼稚的孩子。”

……

出來吧。他回頭，看着寂靜的太空。

一抹血色，緩緩凝結——冥王，立于虛空。

冥王，果然，非常讓人想殺掉。

彼此彼此。

怎麽瞞天過海的？

對你，我沒心情。

意識海瘋狂旋轉，詭異的暗紅色能量流橫沖直撞般的碾壓着骨骼筋絡！

不夠！不夠！

給我沖！

啊——

一個人化身火焰時有多疼，冥王早已領教無數遍。一個人全力施展‘鳳翔九天’時有多疼，現在——

啊啊啊——

燃遍天空的烽火中無聲的狂吼連綿不絕，愈來愈強，仿佛靈魂都在疼痛中戰栗！

火焰逐漸改變了顏色，紅，血紅，深紅，暗紅，終于逐漸變作，黑色。

死亡的顏色。

毀滅的，顏色！

黑色的火焰漸染墨色的太空，近乎轉瞬間便鋪滿一整個天地。

黑色怒焰中，冥王金發倒飛，那眸子居然由暗紅色逐漸變作墨黑。

宇宙般的顏色。

疾——

清脆的鳳鳴聲響徹天際！化作墨色的翎羽煽動，龐大的身軀輕靈的不可思議，剎那間乘鳳直上九重霄！

真的，是，乘‘鳳’。

冥王意識中艱難的凝聚出一點點清明，在鳳凰背上輕輕地笑了。

這天地寰宇啊。一個一個奧義祭出。

疾——

這絢麗星域啊。一個一個紋路形成。

疾——

四方戰歌驟響起，熱血兒郎志氣齊，

英魂不滅烈焰生，驅強逐寇心不移！

護我星空長安在，佑我銀河億萬裏，

不辭大義身骨碎，乾坤寰宇誓殺敵！

疾……

不辭大義身骨碎……

無論灑下一天地的血雨是否銘記。

佑我銀河億萬裏……

不管意識一片片的割裂是否有痕跡。

我只知道。

我不要你死。

所以。

我死。

對不起，銀河系的安危，只能，任性的，托付給你。

對不起。

疾——

尖銳至極的嘶鳴聲中，巨大的黑色不死鳥雜着着乾坤寰宇的威勢直沖再一次勃然變色的卡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的朋友！心靈鏈接，單向即在對方不知情之下成為對方的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