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完了飯,三人一狗坐在沙發上看《神犬小七》,寧郁和任風感動地一塌糊塗,任風抱着聖鬥士哭的稀裏嘩啦,寧郁仰着頭,眼眶紅紅的。
聖鬥士讓任風公舉抱了一會兒,從他的死亡懷抱裏鑽了出來,它把兩只前爪搭在寧郁的胸膛上,用舌頭舔他的臉。
寧郁一下就笑了,白皙的臉龐變得通紅,他捧起聖鬥士的小腦袋,重重地親了一口。
秦抒将手放到他背後,輕輕地撫了撫他的背,以做安慰。
寧郁轉過頭,腼腆地笑了一下,小聲說,“謝謝。”
十一點五十五,秦抒将生日蛋糕端出來
,點上蠟燭,午夜十二點,三個人一條狗,吹滅一只蠟燭。
蠟燭滅了,燈之前就關掉了,還沒開,秦抒家一片漆黑,聖鬥士坐在地板上啃排骨。
撕咬肉塊的微妙聲音在寂靜的只聽得見呼吸的空氣裏無限放大,任風用帶着點鼻音的聲音問:“開、開燈吧……”
秦抒應了一聲,伸手去摸開關,卻摸到一片溫熱的肌膚。
黑暗中,兩雙明亮的眼睛對視着。
一雙眼睛裏盛滿疑惑與迷茫,秦抒的手指放在他的臉頰上,“怎麽了?”
秦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任風忽然叫了起來,“啊!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秦抒沉默,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而不至于去揍他。
任風卻越來越害怕,往他那裏湊了湊,秦抒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下意識退後一步,好像才到什麽,怪怪的,空氣中又多了一道可憐巴巴的嗚咽聲。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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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鬥士!”寧郁驚叫了一聲。
“噠!”随着聲響,室內瞬間通明。
秦抒的腳正好踩着聖鬥士的尾巴。
寧郁低頭看着。
秦抒立馬松開。
寧郁擡起頭震驚地看着他。
臉上寫着“你是個禽獸嗎?!”
秦抒:“……”
完了。
他張嘴解釋,“我……當時太黑了……”
寧郁蹲下身,把聖鬥士抱進懷裏,心疼的檢查它的小尾巴,嘴上說:“那就不要動嘛……”
語氣非常不滿。
秦抒:“……”
完了。
聖鬥士半趴在寧郁大腿上,恹恹的,寧郁眉眼皆是心疼,他輕輕地揉了揉聖鬥士的耳朵,擡起頭和秦抒說:“你下次要小心一點……”
秦抒:“……是。”
過了好一會兒,聖鬥士表情已經很委屈,寧郁再次擡起頭,眉毛都是皺着的。
秦抒深感不妙。
“都怪你!”小奶牛奶兇奶兇的,但秦抒不得不屈服。
“……是,我的錯。”
“現在怎麽好啊?”寧郁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憂心。
“……去醫院斷了”秦抒猶豫地提議。
寧郁又一次擡頭,這次不僅僅寫在臉上,他直接脫口而出:“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是禽獸嗎?怎麽可以這樣對它!”
秦抒:“……”
他感覺心髒好痛,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任風在旁邊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想替自己兄弟辯解一下,結果他兄弟一把按住他的手,表情猙獰,咬牙切齒,“接下來三天你都給我吃請水蘿蔔!”
任風:“……”
完了,塑料兄弟情。
最後聖鬥士還是沒能斷尾,但秦抒收到了小奶牛三天的譴責。
秦抒:“……”
這真是件人間慘劇。
整整三天,秦抒都感覺是六月雪紛紛。
任風天天叼着白蘿蔔看着他的塑料朋友冷若冰霜的臉下飯。
第四天秦抒再一次受到了他那位聰明絕頂的老板的斥責,這次秦抒不笑了,冷臉道:“請問您知道blablabla……嗎?”
他老板震驚在地。
當天晚上有個人打電話來了,秦抒以為是他上司要讓他加班,那邊還沒出聲,他就大聲吼道:“你能不能別天天煩我你以為你誰?我跟你說勞資煩死你了!我們家狗也讨厭死你了!以後三天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一次我打你一次!”
“秦……”
“嘟……嘟……”
寧郁靠着牆,手機還放在耳邊,他愣愣地看着洗手間潔白的地板,漂亮的眸子黯淡無光。
秦抒的話好像平地驚雷。
我……很招人嫌嗎?連聖鬥士……都不喜歡嗎……可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那麽熱情……
寧郁想不通,他怎麽都想不通。
晶瑩的淚珠不要錢一樣地掉下來,小小的空間裏全是壓抑的哭聲。
那邊秦抒等着書桌上的福豬擺件深呼吸,回想起電話那頭唯一出現的聲音,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心絞痛……
任風從廚房裏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盤水果,放在他面前,“怎麽了?”
秦抒麻木着臉說:“剛小奶牛打電話了。”
任風笑了,“好事兒啊。”
秦抒擡起頭,扯扯僵硬的嘴角,“我以為是我上司,吼了他。”
任風一下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你瘋了吧?”
秦抒:“……”
“怎麽辦?”
任風吞了口唾沫,看着他,臉上寫着:慘不忍睹啊。
“哎……”他悠悠嘆氣,說:“我幫你問問,他那邊怎麽樣……”
說完,他拿出手機給寧郁發了消息,坐回椅子上一邊等消息,他一邊問:“你說了什麽呀?”
秦抒佝着頭,悶聲說:“我說他煩,說聖鬥士都讨厭他……”
任風再一次滑下去,他仰着頭,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天啊!我們三個小奶牛最喜歡的就是聖鬥士啦!”
秦抒:“……”
“叮咚!”
任風低頭看過去,心驚膽顫。
任風先生,很抱歉,讓你為難了,我知道,秦先生不喜歡我,聖鬥士……也可能并不是很喜歡我……很抱歉,請你幫我和秦先生說謝謝他昨晚的款待……以後,我就不打擾了
最後一句連符號都丢了。
任風直接爬到秦抒那邊兒,把消息給他看。
秦抒捏着拳頭,臉色有點蒼白。
任風說:“兄弟……你……好說什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秦抒才開口,喉頭有些幹澀,“我說,以後三天,我見他一次打一次。”
任風:“……”
他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覺得……懸……”
秦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