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衡州府(四)
時光匆匆,碧珠屢次經過李府,望見牆頭的杏花都幾番開了又謝,到最後芬芳落盡,轉眼已是五月末。
時間流逝至碧珠出閣的前一周。
夜裏,碧珠閉着眼睛,躺在自己閨房的床上,輾轉反側。
感覺到有人欺身騎在了自己身上,碧珠旋即欲睜雙眼,來人卻急急先拿手覆了她的視線,而後再用帕子纏遮住她的眼睛。
之後碧珠就算睜開了眼,也沒來得及看見任何東西。
杏花已經落盡了,碧珠極力嗅着鼻子,卻在來人身上吸}吮不到絲毫的杏花香。
算了……碧珠在心裏嘆息一聲,她終究要像失去杏香一樣失去李之珪了。
“你今晚對我再狠一點吧。”碧珠對正在粗暴運動的李之珪說。
再狠一點,再粗暴一點,碧珠才能切膚入骨的感受到李之珪的确曾同她鑲嵌,融合。
雖然以後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回憶。
碧珠感觸到嵌她身體裏的利器聞聲一僵,男子扣着碧珠的腳腕,将她雙腳抵在他腿上,男子自己則膝蓋借力,懸空跪起來,由上自下無休無止地擊打、旋轉、攪弄,刺進去,抽出去,連帶着兩人相融已經分不清楚是誰的液體,滾燙涓涓,大片大片地沾濕了床}上的錦緞。
碧珠忽覺有什麽液體滴在了她的兩丘之間,不是他的,也不是她的,比他們的都要更灼熱。
刺得碧珠皮膚如針紮一般疼,她脫口而出:“燙……”
而後心裏一個寒顫,這房內灼熱之物,該不會是蠟燭吧!
碧珠強行睜開眼睛,果然模模糊糊見得帕子正對的地方要比別處光亮。
她正瞅着,李之珪燭傾又是一滴,在她的肌}膚上發出茲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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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剛要開口喊,李之珪卻拔了利器抽過來,如去刺狼牙棒般的物件狠狠打在她臉上,一下一下地刷過,刷了左頰刷右頰,又自她的胸口一路抽下,最後重重懲戒般抽上密處。
利器若鞭,李之珪将碧珠翻了個面,反過來又抽打她的雙}臀。男人堅硬的鐵杵毫不留情刷過,碧珠雪白的臀}部彈了彈,白}嫩嫩團狀亂竄。
“不要了,不要了,我受不了……”她深深哭泣,又淺淺呼吸,一聲聲婉轉嬌柔,卻又不經意流露堅強。
受不了,她徹底的屈服了,卻好喜歡。
碧珠的反應更加刺激了男子。他忽然将碧珠再次翻過來正面朝上,碧珠的後腦勺重重敲在床上,腦中震蕩差點眩暈過去。男子卻不能她喘息,虎口一掐撬開碧珠的嘴,就将自己的利器撞了進去。
不等碧珠來嘬,他就自行進出,最後更是在頂峰時陡然拔出,将一腔浸熱盡澆蓋于碧珠的顏面之上。他的浸熱很多,不知不覺澆了很多,灑在碧珠鼻梁上眼皮上臉頰上甚至頭發上,碧珠滿臉都是他的味道。
然後男子俯下}身,趴在碧珠身}上緩慢而清晰的呼吸。她感觸着男子尚留餘熱的氣息,懂得他是愛她的。
折騰一夜後,碧珠抱着與自己身貼着身的男人,低泣道:“七天後就是出閣之日了,我要待嫁不能見你了。”她感念悲切,不由央求:“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男人如鐵的胳膊驟然将碧珠栓得更緊,桎梏得她無法呼吸,幾近窒息。
在眩暈中她心花怒放,因為得到了男人無聲卻肯定的回答。
他答應不離開她。
可是李之珪現在答應了又有什麽用呢?七天後她照樣要嫁給李之珏。
想到這,碧珠伏在男人的胸膛上,摟着他恨道:“李之珏真讨厭。”
男子胸膛一震,似是深情觸動。他依舊沒有說話,卻将碧珠抱得更緊,身軀止不住的微顫。
碧珠感受到男人的反應,于是認定,李之珪也同樣讨厭他的二弟,不想讓她嫁給李之珏。
距離出嫁倒數第六天的下午,碧珠主動去找了紅珠。
妹妹很少主動走動,紅珠不禁詫異,她将碧珠熱情地迎了進來,給碧珠沏了茶。
紅珠端着茶器坐下,就禁不住開了口:“二妹你很少來找我的,是不是有什麽事?”
碧珠接了紅珠遞過來的茶,并沒有喝,也沒有心思喝。
碧珠直接開口對紅珠說:“姐姐我們換夫吧。”
“二妹你瘋了!”紅珠聽完脫口而出,但是待她平複了心頭驚悚,鎮定下來仔細一想,又徐徐贊道:“這……真是個好主意。”紅珠眉頭鎖成川字,面上格外難過:“只是父母之命,卻不由得我們做主。父親和李伯父都對你我兩樁婚配極為滿意,斷不肯換。再則,倘若這換夫之事傳出去,我家和李家的面子往哪擱?”
紅珠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做女兒的,當以孝義為先,決不能讓父母因為我們蒙羞,在這衡州顏面掃地。”
碧珠聽了,沉吟半響,艱難承認:“姐姐說的有理,的确……的确沒有換夫之法。”
“換夫之法是有的。”屋內忽然響起第三種聲音,把碧珠和紅珠都吓了一跳。
姐妹倆循聲望去,見竟是上首供奉的如意觀音顯靈,開口說話。
觀世音菩薩的泥塑的雙唇一張一合,又說:“若知所愛者,不予彼身愛,本座看到了你們的苦楚。”
救苦救難觀世音。
雙珠姐妹連忙下跪,朝着觀音菩薩像叩首跪拜。
碧珠和紅珠磕到第三個響頭,就聽見觀音吐出如蓮如玉般佛音:“本座也為你們感到悲切,願為你二姊妹互換夫君,将颠倒錯配的鴛鴦還歸本位。”
大慈大悲觀世音。
但是觀世音菩薩卻緊接着告訴兩姐妹,倘若要施展換夫法術,須得她們在自己的七魄中挑選一魄,在破法那日自願奉上。
慈悲為懷的觀世音要同她們等價交換,協議達成後方才救苦救難。
碧珠和紅珠商議後,決定雙雙獻上欲魄。這樣就算破法,碧珠嫁了李之珏,紅珠嫁了李之珪,沒了夜間欲}望,也不會遺憾颠倒錯位。
一切憂苦消盡滅,猶如蓮華不着水。
于是,觀世音泥塑的淨慈瓶上生出新綠的楊柳枝,枝條橫空飛起,依次滴下兩滴雨露,不偏不倚落于紅珠和碧珠的眉心。
若蜻蜓點水,又似指尖輕按。
雨露觸額即化,消失得無隐無蹤。
“本座已經給你們施法,新婚當日,你們倆各入洞房後,身體就會不知不覺地互換過來。”觀世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紅珠和碧珠對看一眼,欣喜就欲磕頭。
“但是你們切記切記。”觀世音突然又開口,紅珠已經拜下去磕頭了,碧珠慢了一步,聞言身子就滞在了前傾的姿态。
“切記當日蓋了蓋頭,一旦上轎離開娘家,無論是途中還是在夫家拜天地,你們的蓋頭都一次也不能掀開,更不可讓旁人看到新娘子的容顏,否則法破。”觀世音說完還不放心,叮咛二女:“這條禁忌你們可有記住?”
“菩薩放心,這條簡單,很容易做到。”紅珠聽完旋即應聲:新娘子一路不能掀蓋頭,這是人之常情呀!
但是碧珠卻沒有急着答應,而是向觀世音提問:“菩薩,那我和姐姐究竟到了什麽時候,才能掀開蓋頭?”
觀音含笑:“自然是在洞房中等到你們夫君來掀。”觀世音菩薩的聲音猶如紫竹林裏的那一池淨水,能化除苦難,盡消厄疾:“你們心儀的夫君掀開蓋頭,你們的身體就會互換過來。”
碧珠斂容靜聽,徑直與上首觀世音對視。聽完,她沉吟思忖片刻,方才俯首跪下,額頭恭恭敬敬貼在地面上:“凡女明白了,多謝菩薩。”
碧珠本想對觀世音說她真似菩薩心腸,後來又一想她本來就是菩薩。
“嗤——”碧珠竟在安靜的屋內,瞪着聖潔的觀音笑出了聲。
“二妹。”紅珠低聲喚碧珠,提醒她須對菩薩肅穆。
碧珠将手壓低在腰間,動作幅度微小的向紅珠擺擺,示意她知道了,剛才只是一下沒忍住。
姐妹倆再次拜謝了觀世音菩薩,一心一意期盼婚禮的到來。
紅珠板着指頭數日子,所以日子過得特別慢,焦心難捱。
碧珠板着指頭數日子,所以日子過得特別快,望眼欲穿。
轉眼六月初三,婚禮當天。
六合利日,天地氤氲,雙珠與李府二公子,将雙雙永偕琴瑟。
今日天空中下了微微細雨,夾雜着輕風,帶來夏日微涼。
碧珠就身體生疼,即使是上了胭脂濃濃一層的新娘妝,也掩蓋不了她臉上的蒼灰之色。
碧珠和姐姐紅珠都有打娘胎裏帶來的先天疾病,一遇上雨天就腑部生疼。
兩姊妹去李府的花轎行到途中,雨竟越下越大,碧珠疼得只能無力靠在轎椅上,掩在大紅蓋頭底下的額頭涔涔滲汗。她起伏着身子,紅裳裙角的并蒂蓮跟着擺動,仿佛緩緩蓮開。碧珠緊揉手中囍帕,帕上的連理枝被她揉成一團,深深絞纏。
唯一支撐碧珠展顏的信念,只有觀世音法術即将顯靈,她碧珠馬上就要嫁給朝思暮想的李之珪。
忽起一陣逆風,四名擡轎的轎夫沒有抗住,身子齊齊前傾,轎子跟着傾倒,碧珠差點快整個人潑出來。
碧珠沒有拿手抓轎臂防止自己滑倒,而是雙手死死按住紅蓋頭,不讓蓋頭飛起來。
轎子很快被轎夫們正過來,碧珠松了口氣,也不顧身上疼痛,只是慶幸:還好還好,蓋頭沒有被掀開。
她想着就不知不覺将手放了下來,沒有再按住蓋頭。
驟然轎門被人事先不打招呼地撩開,這人不由分說,徑直撩了整張轎簾,雨滴伴着狂風,一下子全砸進來。
勁風一吹,碧珠頭上的紅蓋頭整個飛起,被風吹着旋轉着出了轎門。
下一秒,碧珠看到了轎門前站着的李之珏,和他左右的轎夫、樂師、仆從,甚至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們。
碧珠再繞回目光重新審視李之珪,李家二公子今天穿了大紅的喜袍,胸前用紅綢圍起紅花,連束發的系帶也是鮮豔的大紅色,令碧珠覺得無比刺目。她再往底下望,見他靴上繡着兩只鴛鴦戲水,雙雙對對,碧珠不由更覺諷刺。
李之珏雙目注視着自己的新娘,剛開口:“碧珠……”
“啪!”碧珠渾然忘記疼痛,起手一個巴掌打在李之珏左頰上,打斷了他才說了兩個字的話。
這一巴掌力道扇得極大,碧珠身體不好,禁不住後倒咳出血來。
作者有話要說:拼盡全力日更了三天,要萎了ToT這周争取再更一章。謝謝暴力兔,zjjoo,12918666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