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從學校罷/課後,餘仕除了沒事想想接下來該幹什麽就是睡覺,總之他是不出自家院子,就怕一出門不小心讓人誤殺了。
所以天天睡到自然醒,有時候晚上睡的晚,第二天起來都快吃中午飯,總歸小日子過的很清閑。這天餘仕同樣洗漱好,看看外面的日頭準備下樓趕中飯,就聽見有人在客廳裏說話,來客不是別人就是他的未婚妻
“呀~”嬌怪一聲道:“你總算起來了”
“看看這都幾點了?要不是美吟勸着,早就把你小子提溜起來”唐父生氣的發火道
“伯父,您就別怪徒了,估計也是沒課無聊罷了”撒橋的帶着理由道
“這小子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有你這麽好的女孩陪着他”唐父由衷的稱贊道
“伯父看您說的,我都怪不好意了~”嬌羞的回道
餘仕聽說話的語氣以及人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看出周美吟有‘不好意思’,不管怎麽說人家救了自己一條命,這份情他還是要記着的
“美吟來的早啊”招呼道
“那是,我可是等你好半天了”大小姐的一貫作風,語氣裏又帶着一些不同的味道
“怎麽?找我有事?”
一般周美吟不會無緣無故來唐家,就像上次,樣麽不來,一來就是帶了三箱子錢,接着就是訂婚,餘仕心裏還真有點害怕,害怕她這次來是通知—結婚,說真的他還真沒有這方面思想準備
為了‘藝術’獻身什麽的,要是對向是男的那到勉強接受,至于女的嘛?實在沒興趣上床。
唐父責怪道:“你就不能客氣點?怎麽對美吟是這個态度?”
還沒等兒子辯解,未來兒媳婦倒是來替未婚夫說道了
周小姐落落大方的替人解釋道:“伯父,您就別說徒了,也怪我來之前沒打聲招呼,他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好,看在美吟的面子上,我就不說你了,你好好陪陪美吟,我去叫吳媽多加幾個菜”唐父一邊接受勸告一邊找借口離開,給兩個年輕人騰出獨處的空間
餘仕現在對周美吟的态度是不冷不淡,就是淺淺之交談不上有多熟悉,頂多算是普通朋友,所以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小姐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知道對方沒有什麽話頭,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好像是在找能打開話題的東西,最主要的讓兩個人都感興趣的事情。嗨,還真別說,她還真找到了
“徒,你看了前兩天的晨報沒?”
“看了,怎麽了?”
“你對政府刊登的新聞怎麽看?”平靜的問道
“能怎麽看?就這麽看呗!”态度很敷衍
餘仕聽了周美吟的問話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不緊能說會道還有一副審時度勢的好腦子,對當今政局也很關心,可以說比一般富家小姐要明聰的太多。
“呵呵”周小姐輕聲笑笑,完全聽不出這是什麽意思好像是最平常不過的笑聲
“你是怎麽看的?”反問道
餘仕看周美吟的意思應該很不滿意他剛才的回答,倒想聽聽她是怎麽個意思?
“我怎麽看?”話鋒一轉,微微冷笑道:“我看這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可笑之極!”
字字珠玑,一針見血。餘仕對這位未婚妻又有了新的認識。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周小姐恢複往日乖巧的态度說道:“當時你、我就在現場,在我們的訂婚宴上發生的事,我想沒有比我倆在清楚不過,難道不是麽?”
餘仕算是見識到什麽是女人的變化無常,打心眼裏不得不佩服對方。周美吟本來就是富家子弟身家,從小就接觸到不同常人家的社會上各色人士,對于風雲變幻可謂熟悉之極,再加上又在學校裏讀了不少書,思維、分析能力,尋常家的女孩是沒有的。
再聽她剛才的态度、語氣,明顯不是什麽反派分子應該有的。那麽餘仕就不明白了,既然周美吟和自己,還有周為民同是愛國人,為什麽她要偷偷在背後陷害周為民?這點實在想不通
“你當時為什麽要舉報周為民?”
餘仕自己想不通,所以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問當事人,這樣才能最快的得到答案
還沒等對方回話,有人走了出來
“來,中午飯好了,今天有新鮮的鯉魚頭,快來嘗嘗”一大盤子熱騰騰,紅鮮鮮的大魚擺上桌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周小姐簡單的回複後起身走到桌子旁,佯裝傾身聞菜色,贊美道:“好香啊!能吃到伯父親手做的火澆鯉魚頭,真開心!”
“哈哈好好,那你可要多吃點,也不枉費我花了這麽多時間做出來”廚子都喜歡食客稱贊自己的手藝,唐父也不例外
“我記得還是三年前吃過伯父做的魚頭,那時候時局沒有這麽動亂,也不會像現在連上個街都要小心翼翼的”周小姐頗為感嘆世事的說:“真讓人懷念!”
“放心,相信不久後就會恢複原樣”唐父說着話眼神仿佛在神往什麽
餘仕對于唐父和周美吟的對話表示不懂。這兩人是在對詩嗎?怎麽搞得就像在對暗語。
這是餘仕來這裏第一次吃到唐父親手做的東西,他還要感謝周美吟,拖她的福才能吃到這麽正宗的剁椒魚。
沒錯,什麽火澆鯉魚頭,就是紅辣椒燒一條肥鯉魚,剛開始餘仕聽名字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原來就是這?不得不說唐父在燒魚方面有獨特的技術,這魚燒的太美味,都能吃出海鮮味,你說絕不絕?!
桌上談笑風生,這是指未婚妻和未來公公,至于未婚夫嘛,裏面沒他什麽事。他的職責就是安靜的在一邊吃飯。
一頓飯下來,賓客、主人都很盡興,說說笑笑很開心。但是在怎麽說笑客人也得離開,不能賴在主人家裏不走啊
“伯父,安太太請我下午過去打牌,我想讓徒陪我一起去,您看?”臨走前才說明真實來意
“你說的安太太是?”唐父疑惑問道
“哦,就是爸爸的一個好朋友安先生的太太,您大概不認識”周小姐盡量解釋道
“這樣~”唐父略做思考下,回道:”女孩子來回是不太方便,有他陪着你去也好”
就這樣,根本沒有給當事人反駁的機會,餘仕就坐在了周家汽車裏陪着未婚妻赴牌局,餘仕心裏直犯嘀咕;打個麻将還要人陪?這得有多嬌貴?誰娶了這麽個跟花一樣嬌柔的女人,誰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當事人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倒了血黴的人就是他自己。
汽車停在一處陳舊的樓房外,餘仕跟着人下車看了眼四周,這應該就是安太太家了。
走進樓房,一樓的客廳裏已經有三個貴婦坐在那裏聊天。一個女人四十來歲,身穿藍色小衩裙袍,坐在獨立布繃沙發上;另外兩個女人三十來歲上下,穿着花色高開劈叉裙袍。
“吆~周小姐來了,得來人到齊了咱們開局吧”
四十來歲的女人應該就是周太太了,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帶着人就往二樓走人,那麽剛才算是向客人打招呼?這态度不是太熱情哦
這位安太太說話口音怎麽這樣?怪怪的。餘仕掃視一下樓房的裝飾,典型的國內木質風格,但是裏面到處擺設着一些西洋的東西,就拿二樓來說吧
中間一個小客廳,正當中位置被一張麻将桌占上,窗戶簾嚴嚴實實的遮個全,這窗簾就是最近流行的西洋厚實落地半拉款式,幾個卧室門外裝了兩個琉璃燈,牆邊木桌上擺放一盞八角臺燈
‘啪’一聲,一個吊頂白熾強光燈把灰暗的空間照的暗、亮分明,因為這個燈只離麻将桌一米多高,它完全是為了服務打牌人更加清楚看清手裏摸的是什麽張牌
幾個女人在位子上坐定,呼啦啦的洗牌聲,這就開始了。餘仕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凳子坐在未婚妻身後略微靠前點,以至于他能看清楚人排好的張數
‘啤呠’麻将碰着張牌聲,大家按順序摸打自己的牌數,就是還有人嫌不夠忙
藍裙袍摸着牌的女人說道:“周小姐,這就是你的未婚夫吧,長的可真俊吶!”
其中一個花色裙袍女人接着說道:“安太太說的是,周小姐不緊自己長的漂亮,還這麽好運有這麽英俊的未婚夫真走運。”
“大家都這麽說~”被誇講的周小姐到是不客氣
“吆,周小姐你這是在向咱們炫耀嗎?”另一個花色裙袍女人挑着怪聲調說着話打出第一張牌:”五萬”
“人家周小姐有這個資本,你能有什麽辦法?”花色符合道:“大餅”
“是啊,我到是沒法和周小姐比”稍微氣餒後又重整旗鼓道:“但是安太太就不一樣了,安先生可是咱們的先生加起來都比不過的”
“你們就別在這講俏皮的話了,像誰不知道你們先生有權似的,你看看人家周小姐來這裏到是就說過一句話,在看看人家未婚夫到底沒說過一句話,就聽你兩話不停。”周太太頗有大姐風範
一般來說男人跟在女人後面看着幾個女人聒噪,肯定是不耐煩的,可是餘仕完全沒有一點厭煩,反而覺得怪有意思的。
好像自己在看戲,又好像自己參與戲中在一邊旁觀,最後就是親身體會舊時代官僚太太們消遣的模樣。
除了周美吟一身幹淨利落,其她三位人手上都帶着大鑽戒,脖子上挂着兩斤來重的大金鏈,耳朵上提溜着鑲鑽耳墜,要多土豪就多土豪。
這也就放在舊社會,擱到現代的話,就是王母娘娘也得把你給搶了去,現代賊可不怕槍子拼的是頭腦,不缺少《插翅難逃》裏的張天豪,哪像舊社會不是搞反派就是愛國幫,本土不敢有第三個明目張膽的小勢力,當然了人家外國土匪是不屑這點小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