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日以寒冬,容然與哥哥安瀾及顧璟言在別院中飲茶。熱氣蘊蘊,袅繞三人。容然說着近日裏京都發生的大事和翰林院中的那些儒士們的趣事。而安瀾和顧璟言只一旁含笑聽着,氣氛一時寧谧。
安瀾看着妹妹盡力想要逗惹自己開心的樣子,半是欣慰半是心酸。可嘆自己受傷,不能出朝為官,才讓容容替了自己入朝報太子救命之恩。輕撫着左面上冰冷的銀質面具,安瀾端起茶杯,掩蓋自己黯然的眸光。
“元稭又送了信來。”夏珂從外門進入,打斷了三人的談話。
“我看看。”容然接過信一看,不由露出笑容。
原來信中元稭言及為何自己遲遲不回的原因——浀梵終于在他的說服下,将部族內的兒童都送入了即墨的官學之中。而元稭則因此滞留于浀梵幫助他們重新建起部族,倒成了親善浀梵與玄澤的大使。
此外,元稭信中還提到了當初他們在浀梵碰到的那個名叫冬官的小朋友。他至今念念不忘夏珂當日對他所做的承諾,因此當元稭任務完成要回京都時,說什麽也要跟着一起前來,否則便是哭鬧。冬官媽實在忍受不了他這樣,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外見識一番,便答應了冬官,懇請元稭一定将他帶到京都去。此時冬官在翰林院中元稭的住所中暫住,希望能容然能夠盡快與自己見一面,屆時元稭将親自述職,并将冬官一并帶來,待容然再做安排。
“元稭果然沒讓我看錯!”容然激動地說道,像是想到什麽,轉身笑意盈盈地對向夏珂,“那位冬官小朋友也來了。哈哈,這回木頭你的承諾注定是要兌現了。”
夏珂千年難變的木頭面容此刻難得一見的出現了裂縫,恐怕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随口的承諾竟然真的需要自己去兌現。想象着以後自己身後随時都會跟着一個不大點的小孩子,他不由得面色發黑。
“是嗎?”顧璟言本在一旁看熱鬧,眼看這情節愈發有趣了,也忍不住摻上一腳,“那我們現在便過去看看元稭他們吧。想必他一定有許多話要同你說呢。”然而這話說着,卻是好笑地看向夏珂。
夏珂氣悶,可惜他不善言辯,此刻只能惱怒地将頭一偏,背轉身去。
容然聽了顧璟言的建議,竟覺得甚好,也笑道:“子介說的沒錯,我們這就走吧。”
說着那三人便穿戴好裘衣出門了。而安瀾因受不得寒,冬日只能呆在別院中,因此沒有跟他們一起去。
剛至元稭所處的侍讀院所,容然便瞅見那門口蹦蹦跳跳的冬官。只見他小臉凍得通紅,卻興奮異常地跑來跑去。看見容然他們過來更是激動,一溜小跑就竄到了容然身邊。
“神仙哥哥你這麽快就來了!”
“是啊。”容然笑笑扭了扭冬官通紅的臉蛋,“不過以後可不能叫我神仙哥哥了。”
“那該叫你什麽呢?”這問題顯然難倒了小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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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叫我少瀾哥哥吧。”說着将身後夏珂推了前來,“這位是你的夏珂哥哥,今後就由他教你武功。”
“啊,我認得他!”冬官一臉欣喜,“他就是那個會飛的神仙哥哥!”
冬官高興地拍了拍手:“太好了,太好了!冬官終于能學飛了!”
三人看着冬官童稚的臉,不由得也顯現出這幾日來難得的輕松愉快。
而正說着,元稭已經聽到門外的吵鬧聲走了出來。
“少瀾——啊,見過王爺。”元稭沒想到廣陵王竟也至此,一時有些驚訝。
“不用多禮了。”顧璟言笑道,“我不過是跟着湊湊熱鬧罷了。這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們進去說話吧,否則凍壞了身子——”說着,似有意無意的看向容然。
容然倒還沒有發覺,倒是身後的夏珂面色又沉了下來。
“少瀾。”将三人請進屋,元稭向容然遞上一本名冊,“這便是即墨入官學的全部學童名單。自浀梵部族同意之後,人數大增。”
“那你如何解決這一來一往路途遙遠的問題?”容然問道。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元稭顯得信心滿滿,“伍知府幫我在即墨境內招募了兩個學識淵博且又自願入浀梵部族講授的先生。這樣即墨內的學童分成兩批授課,互不耽擱。”
容然點點頭,又問:“那麽你滞留浀梵幫忙建設一事進展的如何?”
元稭撓了撓頭:“多虧得青妩姑娘的幫忙,重建的事情才能順利完成。”
“怎麽還有阻礙麽?”容然不解。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冬官舉起手來,“都是金虎叔叔啦!我知道金虎叔叔一直喜歡姑姑,所以都還沒有讨媳婦呢!他肯定是嫉妒元稭哥哥,才總是在哥哥幫忙的時候添亂子。”
冬官的話一出,元稭馬上就紅了臉辯解道:“也不是這樣啦,主要是因為民俗不同。浀梵的很多習俗我都不大了解,這才添了許多麻煩。不過好在青妩姑娘總是耐心給我解答,這才好些。”
然而這麽一來,原本還聽得有些稀裏糊塗的三人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
“看來是少瀾不應該寫信催你早早回來的。”顧璟言從旁調笑道。
容然到底是個女子,不好意思這樣說,然而臉上顯而易見的笑意卻出賣了她。
元稭被衆人這麽一鬧,更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憋了半晌才終于說道:“別,別提這個了。倒是冬官,他住在我這小小的侍讀所裏畢竟不大舒暢,也會引來其他侍讀的不滿。少瀾你看——”
“冬官當然是随我一塊兒了。”容然看了眼夏珂,“夏珂還要教他怎麽飛的嘛。”
還沒等夏珂應答,旁邊的冬官倒先應了起來:“是的,是的。神仙哥哥要教我飛喽!”說着做出飛行的樣子就在這屋子裏飛跑了起來,只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就連平日寡言少笑的夏珂也抿起了嘴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容然等便告辭離去。臨走前,容然言及新皇登基以及明日大婚之事,要元稭及翰林衆侍讀想一想慶賀文辭,今日申時之前便交給禮部,制成裱文宣告天下。
元稭剛聽聞皇後竟是柳伯宗之女也有些詫異,不過随即又放下了心思,着手忙容然交待的事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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