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怎麽能和女朋友說做了……
穆望舒眨巴眨巴眼睛,又埋在他頸窩蹭了蹭，然後下巴擱在他胸口，仰頭看着他,小臉軟乎乎的。
“讓你過來睡覺的，你怎麽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撇撇嘴角,輕輕搖頭,一副“我看錯你了”的表情，感嘆：“呵,男人。”
程寂：“……”
“小狐貍。”他輕笑一聲,語氣縱溺又無奈。
“什麽小狐貍？”穆望舒嘟哝着問。
程寂的嘴角往上牽了一下,阖上眼睛,輕吐了口氣：“睡覺。”
穆望舒還跨坐在他身上，整個趴在他懷裏,他抱着她,好像也沒有要把她放下去的意思了。
剛才還說她這樣，他會忍不住想做些什麽呢，現在又能睡得着了？
她本意也是想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的,沒想和他鬧騰，便撐起手臂想起身。
剛動了一下就被他一把按回懷裏,他沒睜眼，只手掌覆在她後頸輕輕捏了下,聲音沉啞得厲害。
“別亂動。”
“……”
穆望舒眨眨眼,不由得放輕了聲音，“可是我這樣，你不是會不舒服麽。”
“你亂動我才會不舒服。”
穆望舒抿抿唇，“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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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你想抱着我睡呀。”
“……嗯。”
穆望舒忍不住嘴角上揚，擡眼去看他。
他斜靠在毛絨噗噗熊的肚子上,一直閉着眼睛和她說話，眉目舒展放松，鼻梁英挺，下颌線流暢分明，慣常冷硬的五官顯得好像柔和了許多。
好看到讓人想親親。
穆望舒這麽想的，便也這麽做了，她直接吧唧一口。
脖頸上落下柔軟的觸感，程寂眉心一跳，驀地睜眼，黑眸深黯，眼底湧動着情緒的暗潮，偏頭猛地輕咬住她的耳朵。
“不許再亂動。”
酥酥麻麻的像有小電流似的直擊頭皮，穆望舒立馬縮起腦袋，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小臉軟乎乎的，靈動狡黠的眼眸卻寫着“我下次還敢”。
她挑起小舌尖舔了一下唇，又咂巴了一下嘴，發出“吧嗒”一聲輕響，活脫脫一只吃幹抹淨後還滿臉純真的小狐貍。
程寂喉結滾動，直接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頸窩，再次阖上眼睛，緩了緩心緒。
她用氣聲，揶揄他似的，說：“程警官好會為難自己哦。”
“……也不許再說話了。”
他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帶着警告的口吻。
穆望舒悄悄彎了下唇，腦袋埋回他頸窩，老實了。
……
穆望舒昨晚也沒睡多久，趴在他懷裏安靜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程寂不在身邊。
她趕忙下床跑出去，只看見唐沅芷坐在客廳沙發上刷pad。
“程寂呢？”她下意識問。
唐沅芷瞥她一眼，“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他談個戀愛還能連工作也不做了？”
“……”
穆望舒抿抿唇，又問：“那他是和爸爸一起走的？”
“嗯。”
和她爸爸一起走的，那他才睡多久？
穆望舒應了聲“哦”，剛想轉身，唐沅芷讓她等等，示意了一下茶幾上的一個手機盒，“他送給你的。”
“程寂送的啊？”
穆望舒的眼睛立馬亮起來，蹦跶到茶幾旁拆包裝盒。
手機是她之前用的那個品牌的最新款，顏色也和她之前的一樣。
穆望舒彎唇笑了下，忽然又想到什麽，擡頭看向唐沅芷，“媽媽，他是和你們談過了嗎？”
唐沅芷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他和你們說什麽了？”
“說的太多了，沒記住。”
“……”
穆望舒頓了頓，“那你和爸爸同意了？”
“沒同意。”
“……”
“不過。”唐沅芷輕嘆了口氣，“他還算真誠，态度也很誠懇，比外面那些花裏胡哨的男孩子強多了。但是說再多也沒用，我們要看他做的怎麽樣才行。”
穆望舒不明白了，“那你和爸爸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唐沅芷嘆氣，看着她：“如果爸爸媽媽就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會怎麽做？”
穆望舒微微皺眉，嘆氣：“媽媽，你和爸爸一向都很民主的，我以前從來都想到過你和爸爸會反對我的戀愛。”
“你們怎麽就那麽篤定我以後還會遇到危險呢，我們并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就像你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不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麽，可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而且，經歷了這次，他也不會再輕易留我一個人了，你們怎麽就不相信他呢。”
唐沅芷：“爸爸媽媽沒有不相信他，只是作為父母的本能，你也要理解爸爸媽媽。”
穆望舒默了默，低聲說：“在我心裏，爸爸媽媽和程寂同等重要，我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客廳內靜默了片刻，唐沅芷開口：“爸爸媽媽的态度很明确，不支持你們在一起。但你是成年人了，你的選擇爸爸媽媽也會尊重，願意給他一次機會，看他的表現。不過，有一點，我和你爸爸已經跟程寂說了，如果以後你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無論是什麽傷害，立刻分手，斷了聯系。”
穆望舒怔了怔：“媽媽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沒同意，我們的态度依然是不支持。”唐沅芷沒好氣的瞥她，“只是給他一次機會。”
“啊——”穆望舒猛地跳起來撲到唐沅芷懷裏，“給一次機會還不是同意麽，就是同意了！他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雖然不知道程寂和爸爸媽媽說了什麽，但想來也是費了番力氣說服的，不過，總歸是沒有白費力氣。
聽舅舅提起過，當年外公好像也不同意爸爸媽媽在一起，是爸爸的誠意打動了外公，外公才給了爸爸一次機會。
或許爸爸媽媽也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願意再相信程寂一次，就像外公願意給爸爸一次機會一樣。
“媽媽，我愛你！”她又狠狠地親了一口唐沅芷。
唐沅芷嫌棄的推開她，“我以前還以為小刑警是陽光少年型的，你喜歡他我還能理解，沒想到他……啧，連笑都不會。”
“……？”穆望舒頓了一下，“什麽不會笑，他會笑的，笑起來可帥了。”
“會笑什麽呀，那張臉，那氣質，比你爸都冷峻嚴肅。”
“……”
穆望舒癟癟嘴角，鄭重點頭：“我會好好教育他，讓他多笑笑的。”
穆望舒說做就做，設置好新手機，就給程寂發了條消息。
穆望舒：【來自前方最新線報，爸爸媽媽喜歡愛笑的男孩子，以後你在他們面前要多笑。】
程寂看到這條消息時，剛從審訊室出來，他回複：【好。】
轉而又繼續翻看卷宗筆錄。
穆弘毅也在翻看筆錄，“這老滑頭還是沒撂幹淨，譚光明那邊你讓人盯緊點。”
“好。”
程寂應了一聲，頓了頓，想起穆望舒的話，他又扯了扯唇角，向上扯出一個清淺的弧度。
“估計他還有把柄——”
穆弘毅說着話，不經意一擡頭，瞥見程寂的臉，他話音一頓，哽了幾秒，有些一言難盡：“你受什麽刺激了？”
程寂：“……”
穆弘毅睨他一眼，“你給我正常點！突然嬉皮笑臉的，我慎得慌。”
程寂：“…………”
程寂輕咳一聲，斂起嘴角弧度，“抱歉，穆支。”
他眉眼恢複慣常的冷峻，接着開口：“估計劉仲有把柄在譚光明手裏，可以從劉仲的兒子着手調查，只要撬開劉仲的嘴，譚光明那邊就可以立刻抓人。”
穆弘毅點頭，“嗯”了一聲。
之前唐沅芷幫穆望舒請了假，穆望舒還覺得其實沒什麽太大必要，早上跑下去找程寂的時候，或許是分了神，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可傍晚媽媽提議下樓去散散步時，剛到門口，她便感覺心有餘悸，不太敢出門。
唐沅芷也沒逼她，又讓她回房間了。
穆望舒窩在榻榻米上的毛絨玩具堆裏，唐沅芷一直在旁邊陪着她。
唐沅芷忽然覺得，或許應該讓那個小刑警過來陪陪她，愛人的陪伴和父母的陪伴，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
她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起身出去給穆弘毅打了個電話。
再次回到房間時，穆望舒轉頭看一眼，忽然開口問：“媽媽，晚上可以讓程寂來陪我嗎？”
唐沅芷反問：“你覺得呢？”
穆望舒眨眨眼，很乖巧：“我覺得可以哦。”
唐沅芷無奈的笑了下，嘆了口氣，輕聲說：“這幾天他們很忙，爸爸今晚應該也不回來了，等他們忙完這幾天，媽媽讓小刑警帶你出去玩。”
“啊，媽媽你真好。”
穆望舒又一下撲進了唐沅芷懷裏。
晚上，唐沅芷問要不要陪她睡。穆望舒說不用，在家裏她并沒有覺得害怕，只是剛才出去，或許是因為外面天黑了，她有一點心有餘悸的害怕。
聖誕節過後就是元旦假期，唐沅芷幹脆幫她多請了幾天假，打算元旦之後再讓她返校。
隔天，穆望舒正在練琵琶，唐沅芷忽然抱着手機進來，跟她說，爸爸發來消息，壞人已經被抓起來了，讓她不用再害怕了。
“真的嗎！”穆望舒挑挑眉，“那程寂可以陪我出去玩了嗎？”
唐沅芷瞥她一眼，“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問我幹什麽。”
穆望舒忍不住笑起來，但她也沒有立刻就聯系程寂，是晚些時候，程寂打過來的電話，說自己忙完了，問她想不想出去吃東西，想不想出去玩。
穆望舒說：“好呀。”
和程寂一起出去，也是在晚上，他牽着她的手，掌心微熱，緊貼着她的，讓她很有安全感，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在外面逛了一會兒，程寂一直輕聲安慰她，跟她說別怕，她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吃完晚飯，穆望舒說，不想回去，想去看電影，挑戰黑漆漆的電影院。
程寂依她。
兩人看的是一部已經上映了兩周多的電影，場次有些靠後，買票的時候臨近開場，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座位顯示“已售”。
開場時，影廳裏還是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兩人後排的座位上也有一對小情侶。
穆望舒和程寂進場時，那對小情侶正在膩歪，兩人剛落座，後排小情侶說話的聲音就傳入耳中，率先聽到的是透着狠意的男聲。
“……做了你。”
穆望舒的腦子裏瞬間就蹦出某些電影的情節。
“做”不是反派常說的黑話麽，這男的是，是要…殺，殺他女朋友？！！
她怎麽一出門就遇到這種事情！！！
穆望舒猛地屏息，下意識轉頭看向程寂，滿臉驚恐。
緊接着就聽到女孩的聲音，嗔叱：“禽獸！”
穆望舒有些說不出來話了，只懵懵的眨巴着眼睛。
程寂與她對視着，但他臉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穆望舒更着急了，下意識用力的抓緊他的胳膊。
程寂傾身把她攬進懷裏，輕拍着她的背，低聲說：“別怕，沒事。”
穆望舒頓了頓，冷靜了一下，心想，應該是她想多了，後面的男女應該是在開玩笑，是她經歷了一次挾持，下意識就往危險的方向去想了，平時生活中她也常開玩笑說打死你什麽的呢。
穆望舒輕吐了口氣，癟了癟嘴角，抱住程寂的脖子，趁機小小聲鬧騰，教育他：“那個男生好兇哦，怎麽能和女朋友說做了她，這麽和女朋友說話是不對的，好兇哦，你要是敢像他那樣你就死定了。”
程寂忽然很輕的笑了一下。
穆望舒皺眉，擡頭看向他，“你笑什麽？”
她話音剛落下，又聽見後面小情侶悄悄話的聲音——
“……沒有想和自己女朋友做的沖動，那還是正常男人嗎？”
“知道你正常了，閉嘴！”
“我就唔唔唔唔——”
做？
做？
是，是那個意思的…做？
穆望舒：“……”
四目相對，他還抱着她，兩人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瞳中映着的自己。
他臉上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很平靜，只清透黑眸，像忍不住似的，緩緩漾起一絲很淺的笑意。
尴尬的氣息混着爆米花的甜香蔓延開來，穆望舒忽然感覺耳朵發燙。
這時，“啪”的一聲影廳燈滅了，大屏幕開始播放廣告的聲音，穆望舒猛地從程寂的懷裏退開，端正坐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
程寂也移開視線看向屏幕，片刻，嘴角忽然往上牽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