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撩動着胸腔共振
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響起,穆望舒稍稍回神,擡眸瞥了眼,是駱星辰和祁峪,半捂着眼睛百米沖刺似的從店裏跑了出去。
穆望舒:“……”
穆望舒忽然有些害羞,耳朵微微發燙,小心髒也撲通撲通的亂加速。她趴在程寂的肩膀上,一擡眼就看見了他的耳朵。
通紅。
穆望舒忽然有些想笑。
唔,他好可愛。
好喜歡他哦!
要摸腹肌摸腹肌!
她抿了抿唇角,腦袋稍稍退開,仰頭看他,眨巴眨巴眼睛。
“好呀。”
程寂眸光微動,沒說話,只拉起她的手,隔着衣服,貼在了自己腹部。
夏天的衣服布料薄且柔軟,穆望舒的手一貼上去,就很清晰的感覺到了肌肉的線條,和微熱的體溫。
硬挺的腹肌充斥着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她不由得指尖微蜷,但又忍不住順着線條紋理緩緩移動。
視線內,凸起的喉結微動,莫名的有幾分內斂的……欲。
讓人想咬一口。
視線上移,她眨巴着眼睛擡眸去看他時,正對上他深黯且直白的眸光。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樣情緒直白的眼神,以往他都是內斂的,像深不見底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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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情緒濃而熱烈,在眼底湧動着,像是夜間翻騰着巨浪的深海,很專注的看着她。
穆望舒有些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本能的想閃躲,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忽然想,不能慫!
如此想着,她咬了咬下唇,頂着他的視線看了回去,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莫名的,穆望舒忽然感覺,他隔着衣服透出的體溫越來越燙,燙得她指尖不由得微微顫抖。
穆望舒有些頂不住了,眼睫毛微微輕顫着。
三秒後。
她猛地拿開手,埋頭鑽進了他懷裏。
頭頂落下一聲很輕的氣音,像是笑。
而後,他的聲音響起,很低,故意似的。
“怎麽了?”
“……”
這話問的。
穆望舒哽了一下,忽然深切體會到了“惱羞成怒”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她耳朵發燙,臉頰也發燙,此刻如果擡起頭,肯定會讓他看見自己滿臉通紅。
就這麽被他拿捏了那她以後還有什麽家庭地位可言?
絕對不行!
穆望舒擡手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小小聲的咕哝:“你身上很熱,是不是發燒了?”
程寂很輕地笑了一下,“沒有。”
“真的沒有生病嗎?”她又問。
“沒有。”
穆望舒壓了壓唇角,語氣正經:“沒有的話就送我去師兄那裏吧。”
她話音落下,程寂很明顯頓了一下,沒說話,只收攏手臂把她抱緊。
“幹什麽?”
穆望舒戳了下他的肩膀。
“說好不去的。”
他低頭埋在她頸窩,聲音很低。
“誰跟你說好了。”
“耍賴。”
穆望舒忍不住笑了下,戳了戳他的肩膀,“就耍賴了怎麽樣。你不送我,那我自己過去。”
“不許去。”
程寂收緊手臂,把她禁锢在懷裏動彈不得。
穆望舒癟癟嘴角,“那好叭,不去,那我給師兄發條信息答應——”
“不許答應他。”
他的語氣很強勢,略帶幾分緊張,穆望舒的心髒忽然像是被什麽軟軟的東西撞了一下,柔軟的情緒溢滿胸腔。
她笑了下,腦袋稍稍退開,擡眼看着他。
“可師兄要找我談音樂會合作的事呀。”
程寂:“……?”
小姑娘抿着唇,明明是想笑,卻還壓着唇角,小臉軟乎乎好像很無辜似的,眼角眉梢都帶着不加掩飾的靈動和狡黠。
程寂有些不确信她是什麽意思了。
“你不希望我答應和師兄合作?”小狐貍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啧,不止合作,他不希望她和那個男人有任何交集。
但,這是她的專業。
程寂默了默,說:“專業合作以外的事情不許答應他。”
穆望舒忍不住笑出來,又撇撇嘴角:“人家也沒和我說過專業合作以外的事情啊,從事始終,師兄讓我答應的,都是音樂會的事。”
程寂靜默一瞬,喉結動了一下:“他為什麽那樣和你說話?”
穆望舒不以為意,甚至還一臉理所當然,“他一直都那樣和我說話呀,有什麽問題?”
言行那麽暧昧,當然有問題,問題大了!
程寂咬了咬後槽牙,滿腔躁郁并未得到舒緩。
鮮少見他這麽情緒外露的樣子,穆望舒覺得很有趣,比平時那個冷寂沉郁的樣子有生氣多了。
她忍不住笑起來,摟着他的脖子晃了一下,“還不讓我去啊?”
程寂看她一眼,又撇開視線,沒說話,也沒松手。
穆望舒笑得肩膀抖動,伸手戳戳他的臉,“他不喜歡我。”
程寂轉眸看向她。
她笑着嘆了口氣,湊近他耳邊,很小聲的說:“他不喜歡我這個性別的。”
程寂:“……”
空氣靜默了一瞬。
而後,程寂松開她,站起身:“我送你過去。”
穆望舒:“……”
鐘睿約的地點是在一個Vintage風格的咖啡廳。
程寂把穆望舒送到咖啡廳門口,穆望舒下車,他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不下去?”穆望舒轉頭看他。
程寂:“我在車裏等你。”
穆望舒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看着他,“你現在這麽放心啦,就不怕我是騙你的?”
程寂:“……”
她像只小狐貍似的,眸中全是狡黠,程寂默了幾秒,推開車門下車。
穆望舒忍不住笑出來。
鐘睿坐在一樓靠裏側的位置,看見穆望舒進來,揮了揮手,視線掠過她旁邊的程寂,忽然一頓,而後又笑了下。
“師兄。”穆望舒快步走過去。
鐘睿點點頭,又看了眼她身後的程寂,笑得意味深長:“是男朋友了?”
“帥吧。”
穆望舒歪了下腦袋,語氣帶着有點小炫耀,眼角眉梢都勾着爛漫的靈動光彩,可愛極了。
程寂心底微動。
下一秒,忽然又聽見她說:“不過好可惜,他不是呢。”
程寂:“……”
鐘睿笑了下,“那他是?”
穆望舒轉頭看了程寂一眼,笑眯眯的說:“他是我爸爸的同事,是長輩。”
程寂:“…………”
真記仇。
打完招呼,幾人落座,鐘睿說起正事,穆望舒也斂了玩笑的狀态。
音樂會的事情,穆望舒一直比較猶豫,主要是,先前她答應何瓊的民樂演奏會,前段時間結束了第一場,還有第二場,演奏團缺把琵琶。都是很好的磨練機會,但兩方時間重疊了。
她還是個學生,從來也沒想到過自己會這麽搶手,一邊是平時關系很好,磨合得也很好的師兄,一邊是自己的啓蒙老師,她有些糾結。
她原本是想拒絕鐘睿的,想說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那晚就打算拒絕的,沒想到程寂跑出來打斷了。後來鐘睿家裏有事就把這件事擱置了,沒想到前幾天何瓊那邊遇到了點麻煩,下一場的民樂演奏會延遲了。
時間錯開,穆望舒便決定答應鐘睿的音樂會合作。
“……本來應該約你去排練廳詳細說這些想法的,但我那邊還有點事,我等會兒還得過去,所以只能先這樣。”鐘睿有些歉意,“我們下次就直接去排練廳開始按照想法來練習了。”
穆望舒覺得沒什麽,又不是第一次和鐘睿合奏了,“好呀,沒問題的。”
鐘睿又笑,視線在她和她爸爸的同事之間逡巡,“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會有點忙,可能會耽誤你和這位長輩的……相處。”
穆望舒笑,轉頭看了眼程寂,小聲說:“程警官,我要開始每天都很忙了。”
程寂低聲:“沒關系,我也很忙。”
穆望舒:“……?”
他也很忙是什麽鬼?
這一不小心她都要當成他是故意杠了。
連一句好聽的都不會說,就他這樣的還能找到女朋友?
鐘睿手抵着唇輕笑了一聲,“長輩,女孩子想聽的可不是這些。”
他又搖頭嘆了口氣,起身說:“道阻且長啊。先走了,小月亮。”
“師兄拜拜。”
鐘睿離開,穆望舒瞅了眼程寂,他眉眼冷峻嚴肅,似是在思考什麽。
“長輩,我們也該走了。”穆望舒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他擡眼看向她,忽然說:“我會去找你的。”
穆望舒:“?”
穆望舒:“……”
哦,他是說上一件事。
穆望舒頓了頓,忍不住笑了出來,又壓了壓唇角,“嗯”了一聲。
鐘睿那邊的事情處理完,才正式開始做音樂會的事情,穆望舒也才參與進來。
她沒有刻意打聽過程寂的工作,但看穆弘毅的狀态也能猜到,他們最近也很忙。相比較之下,穆望舒反而是清閑的那一個。
穆弘毅一連幾天住在市局,唐沅芷擔心他,讓穆望舒帶了湯和換洗衣物送去,順便還給刑偵的同事們帶了些宵夜。
穆望舒是晚上和顧千葦一起過去的,刑偵辦公室還燈火通明,應該是遇到什麽棘手的案子了。
兩人去給各自的爸爸送了東西,才把宵夜拿去大辦公室。
在走廊裏遇到了張致萱。
張致萱看見她,有些驚訝,打了個招呼,笑着說:“聽說小舒好久沒來了。”
穆望舒笑笑,沒說話。
錯身走過去時,張致萱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哦”了聲,“對了小舒,程警官說他有任務要去出差。剛才他不在,我沒機會當面告訴他,等會兒你要是看見他,替我跟他說,千萬保護好自己,回來再一起吃飯。謝謝啊小舒。”
程寂又要出差?
她怎麽不知道?
還回來和張致萱一起吃飯,他挺忙啊他。
穆望舒沒說話,只安靜微笑臉。
張致萱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說了句,“先走了。”便離開了。
顧千葦“啧”了聲,小聲說:“張致萱要跟你搶那個‘鬼’?那你沒她段位高啊。”
穆望舒一個眼神掃過來,顧千葦閉嘴了。
顧千葦不常來,和刑偵的刑警們不熟,但他這個人自來熟,沒多一會兒,就聊開了,還用自己僅有的醫學知識,給他們科普了幾個問題。
程寂不在辦公室上,穆望舒悄悄拿了一盒苔條米糕放在他座位上。
他座位上還有另一個藍色的保溫桶,桶上貼着便簽,提醒他勞逸結合,好好吃飯。
沒有落款,但字體清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
呵,喜歡他的女孩子還真是多呢。
穆望舒抿了抿唇,又把那盒苔條米糕拿走了。
正好程寂進來,看見她抱着一盒米糕,牽了牽唇角,走上前。
“給我的?”
“不是。”
穆望舒轉身把米糕塞給了冼赫,又随手拍顧千葦一下,“回家了。”
兩人便打聲招呼,出去了。
程寂頓了頓,看到桌上放着一個保溫桶,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便簽上不是她的字。
冼赫正好在邊上,随口告訴他:“這是戶籍科那小姑娘給你的,不是我說,人家——”
他話還沒說完,程寂把保溫桶塞進了他懷裏,順手又把穆望舒剛才塞給他的苔條米糕拿走了。
“這是小舒給我的,你愛吃啊?”冼赫也沒在意,随口說,“那我跟小舒說,下次讓小舒也給你帶。”
彭語拍了冼赫一下,“邊上去!”
她又沖程寂使了個眼神,小聲說:“不開心了。”
程寂放下保鮮盒,沒有一瞬猶疑便追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冼赫頓了頓:“怎麽了這是?”
“你管呢,吃你的去。”彭語瞥他一眼。
穆望舒和顧千葦出來,原本打算乘電梯下樓的,但看見電梯口有幾個警官站在那等電梯,滿臉嚴肅好像在讨論工作上的事情。
兩人心照不宣,怕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便選擇了走樓梯。
剛下兩個臺階,便聽到程寂的聲音。
“穆望舒。”
她稍頓,回頭看他一眼。
顧千葦笑了聲,語調散漫:“那我走?”
說完,他笑着看了穆望舒一眼,便快步走下樓。
穆望舒沒說話,轉過身繼續下樓梯。程寂也沒再說話,只在後面跟着她。
到了樓梯拐角的平臺,他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穆望舒回頭看他一眼,“幹什麽?”
他沒說話,只垂眸看着她,黑眸像夜間深海,內斂着情緒,讓人看不分明。
四目相對,他好像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穆望舒有些沒耐心了,剛想甩開他的手下樓,聽到輕微“噔”的一聲響,樓梯間的感應燈滅了。
就在燈滅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被按住肩膀,後背直直的抵在了牆上。
眼睛還沒有适應黑暗,穆望舒什麽也看不見,只感覺到有微熱的體溫靠近,卻又沒有碰到她的身體,似有若無地,鼻尖萦滿冷冽的氣息。
黑暗中,她忽然聽見他很輕地笑了一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額角,撩動着碎發,有些癢。
落在耳邊的聲音沉沉帶着笑意,似乎也在撩動着胸腔共振。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