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1)
“小姐,你怎麽了?”由外面走來的橙衣問道。
冷晴兒的臉色很白,透着一股悲怆和哀傷,看到眼前的這個橙衣,心裏忽地生出一股氣,控制不住想要殺了她,冷晴兒袖裏的手緊了又緊,眼裏掠過恨意、悲傷、無奈、還有心痛,最後見橙衣打量戒備地盯着她,不由一驚,她在想什麽?難道忘了橙衣還在他們手裏嗎?如今她怎麽可能殺了她呢!
最後,冷晴兒抿了下唇,隐去所有情緒,道:“沒什麽,只是想起了一個人而已!”
橙衣一直緊攥在袖裏的手也不由松了,上前扶着冷晴兒道:“小姐想起誰了?”
“一個錯誤的地方,錯誤相識的人。”冷晴兒拂下她的手,冷冷轉過身,向外走去。現在,她不想呆在這個女人身邊,她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殺了她!
“小姐,你去哪?橙衣陪你去吧!”橙衣追上道。
冷晴兒頓了一下腳,沒有出聲,繼續朝外走去。反正她只是去憐語閣,既然她想知道她的行蹤,那就跟吧!
都三天了,不知道皇甫傾伶的腿怎麽樣了?那個傻瓜!想到他,冷晴兒的心不由軟了一下,身上的冷意也褪卻了一些。
到了伶語閣,冷晴兒在門口停住腳,對跟在身邊的橙衣道:“你在外面等我!”
推開門,屋裏有着濃濃的藥味,皇甫傾伶的貼身侍衛青竹正扶着剛喝完藥的他躺下,看到冷晴兒進來,不由怔了一下,青竹的眼裏有一絲怪責之意,公子都來這好幾天了,這女人現在才出現!卻也識相地退出門外,走時的臉還拉得老長!
皇甫傾伶對她歉意地笑笑,掙紮着坐起身子。
冷晴兒忙快步上前扶着他,在他背後墊了一個靠枕,咬了下唇,道:“對不起,這幾天一直沒來看你!”臉上卻湧出了一絲羞赧,她能說這幾天被兩個男人綁在床上下不來了嗎?可惡的大哥,可惡的雲墨羽!
“沒關系,知道晴兒忙!晴兒能來,傾伶很開心!”皇甫傾伶釋然地笑笑,那笑裏卻帶着一抹苦澀,這三天她在哪,他又豈會不知!他盼了三天,每天都希望擡起頭,突然能看到她,如今她真的來了,那三天的等待也不算什麽了!
聽他這麽一說,冷晴兒更羞愧了,她忙呀,忙着和男人在床上滾床單呢,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卻毫無一絲責怪之意,現在,她窘得手都不知放哪好了!哪怕他兇她幾句,或者怪她幾句都好呀,她心裏也不用這麽難受了!
“你是這麽好,既溫柔又風流潇灑,有那麽多女子喜歡人,晴兒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用心情”冷晴兒擡頭,眼裏有着感動和愧疚。
“晴兒哪裏都不好,冷心冷性,又愛捉弄人,還騙走了傾伶數十個美女,連帶着也偷走也傾伶的一顆心,所以傾伶這一生都只愛晴兒一人!”皇甫傾伶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當時在寒潭時,他以為他的腿廢了,所以他說了要她退婚的話,但是,雲墨羽說他的腿還有救,這又讓他生出了無盡的希望,如果可以抓住,哪怕是一絲一毫,他都不願放手。
“你……你可知道,現在我身邊并不是只有一個,有大哥,有雲墨羽,還有……”想到那個黑衣冷冽之人,冷晴兒的心又痛了一下。
“晴兒不用說,傾伶明白,傾伶只求在晴兒身邊有一席之地,在晴兒回身的時候,能夠看得到傾伶!”皇甫傾伶用手堵上冷晴兒的嘴,望着她吃驚的眼睛,鄭重而又深情地說。
冷晴兒心撼動了,眼淚滑下,落在了他的手縫裏,為什麽他要這麽好?為什麽身邊的男人都這麽好,讓她不忍心去拒絕每一個人,明明知道她是一抹游靈,卻都要陪在她身邊,面對他們的個個深情,她用什麽回報?
皇甫傾伶接住她晶瑩的眼淚,放在口裏舔了一下,笑道:“晴兒的淚好甜!但是傾伶還是不希望晴兒掉眼淚!”說着,執起衣袖溫柔地試擦着她臉上的點點淚痕。
“一切都是傾伶自願的,晴兒不必自責!”皇甫傾伶看她的眼光落在他的腿上,忙道。
“好,只要你不離開,你不嫌棄我,那我會像愛他們一樣愛你,直到你離開的那天為止!”冷晴兒經眼淚洗過的眼分外明亮,定定地看着他道。這個男人,她無法不愛,無法不感動,更無法推開他!
皇甫傾伶聞言,一把把她擁在懷裏,緊緊抱着她,身體有些顫抖,略帶激動地說:“傾伶是不會離開晴兒的,就算晴兒不要傾伶了,傾伶也會在背後默默愛着你的!”
此時的皇甫傾伶是激動的,是開心的,是無比喜悅的,他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她接受他了,他如何不開心呢?
“晴兒……我……。我可以吻你嗎?”皇甫傾伶微微推開她,俊臉浮上一絲紅潤,眼裏有着羞澀和懇求,那日寒潭下的一吻,一直萦繞在他心裏,久久不能忘懷,那美妙的感覺,那柔柔的唇瓣,在他一閉眼就會出現在眼前。
冷晴兒見他火熱的目光盯着她的唇,不由湧上一絲幹渴,小舌禁不住舔了一下唇,熟不知這無意識的動作,更加誘惑着皇甫傾伶,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身上一緊,不待她回答,低頭含住她的唇,輕輕地吮吸了兩下,又伸出舌描繪着,在她的唇上摩挲着。
冷晴兒瞪着眼看着他放大的俊臉,纖長如彎月般的睫毛垂着,眼簾微微動着,墨黑的劍眉,眉宇間有着潇灑和睿智,直挺的鼻梁,白玉如雪的皮膚透着一抹紅潤,柔軟而感性的唇正輕輕在她唇上摩挲着,一股竹子般清爽的氣息傳入鼻中,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裳傳給她,還有那一身火熱的癡情。
在心底嘆了一下,卻又有着一絲高興,這個男人一向風流倜傥在外有名,不想他的吻卻這麽生澀。雙手攀向他的脖子,身體更加貼着他,微啓紅唇,迎進他一直在她唇上探索的舌,輕輕地吮吸了一下,感覺到皇甫傾伶的身體立刻僵了一下,随既擁得她更緊了,緊攬着她坐在自已的大腿上,吻得更深入了,找到她的舌吸吮着,糾纏着。鼻中溢滿了她幽幽的體香,夾着一絲清梅香,心醉神迷。
雙手漸漸往上,解開她發上的簪子,如玉的手伸入發間,如觸冰絲般的清滑傳入手心,讓他更是愛不釋手,暖暖的溫情在房間裏彌漫着,門外端着茶水進來的青竹又悄悄地退了出去,臉上有着一絲高興,自家公子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小聲地關上門,站在門口傻笑着。
屋內的溫情還在上演着。只能說得寸進尺是男人的本性,就算是雙腿不能動的皇甫傾伶也不例外。
如玉白皙的手滑進冷晴兒的衣服裏,找到那團渾圓,輕輕托着,滾燙的手心覆着,見冷晴兒沒有拒絕和不悅,輕輕地揉搓起來,鑽進絲錦肚兜裏面,溫暖柔嫩的感覺立刻讓他倒吸了一口氣,腰間的堅硬抵着冷晴兒壓坐在他腿上的臀部,一股戰栗傳遍全身,母指找到中間的紅點,輕輕的撥動着,摩挲着,感受到冷晴兒的顫動,圓潤在他手裏變得堅實挺翹,皇甫傾伶的氣息不由得變得粗重起來。
冷晴兒被他吻得雙眼迷朦,意識模糊,全身虛軟,雙手緊緊攀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挂在皇甫傾伶身上,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點火。
皇甫傾伶抱着他傾身躺下,雙手解開了她的腰帶,手細細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游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撫摸着,唇也由上慢慢移到下,沿着她曲線優美的頸部一路向下,最後落在衣襟敞開的胸部,小巧的渾圓在絲薄的肚兜下若隐若現,牙齒輕輕咬開早已松結的那層礙眼的布,沿着白皙的圓潤,一路吻上那朵早已綻開的梅花,舌頭輕輕地勾舔着,盡情地品償着那裏的美好。
覆上冷晴兒腹上的手也不由地一路向下,此時無比痛恨自已不能動的雙腿,盡管中間的部位腫脹無比,卻是絲毫使不出任何力氣。
手指探向那叢幽林,停在濕潤的洞口,那裏早已一片滑膩,手指剛剛探進去,就感到一波又一波的熱流湧出,皇甫傾伶慢慢地滑動手指,緩解她滿身情欲,在她耳邊低低道:“晴兒,等我……”
正在兩人如火如荼,激情上演時,門突地推開了,門外黑鴉鴉地站了一片人,赫然是皇甫家人來看皇甫傾伶,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一時間,個個傻在了門口,張目結舌地看着床上衣裳不整的兩個人,皇甫紫煙驀地臉紅了,捂着臉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而就在門推的那一瞬,反應過來的皇甫傾伶一把從床裏翻到床外,拉起被子遮住冷晴兒外露的春光,卻一個不小,翻身用力過度,又倏地摔到地上去了,衣襟大開,胸口上還有着冷晴兒啃咬下的痕跡,最最尴尬的是腰間那明顯的凸起,本就着白色襲衣的他,在那裏還有着一片濕意,看得門口人衆人更是直了眼,皇甫太君和皇甫無極都是過來人,豈會不知道那是什麽?
再看床上的冷晴兒早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的,地上的皇甫傾伶羞紅了臉,一擡手,一個圓凳飛出,直直砸向門口的衆人,也不管那些人是他的奶奶和老爹了,在衆人剛退後一步的時候,門忽地關上了,勁風掃得幾人的臉都有些疼,頭發飄起老高。
門口的皇甫太君卻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看着皇甫無極手裏接住的圓凳道:“擺那,我們等着!”
皇甫無極也是一臉笑意,忙放好凳子,扶着娘親坐好,嘴都快裂到耳朵邊了,這臭小子,終于開竅了,一塊肥肉天天在眼前晃着都不知道吃,現在腿不能動了,卻知道積極了,有心無力了吧!這位父親感情一點也不同情自己的兒子,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過了一會,衆人才聽到屋內皇甫傾伶的喚聲,幾人忙打開門走進去,卻發現屋內只有皇甫傾伶一人,冷晴兒早已經不見人影了,接到皇甫太君詢問的眼神,皇甫傾伶紅着臉,不好意思地用眼瞟了一下窗口,窗門大開,猶還在晃動着,窗外綠竹蔥蔥郁郁,随風作響,沙沙悅耳。
“臭小子,不錯,有進步了!你們那啥了沒?”皇甫無極不正經地打趣問道,皇甫紫煙的臉更紅了,這爹爹說話也不分場合的,沒看到她們這些年輕人都在場嗎?不由跺了下腳,扯了下皇甫太君的袖子。
而皇甫傾伶頭低低垂下,心裏更是懊恨自己現在不能動的雙腿,晴兒的滋味那麽美,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而且今天這讓被人一打擾,他有預感,估計以後的幾天都會看不到她人。想到這,不由恨恨地瞪了一下皇甫無極,沒有他們的出現,他現在還同晴兒恩恩愛愛呢!
皇甫無極接受到兒子帶着羞惱的目光,心裏自是明白他怨什麽,但還是佯怒道:“臭小子,老子親自來接你回家,你還不樂意了!”皇甫無極道出來他們的來意,本來不要皇甫太君來,可是她不樂意,非要看到孫子好好的才放心,非要跟來!而且她覺得孫子肯定不會跟她們回去,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什麽?回家?我不回去!”果然不出所料,皇甫傾伶立刻搖頭拒絕,在這裏他都很少看到晴兒,若是回家了,那就更見不到她了,現在兩個人的關系好不容易近了一點,他更不會回去了!
“為什麽不回家?你們還沒成親呢,住在這裏算什麽?”皇甫無極吹胡子瞪眼道,眼裏卻有着一股笑意。
“那個,雲公子在這呀,方便給孩兒醫治。”皇甫傾伶找到一個借口,擡頭道,當看到老爹滿眼的笑意時,立刻知道被老爹耍了。
“是呀,哥哥行動不便,不如讓煙兒留下照顧哥哥吧?”皇甫紫煙上前一步道,眼裏有着期待,期待家人的應允,也期待着能和那人的相處,哪怕只有幾天,她也滿足了。
“既然伶兒不願回去,就留下來吧,反正離大婚也沒幾天了,大婚前到時再接他回去也行!”皇甫老太君站起身道,看到皇甫傾伶精神很好,雲墨羽既然說了他的腿有救,那麽她也不是那麽擔心了,而且年輕人的心思,她也明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再看了一眼皇甫紫煙,這丫頭還是不死心,讓她留下也好,趁早能死了那份心,上次為了同冷君然訂婚的事,差點沒把眼睛哭瞎,害她這個老太婆操碎了心。
“謝謝奶奶!”皇甫紫煙和皇甫傾伶見她同意了,同聲說道,兩人的聲音都有掩不住的開心。
“行了,我們走吧,伶兒好好養傷,争取早點站起來,奶奶還等着抱重孫呢!”皇甫太君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不舍地離去。
皇甫紫煙也在憐語閣住下了,雖是甚少走出去,卻也天天能看到來為皇甫傾伶醫傷的雲墨羽,雖然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每天能看到他,有時近得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藥香,她都是滿足的,陶醉在他的氣息裏,心波蕩起,久久不能平靜。
京城某間茶樓的廂房內,一身紅身豔麗的蕭淩正背對着剛剛開門進來的李夢仙,美豔的臉上有着陰霾,眼裏有着算計,手裏正拿了一個黑色的瓷瓶,大母指正輕輕地摩擦着,聽到李夢仙進來的聲音,勾了勾唇。
“蕭淩郡主?你找我來有什麽事?”李夢仙望着對面的蕭淩,蹙着眉驚訝道。
冷家甚少同朝廷中人打交道,更何況還是一個他國郡主!而且藍國現在還有三十萬大軍在邊境,這麽敏感的時刻,她身為四世家之人,更不易同她見面,想到這,李夢仙轉身就要離開。
“冷夫人不想知道你女兒在哪嗎?”見她要走,蕭淩慢慢地開口,轉過身坐下,倒了一杯茶給她,并示意她坐下。
“怎麽?郡主知道我女兒在哪?”李夢仙一聽,激動地上前抓住蕭淩的手,眼裏閃着期盼。
“我沒空給你說那麽多廢話,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會讓你們母女見面!”蕭淩眼裏閃過一絲不忍,随便又拂掉李夢仙的手,冷冷道。
“你抓了我女兒?”李夢仙瞪着眼問道,臉上有着一絲厲氣,那是母親對子女的愛,無保留的愛!
蕭淩怔了一下,李夢仙的态度讓她感到一絲暖意,但也僅僅是一瞬的事,垂下眼,隐去心底湧上的親情和內心的酸楚,端起茶狠狠喝了一口,道:“我沒抓她,她過的很不好,你以為現在的離都還有她的立腳之地嗎?”話裏有着一絲苦澀,不過心急的李夢仙沒聽出來。
“那你要我做什麽?我怎麽才能見我女兒?”李夢仙又問,自冷若心消失後,不管她做了什麽,身為母親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她,更是心痛她的遭遇,只想找到她,好好地把她擁入懷裏疼惜着。
“很簡單,把這個滴兩滴在酒裏,拿去給雲墨羽喝就行了!”蕭淩把手裏一直把玩的黑瓷瓶推給李夢仙,這時她也想知道她這個娘,能為她這個女兒做到何種程度。
“什麽?下毒?他可是神醫,怎麽可能得手?”李夢仙驚道,在雲墨羽面前下毒,等于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說,她也不忍心去害他呀,他可是晴兒喜歡的人!
“放心,這不是毒,只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我只需要他昏迷半個時辰就夠了!”蕭淩解釋道,看着李夢仙的态度,心不由冷了下來。
“這真的是迷藥?”李夢仙猶豫道,心裏對冷若心的思念占了上風,加了又不是毒藥,她動搖了!
“這真是迷藥,我還不至于蠢到去給雲墨羽下毒!”雖然她很想他死,但也不是用毒,若是下毒害他,只怕毒藥還沒近他的身,就被他發覺了。
“你确定他不會發現?”李夢仙又問。
“這可是無色無味的,放在酒裏更是不易發覺,當時他也就是困倦睡一會就沒事了,醒來也不會覺察到的!”蕭淩解釋。
李夢仙把瓶子拿在手裏,猶豫不決,心裏在做着掙紮。
“如果你還想見你女兒,就按我說的做,不然這輩子你也別想見到她!”蕭淩看她還在猶豫,下了狠話。
“好,到時我希望你說話算話!”李夢仙收回手,把瓶子放入袖中,看也沒看蕭淩一眼,就離開了。
蕭淩在她離開後,陰沉沉地勾起唇笑了。
……
晴苑,冷晴兒躺在軟榻上,看着橙衣在眼前東摸摸,西擦擦,越看就越覺得心煩,心裏的那把火就燒得越旺,手握緊拳頭,緊了松,松了緊,真恨不得一掌就斃了她。
最後,實在是心煩難奈,把懷裏打盹的肉球往地上一扔,起身往門外走去,她想想還是不甘,她怎麽也不願相信無悔會抓了她的人,不走一趟天下第一樓,她不死心。
“小姐,你去哪?”橙衣見她出去,忙追上問道。
“我去玄夜房裏喝酒,你也要去嗎?”冷晴兒停下腳看着她,不由冷聲問她。
“呃,奴婢不該問的,小姐您去吧!”橙衣立刻低下頭,一副忏悔的樣子。
冷晴兒看了看她,甩了下袖子,走到玄夜房間,帶着一絲怒氣,“碰”地關上門。
橙衣站着看了一會緊閉的房門,想了一下,就拿着一本書,坐在院裏的石凳上,專心地看了起來,耳朵卻是時刻注意着房內的情形。
直到冷晴兒在屋內喊她再去拿幾瓶酒來,趁她離開的這個空檔,冷楓和綠衣閃身進了房內,火速換上兩人的衣服,易容成兩人的樣子,在屋內談笑着,而冷晴兒和玄夜也趁機從窗口掠出,眨眼消失。等橙衣拿着酒回來時,變成冷晴兒樣子的綠衣只是哼了一聲,又當着她的面把門關上了。
此時的天也已經黑了下來,冷晴兒和玄夜一路直奔天下第一樓,避開了院裏的暗衛,玄夜熟練地帶着她走到最後面的一所院子,剛要進去,發現有人從裏面出來,兩人立刻閃身躲到一邊的角落,而入目所看到的,也讓冷晴兒徹底死了心,了了心裏的那麽奢想。
一身黑衣冷冽的無悔正由裏面走出來,夜風帶起衣擺,墨發飛揚,玉樹風姿,這樣的人,就算只是一個背影,別人也是假冒不了的,冷晴兒雙眼充滿痛意,茫茫地望着他漸漸離開的背影,孤傲蕭條,一身絕世風華無人能及,而這樣的男人,卻在入了她心後,又重重給了她一擊。
那個含着戲谑地看着她出醜,那個溫柔地給她喂飯,那個愛憐地擁吻着她的無悔,從此一去不複返,真應了她所說,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似是感應到她的注視,無悔停下腳,回過頭,四處搜索了一遍,而這時的冷晴兒早在他轉身前,就被玄夜拉到了一邊,伸手捂住她的口鼻,預防她絮亂的呼吸引來無悔的注意。
“公子……”走在無悔後面的暗影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公子為什麽突然不走了。
“走吧!”沒有收獲的無悔淡道,剛才的感覺好奇怪,他竟以為是她在看他!難道過度的思念會産生錯覺?
“走吧!”在無悔走後,冷晴兒拉下玄夜的手,飛身黯然離開,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眼裏有什麽東西滑落,晶瑩透亮。
可她沒想到,就在她離開的這一會,冷府還有更大的震驚等着她!
冷晴兒并未立刻回冷府,而是去了之前和無悔相處了三天三夜的小院,那裏一切依舊,只是冷冷清清,寸光未有,凄凄暗暗。屈膝坐在屋頂,把頭擱在環起的手臂上,靜靜地回想着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而不遠處,玄夜靜靜地立在一邊,望着蒼皓的夜空,如風中立樹,不動,不語,陪着她,等着她!
雖然當時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帶着目的接近她的,可是八年前楓山的相遇太美好,也許是成了回憶的東西太美好,也許是不甘心底那不停的尋尋覓覓,在一朝得知後,明知是苦果,卻還是要去啃,明知是陷井,卻還是跳得義無反顧。
在小院的那三日,雖然她有羞、有怒、有氣、但也很開心,那個人一向冷冷冽冽,卻在那三日裏,沒有絲毫負擔地對着她笑,和她像小孩一般地打鬧。停下來時,又和她極盡地纏綿着,那充滿柔情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眸光将她淹沒,那細心的、小心翼翼的呵護将她融化,就想放棄所有,沉溺在他的溫情中一醉不醒!可如今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延續了八年才結束的夢,夢醒了,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他們一個東,一個西,相隔遙遠,一個水,一個火,誓必不溶!
時間一點一滴滑過,夜色也越來越濃,接近秋天,夜露漫漫落下,風裏夾了一絲清涼,坐久的了冷晴兒沒有運功,所以感到有一絲冷意,動了動僵硬的四肢,這才站起身,對在她身邊站定的玄夜道:“回去吧!這一頁終是要翻過去的!”
兩人剛一回到冷府,就發現府裏燈火通明,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集到了依雲閣,一直焦急等在門口是的她現在的二嫂紫衣,看到她回來,連忙上前抓住她道:“小姐,雲公子出事了!”
冷晴兒一聽雲墨羽出事了,也顧不上再次糾正她的稱呼,忙問:“發生什麽事了?”腳步急急趕去依雲閣,卻實在想不出雲墨羽會出什麽事!
“小姐,您先別急,最好聽我說完您再去!”紫衣拉住她,忙道。
“好,你說!”冷晴兒見她一臉嚴肅,不由停下腳步,先聽她說完也好!
“是這樣的……”紫衣慢慢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一臉擔心地盯着冷晴兒。
原來今天離大婚之日還有四天,而在大婚前三日,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面的,在雲墨羽的治療下,皇甫傾伶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傍晚的時候,加上風樓絕和南宮钰都來了,大家本來是一起聊天,并等冷晴兒回來的,因為綠衣假扮的她已經給了幾人暗示,她并不是小姐,要他們手腳放幹淨點,幾人只道是冷晴兒又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去了,所以要綠衣冒充她,也未點破,卻也不再理綠衣。後來幾人便聚到皇甫傾伶住的地方,一起鬧着吃酒。
可就是這吃酒,卻吃出事了,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幾人全醉了,而當時一滴未沾的綠衣,只得指揮下人把他們都搬回房裏去休息,而後也趕回了晴苑,專心等着冷晴兒回來。
“……不曾想,回到晴苑不到半個時辰,依雲閣便傳來有人尖叫的聲音,卻發現皇甫紫煙和雲墨羽衣衫盡褪,兩人正抱在一起。如今皇甫家的人也趕來了,就等着看事情怎麽解決呢?而綠衣也快扮不下您了,我只好在門口等小姐了!”紫衣一口氣把經過全部說完,急得嗓子都有點冒火。
“我知道了,你進去,讓綠衣消失!”冷晴兒沉着臉,抿着唇道,不是她不相信雲墨羽,而是就算雲墨羽是清白的,如今皇甫家全在這,衆目睽睽之下,這事也很難解決!而且,她一想到雲墨羽光着身子抱着別的女人,她就有種殺人的沖動。
“小姐,綠衣現在穿的是這件衣服,之前那件被南宮公子弄髒了!”紫衣趕忙把手裏一直拿着的衣服塞給冷晴兒,就急急往裏走了,再不進去,只怕綠衣都要哭了。
冷晴兒換好衣服,站在暗處,看着綠衣離開後,才緩緩踏了出來。自回來後,玄夜一直陪在她身邊,安靜的如無這個人一般。
“你幫我把他們今天喝的酒檢查一遍,幾個人同時醉,一定有問題!”冷晴兒慢慢說道。
玄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其實她不說,他也想到了,更會去查上一查,這裏面确實有古怪。
看着玄夜去了伶語閣,冷晴兒并沒有急着去依雲閣,而是找來了管家福伯,問道:“今天是誰提議要喝酒的?”
“回小姐,是風公子!”福伯忙躬身答道。二小姐的氣息很陰沉,他心裏不由打了一個顫,雖然他也不相信雲公子會幹出那樣的事,但人證物證擺在那裏,身上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呀!
“又是誰送的酒?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麽人?酒是從哪拿的?”冷晴兒沉聲一一問道。
“是李秋送的,他是老奴的外甥,在府裏工作五年了,絕對信得過!”福伯忙保證道,不由伸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
“他在哪?”
福伯忙走到一邊拉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男孩,低着頭,身上因害怕而微微發抖。
“把頭擡起來,酒是你送的?”冷晴兒打量着他,一臉忠厚,和福伯有幾分相像,不是奸滑之徒。
“是奴才送的,酒是直接從地窖裏拿的,因為風公子說要喝沉年的鳳雪釀!”李秋忙回答。
又是鳳雪釀?上次在冷府大哥的訂婚宴上就發生了類似的事,這手法好像哦,只不過對像換了,如果不是冷若心不在,她還真難不懷疑到她身上呢!
“那你路上有碰到過什麽人嗎?”冷晴兒又問。
“哦,路過書房的時候,正碰上夫人在打掃,叫我幫忙挪了一下書!”李秋皺着眉回憶道,這個算不算?除此外,路上他真沒碰到什麽人了。
“當時就你和夫人兩人嗎?”冷晴兒倏地嚴厲地盯着他,問道。
“是的,小人不敢說慌,當時就我和夫人兩人!人小還記得,夫人要我幫忙,那酒就擺在小人身後的桌子上!”李秋被冷晴兒瞪得一個心慌,卻還是老實地回答。
“除此之外,再沒碰上什麽人了嗎?”
“沒有了,真沒有了,小人自書房出來,一路走到伶語閣都沒停下過!”李秋見冷晴兒不信,不由急紅了臉,
“我相信你,行了,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冷晴兒揮手讓兩人離開,心裏卻不由泛起一股哀涼,娘,是你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冷晴兒踏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去依雲閣,心裏的悲傷卻一點一滴地瀉出來,上次的法華寺事件也和娘有關,但她忍住了,什麽都查了,可唯獨那批黑衣殺手的事,她查的甚少,連那黑衣頭人臨死前,她也忍住一字沒問,在心裏不停要說服自己,這都是她多疑,根本和娘無關!可這次的事,她如何再為她開脫?她相信雲墨羽,相信福伯兩人的話,甚至于相信皇甫紫煙是一個高傲的人,不屑于做這種事,可是她無論如何,說服不了自己,娘與這事無關,因為能在冷府無聲無自弄出這麽大動靜的,除了冷若心就是她了!
冷晴兒走到依雲閣門口,那裏圍滿了下人,個個伸長了腦袋往裏看,冷晴兒覺得,他們在笑裏面的人,也在笑她,她愛的男人,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今晚卻在她家裏,在她眼皮底下和別的女人赤身裸體地抱在一起,甚至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不管這件事是真也好,假也好,她都覺得是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雖然是無聲的,卻讓她感到遍體的疼痛,連每一個細胞都是疼的,一直痛到骨髓裏。
下人們看她走來,忙退開了一條通道,讓她進去。随後,福伯出現讓他們都散了,長了幾個膽敢去聽主人家的事,都不要命了?下人們這才想起所處的環境,有錢人殺死一個人,猶如踩死一只螞蟻,想明白了,也都一窩蜂地散了,哪還敢有片刻逗留。
依雲閣的客廳滿滿坐了一屋子的人,冷晴兒擡眼一一望去,主位上的冷闊天正心疼地看着她,見她到來,嘴巴動了兩下,沒說話,另一邊坐着皇甫老太君,正沉着一張臉,手裏的佛珠也轉不下去了,緊緊握着。還有再過去就是皇甫無極,還有腿剛剛能動的皇甫傾伶,風樓絕、南宮钰、冷君琪夫婦、還有闊天旁邊的李夢仙,冷晴兒的眼光不由在她身上多留了一下,李夢仙正垂眉靜坐,臉色平靜,再過去就是當事人雲墨羽。,皇甫紫煙不在,應該是在房裏,也是,發生了這種事,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又怎麽會出現在大廳廣衆之下,任由人評說!
雲墨羽一直靜靜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抿着唇,垂着眸,不說話,遍體寒意,但冷晴兒感覺到他在生氣,在憤怒,還有無奈,心突緊了一下,她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他呢?
而她一出現,風樓絕幾人眼裏就閃過驚喜,她終于回來了,再看到她的神情,幾人心裏又不由都有着心疼,這樣的事,她要如何處理?
沒有理會衆人,冷晴兒走到雲墨羽面前,靜靜地凝望着他,雲墨羽感覺到她的存在,也擡起眼望着她,沒有言語,沒有質問,沒有責怪,兩人就這麽靜靜望着,忘了他人,忘了所有,眼中只有彼此!
不用她說話,雲墨羽自她眼中看到了相信二字,不由心頭一暖,壓在心頭的石頭忽地掉了下來,原來他緊張,他憤怒,他生氣,都是怕她不相信他!
冷晴兒的眼光慢慢落下,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