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團長開荒啦捉蟲
五百年前,位于雙子大陸北大陸的拉菲爾斯國迎來了它在未來的五百年間最飽受争議的國王的誕生。
那是拉菲爾斯國第一百一十任國王的兒子,取名威廉。
威廉王子在出生之前就身懷異象。傳言他的母親——賢淑的洛菲斯特皇後在懷孕前的一個夜晚,在夢中接受到了偉大的光明神的旨意。
“你的兒子——他将會是一個偉大而不幸的人。”這是洛菲斯特皇後轉述的,來自光明神的話語。
正如雙子大陸大部分的國家一樣,拉菲爾斯國奉光明教會為國教。而虔誠的洛菲斯特皇後,在威廉王子的滿月晚宴時,向前來道賀并給予王子祝福的主教詢問了關于這句話的釋義。
主教緊厥眉頭,他拿着手中的權杖,在想了良久之後問道:“光明神當真這麽說?”
洛菲斯特皇後原本對這句話就抱持着喜憂參半的揣測,此時見主教的顏色并不好看,一顆心仿佛被吊起。她兩眼緊盯着主教,随後緊張的點點頭。
主教搖搖頭,嘆了口氣:“皇後陛下還是莫要向民衆宣揚此事。”
年輕的洛菲斯特皇後頗有些不甘:“照主教大人的意思,只宣揚前半句也不行?”
年邁的主教看着美麗的洛菲斯特皇後,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皇後陛下還請聽我一言,此事萬萬不得聲張。”
洛菲斯特扭着手中精致的帕子,咬了咬下嘴唇,良久之後說道:“洛菲明白了。多謝主教大人。”
于是,當時的國王——亨利二世在從自己的妻子那裏得知了這一切之後,對所有知道這件事的宮內人都下達了緘言令。違者格殺勿論。
威廉王子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長大的王子。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顯出了和別的貴族子弟,甚至是之後的胞弟胞妹之間的不同。他天資聰慧,劍術高強。甚至還未滿十八歲時,就已經達到了劍士十級的超高水準。
毫無疑問,作為長子以及父王最得意的兒子,他在二十歲時當之無愧的順利完成了加冕典禮,成為了其父卸任之後拉菲爾斯國的國王——史稱威廉三世。
“所以這裏是威廉三世的宮殿?”黎征手裏舉着充當鏡子功能的紫煙沉,看着地上光斑組成的畫:“在森林裏?”
“應該只是他的一個落腳宮殿。”俾斯麥走向下一扇窗戶,他看着對面的獸頭——這次懸挂在牆壁上的是一只狼狗,緊閉的狗眼上還有一道可怕的劃痕,“傳言威廉三世酷愛打獵,經常興師動衆進出各種森林。而這些,恐怕就是他的戰利品。”
“所以這些......”黎征做出一個厭惡的表情看着牆壁上一排獸頭:“确實是真的獸頭咯?”
“一開始我也只是猜測。”俾斯麥如實道。“你還記得門口那塊沒剩幾個詞的碑文麽?我依靠那個大致猜出這裏是誰的宮殿。這些玻璃窗剛好證實了我的猜想。如果是那位國王的話,确實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黎征點點頭,他看着自己腳下描繪威廉三世功績的光斑畫:“不過這國王看上去除了對動物有些不友善以外,似乎也是個明君嘛。你看,這幅是親自率軍除掉強盜流寇的意思吧。”随後他又指了一指因為俾斯麥的離開而恢複原狀的前一扇玻璃窗:“這幅是開設劍士學院,讓許多民衆入學的意思吧。還有之前的那些,我應該沒猜錯吧。”
俾斯麥瞄了他一眼,點點頭:“确實沒錯。威廉三世在年輕的時候堪稱世上難得的明君。即便是在我們南大陸當時都對這個年輕的國王頗為嘉賞。稱他廉政愛民,賞罰分明。并且大力推動了國內的劍士學院,使得當時的拉菲爾斯優秀劍士輩出。再加上他本身也是一個獨具一格的高等劍士,骁勇善戰,在整個雙子大陸都赫赫有名。”
随後他用手裏的紫煙沉右劍開啓了下一幅光斑畫。這次畫上的內容與之前截然不同,是威廉三世追趕一只麋鹿的場景。
“直到有一天,傳說他在追趕一只麋鹿時,誤入了一位女巫的住所。他在發現這個住所屬于邪惡的女巫之後,就毅然決然的殺了她。卻不想這位醜陋的女巫,是一千年前被英雄封印的地獄之王的情人。狡猾的地獄之王在夢中蠱惑了女巫,并讓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試圖在孩子出生後,附身在他的身體上重返人間。”
黎征聽得一身惡寒,沒想到這地獄之王對雙子大陸還挺執着:“然後呢?女巫不是死了嗎?那地獄之王豈不是要氣死?”
俾斯麥點點頭:“據說女巫死後,地獄之王一怒之下使了一些小伎倆。讓當年洛菲斯特皇後的親信向民衆說出了威廉三世出生時的秘密。拉菲爾斯國的群衆對于自己的王可能招致不幸感到非常害怕,漸漸地開始不再愛戴他。同時,周圍的國家聽到這個風聲也蠢蠢欲動,企圖借此機會分裂拉菲爾斯國。”
“信仰真可怕。”黎征一邊感嘆一邊走向之後的彩色玻璃窗。他看着腳下的光斑畫描繪了威廉三世努力挽回自己的國民信任,卻反而經常适得其反。久而久之,威廉三世開始産生挫敗、憤怒,乃至極端的情緒。
“威廉三世将一切的敗因歸結于光明神和當時的主教身上。于是他決心推翻光明教在拉菲爾斯的地位。”俾斯麥一邊說着一邊開了下一扇彩色玻璃窗的光斑畫。這次的威廉三世似乎正在和什麽人進行着秘密會談。盡管線條粗陋簡單,但是黎征依然從畫上的威廉三世看出了憤然和陰郁的神情。
“他旁邊的這個,應該就是威爾士·拉斯切諾。一位當時非常著名的學者。他在之後的沒多久,就在拉菲爾斯的年度學術大會上質疑了光明神和地獄之王的存在,還有英雄封印地獄之王的傳說。他自稱這是‘天堂質疑說’。”
黎征一聽這話簡直樂了,這可真是雙子大陸的學者少見多怪了。畢竟,教會、神、信仰這些東西,本身就不可能真的讓人們看見實體的嘛。你看地球上那麽多人信奉基督教、天主教、佛教,可真要問問他們你們見過神嗎?見過耶稣嗎?見過佛嗎?還不都是沒見過。信仰這東西,本身不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嘛。根本就不是什麽存在不存在的問題。
黎征心中雖然這麽腹诽,卻也不多加評論,只是繼續津津有味的當聽故事一樣:“然後呢?”
“威爾士認為天堂、地獄和英雄的傳說不過是幾千年前人們為了解釋自己互相侵略而形成的借口。這個大陸本身并不存在惡魔,一切都是人類的咎由自取。而英雄,也是人們創造出來的虛構人物。他沒有名字、沒有來歷、沒有背景這一點,作為威爾士最重要的論點證明他并不存在,只是一個謊言。然後在威爾士煽動‘天堂質疑說’的同時,威廉三世私下大力打擊光明教會,并扶持那幾年新竄出并且迅速擴大規模的自由教會。”
哈,成教會拉人鬥争了,黎征心想。
“自由教會?崇尚自由?”
“對,他們将光明教會的神視作束縛人類的枷鎖。宣揚人類對于整個大陸的主宰是獨一無二的。在威廉三世的暗中扶持之後,自由教會迅速成為拉菲爾斯國唯一可以與光明教會比肩的教會。再後來......就發生了著名的‘威爾士動亂’。”
正當黎征要詢問威爾士動亂又是個什麽東西的時候,俾斯麥徑直走向下一個玻璃窗,照舊用手中的紫煙沉打開機關。
這次的光斑畫描繪了上千萬人在城中彙集的場景,畫的最上方是一個人倒在血泊當中。根據前面玻璃窗的內容,可以看出這個人正是‘天堂質疑說’的發起者威爾士。
黎征皺着眉開了下一扇玻璃窗的機關,這次同樣是人們彙聚在城中的場景,與上一幅幾乎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威爾士在的地方變成了一口棺材。棺材的四周還有白花作為裝飾。
“威爾士在拉菲爾斯國的首都聖拉菲爾斯城做演說的時候,被弓箭手射殺。引起自由教會的勃然大怒。他們把這件事歸咎于光明教會被威爾士戳破了事實之後的惱羞成怒,随後在威爾士的葬禮上引發了動亂。”俾斯麥解釋道。
黎征“哦”了一聲,歪了歪嘴。随後發出了一聲“啧”的聲音,摸着下巴看着這兩幅幾乎一樣的光斑畫:“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威廉三世發表演說,沉痛哀悼了威爾士的死。并且趁此機會徹底打壓了光明教會,将自由教會扶植到了第一教會的位置。也就形成了目前拉菲爾斯國自有教會獨大的局面。”俾斯麥補充道。
“然後呢?”黎征一邊好奇地問一邊走向下一扇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