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團長開荒啦
兩人在進入城堡的時候顯得非常謹慎。黎征見前面的俾斯麥走路就像一只貓科動物一般沒有一點聲音,又看了看自己腳底發出的聲響,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弓起身,貓起腰,像一個不請自來的小偷悄無聲息的跟在俾斯麥身後,甚至還配合的做出左看右看的望風動作。
在俾斯麥悄聲打開城堡的大門後,黎征緊随其後鑽了進去。卻不慎被飄揚起的灰塵撓了鼻子,忍了半天後,最終破功,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面對聞聲轉頭的俾斯麥,黎征捏了捏鼻子,連忙咬着下唇用一臉無辜的表情回望過去。示意自己并非故意,還附帶一句壓低了聲音的“抱歉”。
“你不需要那麽緊張。”俾斯麥說道:“這裏灰塵滿地,廢棄已久。很顯然是已經很久沒有生物了。不會有那些僵屍或者妖怪。”
黎征聞言眨了眨眼睛,這才轉頭看了看城堡內部。
果然不出俾斯麥所言,整個城堡布滿了灰塵。并且牆壁上到處都是開裂的痕跡。原本應該彰顯雍容華貴的金色壁紙也有些掉色,甚至在邊角有些反卷翹起。更不用說随處可見的碎石,和已經東倒西歪的石膏像。很明顯已經長久沒有人進出過。
黎征這才意識到他的鼻腔中都布滿了這座城堡所散發的腐朽味道。他稍微放下了些警惕,直起身說道:“嘿嘿,謹慎點總是好事。”随後又有些疑惑,“所以你走路本身就是沒有聲音的?”
俾斯麥瞄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擡腳跨過了面前倒着的碎裂石像。
黎征摸了摸腦袋。之前在樹林時腳下不是泥地就是樹葉,還沒怎麽覺得。現在兩人走在寂靜的城堡裏就顯得格外明顯。就好像......
就好像只有黎征一個人在走似的。
黎征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決定還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于是他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俾斯麥。
城堡一進門就是一條看不見到盡頭的長廊。長廊的上方是一個個不會再亮起的巨型吊燈,極為豪華。吊燈的周圍和天花板上是雕刻繁複的牆紋,還保留了城堡曾經的富麗堂皇。
如果不算上耳邊自己的腳步聲的話,整個城堡內部堪稱萬籁俱寂。這讓本身就有些怕黑怕鬼的黎征忍不住更加靠近俾斯麥。
長廊的一側懸挂着一些面相可怖的獸頭。這些獸頭緊閉雙眼,脖子處與牆壁連接。獸頭裏有堪稱萬獸之王的獅子老虎,也有行動迅猛的豹子豺狼,還有兇猛殘暴的黑熊。當然,不僅是這些兇獸猛禽,黎征也看到了性格相對溫順的鹿羊馬牛等。
起先黎征以為這些獸頭是人造的,但是當他走進的時候卻發現它們栩栩如生。就好像塗上了什麽可以讓這些已經失去生機的獸頭時間凝固的藥劑,它們看上去毛發豐滿充盈,只要一睜眼就是鮮活的活物。
另一側則是由彩繪玻璃組成的上圓下方的窗戶,陽光照射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圈圈雜亂的彩色光斑。這些原本應該猶如歐洲教堂裏那般絢麗多彩的彩繪玻璃,在這裏卻看上去異常雜亂無章。顏色的搭配仿佛完全随機,毫無美感。
每一扇彩繪玻璃都由完全不同的顏色組成,卻無一例外的在右側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極小的圓孔,看上去極為滑稽。陽光透過那小孔照射進來形成正常的光斑,放眼望去這些光斑規律的排成一排,十分整齊。
“啧啧,設計零分。”黎征看着這些窗戶不由得偷偷吐槽,以稍微緩和一下這詭異的城堡帶給他的緊張感。
“什麽?設計?”俾斯麥停下腳步問道。
“哦。”黎征吐了吐舌頭,“就是這些窗戶啊,你不覺得這些窗戶的顏色很亂麽?簡直醜爆了。真不知道這城堡的主人怎麽想的。住在這種具有視覺污染的城堡裏就不會精神錯亂麽?”
俾斯麥聽不懂黎征口中的“視覺污染”和“精神錯亂”。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理解黎征的意思。他看向那些五顏六色的窗戶,陷入了沉思。
黎征見俾斯麥良久沒有反應,全然不懂俾斯麥在發什麽呆,于是他用腰間的劍柄戳了戳俾斯麥的手臂:“不走嗎?”
“稍等。”俾斯麥答道,然後他走近距離兩人最近的一扇窗,先是對着右側那個小型圓孔向外看了兩眼,随後上下檢查了一番那扇窗戶,最後低頭看向地上的光斑。他蹲下身子,對着那一團雜亂無章的顏色摸了摸。
然後他快步走到窗戶對面的獸首面前。那是一只緊閉雙眼的羊頭。明顯可以看出這只羊應該年齡不小,羊角頗為長而鋒利,沖天而去,看上去極有氣勢。他盯着那羊頭看了看,最後在羊的嘴巴中發現了一顆緊緊鑲嵌在其中的玻璃珠。
俾斯麥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起身拉住黎征的手腕:“跟我來。”随後不由分說的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俾斯麥的速度極快,似乎是急于求證什麽,極大的拉力把黎征硬是拉的生疼:“艾瑪......輕點輕點......”
在俾斯麥終于停下來之後,黎征揉着有些泛紅的手腕,頗為不滿:“擦,俾斯麥你這是趕着投胎還是咋的......疼得我......”
只見俾斯麥走到最靠近的門口那扇窗面前,打開窗戶,執起法杖似乎是想吟唱什麽,卻又想起自己精神力已空的事實。最後不得不皺起眉頭,輕輕的“啧”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問尚處于一頭霧水的黎征:“有鏡子嗎?”
“鏡子?我怎麽會帶這麽娘炮的東西?”黎征翻了個白眼看着他,質問道。
俾斯麥用毫無表情的臉盯着他看了半晌。
黎征:“你他媽是不是在心裏腹诽我!嗎的都怪這對紫煙沉......勞資真的不娘炮!”
“紫煙沉?”俾斯麥看着黎征無意識的收緊自己的劍,就意識到他口中說的“紫煙沉”就是這對雙劍的名字。随後他點點頭:“用它也行。”
說完他湊近黎征。黎征眨眨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俾斯麥,隐約感覺到他不懷好意,趕忙捂住胸口:“等等啊......我說......勞資說過勞資不搞基的啊!喂喂喂!你別過來......!”
就在他緊張的保護他的胸口的時候,挂在腰間的劍已經被俾斯麥拔出劍鞘。
俾斯麥看着拔出的劍身通體透亮,在拔出的瞬間似乎有極強的寒光傾瀉而出。他點點頭,拿着劍身在窗戶的附近不斷左右移動自己的位置。
黎征似乎有些懂了,這就有點像他以前初高中的時候,因為調皮所以喜歡用手表的表面往老師或是女生的臉上照光斑。但是......俾斯麥現在搞這個幹啥?
就在他困惑的時候,俾斯麥已經利用紫煙沉照出了圓孔照進來的光線所形成的光斑。他舉着紫煙沉,站定位置,開始調整角度。最後把那道光照向了對面挂在牆壁上的那只獅頭的嘴裏。
只聽那獅子的嘴中傳出“咯噔”一聲,竟往對面的彩色玻璃底下的地面上照射出幾道白色的光線。
那光線配合着彩色玻璃映照在地上的顏色,竟然形成了一副擁有極其簡單的粗線條的畫作。獅頭照射出的白色線條作為輪廓,将原本雜亂無章的彩色玻璃,勾勒成了一個婦人的身影,而她的懷中抱着的,竟像極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看到這一幕的黎征驚訝的目瞪口呆,他看着還拿着紫煙沉的俾斯麥,心中升起了一絲欽佩。
顯然黎征也不想閑着,于是他從背包裏拿出紫煙沉的左劍,快步走到第二扇窗戶面前,依樣畫葫蘆的将圓孔射進來的光找向了對面的獸頭——這次是一只黑豹。
地面上的彩色光斑果然形成了第二幅畫。這次的畫頗像是一個中年和一個少年相對而立。中年雙手中似乎舉着一個金黃色的東西,正要往面前的少年頭上套去。
“加冕典禮。”俾斯麥一眼認出了這幅畫的內容。“看來是城堡主人的生平。”
黎征歪着腦袋看着那金黃色的物體。既然俾斯麥說這是加冕典禮......也就是說......“所以這是皇冠?這座城堡的主人是個國王?”
“應該沒錯。”俾斯麥點點頭。“我大致猜出這是哪位國王了。不過還需要一點線索。”說着他邁步走向第三扇窗戶。
媽呀,這是直接從解密游戲轉變成歷史考試了嗎。黎征在內心默默吐槽。作為一個标準的“外來戶”,他可完全不知道這座大陸擁有的歷史。看來只能抱“本地人”的大腿了。
黎征擡起頭,看着俾斯麥的雙眼帶了幾分當年自己在階梯教室參加考試前投向坐在自己前方的學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