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迷宮迷情
鳳楚琅抱起面色慘白的木瑾兒走出了血腥的地窖,到了室外木瑾兒又幹嘔了半天才上氣不接下氣順着胸脯道:“他簡直禽獸不如……。”看着鳳楚琅的眸子定定道:“起初以為他并無蕭殺之氣,可如今看來等不及看他是什麽陰謀了,得早早結果了他才行。”
說這話的時候木瑾兒又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殘忍的事情。真是命運弄人,那麽一個活生生的女子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沒了,只剩下一堆白骨,怎能不讓人顫栗。
鳳楚琅輕輕拍着她的脊背:“怎麽樣,好些沒?”
“嗯。”木瑾兒擦拭了下唇角有些虛脫的站起身:“咱們走吧,早些趕回去商量對策,好将那白骨精一網打盡。”
可是倆人按着來時的路徑走了幾個來回都未找到出路,互望一眼,心中了然。
“莫不是剛剛我們便已經被發現?”
鳳楚琅一邊觀察着這些多出來的岔口皺眉道:“有可能,現下我們是被困在這石室中了。你莫慌,這迷宮是個陣法,仔細觀察我定能破陣的。”
“那現下這是什麽陣法?”
“這個還不太清楚,咱們再往前面走走看看。”
可是不管拐向哪個拐角,都是無盡的廊道,一直一直綿伸着。木瑾兒不解道:“這嘉楠府有這麽大嗎?就算沿着一條廊子走也應該有個盡頭啊?”
“應該是被下了結界,恐怕在外界咱們所在的這個石室也不盡然存在。”鳳楚琅心中不解,這到底是由何種陣法下布施的結界呢?如若可以破陣,想必也就可以打破結界了。
最後木瑾兒實在是走不動了,靠着牆壁坐下休息。鳳楚琅也在她的邊上坐下,看着香汗淋漓,面頰微紅的木瑾兒,他的心微微的加速了跳動,自私的想就這麽再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擡起羅袖為她擦拭着額頭的汗水:“以後可得多鍛煉鍛煉。”
聽着他溫柔的語調,木瑾兒愣愣的看着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卻沒有聽進半個字。
此時的她俨然一副癡傻的模樣,鳳楚琅微微勾起的唇角,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傻了?”
木瑾兒回過神來,面色一窘,紅了臉低頭看着袖口的繡花道:“哦,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很溫柔。總覺得你是個谪仙般的人,無欲無求。”
谪仙般的人?無欲無求?“呵……。”鳳楚琅清淡的笑了一聲。
“你臉上總是挂着不變的笑容,總覺得很溫暖,可是不知從幾時起,我才發覺,你的笑意很少入眼。”說罷水蔥般的白嫩的手指撫上他好看的眉眼,後又覺不妥便放了下來。“我總以為你這般的人物,心很大裝的東西很多,不知疼痛,卻後知後覺其實只有那些經歷過大悲大痛後之人,才能徹底體悟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聽到這鳳楚琅恍惚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光景,父皇震怒将母妃打入冷宮,從此他便不得見着生母,而自己也連帶着受父皇的厭棄。宮裏是什麽地方,那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捧高踩低,從小他就明白什麽叫世态炎涼。
那裏沒有虎毒不食子,那裏沒有兄弟情深,那裏沒有……。可是那樣的日子也挨過來了,只有林斌和佳緣妹妹真心待自己。他沒有什麽大抱負,飽讀書籍也只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生存,雖不得父皇疼愛卻也不至于當廢物一樣厭棄。他只希望母妃不要有事便可安心。
可這些他一直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最深層角落,因為從小母妃就告訴他,心中有光明才有勇氣對抗黑暗。所以即使這個世界再黑,再冷,再苦。他再傷,再痛都會笑着去面對。這些陰暗的角落就讓它腐朽在角落中吧。
所以鳳楚琅沒有苦訴衷腸,而是笑看有些羞澀不停絞着衣袖的木瑾兒:“你知你最開始吸引我的地方是哪裏嗎?”
木瑾兒微抵着頭,聽到“吸引”二字的時候,心中縮了縮,那種感覺自己也說不清楚,有些澀澀的。她自動忽略了這二字,仍舊低着頭絞着衣袖輕輕的搖了搖頭。
“也是你的眼睛。這雙水汪清澈卻含着丁香般憂愁的眸子。”初見她時是在将軍府,他本是去給落水的将軍千金送兔子,卻在庭院的湖邊看到了對着兔子自言自語的她。落日的斜晖照在她的身上,形成一幅安靜恬然的畫面。
本以為是個尋常姑娘,可那不甘命運,不平階級的話兒讓他駐了足。待看清她甜美的臉上卻不符的嵌着一雙美麗而憂愁的眸子時,他的心顫了一下。他覺得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聽到“憂愁”二字,木瑾兒忽然想起自己為何而來到這裏,身子微僵。随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帶笑的露出嘴角的梨渦,擡眼看他道:“原來我們有個相似之處啊,只不過我沒有你那麽深藏不露。”
她的笑容讓鳳楚琅有微詫的恍惚。可不待他再開口,木瑾兒便驚呼道:“這石室中四壁都是堅石怎麽會下雪?”
一片片雪花大而厚就像上好的鵝毛,輕輕飄落,美而詭異。“難道是四季陣?”鳳楚琅驚道。
“好破解嗎?”
鳳楚琅搖搖頭:“這種陣法早在三百年前便已經失傳了,書中僅僅只記載了只言片語而已。”
雪花很大,而石頂并不高,密而厚的不一會邊下了厚厚的一層。木瑾兒跳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雪,呼出的氣都變白了。
本來深秋的夜裏便已降了溫,雖厚厚的石板傳來一股股涼氣卻還能忍受,只是這忽然的嚴冬臘月委實讓人生寒。一陣陣寒風呼呼作響,吹得人骨縫都似結了冰。木瑾兒一陣哆嗦。
鳳楚琅一把牽過她:“來咱們小跑一會,運動運動暖暖身子。”
他本以為這四季陣的冬季很快就會過去,可是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木瑾兒又冷又餓又累已經連最慢的小跑都已經堅持不住。嘴唇發紫的哆嗦着。
鳳楚琅将地下的一方積雪掃開,坐下對木瑾兒招手道:“過來。”
她不明就裏哆嗦着走了過去:“啊……。”随即便被鳳楚琅輕輕一拉便躺在了他的懷裏:“你……,你這是做什麽……。”說罷便要起身。
可是鳳楚琅便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輕柔道:“乖,別動。”一股股暖流從他的身上傳入她的體內:“有沒有感覺暖和些許?”
“嗯……。你這是什麽功夫?”木瑾兒僵硬着身子半靠着他,微一側目便将額頭抵住了他的下巴,那張薄唇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道:“哪裏是什麽功夫,是真氣罷了。”
說罷伸手替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笑道:“你放松點吧,這樣僵着累不累。你不累我還咯得慌呢。”
木瑾兒窘迫的點了點頭,從鳳楚琅的角度看着她的粉頸一直紅到了耳根,心中笑着搖搖頭,還真是怕羞的小家夥呢。其實他也比人家大不了幾歲,卻總是覺得她是個小家夥,需要人呵護疼愛的小家夥。
漸漸的木瑾兒因為很是困乏便有些颔首,鳳楚琅又将她懷進臂彎,就那麽看着她長長微卷的睫毛,手指輕輕劃過她紅潤飽滿的唇,輕輕在她的眉心處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不知睡了多久,木瑾兒揉揉雙眼迷蒙的看着倚靠着的鳳楚琅也合着雙眼小寐,雖他身上源源不斷的傳着熱氣,手卻冰涼。木瑾兒見他睡得熟,便将他的雙手抱在懷中不停的呵着暖氣。
專注的她沒有發現,他有些略微蒼白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他的心門真的漸漸地開出一道縫隙,而她不知何時早已在他不易察覺的時候悄然溜竄了進去。
見他的手怎麽也捂不熱,木瑾兒便擡頭想問問他冷不冷,可以擡頭卻看到他額角滲出幾許微密的汗,唇角有些幹白。
木瑾兒微瞪雙眸推搡着他:“鳳楚琅,你醒醒……,喂,你醒醒……。”
他狹促的微挑雙眼笑道:“怎麽?怕我死掉?”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适?”說罷推開他的身子要坐起,卻奈何他的手臂箍得那樣緊,木瑾兒氣得粉捶打向他的胸膛喝道:“你快放開我!你這真氣消損是不是有傷身子?我已經不冷了,你快快放開我吧!”
可是她的嬌喝在他看來似是撒嬌,非但沒有松開手臂,反而欺身上前,将臉靠近炯炯的盯着她眸子,略帶雌性的聲音低靡的蠱惑道:“瑾兒這是在關心我嗎?”
見着放大的俊顏,木瑾兒一時失了聲,微張着雙唇,眸子越瞪越大,就這麽把想說的話被他淹在了口中。
潔白的雪花紛飛,他的唇有些冰,冰冰涼涼的舌探進了她的口中,攪拌纏綿。她忘記了反抗,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心中的某處松松軟軟,不知名的感覺泛濫的一塌糊塗。
唇齒相擊,軟舌纏繞,微喘的氣息漸漸不穩,他輕柔的舔舐她火熱的唇,讓她有着片刻的呼吸,逗弄片刻便又堵住了她溢出嘤咛的口,繼續加深加深再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在她觸碰到冰涼的雪地時,忽然神智一陣清明,停止了自己不自覺的回應,一把推開了鳳楚琅,摸了摸自己腫脹的唇角。半晌才尴尬的問道:“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鳳楚琅伸手一拽她便又入了懷:“乖,別動,否則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哦。”見她乖順的倚靠在懷中停止了掙紮才繼續道:“習武之人失點內力無礙。”
木瑾兒一聽無礙便也寬了心,又因為羞澀便低垂着眉眼便再也無話。
可當石室變幻了季節,寒冬過去後,鳳楚琅卻癱軟在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