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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在人工生命體無限接近于自然生命體的時代，像丹尼?泰姆這樣的仿生人就像巴尼?克洛克的金毛犬吉姆一樣，只要不特意說出來，大多數人都不會察覺到他們是人工生命。

和所有的人造生命體一樣，丹尼是通過預設好的程序運作的，只不過他這一型號的仿生人在出廠時植入了人造靈魂程序。這套程序能夠讓仿生人完美地模仿人類的各種情感，甚至還能流淚，這使得每一個植入這套程序的仿生人根據個人經歷的不同會産生各自不相同的性格，這就好像人類一樣擁有了靈魂一樣，仿生人也不再千篇一律。人造靈魂程序讓仿生人真正做到了無限接近于人類。

至于丹尼的性格，巴尼覺得那稍微有點令人感到頭疼。

“早上好，邦尼。”

“是巴尼不是邦尼，不要讓我每天都糾正你，你明明是個仿生人，為什麽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如果每天早上與搭檔見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糾正自己的名字，想必任何一個人都會對自己的搭檔感到頭疼。

“可你真的就像兔子一樣可愛，叫你邦尼也沒有錯啊。”

“不要随便給我起這種奇怪的昵稱，我都說過好多遍了。”

“好吧，小兔子。”就算巴尼說過再多遍，丹尼依然自作主張地堅持叫他兔子，每天看到巴尼被叫兔子後的暴躁反應，對丹尼來說那是比人類的咖啡更棒的體驗，雖然他其實并沒有喝過真正的咖啡。

巴尼無奈地發出了一身嘆息，“我當初真該申請一頭抹香鯨的！”

“你想要一頭抹香鯨做搭檔顯然是不合理的，抹香鯨體長可達十八米，體重超過五十噸……”

聽到熟悉的數據，巴尼立刻打斷了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丹尼，“就算勉強能進入工作地點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幾率壓塌地板，我都能背出來了，下次換個新方法？”

“我也覺得每次都報這個數據有些無聊，但也得你先換個動物才行，明明是你堅持不懈地想要抹香鯨。”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想要抹香鯨嗎？”

“因為那是你最喜歡的動物？”

“不，因為它不會叫我兔子。”

“公司配發的人工生命搭檔都是會說通用語的，你怎麽知道抹香鯨不會叫你兔子呢？”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要黑進你的程序裏去改改設定，順便一說，現在就是所謂的‘有的時候’。”

“公司的規定裏說了，不能随便改搭檔的設定，而且欺負搭檔是不對的。”聽到巴尼說要幫他改系統，丹尼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有設備需要維護的醫院，進入控制室之後巴尼将醫院的總機連上了自己的電腦，開始了維護工作。

開始的時候就和平時一樣，巴尼看着代碼一行行地跳躍，忽然他看到了一行報錯提示，即使已經鍵入修正代碼，直到維護即将結束那行報錯提示卻始終無法被消除。這樣的事情雖然并不常見但偶爾也會發生，控制室的維護結束後，巴尼收起電腦帶着丹尼向那臺發出報錯提示的終端走去。

那是一臺自助取藥機，屏幕很小而且無法連接巴尼的工作電腦，所以當巴尼看到小小的屏幕上擠滿了跳躍的倒計時的那刻，他簡直要奔潰了，“我還以為這些倒計時是會根據屏幕大小自我調節的。”

“在智能終端上确實是這樣，不過在這些非智能終端上所有的倒計時都是一樣大的，因為好奇所以我進行過統計，你要看數據嗎？”

“不用了！我相信你。”剛剛和丹尼搭檔的時候，巴尼曾經看過丹尼的數據，結果是丹尼沒完沒了的講解了好幾個小時，到了下班時間還沒說完，并且在第二天上班以後還想繼續前一天的講解。經歷過幾次“教訓”的巴尼在那之後就把丹尼所有想要講解的苗頭都狠狠掐死在了搖籃裏。拒絕丹尼之後，巴尼從他的工具包裏找了一條數據線遞給了他的搭檔，“到你上場的時候了。”

丹尼接過數據線後打開了手臂上的接口，他将自己和自動取藥機連接在了一起，兩人在全息投影上鍵入了修正代碼，很快得，那行報錯提示就消失了。收起數據線後丹尼看着被倒計時擠滿的屏幕，有些惋惜，“雖然我們修好了它，只要有倒計時在，人們就沒法用它。”

巴尼拍了拍丹尼的肩膀，“倒計時總有結束的那天，到那個時候就到了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嗯。”丹尼對着巴尼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因為這臺計劃外的終端，兩人維護完醫院的設備時已經到了中午，利用自己制作的通行芯片，巴尼帶着丹尼來到了醫院的屋頂，這是巴尼相當喜歡的吃午飯的地點之一。

巴尼咬了一口三明治，看着身邊曬曬太陽就能補充體力的搭檔，他其實有那麽點小羨慕，“還是你們好，不用吃東西。”

“我偶爾也是需要喝機油的，”丹尼停下來想了一小會兒又接着說道，“你要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吃東西不習慣的話，我也可以吃吉姆吃的那種食物。”

“你在我身邊嘎嘣嘎嘣地嚼着狗糧，光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好詭異了，你還是繼續曬太陽就好了。”聯想起剛才在自動取藥機上看到的倒計時，巴尼有些擔心丹尼，“如果所有有屏幕的電子終端都會出現倒計時的話，那麽你會接收到倒計時嗎？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雙電子眼算不算是屏幕。”

“我也會接收到，但是我的智能度比較高，在做全息投影的時候我是可以屏蔽它跳出來的，你不用擔心它會影響我們工作的進度。”

聽到這樣的回答，巴尼翻了一下白眼，“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你會突然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下去！”

“這你也不用擔心，雖然它就在我腦子裏不停地跳着，不過并不會影響我的運行。”

巴尼又感到了一絲頭疼，他扶着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我覺得會擔心你的我真是傻透了。”

“我不明白擔心我會出事有什麽傻的，你會擔心我這點讓我很高興。”

“真的？你也會高興？”

“這才是傻問題，你知道我是有人造靈魂程序的。不過為了報答你剛剛對我的擔心，我決定明天早上不叫你邦尼了，巴尼。”

“閉嘴！不然我現在就黑進你的程序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巴尼的名字是Barney，丹尼故意叫錯的邦尼即Bunny，有兔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