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
黑眸掃過她的臉, 還有那一張一合的紅唇,從蘇蓉蓉嘴裏吐出來的話,顯然讓他有所不悅。
呼吸又沉下去了幾分, 最後忍了忍,彎唇笑道:“…你撒謊,你明明是喜歡的, 對不對?”
酡紅的臉,迷人的眸。
方才他的蓉蓉便是如此, 她是因他而歡愉, 這樣的發現令獨孤琰驚喜萬分。
可誰知眨眼的功夫, 蓉蓉又變得冷淡如冰。
這樣的反差, 讓一向自傲的他心生挫敗, 可卻偏偏又那樣不甘心。
他是主宰人間的帝王,生殺予奪, 向來為所欲為慣了。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志在必得。
不過是一個女子的歡心, 又有何難?
獨孤琰仍舊不放棄,那雙大手順着她的背脊, 撫掌而下, 有意無意的摩挲着。
半哄半騙開口:“…蓉蓉,你喜歡我這樣對你, 是與不是?”
蘇蓉蓉只是咬着唇,不說話, 那眸裏早已蓄着淚,眼看着要掉落下來。
這樣的屈辱,都非她自願,怎能強迫讓人說喜歡?
一想到方才自己那樣的模樣, 她自己都吓住了,那樣不受控制的,各種醜态暴露在他這個瘋子眼裏。
蘇蓉蓉心裏就恨得滴血。
半晌,她終于冷冷開口:“…我一點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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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落,四下又是一片死靜。
溫熱的池水,波光粼粼的。
耳邊除了水流的聲音,還有他灼熱的呼吸聲,伴随着氣氛的凝結,他的呼吸越來越重。
“…你要…要做什麽?”蘇蓉蓉猛的睜大眼,哆嗦着開口。
下一刻,人就被他強行摁到了漢白玉的壁沿邊。
她呼吸一滞,幾乎要停頓了。
屈辱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可這次不同昨夜,那種令她窒息的痛感并未伴随而來。
想來是水起了潤滑的作用,她背對着他,看不見那猙獰可怖的表情。
可心裏的恐懼,卻還是讓她止不住顫抖。
與此同時,還沒讓她來得及驚呼,背脊就傳來一陣酥麻的異樣感。
薄唇滑落下來,落到那光滑的凝脂上,細細密密的,一點點的安撫着她緊繃的情緒。
他明知道她不喜歡,不樂意,卻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迫她。
蘇蓉蓉掙紮着,如水裏的游魚一樣,水花四濺開去,又被他緊緊摁住,如此反複着,不死不休。
最後一切結束,蘇蓉蓉腿腳酸軟,早已落不了地了。
還是像昨日那樣,事畢以後,他替她清洗幹淨,那樣仔細,那樣體貼入微,最後用薄紗把她裹住,抱了回去。
夜裏,蘇蓉蓉昏昏沉沉醒來,一睜眼就看到頭頂的紗幔,紫檀木镂空雕花的通頂。
當然還有身旁躺着的男人,那個讓她懼怕又怨恨的惡魔。
殿內未燃燭,卻在上空懸挂着一通體透亮的明珠,皎潔如月色,映照在暴君白淨的臉上。
蘇蓉蓉慢慢支起身子,皺眉看向他。
此時他睡得毫無防備,纖長的睫毛,挺直的鼻骨,還有那薄涼的唇,都俊美得不可挑剔。
看着…看着,蘇蓉蓉不由捏了捏手心,心裏卻想着,若是現在…殺了他,只怕也不會被發現吧。
從前她猶豫,只是不忍心殺人,可這一刻,她卻迫切的想要回家,只有回家,才能遠離這個瘋子,遠離這裏的一切。
特別是在這樣的暗夜裏,人的想法往往是最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
正想得入神時,獨孤琰兀的睜開眼。
如星的眸對上她驚慌的神色,就在蘇蓉蓉想避開之時,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臂,硬生生拉了下去,重重摔到了他胸口上。
耳朵貼在他胸口,能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蘇蓉蓉心裏跳了跳,有些做賊心虛。
正在緊張之際,耳邊聽到他啞聲問:“…睡不着麽?嗯?”
問這話時,他的大手撫過來,不安分的在她腰間摩挲着,蘇蓉蓉想要反抗,可是轉念一想,卻改變了主意。
“…阿琰。”軟軟的嗓音道:“…我有件事想求你?”
這聲音柔媚入骨,卻是多日不曾聽到過的。
那雙大手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而後又放慢了下來,動作更溫柔了幾分。
“蓉蓉…你說。”
“我…我想…”
蘇蓉蓉尋思了會,心裏已打定了主意。
這兩日來的身心煎熬,已讓她不堪重負。
若繼續和他鬧下去,吃虧受苦的終究是自己,如此一想,蘇蓉蓉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阿琰,我想你讓禦醫給我開點避子湯?”
避子湯是古代的後悔藥,蘇蓉蓉不知道是不是有奇效,可現在這個節骨眼,她不能讓自己身體有事,所以喝了總歸安心點。
何況接下來的任務,她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等到時機。
若是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她想也不敢想。
一想到要是懷了這瘋子的骨肉,還不如叫她去死。
更何況在她心裏,早已把獨孤琰視為禽獸不如的人,試問一個連自己生母都能殺害的人,這樣的人,哪能不叫她膽顫心寒?
在大多數女人眼裏,或者心裏,能懷上龍裔是一件多麽值得讓人炫耀的事,可在他的蓉蓉身上,非但不想,還主動要求避子。
聽罷這話,獨孤琰毫無情緒的嗯了聲,道:“…為何?”
蘇蓉蓉呃了聲,心想着聽他的語氣,好像也不是那麽在意,若是在意的話,只怕早就龍顏大怒了。
這才扯了個理由道:“…因為…因為我怕疼…”
說到這,她聲音又小了下去,像是很難為情的樣子,悶悶道:“我聽人說…生孩子很疼…所以…”
說到這,她欲言又止,頓了下來。
把頭埋進了獨孤琰胸口,那嬌俏可愛的模樣,瞬間把他鐵心一般的心融化了。
耳邊聽到一聲輕笑:“随你。”那便是答應了。
對于子嗣方面,獨孤琰也沒太在意,若是他在乎這些,後宮那麽多的嫔妃,他早就這麽做了。
至于對蘇蓉蓉,他允了更多的縱容。
若是她不願,他也不會強求于她。
他年幼之時本就沒有得享過母愛,更不知曉什麽是天倫之樂。
孩子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無關緊要,只要蓉蓉願意陪着他,什麽都不重要。
翌日,獨孤琰果然信守承諾,命太醫送來了避子湯。
蘇蓉蓉本以為會很苦,很難以入口,沒想到和喝涼茶差不多,所以一咕嚕,仰頭就喝了個幹幹淨淨。
餘下的日子,獨孤琰倒也沒再為難于她,只是那房/事,卻還是不能避免,隔個一兩日,就會溫存一回。
雖不至于強迫,可蘇蓉蓉還是強忍着厭惡,被迫應付,好在他也曉得愛惜她身子,沒有像之前那樣任意妄為,每次都是盡量顧及着她,讓她慢慢适應,百般遷就溫柔。
而蘇蓉蓉搬去天澤宮的事,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後宮裏傳開了。
這樣一來,那些嫔妃更是嫉妒得食不知味,恨不得掐死蘇蓉蓉的心都有。
這歷朝歷代,就算一個嫔妃再得寵,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日日夜夜與皇帝宿在一塊,就算是皇後,也沒有這樣的特權。
可偏偏一個小小的狐媚子,卻能得到如此殊榮,這能叫她們心裏好受麽?
更叫她們不好受的,陛下一個高興,又升了蘇蓉蓉位份,一下子成了九嫔之首的昭儀娘娘。
那也就說,離妃位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後宮裏,除了一品麗妃,尚且還沒有誰能壓得過她。
可短短時日,一個小小的采女,一躍龍門,這樣的恩寵,不得不叫人心生忌憚。
永福宮裏一大早的,就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這個狐媚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随後是麗妃高八度的聲音,聽得底下的宮人膽顫心驚。
“娘娘…娘娘…”一個內侍太監匆匆進殿,細聲禀告道:“魏美人她想求見娘娘?娘娘您現在是…召她進來還是?”
說罷,頭垂得更低了,畢竟看他家娘娘面色不豫,他也只能委婉的問,若是不見,他也好去打發掉。
聽聞魏美人求見,麗妃陰鸷的臉才緩了下來。
最後拂了袖,示意他把人帶進來。
魏美人今日來,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賊眉鼠眼的,看樣子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待行過問安之禮後,魏美人輕咳了聲,提醒還在東張西望的那男人道:“還不快過來見過麗妃娘娘。”
那男人聞言,才回過頭,綠豆大的眼望過來。
霎時間對上麗妃一雙美目,還有那精美的臉,幾乎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那失态的模樣落在麗妃眼裏,頓時惹得她眉頭一皺。
身旁的劉忠看了,不由喝道:“大膽狂徒!見了娘娘也不行禮,是想找死麽?”
才吓得那男人回過神,忙跪下去行禮。
麗妃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目色浮浮沉沉的,顯然是在壓制心裏的火。
魏美人面露尴尬之色,忙道:“…娘娘恕罪,他就是一個粗人,不懂得禮數。”
“臣妾今日帶他過來,也是為了…”說到這,面上露出陰恻恻的笑,才慢慢道:“…臣妾知曉娘娘已等得不耐,所以才找了他過來,不知娘娘看着如何?”
這句看着如何,是個什麽意思,麗妃一聽就明。
她擡眼望過去,那個男人倒也不敢再放肆,只是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