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夫君?你當朕……
正看得入神,暴君突然擡起頭來,四目交對時,蘇蓉蓉臉上莫名一紅,這麽靜距離的看帥哥還是頭一次,畢竟是女孩子,就算思想不那麽保守,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的。
何況此人還是她要攻略的對象,她就更覺得發窘了。
“陛、陛下。”蘇蓉蓉慌忙垂下頭,岔開話題問:“您覺得好點沒有?可還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妾去幫您叫太醫進來?”
這看似體貼入微的一句話,并沒有哪裏不妥,蘇蓉蓉自以為是的想,就算暴君不心存感激,也不至于繼續折辱她。
誰知話剛落,她脖頸便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伴随着頸骨折斷的痛楚,夾雜而來。
她漲紅了臉,不能發聲,更不能求饒,只能眼睜睜看着暴君把自己活活掐死。
農夫與蛇的故事她很早就聽說過,那時候她還笑話是農夫太傻,蛇是冷血無情之物,怎麽可以相信它的話。
可現在她和暴君之間,不也是如此,暴君就是那條蛇,而她就是那個農夫。
蘇蓉蓉眼裏又是驚懼,又是害怕,更多的竟是後悔,後悔救了這個暴君。
暴君冷然的看着手裏的獵物,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聽到咔擦一聲,那聲音清脆悅耳,會令他情不自禁覺得愉悅。
可在關鍵時刻,他松開了手,饒有興致的看着面前的美人臉。
蘇蓉蓉嗆得眼淚直流,看上去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陛…陛下。”她隐着心裏的怒火,輕輕喚了聲,心裏卻早已把暴君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若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子,想必這會兒早就擁着美人入懷。
可暴君不是,他眼裏有探究,譏诮的問道:“你救朕…是不是另有所圖?說?若敢騙朕一句,朕會讓你嘗遍人間百痛。”
這話從他口裏說出,蘇蓉蓉知道并非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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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已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次,也能真切感受到那種痛楚。
想到那非人的手段,她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陛下。”她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眸裏盡量流露出柔弱的姿态:“妾能有什麽居心?陛下是妾的夫君,妾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救自己的夫君,難道妾這麽做,是錯的麽?”
說到末了,淚簌簌落下,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夫君?”暴君薄唇勾了勾:“你當朕是三歲小孩?”
他眸裏幽深,定定的看着蘇蓉蓉,似要把她看穿一樣。
這樣的眼神,讓蘇蓉蓉心裏直發毛。
忽然他眸子一冷,随即說出來的話,一針見血:“朕踏平你的家國,手裏沾滿了鮮血,這裏面指不定有你的兄弟,或者姐妹,更甚者是父母,你居然說把朕當做夫君?”
蘇蓉蓉眨了眨眼,清楚的認識到,暴君不等同于是昏君這個道理。
“陛下…不信妾?”為了攻略暴君,她只能繼續诓他:“妾只是個小女子,不懂得什麽大道理,唯一明白的只有一條。”
她努力想了想古代的三從,才慢慢開口:“身為女子,未嫁人之時要從父,嫁人了就必須從夫,妾從踏入大周皇宮那日起,就是陛下的人了,陛下就是妾的天,若是陛下有什麽不好,妾只怕天也塌了。”
暴君眸裏看不出情緒,這樣柔情蜜語的話,仿佛打在一團棉花上,一點回應也沒有。
天澤宮外,守着幾個宮人正在交頭接耳。
他們閑來無事,正在拿蘇蓉蓉做樂子,一個圓臉小太監壓低聲道:“诶,你們說陛下會如何處死蘇采女?”
這人都進去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出來,只怕玩得太大,想來是慘不忍睹了。
前幾日就有一個嫔妃進去,出來後幾乎不成人形了。
當時收屍的太監看了,差點連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
矮個子的太監道:“我跟你們賭五兩銀子,若是那蘇采女出來,你們就給我五兩,若是她出不來的話,我給你們五兩?”
一個白臉小太監有些于心不忍:“你們快別說了,哪有人像你們這樣,到底有沒有同情心?”
這話一出口,那兩個小太監瞪了他一眼,嘲笑他道:“這可是宮裏,宮裏每天都死人,有什麽好同情的,我說你小子這麽好心,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那白臉小太監被這麽一揶,氣得臉都紅了。
只可惜他是新來的,也不好再去與他們争辯。
正說笑着,就有腳步聲過來,随即是一聲呵斥:“你們這幾個狗崽子,不在殿外好好守着,亂嚼舌根做甚?這麽喜歡說話,改日讓陛下把你們幾個的舌頭割了,看你們還多不多話?”
幾個小太監聽了這話,吓得臉色灰白,趕忙噗通跪在地上求饒:“萬公公開恩!是奴才該死,以後奴才不敢了,求萬公公饒了奴才這回吧?”
萬公公手裏揚着拂塵,滿臉紅光,看上去像個紅臉關公一樣。
平日裏這些小太監見了他,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只因他是暴君的心腹,也是他身邊最的臉的人。
正說着話,殿門緩緩推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人,俏生生的立在那,她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鬥篷,迎着夜風下了臺階。
“蘇…蘇采女?”圓臉小太監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待反應過來,趕忙迎了上去。
其餘兩個小太監雖吃驚,不過心裏也松了了口氣。
特別是那個白面小太監,他本就心地善良,看蘇蓉蓉那樣好的一個姑娘,自是不忍她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
萬公公雖然吃驚,不過到底老道。
畢竟這大半年來,這蘇采女可是頭一個從天澤宮裏活着出來的人。
他收了拂塵,步了上去,笑道:“蘇采女算是有福的,伺候陛下想必也累了,老奴這就安排送蘇采女回去。”
蘇蓉蓉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萬公公了。”
坐上春恩車,蘇蓉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散架了,虛脫得就像死了一樣。
能從暴君手裏逃過一劫,現在她想來還心有餘悸。
方才在殿內,她知曉暴君随時都能改變主意,她每走一步,哪怕說錯一個字,都會讓她萬劫不複。
她心裏清楚,她說的話暴君不會相信,可她也拿捏住了一點,暴君他自負這點。
見暴君不說話,她又激将道:“陛下不會是怕了妾?怕妾一個弱女子會為了陳國,故意來加害陛下?是這樣嗎?若是如此,為了讓陛下寬心,你大了殺了妾,妾不會怨恨陛下的。”
說得多大義凜然,蘇蓉蓉仰着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倒是讓暴君覺得有趣。
從來在他面前,不管是王公大臣,還是後宮的女子,大多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哪個見了他都只會求饒,唯有眼前這個,竟為了讓他不疑心,甘願赴死。
這麽一來,他覺得殺了她倒沒意思了,少了獵物掙紮的樂趣。
他最後薄唇輕啓,大發慈悲道:“既如此,朕且信你一回,量你也不敢騙朕!”
蘇蓉蓉回憶起來,撫了撫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就連手也在發抖。
好不容易到了梨香苑,送她回來的宮人說了幾句話,這才離去。
梨香苑裏只有兩個宮女,一個叫秋霞,一個叫金枝。
她們見了主子回來,也是一愣,随即才過來攙扶她:“主子,你可算…回來了。”
特別是秋霞,她雖然只跟這個主子相處了幾日,可看她生得那樣好,性子也溫婉,心裏也由衷喜歡她。
眼下見她安然無恙回來,自是比什麽都高興。
回到屋裏,一個問她餓不餓?另一個問她累不累?
蘇蓉蓉皆是搖頭,只吩咐道:“去,去把鏡子拿來給我瞧瞧?”
鏡子?兩個人皆是一懵,不知這會兒主子要鏡子做什麽?
蘇蓉蓉看她們愣着不動,又催促了聲,秋霞才拿着鏡子過來,遞到了她手裏。
話說回來,她穿越過來半天,連自己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也不知是醜還是美?當然要仔細瞧瞧。
鏡子裏的容顏,讓蘇蓉蓉怔住了。
沒穿越過來時,她也算是美女了,可沒想到這原宿主竟如此姿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特別是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就連她見了,都不免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彎彎的柳葉眉,撥開劉海,不曾想眉心正中的位置,竟有一顆朱砂痣,她用手的指腹摩挲了下,竟擦不掉,還真是娘胎裏帶出來的。
這樣一個傾城絕色的美人,暴君居然無動于衷,他還是個男人麽?
蘇蓉蓉嚴重懷疑,暴君身體有不可告人的隐疾,要不然怎麽會對女人痛下殺手?
這麽一想,蘇蓉蓉頓時愁眉不展起來,系統真是坑她不淺,這個游戲她還真玩不下去了。
看主子照鏡子一會兒喜,一會兒憂的?
兩個宮女也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還是金枝先開口:“主子,陛下他…他有沒有?”
有沒有…這個問題才問出,頓覺臉上一紅,畢竟侍寝這事,若是成了的話,對她們家主子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