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庭外和解
鄭菲今天有兩個任務要完成，第一，在庭外和解上配合謝岚威吓對方；第二，陪蔣慕華去參加晚宴。
她一大早睜開眼就把這兩件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一件是她急切想參與的，另一件是她期盼着能逃掉的。
按掉鬧鐘，她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然後再跳下床去衣櫃拿套裝。
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了，鄭菲穿了襯衫就沒有再拿外套。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房門恰好就被敲響了。
這個房子裏除了鄭菲就是蔣慕華，鄭菲一想到這個情況就帶着郁悶去開了門，而門外果然是蔣慕華，并且他今天的笑容比往常更刺眼。
“怎麽？你還有起床氣的麽？看上去不太高興”，蔣慕華精神抖擻地站在那兒，同樣穿着套裝，是很襯他的白色。
鄭菲忽略掉他的問題，而是說：“一大早找我什麽事？”
蔣慕華這就說：“叫你起床，順便提醒你不要忘記今晚的宴會。”
“我有鬧鐘叫我起床”，鄭菲說着往廚房走去，又補充說，“晚宴又不是你辦的，用不着這麽積極。”
蔣慕華跟過去，點頭應和着說是，然後問她：“是要做早飯嗎？”
鄭菲卻是開了冰箱找面包和牛奶，誰知道都沒有了。然後她擡頭看蔣慕華，問：“怎麽面包和牛奶都沒了？”
“昨天就吃完了，你不記得了嗎？”
鄭菲沒有留意，這會兒也答不上來。她似是想到什麽事，不禁問：“說起來，你請的阿姨應該放完假了吧？怎麽到現在還沒來上班？”從蜜月旅行回來，晚飯大多數都是鄭菲做的，其他時候則是在外面解決。現在提起吃飯這個問題，鄭菲才猛然記了起來。
蔣慕華倒是很快回答說：“她還要一段時間在家照顧長輩，我也準了她的假。”
“真是這樣？”鄭菲難免懷疑，似乎只要是蔣慕華的話，她都下意識地要懷疑一下。
蔣慕華這就坦蕩地說：“如果需要，我可以臨時請一個回來。”
“算了……”，因為并不必要，所以鄭菲很快否定掉。
看一看時間，鄭菲還是打算早點去律師行，而早餐可以在樓下的面包店解決。
“是不是直接去律師行？送你？”蔣慕華又跟着鄭菲出了廚房，問着每天早上都問的話。
想起來，雖然蔣慕華每天都自告奮勇要送鄭菲，但是真正送得只有一次。鄭菲不明白蔣慕華是什麽想法，她只是執意想跟他保持不鹹不淡的關系。
所以，同樣的，鄭菲回答：“不用，時間夠用，我坐公交就好。”
“好，那一路小心”，再同樣的，蔣慕華只問一次，然後就任由鄭菲去坐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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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兩趟車的鄭菲在九點之前到了公司樓下，她買了咖啡和面包上樓，然後想着約好的庭外和解時間是下午一點，所以在那之前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準備。
謝岚這個時候已經在公司了，她見鄭菲來了，就把她叫進辦公室，并且囑咐她整理好所有的資料，最後又交給她一疊文件，說：“今天的談判問題不大，準備差不多就行了。這裏有些其他案子的資料，抽空看一看，我會選一些讓你做我的助手。”
新案子，鄭菲的眼底泛起了興奮。
她接過那些文件之後并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不同，而是很快說了“好”就抱着文件出去了。謝岚此刻注意到她腳步的輕快，然後在心裏想着：“原來她是高興的”，接着又不禁自語了一句：“鄭安和，這樣的妹妹，你還要讓我盯着什麽？”
之後，一上午的時間鄭菲都沒有浪費，直到同事叫她去吃午飯，她這才歇了歇。
午休的時候謝岚不再讓鄭菲工作，而是讓她在會議室擺好雙方文件，就等着雙方到場。
下午一點，醫院方面來了院長和協調委員會的員工，原告那邊則是三位病人家屬。
在進會議室之前，蔣慕華的母親拉過鄭菲，嚴肅而又小聲着問：“今天的和解應該沒有問題吧？賠款金額拟定了多少？”
原本作為辯護方律師的她們不該隐瞞，但是……，如今的情況，只有當面戳穿原告方才會讓醫院方面認識到息事寧人并不是最佳做法。
鄭菲無法做出回答，只是說：“師傅已經一切辦妥了，請放心。”
蔣慕華的母親仍是放心不下，不過，其他人都去了會議室，她也只好過去，并且把一切交給律師行。
會議室中，等到雙方都入座後，謝岚就很快切入正題，問對方：“既然是和解，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了，說吧，你們想要多少？”
對方律師也喜歡速戰速決，跟病人家屬對望了一眼之後就伸了三根手指說：“三萬。”
鄭菲本是低着頭看文件，這會兒不禁皺着眉頭看向對方，那樣的眼神好像在說：“癡心妄想。”
蔣慕華的母親也有些被驚倒，但是卻沒有說什麽，反倒像是在考慮接受。
謝岚此刻冷哼了一聲，說：“怎麽？獅子大開口啊？”說着她也伸出了三根手指，說，“我們最多只接受三千。”
“什麽！你們……”，病人家屬很快爆發，不過卻被律師攔了下來。
對方律師也是在這個行業混了很多年的老手，面對這個情況，他只是翻了翻面前的資料說：“這個意思就是談不攏喽？只是，一旦到了法庭上，醫院方面總會吃虧吧？每家醫院總有醫療事故的時候，到時候這些實例在陪審團那兒可是很有用的，你們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接受三萬元賠償嗎？”
蔣慕華的母親突然動了動唇角，鄭菲坐在一旁注意到，生怕她脫口就答應他們。所以，她沒接到謝岚的指示就将手裏的資料丢到了對方面前，說：“看看吧。”
謝岚微有意外，不過很快進入了狀态說：“相比較起那些捕風捉影的事來說，這才是能在陪審團那兒加分的事實吧！”
“什麽？”對方律師面上露出了擔憂，急切去翻面前的資料。
資料上是其他醫院的名稱和原告病人家屬利用同樣的借口騙取賠償金的過程，上面清楚地寫出了時間、地點和人名。
謝岚瞧着對方律師開始動搖，又補充說：“這些醫院中有些已經答應出庭作證，所以一旦開庭，真正吃虧的是你們，倒不如現在拿了三千塊錢走人，皆大歡喜。”
病人家屬終究是沉不住氣了，站起來大聲說：“幹什麽？吓我們啊！三千塊錢根本連律師費都不夠，我們是不會接受的！如果你們真有把握能在法庭上贏我們，一定連三千塊都不肯出！我是不會上當的，三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法庭上見！”
他們這樣叫嚣，鄭菲倒是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說：“現在看來是你們不願意談攏了。”
蔣慕華的母親卻忽然擔憂起來，照着這種情況下去，和解絕對沒有可能，而上法庭是她不願意的。她皺着眉頭湊過去問謝岚：“這是怎麽回事，不是一開始說好不上庭嗎？”然後她又壓低了聲音說，“三萬可以考慮，如果可以盡量壓到兩萬以下。”
謝岚卻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在揭穿了對方的真面目後院方還是選擇賠款。
對方律師倒是沒想到會突然面對這個情況，就說：“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也好，謝岚這邊也剛好需要跟院方商量一下。
他們把會議室留給了對方，而他們則是到謝岚辦公室談。
“你們律師行是怎麽辦事的？我需要的是和解，出點錢也無所謂！”蔣慕華的母親剛進辦公室就煩躁起來，就算兒媳婦在場也一樣。
謝岚很鎮定，解釋說：“您也看到了，對方是專門騙取賠款金的人，如果他們不接受三千塊錢賠償，到了法庭也只是他們會輸。”
“你們的把握有多大？如果我們輸了怎麽辦？醫院不能有任何負面消息！”她還在堅持。
“我們……”，謝岚繼續開口，鄭菲卻擋在她面前看着她，想嘗試由她來說。
謝岚愣了愣就默許了。
鄭菲這就對蔣慕華的母親說：“那天在醫院的時候，我無意聽到了蔣慕華跟您的對話……”。
“什麽……”。
“如果是為了他的那些話，在法庭上堂堂正正地贏回來才是最好的回答吧！而且，您也看到了，這次我們的贏面很大。”
“你說什麽……？”
“其實，您也不甘心醫院被蔣慕華那麽看待吧，比起低調解決，是時候證明給他看了。”
鄭菲說完這些之後蔣慕華的母親就沉默了下來，謝岚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等着委托人做決定。
很久之後，對方律師說可以重新開始了，而醫院這邊也做好了決定——上庭！
最終，這場“庭外和解”的結局就像預想的那樣，雙方需要到法庭上對峙了。
送走了蔣慕華的母親，鄭菲的心中并沒有興奮，而是平靜。
晚些時候，當快遞員來找鄭菲，她看着面單上寄件人的姓名是蔣慕華的時候才想起來晚上的宴會。
簽收了快遞，打開盒子的她發現了一件禮服。黑色是她喜歡的顏色，單肩小短裙，簡約而大方。
“怎麽？晚上有活動？”謝岚突然出現，一看那禮服就猜到一二了。
“也不算……”，鄭菲含糊着回答。
謝岚卻說：“這樣素面朝天可不好啊，等下借你工具。”
“不用了……”，為了蔣慕華，還不用這麽花心思。
“什麽不用，晚上是跟慕華一起吧？他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既然做了蔣太太，注意一下形象也是應該的。”
“蔣太太……”，呵，雖說很想跟蔣慕華對着幹，可是誰讓自己答應了要好好配合呢？
當謝岚拿來化妝工具，鄭菲最終走向了衛生間。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哪個筒子賜個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