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姓蘇的再見
早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酒店的天花板,神馬聖子聖母聖父華麗麗的歐式油畫風,花裏胡哨的看的她眼睛疼。
于非抱着被子□——阿門!還我雪白的天花板吧!
昨晚那場婚宴,華麗而美好,仿佛一場童話。只不過午夜12點的鐘聲一響,婚宴散場,王子抱着熟睡的公主去度蜜月了,而她則優雅退場,回歸普通的生活,繼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一個人的日子。
唉!想她貌美如花如此妖嬈的妞,男人都瞎了眼麽?于非摸摸自己的臉蛋,自憐自艾了好一通,忍不住被自己惡心的笑了起來。趴在床上不想動彈,眼珠子亂轉,結果瞄到床頭一件黑色風衣上。
靠!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昨晚散場的時候被冷風一吹,紅酒上頭,她有點暈呼,貌似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送她回來的?奇怪,他居然沒把她扔到大馬路上?他不是要她等着麽?多好的機會啊,伸手不見五指,夜黑風高殺人夜啊。他就是在路上把她解決了順便抛屍都完全木問題啊。可他居然還把外套給她穿,還安安穩穩的把她送回酒店?真是奇跡。
于非摸了摸那衣服的料子——啧啧,貌似還是天鵝絨的?品味還不錯。微微一笑,爬起來鑽去浴室沖澡。下午的飛機,希望還有時間把他衣服送去幹洗。
剛沖完還沒來得及擦頭發,房間內的電話就響了。是酒店前臺,說是有一位蘇先生來訪。
偌大的北京城,她認識的蘇先生也就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了。不過這不早不晚的他來幹嘛?柳眉微挑,于非道:“請他上來。”
“好的。”
一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皺眉——丫真速度!輕喊一聲“稍等”,趕緊換上衣服才去開門。
依舊是那張雌雄莫辯的臉,不過今兒沒有穿白色衣服。褐色的大衣包裹着衣架子樣标準的身材,淺灰色的雙排扣V領羊毛衫露出些許性感的脖頸和喉結,騷包的嘴臉一看她開門就揚着燦爛的笑:“早安,于小姐。”
看看表,都10點多了,還早安。這男人還真是——于非嘴角抽搐,擦着頭發轉身:“早,蘇先生。”
蘇幕遮看她進屋,摸了摸鼻子,自動自發的跟了進來。
于非拿着他衣服轉身的時候,差點埋進他懷裏,柳眉倒豎:“誰讓你進來的?”
蘇幕遮先生摸着鼻子的手就停了下來,傻乎乎道:“你啊。”一般來說,在他的經驗中,酒店中的女人開門就意味着迎接他做入幕之賓——好吧,雖然目前他并未對這個對他沒有絲毫好感的女人起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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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時候說請進了?”于非歪了歪嘴巴。
“……”沉默。她的确沒說。
用衣服隔着,她推着他倒退到房間門口:“好了,在這裏等着。”然後返回房間。
蘇幕遮看着那個女人扭着屁股退回去,頭有些大。什麽時候他蘇小爺的待遇成了門神?
于非回了房間才發現手上還挂着他的衣服,忍不住仰天長嘆,再度返回門口,很認真的問道:“你是來取衣服的?”
點頭又搖頭。
于非歪了歪腦袋,有些迷茫:“是還不是?”
“也是也不是。”蘇幕遮狐貍眼又開始孕育笑意了。她迷茫的樣子,褪去了和他針鋒相對時候的精明,多少有些傻呼呼的。
“需不需要我去送洗?”這男人怎麽說也還有點憐香惜玉,于非沒瞪他,只是很認真的問。
“好啊。”蘇小爺随口道。
“哦,你等下。”于非點頭,又撤了回去,把衣服裝進袋子,就要出門。
她波浪卷的長發還沒幹,外面天寒地凍的容易感冒。于是蘇幕遮下意識接過袋子:“我自己去吧。”
“啊?”她有些不明狀況。
他扯抹壞笑:“我好看看能不能多宰你點兒錢!”
這人真是閑的蛋疼!幹洗一次能花多少錢?于非瞪眼,一腳把門踢上。
門外的某男摸摸鼻子,低笑一聲。真是像貓兒啊,一沒順着就炸毛。
一個小時後,于非在酒店搞定早餐+午餐,慢悠悠的從餐廳出來,穿過華麗的大堂,晃蕩着去電梯間。
“午安,于小姐。”越來越熟悉的聲音。
頭也沒回,徑自走向電梯:“午安,蘇先生。”
帥氣的門童幫忙按下電梯,恭候客人。
電梯裏,于非靠在牆上,看玻璃。其實是在看那個男人。
說實話,他的五官很一般。眉毛倒是有點劍眉的意思,但是那雙狐貍眼總讓她有種揍一拳使之變成熊貓眼的沖動。不是神馬高挺的鼻梁,只是不塌。嘴唇不薄也不厚,适中而已。普通的五官湊起來,落在那張不算鞋拔子的臉型上,居然意外的協調。加上他皮膚似乎很好,至少她看不到神馬粉刺黑頭毛孔粗大之類的東西,雖然不是神馬妖孽到人神共憤的臉蛋,但看着很舒服。而且他很注重儀表,永遠一副纖塵不染的樣子,不裝酷的時候狐貍眼會似笑非笑的,越看越耐看。
但是對于于非來說,卻屬于越看越不爽!因為,她細細看下去,這男人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開始跟記憶中的一個吃飽了就消失了的花心大蘿蔔重合。而那根蘿蔔,是她祈禱今生都不要再遇見的人,否則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丫的給廢了。
最最該死的是,這男人居然也姓蘇!
于非嘆息:蘇啊,多麽有愛的一個字啊。蘇州、蘇小小、蘇洵、蘇轼、蘇澈、蘇慧倫……聽着就會想到江南的風,江南的雨,纏綿的陽春三月,一派軟語呢哝的厮磨——可她好死不死就跟姓蘇的犯沖!
蘇幕遮眸光一閃,發現這女人居然盯着玻璃看他看的入了迷,貓眼兒裏一片氤氲,迷蒙似乎摻雜着水霧,有種熱切的東西在隐約流淌。于是他揚起自認最帥氣的笑:“怎麽發現我的潘安之貌了吧?你要是喜歡,完全不用偷着看啊。”
思緒回歸,于非透過玻璃望進他的眼底,笑的甜美:“是啊,看的我羨慕嫉妒恨。”
“叮咚。”電梯門打開,于非率先走了出去,男人狗腿一樣跟在背後,臭美道:“怎麽說?”
“我特想往你臉上潑硫酸,順便讓你體會下蹲着尿尿的快感。”于非彎唇,回頭看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句狠意十足的話。
“靠!”他一只手捂臉,一只手捂着褲裆,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嫉妒的女人真可怕!”
刷卡進門,甩上門。十幾分鐘拎着收拾好的東西出門,他居然還吊兒郎當的站在門口。
于非掏出錢包:“多少錢?”
蘇幕遮居然一本正經道:“你是許淺予的姐姐,我是簡凡的哥哥,咱倆也算是有點關系的人了,提錢多傷感情啊。”
忍不住笑了起來,于非看他接過她的行李包,沒再言語。
“你看哈,妹妹和弟弟都湊成一對了,咱倆要不要來個親上加親?”蘇幕遮越看那妞妖嬈的身段、精致的臉蛋和不待見他的小眼神兒覺得越跟自己無時無刻不呼喚着賤氣來襲的小心肝合拍,心就越癢癢,嘴巴一個沒管住就冒出這句話來。
她斜睨他一眼:“我覺得我和簡家大哥的親上加親更名正言順一點。”
他嘴角抽搐一下,差點忘了那個面癱男其實也蠻有魅力的,不屑的道:“他面部神情退化、性功能障礙,還有個魔女未婚妻,哪有我單身金龜玉樹臨風能力超強惹人垂涎?”
于非心底太息:還好這人不是當年那個根蘿蔔。那根蘿蔔雖然年少輕狂,也一點也不下流猥瑣啊。阿彌陀佛,聖母瑪利亞,把這個賤男收了吧!
酒店門口,于非招手打車,不遠處的taxi緩緩駛來。
蘇幕遮緊緊抱着她的包,一臉為難的來了一句:“其實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說。”于非打開車門,伸手就要拿包。
“奉簡凡兩口子之命,小爺我纡尊降貴,特來送你去機場。”
“你大爺!”于非看着taxi師傅期盼的小眼神兒,想想道機場的這段路程,再想想自己的錢包,在看向那張騷包賤氣的臉時,忍不住低咒出聲。就說以許淺予的性子怎麽可能任她自生自滅?原來她的“後事”,咳咳,已經安排好了。只是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太賤氣了!非要等她打到車之後才說這話。
莫名其妙被問候大爺,而且人家大爺剛過世——司機師傅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正考慮要不要關車門。
于非趕緊對司機道歉:“朋友有車,不好意思了。”
“早幹什麽去了?神經病!耽誤我做生意!”司機師傅怒了,一把關上車門,車嗖一下竄了。
于非囧了囧,朝只看到車屁股的taxi豎了下中指,又伸出了大拇指——好吧,她才不會對號入座,蘇幕遮才是那個神經病!
一路上于非臉色都不是很好。蘇幕遮已經習慣了,反正這女人打一開始就沒給過他好臉色。他難得沒有再聒噪,相顧無言,直到到了機場。時間掐的很好,她安靜的換登機牌、安檢,準備登機。
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她回頭,朝不遠處的他找了招手。
蘇幕遮咧了咧嘴,無比優雅的走了過去,心情略顯激動——她要表白麽?
看他過來,她笑的無比開心:“再見。”
蘇幕遮臉色暗了暗,有些失望,但還是笑着回應:“再見,于非。”
“不,姓蘇的,老娘忘了告訴你,我最讨厭蘇這個字了!所以,永不再見!”她說完這話,看着那張冷下來的臉,忽然覺得無比舒暢啊。就像便秘N久的人突然暢通無阻了似的。笑意加深,掉轉回頭,昂首闊步上了飛機。
嗷,親愛的J城,老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