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不起”
本來只是想出來吃了頓飯,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熟悉的人。
沈衿衿看着他們四個人的表情，大致猜到他們都認識。她去搬來幾個凳子，給這三個人安排着坐了下來。
都說久別重逢的朋友們再次相見都會多半會紅着眼, 沈衿衿看着他們, 發覺這句話竟然是對的。
許是男生情緒內斂, 女生大多敏感的問題。在餐桌上坐着的三個男人在片刻的動容之後便恢複日常, 而薛麗的雙目一直通紅，不知道緩和了多久, 她的聲音依舊帶着些顫，“江…好巧啊親, 沒想到竟然還會在這裏遇見你。”
“送小孩回學校，想到這家店就進來了。”江宴寧喝了口啤酒, 語氣不輕不重的回了這麽一句。
餐桌上的氣氛壓抑, 除了他倆在那說話之外, 其他人都顯得很安靜。
尤其是那兩個板着臉的男生, 情緒流轉在眼底，只一會兒便藏匿不在, 之後就是自顧自的開着啤酒瓶對着瓶口喝。
外面的天氣很冷, 店內一下子聚集了這麽多人卻不覺得冷了。澀味的啤酒大口的被灌入口中，解了幾分尴尬。
燒烤店開了好幾年了，老板還是那個老板，店內的裝修風格也一如往常。
夏一北拿了串距自己最近的素串, 他看着桌上的燒烤, 眼眶莫名有些發酸。
“江，”似乎是意識到這裏的人很多，而今江宴寧混跡娛樂圈，夏一北收了後面兩個字的音, “你的傷……還好麽？”
雖然是許久沒有見面，但有些話不用明說，大家的心底就已明了。江宴寧拿着酒瓶和他們對碰，像是毫不在意道：“能有什麽事。”
也許是見面，又或許是因為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同。偶像訓練團的練習生畢業，成功出道九人，現如今的熱度很高。同時，江宴寧也成為了大家心目中的意難平。
這種意難平讓他又一次被部分的網民悉知，三個人所聊的不多。
這一桌不似是其他桌那樣聊的熱火朝天，五個人幾乎都在安靜着吃東西。
像是有默契一般，他們都沒吃多少，便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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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寧和其他三個人一起，把沈衿衿送去了海市大學的門口。
他們四個人，算是大沈衿衿幾歲的哥哥姐姐。
沈衿衿看着懂事，還很乖。再加上她長相生的很好，雖然那三個人不知道沈衿衿和江宴寧到底是什麽關系，但哥哥姐姐們對待她還是很不錯的。
在小吃街那條路上給她買了不少的水果讓她帶進學校去吃。
把她送進學校之後，四人便離開了。
周潔幫沈衿衿提着水果袋，她胳膊戳着衿衿，兩眼放着看八卦的光，“寶，那幾個送你上學的人都是誰啊？”
“嗯…算是哥哥姐姐。”
和江宴寧和沈初延是同年齡階段的人，叫一聲哥哥姐姐也不會出錯。
“那那個帶着口罩的人是誰啊？包裹的那麽嚴實，整的跟個明星似得。”
“呃…他應該算是吧？”沈衿衿不想說謊，于是便說了。
“啊？”周潔詫異的聲音篤然拔高，“他是誰？！！”
沈衿衿：“江宴寧。”
“？？”周潔停住了腳步，她把手機塞進兜裏，空下來的手抓着沈衿衿不讓她繼續前行，“就是你粉的那個家夥？？”
沈衿衿無奈的嘆口氣，白色霧氣漂浮在空中，凍的她鼻子有些發紅，“對。”
“但是，他是我哥哥同學，所以才認識的。”沈衿衿忙不疊地在後面又補充了一句。
江宴寧和薛麗他們在送完沈衿衿之後便上了車離開，徐翔開着車，薛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夏一北和江宴寧坐在車子後座。
車內開着暖氣，不一會兒就感覺不到寒冷了。車內都是老友，他把口罩摘了下來。夏一北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動作，問道：“你跟公司合約還沒到期麽？”
提到TL娛樂，大概就是這四個人心中共同的痛。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內忽然變得安靜，許是想要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徐翔點開了車載音樂。
熟悉的旋律入耳，還帶着現場觀衆的歡呼聲音。
江宴寧聽到自己在訓練營所唱的歌曲被他們存在這裏，心裏堵上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的下颚線緊繃着，忽然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當初沒守護好屬于他們的音樂。
江宴寧和車裏三人是老鄉，從高中就在一個學校，後來又一起考到了海市大學。
都是喜歡玩音樂的人，高中課業緊張，腦子裏面時刻緊繃着一條線。高考後的那個暑假，身心放松，幾人不約而同組建了發光樂隊。
那個時候，大家的想法很純粹，能在胖叔的酒吧演奏就已經很開心了，哪裏想到發布在網上？
後來，受部分聽衆反饋，便想着在網絡上出歌。
江宴寧自傲，覺得之前的歌曲不知道演奏了多少遍，直接發表的話也是沒有新意。便想着自己寫歌，到時候和以前的歌曲一起發行。
四人互相給着意見，修飾，最終完善了新歌的音樂文件。
那個時候的四人，懷揣着夢想，不知道私下裏面演練了多少遍，就想着交給自己一份完美的答卷。
就在準備去錄音棚錄音的那天，江宴寧被簽到了TL娛樂的訓練生。他的負責人跟着他的母親去了他們宿舍，看到男大學生桌面上的詞曲譜子，便直接拿了去。
起初，公司高層覺得江宴寧寫歌天賦不錯，想要跟他拿了這首歌的版權。
但江宴寧不配合。
後來了解到江宴寧自己組的發光樂隊之後，便采取了強硬的手段先發光樂隊一步發行了這首歌。
這首歌的傳唱度本就高，加上公司的買熱搜買曝光度，這歌當天就算是小有熱度。
那個時候，發光樂隊的四人錄制完音樂，所有專輯做好正在聯系發行平臺。
專輯裏的音樂和當日熱搜上的音樂一模一樣，區別只在于演唱人不一樣，負責人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所以這事情便黃了。
二十歲的時候，年紀小，性格一點就燃。夏一北和徐翔當即就電話炮、轟着江宴寧，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彼時江宴寧正在和領導辦公室維護自己的權益，終歸人微言輕，沒有什麽作用。
江宴寧自己抗下了所有的事情，沒給個解釋，只給着自己成員說了句對不起。
成員三人本就生氣，看着江宴寧“冷淡”解釋着樣子，還以為他進了大公司後忘卻了他們這一行朋友，愠怒之中直接将江宴寧拉黑删除了。
薛麗倒是沒有删他，但也沒跟他繼續聯系。
于是這種聯系，一斷便斷了三年。
江宴寧雖然沒有明說是哪件事情，但在場的人卻是心知肚明。徐翔握着方向盤的手上使了點力氣，他長嘆了口氣，“你說什麽對不起，錯的又不是你。”
薛麗頭勾着後面看他，也應了一聲，“對啊，沈初延把原因都告訴我們了。”
錯的不是他們，而是萬.惡的TL娛樂這種資本家。
可他們也有錯，錯的是不夠相信江宴寧。
徐翔的心裏有數，可這種話說出來未免顯得太過矯情。徐翔透過車內後視鏡看着江宴寧，他笑了下，“害，其實這事情都過去了。畢業之後我開了家火鍋店，不搞音樂我過得也很好啊。”
“我剛才還沒吃飽呢，走一起再去搓一頓？”
壓抑在幾人心底的那根刺被撥開，他們的關系變得熟谂起來。江宴寧的臉上也恢複了笑意，“好。”
薛麗撇了撇嘴，“宴寧，你能吃那麽油膩的東西麽？不是說你們藝人對身材管理很嚴格麽？”
徐翔聽這話立馬就不開心了，“唉唉唉，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那我火鍋底料少放兩塊不就不油了麽。”
薛麗說不過他，瞪了他眼罵道：“你就腦殘，怪不得你這兩年胖了這麽多。”
前面兩人還是這樣，說了兩句就容易吵起來。
也許是這種場面久違的熟悉，江宴寧手抵着唇角低低的笑了聲。
夏一北和他坐的近，勾着他着話，“對了，你之後有什麽打算麽？”
徐翔開了個火鍋店，薛麗這些年一直在酒吧打碟謀生，而夏一北則去做了個自由攝影師。
幾人為此謀生，似乎和自己的夢想離得很遠。
江宴寧也沒瞞着自己的計劃，“我還是想做音樂。”
“下個月進劇組了，沈初延給我拉了部戲。我決定之後……有活接就接，沒活就寫寫音樂。”江宴寧語氣故作輕松，好似這就是一種輕飄飄的事情，自己很自由似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找過來的合作方都被TL娛樂那邊給截胡了。
TL有心封殺他，馬上要接到的電影，大概率是他上熒屏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重心的話，我還是想放在音樂上面。”江宴寧閑閑的又補充了句。
江宴寧自恃有才，哪怕寫不出成績來，他也想在娛樂圈裏留下一些屬于自己的印記在。
既然進來了，就該闖出點成績來。
前面鬥嘴的兩人驟然停住，徐翔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做音樂？那需要我們幫忙麽？”
江宴寧的視線輪流在三人身上掃了過去，“你們晚上有空麽？”
“晚上沒事。”
“胖叔那邊說最近缺人，要去玩一下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