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遮住哥哥的美貌
大三的課業很少, 這一年的下半年，沈衿衿的回家次數很多。
沈爸爸和沈媽媽旅游回來了，他們在知道江宴寧被迫退賽也很痛心, 于是收拾了個客房給江宴寧說：“小江啊, 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好了。”
江宴寧早就在想着租房子了, 但還沒找到合适的, 只好暫時住在沈家。
自從和前公司的合約到期之後，江宴寧這裏收到了好幾家合作方的合作邀約。
他的日子好像漸漸好起來了, 沈衿衿在心底由衷地提他開心。
可是還沒過幾天的時候，江宴寧的母親忽然來到了海市。
沈家招待江媽媽的時候, 沈衿衿也在家。
江宴寧的母親留着一頭短發，穿着職業西裝和高跟鞋, 給人看着很幹練。
也許是因為江媽媽和沈媽媽兩人是老同學, 為了情分, 江媽媽對待沈衿衿的态度很是友好。
一頓飯結束了之後, 兩家的大人稍微寒暄了一會兒，江媽媽就對着江宴寧說道：“小寧, 陪我去商場買點東西吧, 我晚上還要趕回青市。”
江媽媽這麽一說，江宴寧自然只好點頭應她。
江媽媽語氣犀利，話語中好似夾雜着淡淡的刺似的。沈媽媽有點不放心，笑着提議道：“蔚雲, 讓衿衿跟着一起去吧。”
“小江這孩子之前一直在練習生公司訓練, 平時也不怎麽出門的，哪會兒陪你挑東西啊。你讓衿衿跟着去，還能給你點意見呢。”
沈媽媽都這麽說了，江宴寧的母親自然也沒推辭, 應了聲好。
沈衿衿還在懵圈狀态，不太明白人家母子倆人想要獨處，但她媽媽卻把她給強塞了過去。
她又不是個兒媳婦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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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巴巴的站在江媽媽旁邊會尴尬的呀！
三人出門之後，沈媽媽憂心忡忡地看着沈爸爸，“我怎麽感覺蔚雲的執念還是那麽深呢？”
沈爸爸推了下眼鏡，瞪大了雙眼，一幅不可置信的語氣，“不會吧，小江都這麽大了，她不會還喜歡着你那個同班同學吧？”
沈媽媽見他這樣，不耐地推了下他的肩膀，“你這說的什麽話，那謝言禮長得帥還優秀，被人喜歡也是很正常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謝言禮？”沈爸爸的眉頭皺起，一臉認真的看向她。
“……”沈媽媽深吸了口涼氣，認真道：“不聊了，我要去午睡。”
回了房間，沈媽媽拿起手機給沈衿衿發着消息提點：【衿衿啊，如果蔚阿姨心情不好的話，你記得多哄哄阿姨好嘛？】
沈衿衿坐在出租車的後排玩着手機，很快回複：【啊？我感覺阿姨心情沒有不好吧……】
除了嚴肅了點，倒也沒有說發火的意思。
而且，本來母子兩人好不容易才見到一面，沒必要弄的那麽難看吧……
是以，沈衿衿很不能理解沈媽媽的話。
沈媽媽也沒繼續跟沈衿衿詳細着說，她給她回到：【心情沒有不好那就行，你嘴巴甜點，記得叫人啊】
沈衿衿給媽媽回了個OK的小手。
車子停在一個茶樓的樓下，江媽媽帶着兩個孩子徑直去了個包間，看來是早早就訂好的包間。
沈衿衿本以為是真的要去商場的，結果卻是來到茶樓品茶。
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轉念又想：成年人嗎，變卦也是正常，怎麽随心怎麽來。
江媽媽對上了沈衿衿迷惑的眼神，她笑着解釋了下，“衿衿，阿姨以前在海市讀書的時候最喜歡喝這家的茶，剛突然想起就忍不住過來了。你喜歡喝茶麽？”
沈衿衿不經常喝茶，所以是談不上有多喜歡喝茶的。
但是沈衿衿不能這樣說，她回着抹笑，坐在了包間裏的椅子上，中規中矩地說道：“我還可以。”
蔚雲聽她這麽一說之後，笑了笑就沒再說話了。
獨立強勢的人，平日不茍言笑，哪怕她現在是帶着善意的笑，都讓沈衿衿覺得這笑浮于表面。
就好像……她所做的事情并不是發自于自己內心而去做的，而是因為某種禮貌，某種責任一般。
店員給這一桌上了茶，蔚雲還在淺笑着說謝謝。等服務生一離開，她面上的笑容瞬間斂了去，人看着要比以往兇狠許多，“江宴寧！”
蔚雲剛喊出這三個字，江宴寧就笑着對沈衿衿說道：“衿衿妹妹，我中午沒吃飽，你能去幫哥哥買份肯德基套餐上來麽？”
“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樓下有家肯德基。”江宴寧面色不改的又解釋了一遍。
茶館位于繁華階段，樓上雖然清淨，但樓下的行人卻是不少。
沈衿衿拿着手機下去找肯德基了，蔚雲見着她出去的背影，沖着江宴寧冷笑了聲，“樓下那麽多人在那排隊，你倒是會折騰人。”
如今只剩下母子兩人存在，也不用說繼續僞裝母子情深。江宴寧知道她來的目的，主動給她說道：“因為沒續約，所以強制退賽了。”
他這直言的樣子，在蔚雲看來就是在破罐子破摔。
蔚雲心中的火氣“噌”一下子就冒了上來，“那明明可以出道的，為什麽不續約？”
“從你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花錢培養你舞蹈和唱歌方面，就是希望你可以成團出道，你對得起我嗎？”
當初蔚雲原本是想把江宴寧送去H國當練習生的，後來看到了國內的TL娛樂在招收練習生，蔚雲便放棄了原本的計劃，繼而讓江宴寧呆在海市。
三年過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成團的機會，結果被他自己主動放棄了。
蔚雲心頭梗着一口郁氣，恨鐵不成鋼道：“你知不知道成團之後你能得到些什麽，你可以和謝言禮一樣，未來一片光芒的！！！”
蔚雲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實木的桌子上，情緒激動。
“媽，我的腿傷的确複發了。”在此之前，江宴寧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眼皮耷拉着，也沒去看蔚雲的雙眼，就好像是沒有感情的陳述着話術。
“退賽後一天，我去了醫院。醫生說不能再運動了。”
哪怕是節目組和資本不要求他退賽，江宴寧也沒辦法繼續堅持下去。所以當初心裏面的那一點點不平也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江宴寧低低的笑了下，“還有三年前，他們偷了我的歌毀掉四個人，我做不到續約。”
不是抄襲，而是直截了當地剽竊。
音樂發出的時候，作詞作曲演唱都是公司的新人，與江宴寧分毫的關系都沒有。
…
…
沈衿衿拎着肯德基的打包袋子回來的時候，蔚雲的眼眶有些泛紅。
不知道怎麽的，她心底有一種這母子兩人剛吵過架的感覺。
可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一個外人不好置評。想到沈媽媽讓她把嘴巴放甜一點，沈衿衿加快了步子走過去，“阿姨，我買了好幾個紅豆派，您要不要嘗嘗？”
沈衿衿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開袋子去拿紅豆派。
“不用了，”蔚雲嘴角扯出一抹笑，顯得她整個人的狀态很是疲憊。她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輕呼出一口氣，“衿衿，謝謝你們家這段時間一直照顧着小寧。阿姨工作上出了點事情，急着回去，我就先走了啊。”
蔚雲拎着包，挺直着背脊離開了。
她的狀态不對，走路的時候背脊時而發顫，好似在極力的忍耐着些什麽東西。
沈衿衿有些擔心，“哥哥，阿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江宴寧一手拎過肯德基的打包袋，站了起來也準備離開，“她沒事，我們也走吧。”
買回來的套餐，沒有一個人動過。
沈衿衿就算是反應再過遲鈍，也知道了他們剛才是聊了一些私密性的話題。
元旦後的海市，街道上張燈結彩，節日後的熱鬧氣息不減。
江宴寧和沈衿衿一同去了海市大學。
過去的路上，江宴寧一直看着車窗外沒有說話。也許是氣氛太過尴尬，沈衿衿便找着話題，“哥哥，是不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海市大學這裏一塊都是複古的建築，包括學校外的街道都是那種複古房屋的建築。
來往海市游玩的人經常會過來打卡，所以這個校區包括附近的建設一直都是這個風格，沒有變化。
江宴寧已經畢業兩年了，故地重來，按理說應該是熟悉感滿滿。
江宴寧眯了下眼睛，故作輕松，“是吧。”
是吧？是吧。
其實他也不确定了，以前倒是沒怎麽注意這一塊地方，但他記得前面一個拐彎口處，該是有家燒烤店的。
江宴寧偏頭問了句，“你晚上幾點要上課？”
沈衿衿用手揉了兩下酸痛的脖頸，“我今天沒課呀。”小姑娘沉默了一秒，給解釋道：“因為明早有早課，所以才想早點回學校的。”
原來是這個樣子，江宴寧點了點頭。
冬日的海市天氣很冷，這樣冷的天氣就會想讓人喝點酒精暖胃。江宴寧動了下，坐直了身體，“現在想吃燒烤麽？”
掃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沈衿衿對吃的東西，幾乎沒什麽讨厭的。她也看到了時間，于是點了點頭，“好啊好啊，那我跟舍友講一下不跟她們吃了。”
“好.”江宴寧點了點頭，身子超前傾了下，“師傅，前面拐彎處停個車。”
沈衿衿在舍友群裏發完消息之後，她扭頭盯着江宴寧的臉，吶吶道：“哥哥，你要不然還是帶上口罩吧……我總感覺，你這樣會被認出來。”
江宴寧正在走平臺上付車費，指紋按了上去，他輕笑了下，“你見過誰吃飯還帶着口罩？”
沈衿衿幹笑了下，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口罩出來，撕開外面的包裝袋給江宴寧遞過去，“那走路的時候還是帶一下的吧。”
也許是怕江宴寧拒絕，沈衿衿笑着又補充了句，“遮擋一下美貌，不然被人認出來就很不好。”
江宴寧愣了一下，從她手中接過黑色的口罩。男人的聲音悶在口罩裏面，“遮住美貌，虧你想的出來。”
真不愧是混飯圈的，彩虹屁說的一流。
下了車後，沈衿衿見江宴寧站在那家熟悉的燒烤店門口前愣了許久，她還當他這是怎麽了呢，“哥哥，我吃過這家燒烤店，味道還很不錯的。”
眼睛睜開了許久，只覺得酸澀不堪，江宴寧閉了閉眼，“嗯”了一聲。
聲音很飄，也不知道是在回應着別人的話，還是在回應着自己心裏的話。
江宴寧把口罩往下拉了點，絲絲的白汽從口罩那邊漂浮上來。少年笑了下，“以前我和朋友們也經常來這家吃。”
還好有着沈衿衿的口罩，兩人安然的走進了燒烤店裏。
這個時候，店裏的人還不算多，江宴寧和老板點了一堆菜後便拿着兩瓶啤酒和一瓶豆汁回來了。
瓶蓋打開，江宴寧把豆汁拿給沈衿衿。然後自己開了啤酒蓋，悶頭喝了一口。
以前的江宴寧需要控制飲食，控制體型，許久都沒有這麽暢意地喝酒。
現在沒人管控，倒是讓他舒緩了許多。
燒烤店很大，桌子很寬很長，擠擠能坐下好幾個人，沈衿衿為了江宴寧專門找了個邊角位置。
到了晚飯的時間點，店裏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原本空曠的店鋪一下子塞滿了學生。
店老板烤好了沈衿衿那桌的串，給他們端了過來。
沈衿衿看着一桌子的吃食，不住的瞪大了眼鏡，“哥，你點了這麽多哪裏吃得完啊？！”
也許是因為江宴寧的身份特殊，沈衿衿都是很小聲的在跟他說話。生怕一時不查，他的身份被人發現。
兩人朝夕相處了幾天，對彼此的食量了解的很清楚。
他這點的分量，哪怕再來兩個胖子也是足夠的了。
江宴寧抓了根裏脊往嘴裏送，咬了一口，“多麽？還好吧。”
印象中，以前每次來的時候他們都點這麽多。
就在江宴寧落下這句話的時候，他們桌忽然站了幾個人，“小姐姐你好，我們可以在這拼個桌麽？”
這個點，到處都坐着人。
三五結群的學生，很是熱鬧。
但沈衿衿這邊只坐了兩個人，就像是這個店裏缺失的一角似的。老板說如果角落的這對情侶同意的話，這完全完全可以多坐三個人。
前來說話的女生想着：既然是要拼桌，那還是先問人家女朋友的意見才好。
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衿衿的身上。
忽然被人搭話，沈衿衿很是錯愕。
來人是一位染着霧霾藍色頭發的小姐姐和兩位男生，沈衿衿看了眼前面的餐桌，幾乎全都坐滿了人。
她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沈衿衿是好說話的那種人，平時也很少拒絕別人。如果是平時，她當然會點頭同意。
但是現在，她身邊還坐着江宴寧呢。
不管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她都不想讓江宴寧被不相幹的人認出來。
霧霾藍頭發的女生方才很有禮貌，在心裏做了兩秒的思想鬥争，沈衿衿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太習慣……”
就在沈衿衿剛開口說話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的江宴寧忽然擡頭看向了右邊想要拼桌的他們。
“薛麗？”少年有些震驚，嗓音變得低啞。
好像是藏着一種說不來情緒，幾人的關系叫人好奇，說不來，道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