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埋伏
Andrew訝異地看她一眼, “說只要Sherry去就行了——”
姚思睦擡手打斷他,“去叫Sherry進來。”
她的指尖夾着筆豎在眼前,又拿遠握緊, 舉高,攢足力氣刺向桌面。
死混蛋!昨天晚上還使手段要她承認錯誤, 還跟她說不想睡別人, 在飯桌上就約人家下次了。
她現在恨不得沖到對面,扇他兩耳光。
敲門聲響起, Sherry踩着高跟鞋,搖擺着身姿走進來, “您找我?”
姚思睦合上筆記本,雙手支在桌沿,靜靜地打量辦公桌前這只尤物, 身材凸凹有致,臉和五官是大氣的豔麗型,就算沒那張臉, 僅僅是盈盈一握的蜂腰和胸前的巍峨, 就是普通男人一輩子高攀不上的風景。
她越看越火大,腦子裏總閃過昨天吃飯時那禽獸盯着她挪不開目光的情景, 張口就冒出一股酸味兒,“聽說達創的周總約你周末吃飯?”
“是啊!”Sherry苦着臉說, “能不能換個人去?”
“啊?”姚思睦愣了一下, “你不想去?”
她為什麽不想去?禽獸就是性格陰沉了點兒, 帥還是很帥, 有錢又……單身,想到單身,她用力地磨了下牙。
“不想!”Sherry加重語氣, “完全不想!”
“為什麽?”姚思睦窮追不舍地問。雖然她想踹折周嚴果的命根子,但她的男人被人嫌棄,她還是不爽。
她這什麽扭曲心理?姚思睦覺得自己接近發瘋了。
Sherry的玉指支着太陽穴,認真地想了一下,說道:“您知道男人看到我都會踮起腳後跟嗎?”
“踮腳?”姚思睦偏頭看了她的身高,不算矮,但也沒高到讓男人踮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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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拿手擠了擠兩邊的胸,又食指倒豎,指着中間的溝,“因為男人的目光都想垂直往下看,就像那裏面藏着奶油冰淇淋。”
“……”這只尤物肯定也很會玩,太對那禽獸的胃口了。
“但您知道昨天那個男人——”Sherry接着說道,“他看我,就像看到蛇精的葫蘆娃,橫眉怒目沒個好臉,我都懷疑他随時會亮出寶器,對我喊打喊殺。”
姚思睦瞠目後,笑得趴到桌上,她可真喜歡這只尤物,真喜歡這個比喻。
笑着笑着,她又笑不出來了。是不是就她一個人把他當寶?別的女人根本看不上他?她挑來揀去,撿了個大家都看不上的?
“你真的覺得他一點魅力沒有?”姚思睦問,“他那麽年輕,有那麽多錢——”
“我知道啊!我可以陪他吃飯,甚至陪他睡,只要他肯讓我拉到大資金拿提成去買Hermes,”Sherry說,“所以您讓我去,我肯定還會去,工作嘛。”
“他那麽差?差到再讓你去陪他吃飯,我就是在逼良為娼了。”
“哎呀,不是差不差的問題,”Sherry說,“是殺氣!我跟他對視一眼都汗毛直豎,看我的目光跟審訊犯人一樣,我連裝模作樣都不敢。要不是為了工作,誰願意跟這麽個眼神都能讓你發抖的人吃飯,找個千依百順的小奶狗心情多好?”
她這麽一說,姚思睦想到一開始自己也被他吓得瑟瑟發抖過。他看着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極盡蔑視,可沒過幾天還不是跟她睡了,還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是不是在開會都能獸性大發。
這麽一想,她決定再等等看,“周末你去吧,也許多接觸兩次就沒那麽可怕了。”
“好,不過,我覺得他可能對Andrew更有興趣,”Sherry說,“他有一段時間盯着Andrew看。”
“他對男人沒興趣。”姚思睦果斷地說。
想到昨天晚上,他反綁了她的雙手,給她蒙上眼罩,然後吻遍她的全身。
她的腳趾頭在鞋子裏偷偷地卷起。
那只禽獸只對女人有興趣,還是花樣繁多的興趣。
“您怎麽知道的?”Sherry問。
“啊!”姚思睦又打開筆記本,遮住熱辣的臉頰,“傳聞是他有女朋友——好了,你先出去吧。”
Sherry出去後,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對面那棟高樓,腦子裏又開始胡思亂想。
辦公室裏有休息室,住的酒店也在這附近,他要是有別的女人,她根本無從察覺。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她想了想,轉身離開辦公室。
酒店前臺禮貌地把房卡和信用卡遞給她,“您的房間辦理好了,由于您是臨時入住,請稍坐一會兒,我們正在安排換上您的專用床品,工作人員會再次過濾空氣,使用您習慣的薰香,鮮花店馬上會送洋甘菊——”
姚思睦擺了擺手,“我入住的這半個月,不能對任何人透露我的信息,就算是你們其他的VIP客戶也不能。”
“這個您完全可以放心!”
姚思睦拿着房卡去了頂樓,房門敞開,服務員匆忙地進進出出。她走進房間,格局跟隔壁那間一樣,有會客室,書房和卧室。
服務員跟她問過好就開始鋪床單,姚思睦想了想說:“記住,在外面見到我,不要跟我打招呼,裝作不認識也不知道我住這裏。”
“明白。”
她走到露臺,趴在欄杆上朝旁邊看,視線被一堵厚實的牆阻隔,根本窺不到隔壁,失望之餘又想,如果露臺有人說話,就算聽不清,至少能分清男人還是女人。
她每天不定時地來伏擊一次,只要是他帶女人來鬼混,總能被她抓到。
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Andrew?”
“剛剛有個自稱是你高中同學的女人打電話到公司,留了同學聚會的地址,”Andrew說,“周日下午五點,致遠路津津海鮮坊。”
“當天中午把那家餐廳給我包下來,六點以前不許任何人進入,然後五點讓司機去接我。”
“嗯。”Andrew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樓下書店買本書,馬上回去。”
“買書為什麽不叫我去?”
姚思睦按了按額頭,正要說話,一個服務員冒冒失失地走到露臺說道:“姚小姐,沒看到您的行李,是還在前臺嗎?需不需要我幫您拿上來整理——”
“行李?你在酒店?”Andrew質問,“這個時間你去酒店幹什麽?”
“大白天在酒店開房還能幹什麽?你是小學生?”姚思睦說完直接掐斷了電話。
她轉過身冷冷地瞪着服務員,“這是華爾道夫還是快捷酒店?客人打電話時你們可以随便說話?”
服務員捏了捏衣角,“對不起!我剛想幫您整理行李,沒找到——”
“我是臨時入住,你們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我理解,但這是上萬塊的套房,客人在打電話時你們随便插嘴,這是你的職業素養不行。再有下次,叫你們總經理來跟我解釋。”
姚思睦說完走出房間,站在隔壁房門前,看看左右沒人,就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了半天也聽不到丁點兒動靜。
幾個工人推着空氣淨化器朝着她的房間走來,她急忙直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到電梯前離開。
周嚴果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眉間閃過凝思,大白天的,她去酒店幹什麽?
想到她的那個回答,大白天去酒店開房還能幹什麽?
她跟誰去開房了?
他的臉色驟然陰沉,調出她的號碼,剛要撥出,轉念又先查了她的定位,位置在他住的那間酒店附近。
她除非是想死,才會跟其他男人去他住的酒店開房。
如果她說那句話的目的是故意氣那個助理,那她去開房幹什麽?
聯想到她最近的各種神經質,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去他住的酒店埋伏了。
他走到地下車庫,開車到去了酒店。
出了電梯,他房間隔壁的門敞開着,裏面機器聲嗚嗚響。他不假思索地走到卧室,一個服務員背對着門,把一束小白花插進花瓶裏。
周嚴果鞋也沒脫就往床上一躺,服務員插好花轉過身,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是他,大驚失色地喊道:“周先生!”
“給我拿杯冰水。”他自在地吩咐道。
“我一會兒給您送過去,”服務員剛被姚思睦教訓過,現在又見其他客人躺在這張床上,委婉地提醒道,“是送到您自己的房間。”
“這不是我的房間?”
服務員搖頭,“不是,這間房的客人是剛入住的。”
周嚴果這才坐起來,環顧一下室內,又捏起被角,淡藍色的絲線繡着S.M.Yao,他笑了一下,“還真是走錯房間了。”
說着他起身離開,沒進自己的房間,開車回了公司。
抓他的奸,他就讓她抓個夠。
回到辦公室,他好氣又好笑,現在的她一腦門官司,想的都是他有沒有別的女人。尤物是她自己給他送來的,送來後又防賊一樣地防着他,繼而還把想像延伸到他養了一個後宮。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那性格脾氣,就算他明白地表示出對她送的女人沒興趣,她的結論也只會是他不喜歡這種類型,下次換個清純的再來試。
周嚴果已經把她琢磨透了,一發瘋想像力就放任自流,流向上千個支流,各種猜想都要得到辯駁後她才完全放心,這樣他們一輩子都要耗在她那些莫虛有的猜想上。
況且她的腦子還特別容易燒起來,一時腦熱就能散發出無數的猜想,鬧得雞犬不寧,錯了也死不認錯,總有她的道理和依據,但凡順着她就永無寧日。
他把剛剛記下的地址寫到紙上,叫了劉錫明進來,遞給他紙條,“周日下午六點,在這裏随便安排一個飯局。”
劉錫明掃了一眼地址,“周末您不是約了VIN公司的銷售?”
“對,給我約上凝波新材的許總。”周嚴果說,“那個銷售晚點讓司機去接。”
高中同學聚會,他倒不擔心她舊情難忘,前男友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廢物。
她為什麽去?
包下餐廳,六點鐘以前不準進,讓她的同學全站在路邊迎接她大駕。
顯然是狐貍的劣根性作祟。
周嚴果從知道她是姚思睦起,就知道以後有得他操心,順從她行不通,野性又難馴,只能讓她不斷咽下自己釀的苦果,她才知道反省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