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郁悠然,你在跟我鬧什麽別……
郁悠然走出洗手間, 臉上的表情瞬間繃不住。
對啊,她怎麽忘了自己只是個替身啊。和他的互動,也不過是想體會一下談戀愛的感覺, 但是!
體驗一下就夠了,那些情緒不應該持續影響她。
郁悠然擡手摸着心口, 那裏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走回包廂, 其他人并沒有接續玩,而是在聊着些什麽。
秦斯昂很自然的将她的椅子拉開, 低聲問,“沒事吧, 怎麽去這麽久?”
他們仍保持之前的親密距離,之前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 郁悠然卻不動聲色的往一旁躲了躲。
“沒事。”
秦斯昂敏銳的感覺到,淡淡地掃了眼兩個人椅子多出的距離,像是毫無察覺一樣, “沒事就好。”
見她來, 大家又組局玩了幾把。也不知道是出去了一趟運勢換了,還是因為郁悠然興致缺缺, 之後的幾局裏她一直輸,就連路星予他們有意送牌都不行。
郁悠然連輸的幾把, 和之前贏得相抵消, 到最後秦斯昂桌面上的籌碼倒是沒多沒少。
“葉佳那家夥怎麽這麽久都不回來。”之前那個濤哥看了眼時間, 問, “郁小姐你之前去衛生間有見到她麽?”
“見到了。”
不但見到了,甚至還把人快氣哭了。
聞羽說:“別理她了,那姑娘想一出是一出, 沒準現在跑到哪兒自己玩去了。”
路星予見郁悠然興致不高,他平時玩起來點子多,提議道:“不如我們玩點別的……桌游?”
Advertisement
郁悠然輕垂着眼睫,沒說話。
秦斯昂在一旁看着,眸色微沉,問,“餓麽?”
“還行。”她答得也淡淡地,現在幾乎是在用應付工作的态度。
他一錘定音,“去吃飯吧。”
大家都敏銳的察覺到兩個人之間似乎有點不對,附和着,“對對對,吃飯去。”
郁悠然跟着大家一起走,秦斯昂看着她的背影眉頭微蹙。
他能感覺到郁悠然又忽然冷了起來,是因為剛剛讓她不自在了?還是他心急了?
吃飯的時候,郁悠然也不冷不熱的,秦斯昂坐在她旁邊,神色十分自然的往她碗裏夾菜。
郁悠然看了眼碗裏的糖醋排骨,礙于人多沒說話。
她确實很愛吃,可是在這之前,她們沒一起吃過這道菜,他不應該知道的。
等第二次,秦斯昂往她碗裏又夾了一只椒鹽大蝦的時候,郁悠然實在忍不住了。
她客氣的笑着,“不好意思秦總,我海鮮過敏。”
秦斯昂一愣,下意識地問,“你什麽時候海鮮過敏的。”
郁悠然瞎話不眨眼的說:“我一直都海鮮過敏。”
我不是你的那個白月光!
不要在按照你記憶裏的口味來了。
雖然……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蝦,默默地吞了下口水,她真的好愛吃啊。
秦斯昂将蝦放到了自己碗裏,沒事人一樣往她碗裏夾着別的東西。
郁悠然最後幾乎放棄了,悶頭自己吃着,只不過碗裏他假的東西一口沒動。
大家都察覺到氛圍有點不對,就連聞羽那種大大咧咧的都感受到了。他們在餐桌上努力的尋找着話題調節氣氛,郁悠然仍是很安靜,自顧自地小口吃着。
原本,大家還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動,直接沒敢提。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也都沒說話。
等到了郁悠然公寓樓下,她剛想推門下車,秦斯昂忽然拉住住了她手腕。
“郁悠然,你在跟我鬧什麽別扭?”
郁悠然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擡頭輕笑了下,“秦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麽?”秦斯昂盯着她的眸子問,“你之前,不是叫我秦老板的麽,現在怎麽不叫了?”
“一個稱呼而已,秦總要是想要我叫你秦老板,那我記住了。”
秦斯昂郁結,卻又沒有別的辦法。他無聲嘆了口氣,将她的手腕松開,“上去吧。”
郁悠然下了車,不帶絲毫停留的走了進去。
秦斯昂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過了一會兒見到她房間的燈打開,人仍是沒走。
郁悠然坐在沙發上,看着茶幾上的一個會動的仙人掌玩偶兀自出神。
好煩吶!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不是早就說好的去當替身的麽?她到底在生什麽氣啊。
不知道想到什麽,她起身走到陽臺上。
果然,那輛熟悉的車仍停留在那裏。
車門忽然打開,秦斯昂從裏面下來,就那麽冷的天,他只穿了件單薄的西裝。
他點燃了一支煙,指尖的猩紅在黑夜是那麽的顯眼。他站在那,滿天的星辰似乎都成了幕布背景,像是一幅定格的漫畫照片。
沉默的、安靜的、頹敗的,也是賞心悅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郁悠然手指輕摳着陽臺上的護欄,小聲說:“凹什麽造型,也不知道披件大衣,凍死你。”
就在這,秦斯昂突然擡頭,視線準确無誤地落在她的陽臺上。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郁悠然下意識地蹲了下去,心髒砰砰地跳着。
過了一會兒,她反應過來。她在自己房間,想往哪兒看不行,幹嘛跟做賊心虛似的。
郁悠然站了起來,掩耳盜鈴般的看了看西邊的月亮,又快速轉頭看了看東邊的星星,最後才裝作不經意的瞟了眼下面。
卻發現,車子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開走了。
第二天,郁悠然正常去晉安導演那裏。
今天是周一,她怕堵車特地早出門了半個小時。她以為自己到的不算晚,沒想到邬白到的比她還早。
邬白頭枕着胳膊靠坐在二樓吊椅上,劇本高舉擋住了臉,也不知道是在背臺詞還是睡覺。
而他旁邊,幸欣美蹲在他腳邊,仰着頭在不停的說話。
“邬白,你真的不打算換個搭檔麽?接下來的劇我們還是要合作的。現在提前磨合多好啊。”
“你幹嘛不說話呀,你很困麽?”
“時間快到了,你要不要喝杯咖啡?”
郁悠然看傻了,這也不像是邬白說的那樣啊。而且這一聲聲甜的,她聽着都心軟了,偏偏邬白無動于衷,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忽然,她鼻子一癢打了兩個噴嚏。
在場的兩個人同時回頭,幸欣美看着她表情有些不在然,随後對着她冷哼了一聲。
她保證自己真的不是想偷聽,主要是剛剛那個情況下,她真的是進去打招呼也不是站在着也不合适。
郁悠然有些尴尬,不知道為什麽,她直覺一定是秦斯昂在罵她!
然而第二個當事人邬白卻似乎沒有這麽覺得,他甚至找到了救星一般,将劇本一扔從吊椅上跳了下來,疾步拉着郁悠然就走,“來來,我們去對戲。”
郁悠然被拉得跟着快走了幾步,留下幸欣美氣的直跺腳。
兩個人到了一角,邬白放開她,“呼”地松了口氣。
郁悠然眼中帶上了些許八卦,“你好像……有點過分了啊。”
邬白抓了抓頭發,“太煩人了。”
“不愧是你,邬.少女斬.白。”郁悠然嘆了口氣,“因為你,我這仇恨算是拉大了。”
邬白忽然輕聲說:“倒也沒受冤枉。”
郁悠然沒聽清,下意識的問,“什麽?”
“沒事。”邬白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來對戲吧。”
郁悠然握緊了拳,深吸了一口氣,“好吧……”
邬白有些挫敗,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讓你演出喜歡我壓力這麽大?我也沒那麽差勁吧?”
“不是不是。”郁悠然連忙解釋,“你可是少女斬邬白啊,一定是我的問題。”
邬白開始懷疑自己的演技了,他撓了撓頭,“是我演的不夠溫柔體貼穩重?”
不知道為什麽,郁悠然忽然就想起了秦斯昂那些“溫柔又體貼”的事件,她不由得打了顫。
“不是,你演的很好……”
是演的真的很好,可是她,壓根就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全是她胡謅的。
“算了,急不來。”邬白看着她只穿了一件大衣,“冷麽?進去吧。”
郁悠然強迫自己進入狀态,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不停的和自己說“這是你喜歡的人,你喜歡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那些晚飯,看電影時的突然停電,遞到嘴邊的熱可可……
好,就保持這種感覺不要在繼續往下想了。
郁悠然看着邬白的眼神變了,邬白也敏銳的感覺到,他開始說着自己的臺詞,“同學,這是我的筆……同學,你在聽麽?”
“我——”
郁悠然剛開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顯得十分突兀。
“不好意思。”
她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秦斯昂。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那一刻她有點不想接,默默地按了下手機側面鍵,等着電話挂斷。
她想,以秦斯昂的脾氣堅持不了幾秒就會氣急敗壞的挂掉。
畢竟,應該沒有什麽人敢不接他電話,他在哪兒都是說一不二的才對。
誰知道,這通電話竟然一直持續到自動挂斷。
郁悠然多少有點驚訝,她抿了下唇,有些歉意的對邬白說:“不好意思啊,我們繼續。”
“沒事。”邬白找了下狀态,難得好脾氣,“同學——”
他才開口,郁悠然的電話便又打了進來。
這次連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邬白看了她手機上跳動的備注,神色微沉,說:“先接吧。”
“那我先去接一下。”她說完,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電話接通,她也沒主動開口,等着那邊的人說。
在嘈雜的背景下音下,秦斯昂的聲音清晰又有些懶散的傳出,“我要去澳洲出差幾天,這幾天你自己好好吃完飯。”
她當然會好好吃完飯,終于不用再吃面條,她簡直不要太高興。
郁悠然開始盤算着今晚吃什麽,炸雞?披薩?意面?火鍋?
“郁悠然。”
秦斯昂的聲音打斷了她腦子裏的想象。
“啊?”
秦斯昂似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麽?”
希望晚點回來,讓她多享受享受美食,西紅柿雞蛋面她真的要吃吐了啊啊啊啊!
這話當然不能說,不然她一定失業了,她才剛剛在晉安這找到一點點感覺啊。
“那……一路順風?”
秦斯昂像是輕笑了下,他那裏聲音太過雜亂郁悠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就聽他音調有些上揚的說:“我是坐飛機,要是順風,那你可就要換個老板了。”
郁悠然手指輕揪着衣服上的小毛球,聲音有些飄,“那也沒關系啊,反正給誰都是打工啦。”
“郁悠然!”秦斯昂咬着牙,有些氣急敗壞的問,“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歪着頭想了想,“……可以換個老板?”
“嘟嘟嘟……”
回答她的,是電話被挂斷後的占線聲。
郁悠然甚至能想象出他在嘈雜擁擠的機場,手裏拿着手機和她打電話大步流星的走着,然後被氣的牙牙癢沉着臉把電話挂掉的樣子。
想到這,她唇角忽然勾起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邬白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眉心輕皺了下。
今晚終于不用再吃西紅柿雞蛋面,郁悠然和邬白商量了一下不如一個吃個晚飯,好增進一下友誼。
畢竟,好像她和秦斯昂就是這麽……算是熟悉的吧。
邬白表示沒問題,誰知道被路過的唐俊明和桑盼芙聽到,也要參加。
最後,不知道怎麽,莫名得演變成了一個小型團建。
他們一行人身份特殊,邬白這兩年聲名鵲起,知道不少私密性極強的店。他們完成了下午的課程以後,便開了兩輛車低調的過去。
一行七個人,平時大家工作原因也不敢怎麽放肆,要保持在公衆面前的形象,現下只有他們幾個,便忍不住放肆了。
吃完飯,幸欣美忽然說:“不如……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啊?”
“好啊好啊!”桑盼芙年紀比郁悠然還小幾歲,正是玩性最大的時候。有人提議,她立即忍不住附和。
唐俊明也挺興奮,“行啊。”
邬白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郁悠然,人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椅背上,沒個正型的說:“那就玩玩呗。”
最後,連柯嘉都說:“多少年沒人敢和我玩這個了,就陪你們玩玩吧。”
郁悠然也表态,“你們個個大明星都敢玩,我當然沒問題啦。”
柯嘉以前輩的口吻安撫着,“別這麽說,指不定哪天你就一躍而起呢。乾坤未定,人人皆是黑馬。”
郁悠然聽到這話,忽然忍不住笑了,小說說:“柯前輩,你這樣真的很像高考激勵動員演講。”
這些人裏幾乎都不是走的普通高考流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是這話也卻沒少在網絡上聽過。經過郁悠然這麽一說,也回過味來,忍不住哈哈大笑着。
他們笑玩,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晉導~”
“別叫我啊,我才不上你們的當。”晉安巍然不動,大有任何東西南北風說破天都與我無關的淡然。
桑盼芙年紀小,和誰都敢撒嬌,“玩一下嘛晉導,柯前輩和邬白哥都玩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雖然沒明說但大概意思就是,人家流量小生話題玩都沒在怕的,你一個退出前線的導演害怕啥。
晉安被他們搞煩了,擺擺手說:“真是怕了你們你,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這輩子收了你們……”
規則很簡單,幸欣美拿出了一只口紅,轉到誰那就由誰回答,回答的成為下一個提問題的人。
大家石頭剪刀布,贏了的人是第一個提問者。
大家明天還要上課,而且怕喝多了出事,即使這裏再怎麽私密性強,也保不齊有敬業狗仔真的給蹲住了,到時候喝醉了出點什麽事怕不好解釋。
便規定,如果答不上來就吃一個辣椒。
晉安指着半桌子辣菜,看好戲不怕熱鬧的說:“今天辣椒可是管夠啊。”
第一輪,幸欣美贏了,先問。
她拿着口紅,輕輕地轉了一圈,剛好口紅尾部對準了邬白。
幸欣美有些興奮,問,“你現在……有喜歡的人麽?”
邬白擡眸,目光裏竟是少見的溫柔,“有。”
幸欣美心頭一梗,還想問,邬白便已經把口紅拿到了手裏,漫不經心的轉了兩圈。
這次,落在了晉安面前。
邬白眉間忽然一挑,晉安忽然覺得不妙。
果然,下一秒邬白便問,“我們其實一直想知道,晉導和範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嘶”所有人都暗自吸了口涼氣,暗道邬白不愧是邬白,也就他敢,然後大家都豎起耳朵,激動地想聽。
畢竟,兩個都是優秀的導演還師出同門,最後變成了這樣沒有人能不好奇。
誰知,晉安靜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嗤笑了聲,十分痛快的夾起一根辣椒放到了嘴裏。
他吃完,馬上喝了口飲料,自嘲道:“媽的,打臉可真快,我竟然第一個吃辣椒的人。”
晉安的口紅又轉到了邬白這裏,大家簡直樂了,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大家都期待來個勁爆的,晉安也果然沒讓大家失望。
“初戀什麽時候啊?”
邬白笑了下,笑得十分浪蕩,“诶,我初戀還在呢。”
“扯。”晉安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一個花蝴蝶,初戀還在除非亞當夏娃不存在。”
“行吧,這都被你發現了,果然晉導才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邬白笑了笑,坦白說,“十六。”
有人吹了聲口哨。
邬白再次轉,眼睛及不可察的瞟了眼郁悠然。口紅慢慢轉到了郁悠然面前,他凝視着郁悠然的眸子,低聲問,“你的理想型,對對方職業有什麽要求麽?”
“沒有。”
只要她喜歡,什麽樣都行。
就算是天天飛來飛去見不到面……好吧,這個不太行,她大概會忍不住要去找他。
邬白及不可察的唇角一勾。
完了幾圈後,還是幸欣美轉到了邬白那裏。
她咬着唇,忽然問,“你喜歡的人,在現場麽?”
這個問題一出,大家都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莽了。要是真的在,這就是個突然表白。
萬一時間火候不對,那多尴尬啊。
在場的幾個男士,目光在幾個女生面前來回逡巡着。
邬白眼睫輕垂了下,随後吃了個辣椒。
這也恰恰側面說明,那個人,就在場啊!
郁悠然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桑盼芙。桑盼芙被這一眼看懵了,有些驚恐的看了眼邬白。
嗚嗚嗚嗚不是吧,這沒可能的啊。
要是真的,會被他的粉絲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啊!
幸欣美卻看了眼郁悠然,眼底是說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大家吃完飯,三三兩兩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誰在門口臺階上灑了水,邬白正懶懶散散的走着,忽然腳一滑,下意識的抓了下旁邊的人。
郁悠然被她帶的也往下踉跄了幾下,還好旁邊的人反應快,即使将他們兩個扶住,才避免了事故的發生。
事後,餐廳經理和他們道歉。邬白和他們熟,玩笑着說:“下次我可不敢給你帶人來了。”
郁悠然很久沒玩的這麽開心過,洗了澡以後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醒了以後習慣的看了眼手機,忽然發現昨晚淩晨兩點秦斯昂竟然給她發了條語音。
“可以啊小助理,看來我不在,你的生活過得很多姿多彩嘛。”
?
大半夜忽然陰陽怪氣是怎麽回事?
郁悠然不打算理他,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工作不開心就以打壓下屬為樂。
不愧是秦扒皮。
她退出,忽然發現手機上被各個軟件推送刷屏。
——邬白深夜與神秘女子幽會。
郁悠然點開圖片,放大。
這個神秘女子怎麽看上去怪眼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