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9.yes or no
距離吳邪進入青銅門已經一個多月了,西冷印社多了一個女夥計,名為江君。這夥計平時也很少出現,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王盟一個人在店裏發呆,但是每當有故人來訪的時候,江君都會出現,然後将一封信交給對方,而後的十年之內,那些人再也沒有在西冷印社出現過。
這天有一名青年來到西冷印社,青年問:「吳邪在嗎?」
正好在店裏和江君玩牌的黑小四随口回他一句,「老板翹班很久沒出現了,您老哪位,留個電話吧,等老板回來後再讓他打給您。」
青年愣了愣,眼底滑過一絲遺憾,轉身就要離去。但是卻給江君叫住了,「白瑪她兒子別走啊,Boss交代過要看好你的。」
張起靈愣了愣,他對白瑪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也特別的感情,對他來說似乎非常重要。
江君見張起靈留下,馬上把牌一扔,然後有些遲疑的問:「你記得白瑪?」
她這句是用藏語問的,但是張起靈聽懂了,反射性地用藏語回答,「不記得。」
江君沈默了下,然後大喊,「黑小四你看好店裏啊,我和這位小哥出去吃飯。」
黑小四一邊收拾排,一邊說:「噢,好,回來記得幫我帶飯啊!」
江君帶張起靈去樓外樓吃飯,之前吳邪提過張起靈喜歡吃的菜都點了,江君也不管張起靈,就自己先動筷吃了起來,一邊和他說:「Boss交代過這些是你會吃的,我應該沒記錯吧?」
一頓飯都是江君在說話,張起靈只有點頭跟沈默而已。
江君和張起靈說了很多,有關于白瑪的事,關于白瑪和張家人之間的一段露水情緣。
和外族人暗結珠胎在白瑪的族內是重罪,唯有以死謝罪,祈求祖靈的原諒。
江君在族內的名字是雅拉薩,代表的含義是‘先知’、‘智者’、‘領導’。
江君比白瑪還要大上十歲,但是在他們族內,經常一二十年沒有新生兒誕生,白瑪是江君之後唯一的新生兒,江君視白瑪為妹妹,很疼愛着唯一的妹妹。
在張家人出現的前幾個月,江君就開始有預感了,她蔔卦、觀星,算出來的結果都一樣,江君沈默的帶着白瑪離開族裏去舉行成年禮,從雪山殺了一只大白熊并将祂的屍體帶回來。
在江君的族裏,他們視大白熊為神靈的化身,唯有神選者能夠獵殺大白熊,只有成功的祭祀能平安的把大白熊帶回來。
江君算出白瑪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死劫即将發生,但是她沒辦法算出更細的內容,但是她知道如果讓白瑪留在族裏會更糟糕。
她們離開族活動的範圍,來到了祖靈沉眠的地點,兩人祭祀完畢後,江君将白瑪安置在一個安全的洞穴,獨自離去尋找大白熊。
江君從小就和他人不同,記憶特別的好,五感特別的靈,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如何在雪山裏生存,如何最低限度的消耗能量。
尋找大白熊的事并不順利,她翻過好幾個小山峰都沒有找到大白熊,又過了五個月,她終于找到大白熊的蹤跡了。
又花了半個月,她完成獵殺大白熊的任務。
她回到白瑪所在的洞穴,發現除了白瑪以外,還有其他人。
一個活的男人。
而白瑪的腹部微微隆起。
江君當下只想把男人給殺了,但是她看到白瑪哀求的眼神,還有男人眼底對白瑪的溫柔,她沈默了。
又過了六個月,白瑪生下一個兒子。
男人看着男孩,神情很複雜,白瑪默默地掉眼淚。
江君不明為什麽要這樣,但是她沒問。
男人帶着男孩走了,白瑪和江君也離開了,路途上,兩人遇上了一群人,一群男人。
白瑪的表情很奇怪,似喜似悲,似憂似愁,她讓江君給她一點空間,她想和那些人說話。
江君覺得很奇怪,她們的族幾乎不與外人來往,常常百來年都不會遇上一個外族人,為什麽最近接二連三的遇上了呢?
江君很尊重白瑪的選擇,她退到一邊,沈默的看着雪山,向祖靈祈禱,祈求族的平安,祈求白瑪的劫能過去。
那時的江君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在與世隔絕的族裏,地位又是崇高的祭祀候選,她的心智仍然非常的單純。
她一生最大的後悔就是讓白瑪單獨和那群男人說話,為首的男人給了白瑪一顆不知名的藥,白瑪吃了下去,并請求他們讓江君過來。
江君仍記得當時的恐慌,白瑪的體溫變得和雪一樣,呼吸漸漸地消失,好像整個人就要消失在這片白色。
白瑪用族的話請求江君,「雅拉薩,替我看他。」
白瑪的言下之意是拜托江君代替她,看着她的孩子長大,代替她,成為一個保護者。
江君答應了白瑪,卻沒能守約。
在和那群男人分手之後,江君回到了族。
卻只剩下一片死寂,族沒有留下任何人了。
江君沈默了很久,臉上不知何時布滿了淚,她慢慢的走到祭祀的臺上,看到前任大祭祀以及族長留下的話。
大祭祀說:阻止汪藏海,阻止汪家人。
族長說:吾族之命,唯爾勝之。
江君看着祭壇上沒有腐敗的屍體,一個一個的喊出名字。
她将族人的屍首一個一個的安置好,然後穿上了祭祀時用的服裝,跳着獻給祖靈的舞,口中吟詠著安眠曲。
一曲下來,就是三天三夜,江君不吃不喝,一連跳了三天三夜,火焰映在她的臉上,神聖而端莊,卻又無比的傷悲。
她的族,從此不再。
三天三夜後,江君将族地給封了,從此族不再,世上沒有雅拉薩這個人。
江君不知道該去哪,她漫無目的的走,走上了族內不許踏入的禁地,她走進了一個奇怪的洞穴,她走啊走,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一個死循環,她擡頭對那個初有靈識的惡靈說:「吾要走。」
江君的眼神無喜無悲,卻讓惡靈害怕。
江君離開了死循環,她走到一個奇怪的地方,棺材、怪鳥,這和祖地的壁畫一樣。
她好奇的走到壁畫上代表“光”的青銅門之前,仰望它。
門,開了。
一個男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男人非常奇怪,他對江君喊了聲「阿刃」就倒下了。
江君皺了皺眉,把男人扛在肩上,然後離開那地方,她有預感不能久留,會有災難發生。
在江君離開後不久,有一群人到了,他們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很明顯是同一個組織的。
江君帶着男人走下了雪山,看到了一個陸刃。
別問江君為什麽知道他是陸刃,這是一種直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那位陸刃向江君道謝,「感謝你,雅拉薩。」
江君搖搖頭,「雅拉薩不再了。」
那位陸刃沒有說話,他把男人背起來後,和江君說:「這是張起靈,好笑嗎?」
江君覺得冥冥之間好像懂了什麽,卻又什麽也不懂。
江君和那位陸刃告別,一個人又回到了雪山,她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了白瑪的兒子。
江君看着天上的星星,跟随着星星的指引,找到了年幼-白瑪的-兒子。
白瑪的兒子看起來很不好,瘦瘦小小的,營養不良。
江君平靜很久的心突然有些疼了。
江君在張家留了下來,每天偷偷的照顧白瑪的兒子,像個母親一樣,給予白瑪的兒子一點安慰,一點溫暖。
沒有人發現江君的存在,因為這個人從來都是特別的,她是族的人,身上流有族的血,身為族的祭祀,她有著比任何人都要純粹的血統,也更加的厲害。
但江君不是個好母親,她也不知道如何當母親,她只能在白瑪的兒子受傷時給他擦藥,在他餓肚子時,餵他一點食物,她不會給白瑪的兒子說故事,但是她告訴了白瑪的兒子族的傳統。
她和白瑪的兒子說了很多,關于祭祀的事,關于靈的事,在雪山要怎麽生存......。
時間過得很快,歲月沒有在江君的身上留下痕跡,唯一有變化的只有白瑪的兒子,長大了,變高了。
江君知道自己的時間在族消失的那一天就永遠定格了,直至死亡,她都将保有這副容貌,二十上下的容貌。
又過了些年,白瑪的兒子開始出任務了,江君也跟著去,她什麽都沒了,只剩下時間。
在任務的途中,白瑪的兒子問她:「你的名字?」
江君看着遠處不見盡頭的雅魯藏布江,說道:「江君。江水的江,君子的君。」
白瑪的兒子說:「張起靈。」
江君愣住了,張起靈!怎麽可以是張起靈!為什麽是張起靈!!張狗蛋什麽的也好為什麽要是張起靈!!
那是兩人相識的第二十個年,也是分別的一年。
那天江君因為心神失守,不知被何人襲擊,然後掉入江水中,随着水流飄向不知名的方向。
那天,張起靈第一次失憶。
在那之後的很久,江君來到了白瑪所在的寺廟。
江君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但是星星指引她來,代表這裏對她很重要。
一個月後,江君發現了沉眠的白瑪,依舊的年輕,讓人想掉淚。
江君和她說了很多她兒子的事。
最後說,「我陪你等他來。」
這一等,就是四十年。
白瑪不是祭祀,身體本來就沒有江君好,即便是處於沉眠,生機也是慢慢的消散了,江君輕嘆,至多十年,白瑪就會沒了。
江君後來又等,等張起靈出現,等白瑪和她兒子相見,等張起靈又一次的失憶。
江君期間看過一次張起靈,站在他前面,問:「你為什麽要是張起靈呢?」然後就離開了。
離開後的江君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就一直走一直走,後來有一天,她回到族地,遇上了一群人,不敵,被強制灌藥,在之後等她醒來時,就是在冰中了。
她能從冰中出來還是多虧了當年那位陸刃,她被陸刃撿回小店,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關于“張起靈”的記憶,長達六十多年的記憶一下清空,但是卻連她自己都沒覺得不對,因為她的人生只有一片白,等她再次想起張起靈,還是在吳邪跟張起靈在北京遇害時才記起的。
江君說了很多,張起靈沈默了許久後,問:「吳邪呢?」
江君一笑,說:「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着嗎?」
張起靈,「?」
江君失笑,「真沒幽默感,總之,你真想找吳邪?」
「恩。」
「全都想起來了?不後悔?」
「恩。」
「好小子,走,我們去大幹一場!」
「?」
那一天,很多人的電腦上開始出現一段文字。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着嗎?
有的人點了yes,有的人點了no。
而有幾個人,臉上挂着懷念的笑,點了yes。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咳咳咳,撒花慶祝!!!!終于完結了!!!!!!!!!
米納桑,我要努力沖刺其他的坑,希望能結束坑,對一個挖坑不填的人,能填完多不容易啊(感動的飙淚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我會努力試着寫一寫番外,大家有想看的嗎?
先說好,沒有肉,絕對沒有!!!CP一對一堅決不改!絕對不要鎖文啊!寫完我容易嘛我(此人太激動,請無視
如果有伏筆沒交代,歡迎問,番外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