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姐妹
枕歌心中詫異,只是面上不顯,“萬莊主與聖上情誼非常,自然是要配一位名門貴女,民女,實在不配。”
“配與不配,倒是另外一回事。”駱滟君道:“倘若表妹真的傾心萬莊主,我也自當為表妹說話,争取一番。”
“多謝殿下好意。”枕歌回答,“民女,心領了。”
見狀,駱滟君轉了話題,“不知,表妹這些年來,都生活在何處?為何,雨肖盟的人遍尋表妹不見,而我也多方打聽,都是無果?”
枕歌随意敷衍了兩句,駱滟君點頭,“原來竟是這樣,表妹這些年來,受苦了。”
說着,駱滟君突然拉起枕歌的手,“如今好了,表妹能夠回來,我最是開心不過。眼下又同在宮中,表妹可要多過來霜雲殿陪我才是。若是表妹願意,以後便常伴我身側,與我作伴如何?”
枕歌淡笑,“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聖上的病情,還沒有起色。民女也需要回去作一些準備。”
枕歌起身掙開駱滟君的手,行禮道:“若殿下沒有別的吩咐,民女便告退了。”
“唉。”駱滟君一嘆,“自然當以聖上龍體為重,那我就不多留表妹了。”
枕歌躬身退出了殿門,駱滟君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出了霜雲殿的枕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一個皇後,一個麗妃就夠她頭疼了。如今,還多了個懷霄公主。
這懷霄公主看上去對她和和氣氣,十分親近,但那眼神,那氣息,總讓枕歌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随即,枕歌想起了懷霄公主剛才說過的話。
聖上,要為萬若塵賜婚?
“為我賜婚?”萬若塵好像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事情,“便是為你賜婚,也不可能為我賜婚。”
收了笑,萬若塵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這個懷霄公主,心思還真夠深的,果然是深藏不露。”
“我也覺得有些離譜。”枕歌道:“最主要這話是從懷霄公主的嘴裏說出來,我反而不太相信。
不過,她的心思的确藏的夠深的,我今天與她一番對話,也沒瞧出來,她到底有沒有懷疑我的身份。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呂元容。”
萬若塵道:“她對谷王的情分都只有那麽多,又怎麽可能對呂元容真有什麽姐妹情誼?今天定是試探于你。你回答地不錯,真真假假,讓她猜不透,拿不準才好。”
枕歌一哼,“我說地可是大實話,我怎麽配得上萬六爺呢?”
萬若塵笑地眼睛眯了起來,“要身份,我給你一個就是了。就算沒有行禮儀,讓人改口稱你一聲萬夫人,有何難?”
“算了。”枕歌道:“名不正言不順,眼下又是多事之秋,你也收斂些才好。我看皇後殿下,還有宮中的人,對你也多有防備。你當心一步踏錯,把自己給陷進去了,還連累于我。”
“啧啧。”萬若塵一捏枕歌的臉,“夫人這是嫌棄為夫了?”
“呂姑娘……”門外突然響起婢女的聲音,“呂姑娘可睡下了?”
枕歌看了一眼萬若塵,平聲回答,“還沒,有什麽急事嗎?”
“是聖上那邊,情況有些變化,還請呂姑娘過去一趟。”那婢女急聲道。
枕歌和萬若塵的神色都是一變,枕歌連忙起身,“知道了,我這便過去。”
正要離開,萬若塵卻拉住了枕歌的手,枕歌疑惑看向萬若塵,只見萬若塵起身,擁住她,輕語,“不必害怕,就算聖上有什麽事,我也會保你安然出宮。”
枕歌點頭,不管萬若塵是不是在哄她安心,她也信了。
放開手,萬若塵目送着枕歌朝門外走去。
“呂姑娘,你可算來了。”呂姑娘剛一踏進內室,就見幾個禦醫迎了上來。
“怎麽回事?”枕歌一邊向龍床走去,一邊問。
“不知為何,一個時辰前,聖上突然四肢抽搐起來,還差點傷了自己。”旁邊一個伺候的奴才道:“小的們見不對勁,趕緊叫醒了值班的大人,大人們應付了好一陣,聖上是不抽搐了,但身上卻滾燙起來。”
“是啊。”旁邊的禦醫道:“我已着人煎了藥,正打算讓聖上喝下,還請呂姑娘過目,可有不妥?”
枕歌沒看那碗藥,而是來到床邊,看向臉色通紅的季元恺。
枕歌微有詫異,然後撫上了季元恺的脈搏,過了一陣,枕歌卻是眼睛一亮,“聖上的症狀,有了起色。”
“嗯?”旁邊的人都是一臉莫名。
枕歌繼續欣喜道:“快着人準備藥湯,準備給聖上浸浴,我親自去備藥材。”
枕歌正要離開,卻被旁邊的禦醫拉住,“當真?可聖上看起來十分不妥,若再浸浴,會不會……”
“大人安心,我之前也有治過相類似的例子,這正是揮毒之象。現在則是最佳的時機,若然錯過,反倒不美。”枕歌解釋。
那幾位禦醫相互看了看,終究還是選擇相信枕歌。
這些天來,他們也看出枕歌為人還是比較靠譜的。
這裏的動靜,很快驚動了皇後蘇靈秀與麗妃喻非水,沒多久,兩人便先後趕到。
蘇靈秀聽了禦醫的話,情緒有些激動,“果真嗎?那就好……那就好……”
喻非水的态度要淡定地多,掃了一眼裏間忙碌的衆身影,很快睡下眸子。
“微臣拜見皇後殿下、麗妃主子。”萬若塵進殿,向兩人行過禮。
蘇靈秀有些心不在焉,“萬莊主不必多禮。”
喻非水的目光向萬若塵打量過去,停頓兩秒,才轉開。
很快,枕歌自裏間走出,蘇靈秀連忙問道:“聖上如何了?”
枕歌向幾人一禮,含笑答道:“回殿下的話,聖上的情況的确有所好轉,這幾天的治療安排可能會有所改變。”
蘇靈秀不關心這個,只問,“那聖上,多久能醒來?”
枕歌沉吟,“如果照今天的情況發展下去,又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內聖上便應恢複意識。”
“好好好。”蘇靈秀連連點頭,“只要能醒就好,你們都辛苦了。待聖上好轉,本殿會親自為你們請功。”
“多謝殿下。”衆人應聲。
枕歌勸道:“聖上一時半會還不能清醒,還請皇後殿下與麗妃主子保重,先行回宮歇息。倘若有新的進展,民女與各位大人必定及時禀報。”
蘇靈秀看了喻非水一眼,“呂姑娘的話不無道理,麗妃便早些回宮吧。”
喻非水輕笑,“殿下連日來操勞不已,嫔妾實在心中有愧,今夜嫔妾想守候在聖上身邊,為殿下分憂。”
蘇靈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勞累麗妃了。”
說完,蘇靈秀領着宮婢離開,衆人行禮恭送。
待蘇靈秀離開後,喻非水看向枕歌,“看來呂姑娘今晚,也是要暫留于此,以便随時觀察聖上的症狀了。”
枕歌回道:“正是。”
喻非水點頭,“正好,與我說說話。”
說着,喻非水轉頭看向萬若塵,“萬莊主近日來護着聖上的安全,也着實辛苦。如今聖上轉危為安,萬莊主也可放心,早些回去歇着。”
“麗妃說地是,微臣告退。”萬若塵不經意地看了枕歌一眼,行禮退了出去。
“呂姑娘也辛苦了那麽一陣,坐下歇會兒吧。”喻非水在旁邊坐下,招呼枕歌道。
“民女不敢。”枕歌垂着眸子。
喻非水一笑,“怎麽,皇後的話你聽得,本主的話,你便要違逆了?”
“民女不敢。”說完,枕歌在一旁側坐下。
“懷霄公主一進宮,聖上的龍體便有了起色,還真是有福之人啊。”喻非水道:“聽聞呂姑娘與懷霄公主乃是自幼相識的表姐妹?不知,這麽多年過去,呂姑娘可還記得懷霄公主這位表姐?”
枕歌回答,“回麗妃主子的話,民女記不得了。”
不是記不得,是根本認不得。
“我倒聽聞,懷霄公主與呂姑娘仿佛是一般年歲。”喻非水緩緩道:“當時,呂盟主與谷王也交好。懷霄公主有時會去雨肖盟小住,而呂姑娘你也時有進谷王府與懷霄公主作伴。
如果不是因為後來的事,你與懷霄公主驟然分開,想來,你們之間也不至于生分到這個地步。說來,懷霄公主還真是讓人有些憐惜。小小年紀,遠離家鄉,進了皇都,到如今,身邊倒只剩下你這一位親人了。”
枕歌淡笑,不知道怎麽接話。
懷霄公主可憐歸可憐,但那性子,那心機,她實在招架不住。不然,她也不介意頂着呂元容的身份與懷霄公主親近些。
“說來,似乎當年呂姑娘失蹤之時,懷霄公主也正在雨肖盟作客呢。”喻非水別有深意地道:“兩個同歲的小丫頭,時常穿着一模一樣的衣裙,相處地久了,怕是言行舉止,甚至容貌,都會有些相似才對。”
枕歌端着茶杯的手一緊,一股怪異之感爬上心頭。
當年的懷霄公主與呂元容,竟已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懷霄公主應該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不是呂元容了。
想起今天懷霄公主的一番言行,枕歌只覺得後背涼涼的。
她又不由看了喻非水一眼,當年的事情,麗妃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細節?
難道,喻非水是雨肖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