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表白
小屋內一片黯淡,只有窗外隐隐照進的一點朦胧的月光。枕歌和司馬秋彤靠在一起,正睡地迷糊間,忽聞門聲輕響,兩人皆醒轉了過來。
翁正祥推門而入,身後有人執着明亮的火把。
司馬秋彤冷笑,“怎麽,要動手了嗎?”
“還早。”翁正祥道:“只不過讓兩位屈居在這裏,實在太委屈,還請兩位移步,換個更舒适的地方。”
枕歌眼睛骨碌一轉,右手已經摸上了小囊。眼見兩個壯漢走近,正待動手,院外卻突然傳來厮殺聲。
翁正祥剛轉頭一看,司馬秋彤已經奮起踢開了面前的一個壯漢,然後與走向枕歌的壯漢過起招。
枕歌也趕緊立起身,瞅準機會給了正和司馬秋彤過招的壯漢,一個手刀,壯漢倒地。
反應過來的翁正祥躍了過來,使出淩厲的掌風掃向司馬秋彤,司馬秋彤一邊應對,一邊朝枕歌道:“你先走!”
枕歌看了一眼兩人,疾步向門外沖去。剛走到門口,已見十來個人圍了上來,枕歌抓出一把藥粉,撒了出去。
然而這藥效還沒這麽快,枕歌再次被逼回了屋子。她只懂逃跑的招數,最多瞅準機會偷襲,被這麽多人壓制,又只有一個出口,她哪裏打得過人家。
屋內司馬秋彤的武藝明顯在翁正祥之下,而且她們自進來後就沒怎麽吃東西,實在有些乏力。很快,司馬秋彤就被翁正祥給擒在手裏。手臂一折,司馬秋彤悶哼出聲。
枕歌也被逼到了角落,眼見要被人拿住。
司馬秋彤突然朝翁正祥呸了一聲,“成天口中念着呂盟主的大恩,結果卻做出令他死不瞑目的事情,你不配!”
啪地一聲,翁正祥甩了司馬秋彤一個響亮的巴掌,“你住嘴!你有什麽資格提呂盟主?當年如果不是你和岳正青,還有你們的師傅暗中挑撥,栽贓嫁禍,呂盟主與夫人會出事?”
枕歌被人牢牢地擒住,翁正祥使了個眼色,“帶走!”
司馬秋彤猛地笑了起來,“夫人啊!秋彤的确對不住您,也死不足惜!可當年您臨終之前未能見元容小姐最後一面,如今還要在天上眼睜睜地看着元容小姐受此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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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司馬秋彤突然奮身向旁邊的牆面撞去。
翁正祥一愣,差點讓司馬秋彤掙脫。回過神來,趕緊一把抓緊了司馬秋彤,然後雙手用力地掐着司馬秋彤的手臂,沉聲問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元容小姐!”
司馬秋彤卻不說話了,只是拿眼瞥向已經被押到門口的枕歌。
“慢着!”翁正祥開口阻止。
然而,那些人卻像沒聽到一樣。其中一人回過頭看向翁正祥,道:“翁盟主,您和我們爺不是一早說好了嗎?雨肖盟的人交給你處置,可這個,卻輪不到你來管……”
翁正祥松開司馬秋彤,朝門口沖了過去,與那說話的人打鬥起來。司馬秋彤見狀,也趕緊上前,掙紮着另一只手臂,去救枕歌。
門外的厮殺聲越來越烈,很快,便有數人翻牆而入。看了看院內的情景,其中一人很快沖向了被制住的枕歌。
枕歌力氣不大,被兩個壯漢壓制着,根本動彈不得。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明明中了她的藥粉,到了現在,卻好像還沒發作。
鹿鴻志!枕歌突然想了起來,鹿鴻志應該是懂這方面的,估計早已經做好了預防措施。枕歌暗暗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而她腰間的那些藥囊,在她剛才被制住的時候,就已經被人順手扔在了地上。就算還在,她現在也騰不出手,找不到機會,再動手。
很快,枕歌便被帶到了一扇側門前,眼見要被帶離,耳邊傳來一聲悶哼,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
身邊一個壯漢軟倒,另一個壯漢也松開手,枕歌剛想轉頭,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枕歌的心一跳。
“有沒有事?”萬若塵略帶沙啞,以及有些壓抑的聲音響起。
枕歌輕松了一口氣,“沒事,我……”
“沒事就好。”不待枕歌再說什麽,萬若塵攜着枕歌迅速由側門走了出去,門外也已經打成了一片。
樂安流趕到的時候,院裏院外已經打地熱火朝天,他随意掀翻兩個雨肖盟的弟子,急急找尋枕歌的身影。
終于,在院子一角,見到了正被萬若塵帶出院子的枕歌。
樂安流微微一頓,立馬跟了上去。
萬若塵帶着枕歌極快地穿過幾條還算寧靜的小道,迎面卻突然飛來數道碎光。将枕歌拉到身後,萬若塵抽出腰間軟劍,正要抵擋。卻忽見一道身影有如電光一般,飛旋于半空之中,利落地幾招間,已經彈開了那些暗镖。
“走!”樂安流輕巧落地,看了枕歌一眼,朝萬若塵開口。
萬若塵目光微露詫異,但還是一點頭,“多謝。”
說完,萬若塵拉着枕歌迅速轉向離開。
枕歌回頭看了一眼正和十數個身影拼鬥的樂安流,他的招法很詭異,卻又好像有點眼熟。眼見樂安流占據絕對的上風,枕歌也就收回了目光。
很快,萬若塵和枕歌離開了雨肖盟,衆人的目光都被那座小院吸引,兩人的離開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回到萬記客店,其他接應的人也相繼回來。
“我們的人都撤了回來,跟着那些人的兄弟,追蹤到了西城的一條街上,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有巡城的兵衛路過,我們不敢耽擱,只能離開。”飛濛回禀。
萬若塵仍然拉着枕歌的手不肯放開,聞言沉吟,“雨肖盟怎麽樣了?”
飛濛答道:“亂哄哄,今晚怕是有地折騰。”
萬若塵點頭,“差人去看看樂公子的情況。”
“是。”飛濛應聲而出。
剛拉開門,就見蕭越心站在門口。
“越心!”枕歌開心地站起身,剛想走出去,卻被萬若塵又拉了回去。
回頭看向萬若塵,枕歌凝眉,可生氣的話又說不出來。不管怎麽說,他為了救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你沒事就好。”蕭越心沒有進來,輕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我再來看你。”說完,蕭越心轉身離開。
“喂……”枕歌頓時無語。蕭越心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怕是水洗都不不清了。
枕歌撇嘴轉向一邊,不看萬若塵。
感覺到手掌心被撓了撓,枕歌不由氣惱地看向萬若塵,“別得寸進尺!”
萬若塵一笑,語氣帶了委屈的意味,“看看我不行嗎?”
“……”
外邊的徐東趕緊拉上了門,媽呀,他得洗耳朵去了。
剛才還殺伐果斷的爺,轉瞬就成了小綿羊。
被萬若塵給逗樂了,枕歌微微抿唇,“謝謝。”
“就一句謝謝?”萬若塵的語氣更加委屈了,“從昨天到現在,我就沒好好吃上一頓飯。一閉上眼睛,就想象着你可能受到了什麽傷害,根本停不下來……”
枕歌聽不下去了,這話本身是讓人挺感動的,可萬若塵以這樣的語氣說出來,聽地她渾身直冒疙瘩,“好了,我又欠你一條命,只要不是為奴為婢,我都會效勞。”
萬若塵眨了眨眼睛,“不用為奴為婢,站在我身邊就好了。”
枕歌垂下目光,“六爺,你能來救我,我真的很感謝,也知道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也說過,我們之間……”
“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測我的心思。”萬若塵打斷枕歌的話,“只有稱不稱意,沒有距離之說。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枕歌怔怔地看着萬若塵,他的神情是這樣認真,可他的意思,是願意放棄眼前的一切嗎?
萬若塵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生生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枕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去吃東西。”
萬若塵拉住枕歌,目露希冀,“我要吃面。”
枕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讓人做啊。”
“我要吃你做的。”
“可我也很餓。”
萬若塵不說話了,只拿一種幽怨又可憐的眼神盯着枕歌,直盯地枕歌頭皮發麻,這是……又開啓了一種全新的屬性?
最後,枕歌妥協。親自去廚間動手,而萬若塵全程吊在身後,偶爾搭把手,一副樂颠颠的模樣。
徐東撫額,真是沒眼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邬陽冰看向受傷的司馬秋彤,“秋彤師侄你怎麽會好端端的失蹤?又怎麽會被關在那個廢院裏?到底是誰做的?他們可有說過什麽?”
司馬秋彤看了一眼沉默坐在一邊的翁正祥,開口,“那天,我和枕歌姑娘在後院聊天喝茶,卻被人在茶和糕點裏做了手腳。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那所荒院裏了。
他們是誰,我不知道。他們雖然穿着雨肖盟弟子的衣服,但面孔很生。後來又來了一個陌生人,說了些奇怪的話,我才知道他們并不是雨肖盟的人。似乎,他們的目的是針對整個雨肖盟。”
邬陽冰沉吟,“到底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居然在總盟的眼皮子底下,被人這樣混水摸魚,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要說沒有什麽其他的內情,他還真的不信。
邬陽冰轉而看向翁正祥,“翁師弟,你有什麽想法?”
翁正祥還沒說話,司馬秋彤已經道:“這次多虧了翁師叔相救,否則,我未必能安然坐在這裏。邬師叔,眼下最重要的,怕是要給衆弟子一個交待。”
邬陽冰點點頭,真是煩死了,沒得一天消停。又囑咐了幾句,邬陽冰便轉身走了出去。
翁正祥看向司馬秋彤,“為什麽要幫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