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演出戲
鹿鴻志離開後,飛濛向萬若塵請示,“奴才去跟着?”
“不用了。”萬若塵搖頭,“就算你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會問出半點消息的。”
徐東在一旁道:“爺真的要動雨肖盟?”
“現在雨肖盟已經是一盤散沙,動與不動,有區別嗎?”萬若塵手指敲着桌面,思考着什麽。
“奴才只怕……”徐東道:“這個鹿鴻志另有圖謀。”
“請樂公子過來。”萬若塵道。
徐東一愣,随即應聲,“是。”
一捶桌面,樂安流沉臉,“一幫廢物!”
旁邊跪着的報信者一臉惶恐,“公子恕罪,奴才等已經已經全力打探消息。”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什麽狀況。”樂安流的臉色恢複了正常。
門外響起敲門聲,“樂公子可睡下了?小的徐東,我家爺有要事與樂公子相商。”
樂安流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随侍立即打開了門。
徐東走進來,看了一眼跪地的男子,然後朝樂安流行禮,“打擾樂公子了。”
“無妨。”樂安流向徐東淡笑,“這麽晚了,六爺還未曾睡下嗎?”
徐東輕嘆,“實不相瞞,今日英才會上,枕歌姑娘失了蹤。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消息傳來。”
樂安流微有詫異,之前沒看到枕歌一起回來,還以為萬若塵怕她受到傷害,所以一早着人送了回來。卻不曾想到,竟是失蹤了?這麽說來,是在今天的英才會上?
Advertisement
“當真?”樂安流語氣驚詫,“怎麽會這樣?”
徐東深深一禮,“還請樂公子移步一敘。”
“好,好。”樂安流起身瞥了一眼跪地的奴才,“行了,也甭跪着了。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怪不得你們,下去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公子。”那男子起身退到了一邊。
樂安流這才轉身出了屋門,徐東緊随其後。
“請坐。”萬若塵起身向樂安流招呼,臉色看上去的确有些憔悴。
“枕歌姑娘之事,我聽說了。此事,是否與今日的英才會相關?不知,萬六爺有了什麽好的想法?”樂安流開門見山。
“樂公子快人快語,我也就不多廢話了。”萬若塵道:“還請樂公子配合我演一出大戲。”
樂安流彎唇,“與景王有關?”
萬若塵道:“還與雨肖盟有關。”
樂安流微思片刻,點頭,“好。”
萬若塵有些詫異,沒想到樂安流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不過,眼下這個已經不重要,将人救出來才最重要。
雨肖盟內一片愁雲慘霧,總盟主病地不省人事,英才會未開始便結束,各路江湖人士頻頻打探事情真相,可問題是,他們這些下邊的弟子也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麽情況。
而跟着司馬秋彤來的水南分盟弟子更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好端端的,他們的盟主就這樣不見了!然而這事還不敢向其他多餘的人透露,近幾年來,總盟也好,分盟也好,哪個不是人心渙散?
“一天一夜都過去了,盟主的情況卻還不見好轉。”邬陽冰一嘆,轉向身邊沉默的翁正祥道:“翁師弟,現在盟內事務一團亂麻,外邊的人又拼命打探,再這樣下去,雨肖盟恐怕要被有心人趁虛而入了。”
翁正祥道:“我看這樣下去,正青師侄怕是支撐不住。不如,向江湖發布懸賞令,但凡能有治好正青師侄者,必有重賞。”
“不行!”邬陽冰立即反駁,“如此一來,豈不是天下皆知了?我們這麽辛苦封鎖消息,為的就是內安門下衆弟子的心,外防小人的觊觎搗亂。
再者,這消息一出,必然會有心思不良之人,刻意混進來,你我也不可能時時驗查。到時,若直接斷送了盟主的性命,你我便是雨肖盟的千古罪人了!”
翁正祥淡淡看邬陽冰一眼,“到了這種時候,邬師兄想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嗎?你哪裏是真擔心正青師侄的性命,無非是怕保不住雨肖盟,影響了你升任總盟主的大計吧。”
聞言,邬陽冰臉色一變,語氣有些生硬道:“翁師弟何出此言?我只當師弟是因為盟中之事,心下煩亂,不予追究。再若如此,莫怪我治你出言不遜,不敬師長之罪了!”
翁正祥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門外走進一小弟子,“啓禀兩位盟主,門外有一位自稱是樂安流的人求見兩位盟主。”
“樂安流?”邬陽冰疑惑地皺眉。
“萬若塵的友人,昨日曾一并參與英才會。”翁正祥提醒。
“他?”邬陽冰想了想,“莫不是萬若塵有什麽事情?有請!”
“是。”小弟子轉身匆匆而去。
邬陽冰與翁正祥兩人走出內室,來到外廳,迎向進門的樂安流,三人相互行過禮,分座坐下。
翁正祥垂着目光,并不打算說話。
樂安流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也不急着說話。
見狀,邬陽冰只得道:“不知樂公子此來,可是萬六爺有什麽吩咐?又或者是,萬六爺查到了什麽……”
樂安流笑笑,“我今日過來,确實是受了萬六爺所托。”
邬陽冰點點頭,端起茶盞抿了口茶。
“景王意圖謀逆,雨肖盟身為江湖名門,此事,理還是不理?”樂安流淡然說道。
“噗!”邬陽冰剛含進口裏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
翁正祥也不由擡首,凝眉看向了樂安流。
景王府花廳,萬若塵安靜地坐着,身邊的茶水換過了一盞又一盞,景王季昆傑卻還是“沒空”。
萬若塵也沒有表現出着急的意思來,只是摩挲着腰間的墨玉佩,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發一言。
如此,直過了一兩個時辰,門口才響起奴才的問安聲,“殿下。”
萬若塵起身,朝進門的季昆傑一禮,“殿下千歲。”
季昆傑含笑,擺擺手,“若塵不必客氣,請坐。”
“謝殿下。”待季昆傑坐上主位,萬若塵才重新坐回位子。
季昆傑揉了揉眉心,“近來府裏事務不少,一直不得空閑,讓若塵空等這麽久,本殿實在過意不去。”
“不敢。”萬若塵垂眸,“小人冒昧而來,殿下肯抽空一見,已經是小人的榮幸。”
能不見嗎?直沖沖地來王府,手裏舉着太祖親賜的驚塵令,底下奴才哪個敢擋?季昆傑暗罵,面上卻笑地和樂,“對了,不知若塵此來,所謂何事?莫不是遇上了什麽麻煩事,如果本殿幫得上忙的,一定相幫。”
萬若塵一改謙遜之态,直直地對上季昆傑的目光,“不為他事,但請殿下放過蕭記蕭越心。”
季昆傑的面色一滞,随即裝作不明白的樣子,“蕭記……蕭越心?我不太明白若塵你的意思,難道蕭孟爺也來芙城了?恕本殿事務纏身,實在沒空關注太多的人。”
萬若塵轉開目光,“殿下要的是我的性命,何必為難無辜?蕭越心只是個正經商人,與芙城之事也好,與我萬若塵也好,并無半點關系。此次與我同行,也只是怕途中有什麽意外,我相照應了一程而已。
蕭記在淮國的影響力可大可小,殿下真動了蕭越心,也不會有什麽好處。若是失了蕭越心的領導,只怕蕭記會迅速垮下去,再想造就一樣的神話,怕是難了。”
季昆傑的笑容慢慢收斂,聲音也變得清冷,“不愧是跟過皇兄的,有見識,也有膽量。單只方才一番話,本殿便可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你以為身攜驚塵令,我就當真不敢動你了嗎?”
“我今日走進殿下的府內,就沒想過能活着出去。”萬若塵道:“只不過,我若走不出去,芙城立即就會大亂。若是影響了殿下的大計,我這一命倒也丢地劃算!”
季昆傑狐疑,“你什麽意思?”
“殿下。”門口傳來親信焦急的聲音。
“什麽事?”季昆傑聲音不耐。
“這……”門外的聲音有些猶豫,“臣下鬥膽,還請殿下移步商議要事。”
季昆傑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萬若塵,起身朝門外走去。
“到底怎麽了?”來到院外,确定萬若塵不能再偷聽,季昆傑神色不悅地看向禀事的人。
“殿下。”那人輕聲禀道:“樂安流進了雨肖盟,直言殿下……就在方才,雨肖盟已向城內其他作客的門派發出請帖,商議要事。”
話未說完,季昆傑便已經明白過來,不由皺眉,“那個邬陽冰,本殿養他何用!”
那些個江湖浪蕩子他季昆傑還不放在眼內,可問題是三教九流,各顯神通,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逃出去。如果城中一鬧,他的事就當真瞞不住了。
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季昆傑默了默,吩咐道:“立即将此事通禀給王妃,讓她将蕭越心送回萬記客店。再有……”季昆傑又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領命而去。
深吸兩口氣,季昆傑才重新走回廳內,看向萬若塵的目光,多了一絲謹慎。
坐下後,季昆傑不緊不慢地飲過半盞茶,才一笑道:“這些年,若塵為皇兄盡心盡力辦事,我也都看在眼裏。只不過,勞碌這麽多年,到底只得了個江湖虛名,我有些為若塵不值。”
萬若塵也跟着一笑,“多謝殿下擡愛,小人不過就是一粗莽魯夫,登不了大雅之堂。如今這樣,倒是剛好。”
“本殿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季昆傑看向萬若塵,“我很欣賞若塵的才能,若你能為本殿效忠,無論你想要什麽,我必定滿足。到底,助我成事,與助他安穩江山,意義絕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