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49事态演變
關于齊川的祖父,朱蒙蒙只聽齊蒙提起過一次,傳言是位極為兇悍且一絲不茍的恐怖老頭。當然,齊蒙會這麽說,純屬于個人偏見,因為他小時候沒少受過這位老爺爺的“虐待”。
而齊蒙的話很成功的灌入了朱蒙蒙的腦子裏,于是某些排斥的潛意識形成了條件反應。她看着一臉嚴肅的阿爾公爵朝他們走過,不自覺的就往齊川身後靠了靠。
“我親愛的長孫,好久不見。”阿爾公爵走過來雙臂伸展的抱着齊川,齊川也回以親熱的貼面禮:“祖父,看見您的身體依舊硬朗,我很高興。”
聽着他們用流利的英式英語互相寒暄着,朱蒙蒙感覺很是局促。就在他們說完後,阿爾公爵突然将視線轉移到了她身上,此時齊川的父母也走了過來。
他轉頭就對齊川的父親齊暮冷着臉說:“誰能告訴我,親愛的長孫婚禮竟然不通知他至親的祖父。弗蘭克你就這樣排擠你的父親?”
弗蘭克是齊川父親的英文名,朱蒙蒙聽他說起過。這時,戰火突然升起,她頓時手足無措。而,她的婆婆也就是弗蘭克的妻子,卻眨巴着一雙美目,饒有興致的觀看兩人即将上演的父子大戰。
就在他們彼此對持時,齊川已說道:“祖父,我和蒙蒙還沒舉行婚禮。”
被兒子突然擾亂了一場好戲,曲雲清不滿側頭嘆了口氣,就走過來拉着朱蒙蒙的手,說:“蒙蒙,你肚子都這麽大了?醫生有說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朱蒙蒙聽她突然用中文說話,揣測的瞧了眼在場的男士們,阿爾公爵似乎對曲雲清這一無理的插嘴表示不屑,卻依舊紳士的向朱蒙蒙伸出了右手。
朱蒙蒙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将手搭在了他手上,然後看着他禮節性的親吻,說道:“美麗的小姐你好,我是川的祖父費得·迪亞斯·阿爾,請稱呼我費得。”
“費得先生,您好。”朱蒙蒙也用着英語禮貌的回了句。
阿爾公爵松開她的手,看了眼她,就開玩笑的對齊川說:“川,你的新娘子有成年嗎?”
“……”齊川對于祖父這番話,似乎不是很喜歡。朱蒙蒙怕氣氛尴尬,連忙解釋:“費得先生,我已經二十了。”
“是嗎?”阿爾公爵意味不明的勾着嘴角。
之後,阿爾公爵和他的仆人住進了齊暮在H市的別墅裏,而曲雲清則故意找了理由,拉上自己老公移駕到了齊川和朱蒙蒙的家中。
對于公婆突然住進自己的家中,朱蒙蒙其實沒覺得什麽,只是最大的問題,就是得每天喝曲妍清親自熬的雞湯。為此,她現在看見雞湯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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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住院期間,齊川的父母有去探望過幾次,互相見面很是客氣。對了,朱蒙蒙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爸爸和爺爺會這麽快放過齊川,不是因為他用了什麽超級絕招,而是曲雲清娘家和爺爺、爸爸本來就是舊識。只是許多年前,父親帶她去曲家做客的時候,她還太小,早忘記了。
這晚,朱蒙蒙喝完牛奶,乖乖的給齊川磨了一杯藍山,端進了書房。她剛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就聽見齊川在通電話。
“當年您是怎麽做的?”齊川側對着門,倚在書桌旁,一手還拿着一份資料在看,可對着電話說出來的卻又是另一碼事。
“我知道,您向來冷血無情、六情不認,但您也得想想,我現在可是扛着您以前丢下的包袱……”
聽齊川的口氣,像是在和他父親電話。齊川的父親只來了兩天,探望了她爺爺後,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了美國,聽說工作太忙,好不容易才擠出了時間過來一趟。
至于齊川的母親曲雲清,則是借着理由來照顧懷孕媳婦,賴在這裏不走了。感覺是故意守住陣地,防範阿爾公爵一樣。朱蒙蒙之前就聽齊蒙說過關于他母親的強悍史,當年她可是費盡了一切手段将他父親從阿爾公爵的魔爪裏解救出來的。因此,還被阿爾公爵授予了“惡毒的夏娃”的稱呼。其中,遭到毒手的還有她的大兒子齊川。
看着齊川放下電話,朱蒙蒙才屁颠屁颠走過去,将咖啡放在了書桌上,站在他身後如小狗般巴結的給他揉着肩膀:“大叔,你剛才和誰通電話呢?”她這是明知故問。
齊川見她突然對自己格外殷勤,本是清冷的嘴角,微微的勾出一絲淡笑,一手按住她揉着自己肩膀的小手,道:“小蒙,有話就直說。”
朱蒙蒙被他一語識破,撇了撇嘴,彎腰勾住齊川的脖子,嘆道:“再每天三頓的喝你媽媽炖的雞湯,我覺得肚子裏的寶寶都快變成小黃鼠狼了。”
“我媽在家從不做飯,你這是特權。”齊川側身将她拉進懷裏,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
朱蒙蒙知道齊川的媽媽對她很好,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麽,賴在齊川的懷裏,就嘟囔道:“那你以後幫我喝一半。”
“恩。”齊川托着她的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對于母親大人那欠缺的廚藝,他還是挺能體諒小蒙的心情的。
說完這件事,朱蒙蒙才想起另外一件,她本來是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齊川卻先一步給她提了句:“小蒙,你願意跟着我回英國嗎?”
“……”朱蒙蒙低頭看着燈光下他深邃的眼眸,漆黑的,沒有一點雜質,讓她有種也別嚴肅的錯覺,從阿爾公爵來H市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齊川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
“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以後你去哪裏我都跟着,死都不會放手。”雖然她是很舍不得家人,但是,不是古語有雲: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嗎?她嫁了大叔就随大叔,不能食言了。
齊川攬着她,兩人之間隔了個大肚子,裏面住的是他們的結晶,有什麽事是比兩人吵完架還能抱在一起更幸福的?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朱蒙蒙将頭靠在他肩上,說道。
他擡手順了順她肩上的發梢,說:“你說了算。”
朱蒙蒙見齊川都沒問她就答應了,疑惑道:“又被你猜到了?”
齊川笑了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其實,我早就和你爺爺商量過了,我知道你很在乎他們的意見,當然我也想從岳父手中接過我的新娘子。”
聽着齊川的話,朱蒙蒙只覺鼻頭一陣酸澀,勾住他的脖子,還裝着一臉不爽道:“你每次都看穿我,不膩嗎?我真有這麽簡單好懂?”
“是啊。”他側頭在她耳邊輕語道:“簡單的就像只小豬。”
她鼓着腮幫子轉頭與他對視,佯裝生氣道:“我才沒豬那麽笨……”話還沒說完,齊川就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倒是認為豬好養活。小蒙,簡單是福,要惜福。”
朱蒙蒙瞬間又被他給調戲了,所謂小豬大戰狼外婆,也不過如此。兩人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她現在才發現,齊川是一抓到機會了就會占她便宜的小心眼。之前,齊小寶就警告過她,齊川的肚子裏撐不了船,因為早被他的腹黑塞滿了!
至于齊川的性格究竟是随了他們家的誰,朱蒙蒙已經不想追究了,因為她知道,他們家個個都是成了精的妖怪,連看似最單純的齊小寶也不例外。
幾天後,朱蒙蒙去醫院婦檢,順道去看爺爺。手術後,爺爺的精神恢複的很快,朱蒙蒙覺得他出院都沒問題。朱建業也想出院回家,住在醫院裏可把他悶壞了。就當爺孫兩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正一本正經削着蘋果的齊川時,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出院還早了,傷口都沒完全愈合,還想着到外面溜達,想得真挺美。”
自從上次齊川和朱建業單獨談話後,朱蒙蒙覺得他是越來越沒禮貌了。而且,現在又形成了一項習慣技能,就是來醫院必削兩顆蘋果,一顆給朱建業吃,一顆給她吃。理由很簡單,多吃水果有益身心健康。何況,來看望朱建業的人太多,一堆堆的水果籃子,不吃實在是浪費。所以,齊川直接用他們祖孫兩來消耗糧食了。
齊川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塊,用幹淨的小盤子裝好,直接放在了朱建業床上的小桌上,說:“你兩把這個吃了。”
祖孫兩一臉苦相,這和每天喝曲雲清的雞湯有什麽區別?對了,朱建業也是被曲雲清特殊對待的一員,曲雲清親切的喊他為“親家大伯”。
就在祖孫兩想着法子避開這每日一餐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病房的門是開着的,他們回頭看去時,只見着一只超大的花籃走了進來。
朱蒙蒙一驚,就捂着臉大聲道:“哇靠,花籃子會走路!”
她這一聲沒頭沒腦的驚呼,讓朱建業覺得頗為沒面子,齊川似乎已經習慣了,摸了摸她的頭:“花籃子不會走路,是它後面的人會走路。”
呃,朱建業的老臉抽了抽,這還真以為是教幼兒園大班學生了?
送貨員将花籃放在一處,就将一個簽字條遞給了病房裏那看起來最有具威信的人。沒錯,不二人選就是齊川。
齊川接過單子,看了眼,眼裏的神色閃動了一下,随即就在紙上簽了大名,遞給送貨員,說:“下次這位客人再訂牡丹花,請轉告他,還有更适合探病的。當然,他要是願意自己來的話。”
他說完這話,視線就落在了門口的男人身上,朱蒙蒙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男人是位黃發碧眼的外國人,這種炎熱的天氣,他依舊穿着一絲不茍,黑色的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小領結,就和他主人一樣。
“少爺,老爺親自來不成體統。所以特地派我來表示慰問。”來人正是阿爾公爵的執事阿傑爾·哈代,對于他這姓氏與名字,朱蒙蒙能深刻的體會到他對主人的忠心。
阿傑爾長得瘦巴巴,一副勞苦的長相,齊川說他跟着阿爾公爵已經有五十年了,通常情況下寸步不離。
朱蒙蒙的爺爺一聽阿傑爾這種黃毛洋人說着他聽不懂的鳥語,就大聲道:“大小子,這誰啊?”對了,朱建業自從和齊川熟悉後,就從“齊教授”的尊稱改為“大小子”了。
齊川對于他授予的特殊昵稱并沒有什麽不滿,當然他的不滿也不會表現在朱建業面前。但是,朱蒙蒙卻覺得齊川一定給爺爺記了一筆賬,早晚得算的。
“我爺爺的仆人,阿傑爾。”齊川顯然并不想對于介紹一名仆人而多費嘴舌,他直接将視線轉到瘦老頭阿傑爾身上,示意他自己說明。
阿傑爾清了清嗓子,以前他也照顧過齊川的奶奶,所以也會一些中文,不過說出來還是挺蹩腳的。
“你好,我是阿傑爾,是阿爾公爵的執事,他讓我特地來看望你……”
朱建業聽着他這繞到月球上的中文,有些頭痛,上下打量了他這身黑不拉幾的西裝,就開玩笑道:“你這身打扮,不像是來探望病人,倒是挺像來送喪的。”
朱蒙蒙一時沒忍住,就噗嗤了一聲。瞬間,阿傑爾的臉色就青了。
這話還不是最刺激的,直到朱建業望着那比人高的牡丹花籃子,嫌棄的說道:“這花籃看着更像,再貼兩白條,那真是……啧啧!”
這下朱蒙蒙明顯的看見她冷酷的親親老公眼角抽了一下。阿傑爾這是越來越尴尬,将視線轉向齊川,畢竟齊川是他未來的少主人,出來打個圓場也是應該的,可他卻陪着朱蒙蒙在一旁看好戲。
于是,阿傑爾只得硬着頭皮,說道:“這是我家主人的一片心意,要是朱先生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一種。”
“不用了,擱着吧。”朱建業大手一揮,大将範盡顯。阿傑爾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在一秒很快的得到了驗證。
阿傑爾按照老爺的吩咐,遞給了朱建業一封請柬,是想約他見個面。朱蒙蒙覺得阿爾公爵過些過分了,明明她爺爺還病着,他不親自來就算了,還讓爺爺過去見他,對于這麽沒禮貌的事情,她表示很不滿:“對不起執事先生,請您轉告阿爾先生,我爺爺現在去不了。”她拿過爺爺手裏的請柬,就塞回了阿傑爾手中。
阿傑爾愕然,他左右看了眼齊川和朱蒙蒙,見少主人也沒有任何意見,鐵青着臉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後,齊川笑嘆的對祖孫兩,道:“這下糟了。”
見齊川帶着笑說,朱蒙蒙還以為他又故意吓唬他們,問:“怎麽糟了?”
齊川擡手刮了她鼻子一下:“他得上告老爺了。”
“……那怎麽辦?”朱蒙蒙苦着臉,郁悶了。
朱建業雖然平時說話就這樣,可一見着自家寶貝孫女為這種事愁眉苦臉,便自知剛才說得有些過頭了,于是,對齊川道:“那個,大小子,你看看能不能請你家老爺子來我們家一趟,等我病好了給他燒一桌子本地菜,讓他這洋人嘗嘗鮮,怎麽說也是親家,總不能鬧得太僵了。”
齊川低頭瞧了眼朱蒙蒙鼓囊的小臉,才說道:“也是,我聽您的。”
兩人出了醫院後,朱蒙蒙才對齊川表示了她的強烈不滿。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斜射在車子的玻璃窗上,将朱蒙蒙一張嚴肅的小臉照得通紅,此時,她卻自以為很正緊且認真的對齊川說:“大叔,剛才你怎麽不打圓場,看着我和爺爺一唱一和,很有意思嗎?”
“恩。”齊川也很正兒八經的回道。
朱蒙蒙看着他這賴皮的樣子,雖然一臉清淡如水,卻從骨子裏透出了一種邪惡,朱蒙蒙被他氣得牙癢癢,因為懷孕的緣故,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撲過去勒住他的脖子,得知哼唧哼唧抱怨道:“你怎麽這麽壞,太壞了你……”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齊蒙說的。”沒想到齊川已經厚顏無恥的開始拖可憐的齊小寶拉下水了。
朱蒙蒙被他氣得只抓狂,揉着自己的頭發,就指着齊川大聲道:“你是誠心要和我吵架嗎?你這腹黑叫獸!”
“要是這能緩解你的壓力的話。”
頓時,齊川的話讓她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些過頭了。原本,她就對齊川的爺爺有種排斥的畏懼感。要是再因她爺爺的事情,産生了不好的印象,這可怎麽辦?
她才不想在快生下寶寶後,因為沒侍候好親家老爺,而失去了孩子他爸。于是,朱蒙蒙開始在心裏計劃着策略。首先,她一回家,就給她的好閨蜜齊小寶,打了一通越洋電話。
兩人對話了将近兩個小時,在齊小寶百般思索的建議中,兩人終于決定了找個人試探一下軍情。而,這位前鋒不由分說,兩人一致投票,選擇了現在還在國內閑晃的二哥齊皖。
當然,他們的計劃并沒有告知齊川。如果齊川知道了,估計只會清冷的賞給他們這麽一句肯定的疑問:“你們确定,你們的智商加起來足夠指使齊皖?”